《123木头人》雨听风声

2、第二章

　　于洋思前虑后，最终还是没有带着初子沫去找蒋烨，而且蒋烨看上去好像一点空都没有，每天都在陪着他的小情人。

　　于洋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的人，电话刚接上线，马上就接通了。
　　“喂，洋哥。”电话里头传出来那一个熟悉的声音。
　　于洋的声音却不再是夏严记忆里的那个样子了，以前怎么说也是是称霸学校的混世魔王，现在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飘忽无力，再品味不出以前的威慑力。
　　“夏严，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卧槽。”夏严听到于洋的声音突然奋起，“你不舒服吗？声音怎么回事？”
　　“我没事。”于洋单膝跪在初子沫的面前，轻轻摩挲着他的脸，“他叫初子洛，应该跟老初长得很像，你帮我查一下。”
　　“不是，洋哥，你不会是因为老初才变成这样的吧？”
　　于洋的的容貌虽然苍老了些许，但是性格依旧和从前一样，他不想听夏严多说一句话，就这么挂断了他的电话。
　　梅雨天气真的很令人讨厌，雨下了好几天都没停，这天气就好像于洋的心一样阴郁。他把初子沫从轮椅上抱到床上，初子沫没有像以前一样推开他，而是老老实实地让他抱上床。
　　于洋的睡眠很浅，他每天夜里都觉得初子沫动了一下，每次都惊醒过来，却又失望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纹丝不动的初子沫，每次于洋醒过来就睡不着了，他就这么看着初子沫，一直看到天亮，仿佛永远都看不腻一样，怎么说也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却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人手里。
　　“你怎么还不醒啊，都睡了那么多天了，跟我闹脾气也不用这样的啊。”于洋习惯性地摩挲着初子沫的脸，他把初子沫打理的很干净，但是却没有花心思去打理自己，胡渣子都已经长了满脸，要是初子沫可以说话，肯定对他一顿说。
　　以前的于洋死皮赖脸要初子沫给他补课，那段时间初子沫可没有少说过他，每次约他出去其实就是为了可以和他多亲近一些，然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约出来，就傻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不说话，看的他脸色阵阵泛红，经过几次之后，初子沫就一直说他：把我约出来，却不是写作业，就这么傻傻看着我，要是出来就是为了浪费时间，那我还不如在家多做几个教案。
　　几个月前还在一起聊人生谈理想的两个人，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只留下于洋一个人在这世上，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开，如果不是于洋及时赶到，恐怕现在连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夏天的夜里有一点燥热，于洋没有开空调，他害怕初子沫会着凉，床头的风扇在卖力地工作着，发出了呼呼呼的声音，在转动着风向，努力照顾到两个人身上的每一寸。
　　于洋理了理初子沫的头发，又是每天看着初子沫的脸发呆的时候，虽然两个人一起走过的日子不多，但是所有的付出都是真心的，他是真心爱上了初子沫，所以就算初子沫再也醒不过来，他也只想让初子沫留在自己身边，让他陪着自己一辈子。
　　我怎么可能舍得啊？于洋轻轻环住了初子沫的腰，那副身躯已经消瘦的硌手了，但是于洋也没有放开他，他在他的额头亲吻了一下：“好好睡吧，医生一定可以医好你的，等你醒过来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以前于洋觉得一节课的时间过得很慢，慢的让人感觉墙上挂着的钟表几乎就没有走动，只要不是初子沫的课，对他来说就是度日如年，可是现在初子沫就躺在他身边，他还是觉得时间过的让人很煎熬。
　　第二天一大早，于洋就从床上起来了，雨下了整夜，也不知道期间有没有停过，湿润的天气让夏天没有那么燥热，于洋随意地用冷水扑了脸，就去给初子沫梳洗打扮。他可以不精心打扮自己，但是初子沫一定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出丑，不然等他醒过来了，一定会讨厌他的，毕竟他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形象。
　　高考毕业之后，于洋每天都是在做着重复的事，带着初子沫去看个医生，输个液，不同的就是带他去一个新的地方逛逛。

　　“今天还是一样吗？”宋祁的语气已经没有起伏变化了，他机械式地询问着于洋。
　　于洋摇了摇头。
　　宋祁正在笔走游龙般地走着医药单：“实在不行，你可以找一些可以刺激他神经的东西，只要刺激到神经，说不准就会有好转，人在受到刺激的时候都是会有反应的。”
　　“那如果，他接受不了那个刺激，更情愿了结自己的生命怎么办？”于洋心有余悸，能刺激初子沫的东西并不多，好像除了一个蒋烨，就没有了。
　　宋医生停下了手中的笔，看了一眼初子沫：“如果他有反应，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活他的，我是医生，请你相信我。”

　　今天医院没有昨日那么多人，周一是所有人都讨厌的日子，该上学的去上学，该上班的去上班。

　　可是天气并没有因为人们的忙绿就会改变，梅雨天气下雨一下就会连续下好几个月，仿佛在告诉着于洋，天气一天不变好，初子沫也一天都不会好起来的样子。

　　现在距离初子沫服下安眠药自杀已经过去十二天了，能让他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的人，或许也是能让他醒过来的人。

　　于洋推着初子沫在医院里转了一圈，他在思考到底应不应该让初子沫去见蒋烨。去吧。于洋内心深处告诉自己，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初子沫可以醒过来，就是最好的办法。

　　于洋不再求助于鑫，他把初子沫放上车，就往蒋氏集团跑去。

　　蒋氏集团是一个大企业，在市中心最繁荣的地带上，有着很多上流圈的人。生怕出什么事，于洋把初子沫乔装起来，毕竟人多眼杂，闲话就会多起来。

　　他这样贸然闯进去蒋氏当然是没有用的。

　　“先生，你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前台的小姐一直在拦着于洋。
　　于洋已经略带怒火了：“我是于氏公司老总的亲弟弟，我现在有急事要见你们蒋总，你让开。”
　　“不行，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的。”前台小姐看着拦不下于洋，于是就拿起呼叫机，“你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

　　于洋已经准备好硬闯进去了，反正他在学校也没有少动拳头，只是在初子沫面前，他不想让他看到血腥的场面，他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他有点烦躁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夏严，然后就接通了。

　　“昨天你叫我查的那个叫初子洛的人，我查到了。”
　　闻言于洋冷静了下来，前台小姐看他没有动作了，她就不说什么了，但依旧还是拦着他，避免一个失神就被他冲进去了，于洋看了她一样，就推着初子沫离开了蒋氏集团。

　　“说。”
　　“初子洛是初子沫的双胞胎弟弟，现在是蒋氏集团老总的小情人，我还顺带查了一下初子沫的事，他打小就不受家里宠爱，大学那会还跟父母闹不和，他父母要跟他算清赡养他所用的所有钱财，所以初子沫现在是欠了他父母一大笔债。”夏严对着电脑里收集来的文字念道，“医院病人的病历没那么好弄到，我动用了所有关系才弄到的情报，初子沫在今年二月份去医院查出抑郁症，但是抑郁症所需的药物极贵，医生说他没有去医院买过药，看样子他应该是自己去药店买的廉价的抑制药，所以现在他的情况应该跟他服安眠药没有太大关系，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带他去见一下初子洛，或者蒋氏老总，他不愿意醒过来，可能就是心理受不了这个打击。”

　　“嗯。”于洋愿意把夏严当朋友，完全是因为夏严收集情报的能力强，但这改变不了他不喜欢听夏严啰嗦的毛病，这次也是还没等夏严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再一次拨通了于鑫的电话。

　　“哥，帮我再约一次蒋烨，最好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