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4. Sell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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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再次见到他搭档大概在一小时后。
这一个小时，他基本都在芝加哥第九分局挺着，硬是靠着“到芝加哥来办案，结果在被调查人家门口看到了刚好符合新型毒|品描述的植物和门口比较离谱的停车轨迹，变成了临时使用执法权正义市民”这套理由，和他手里那本假证糊弄完了分局警察。
可还是有漏洞，他必须得等到女巫拿着那份不存在的案情档案递给FBI，才能彻底把他们俩从这起过于巧合又混乱的场景里脱出嫌疑。
因为即便犯罪嫌疑人Arthur·Donald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女巫的假证做得无懈可击，部分BAU探员对他的身份依旧存疑。
可是很快，杰森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坐在他对面的中年探员接了个电话然后表情微不可见地松懈了些许，并对他略微无奈地伸出了手以示歉意，“抱歉，古恩探员，这一切过于巧合，介于涉及到一起连环杀人案，我们对你的身份多少有些怀疑。”
杰森淡定地站起身来面不改色地和对方握了握手，知道他的队友可算是正常上了线。
而现在，跟在金发女探员身后走进第九分局会议室的人很显然已经恢复正常状态——她那头乱翘的红发就算扎成马尾也很难抚平自然卷的弧度，最多能看起来稍微干练一点，多贴合了一些现在的身份。
艾琳眼角略微发红，手指还有些不自然的抖动，但这些小问题和和一个小时之前几乎被他塞进救护车的【木头人】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当他打电话主动叫到的【后援】快速赶到的时候，还没能来得及和这位队友串一串说辞口供，他便发现艾琳几乎就彻底失去了和外界沟通的反应能力。
她能给到的回应“延迟”长得杰森都在怀疑自己面对的到底是否是那个话唠女巫本人。
这已经不是罕见了，这简直就是恐怖。
所以保险起见，他干脆把对方塞进救护车，声称得有一个探员继续去跟进受害者情况，才勉强不让他们俩目前的情况和背景容易被正牌执法机构质疑。
……纵然是“义警”身份的时候，他也没主动接触过官方执法机构人员……布鲁德海文*那位不算；哥谭的警察除了戈登没人对蝙蝠侠有好感，他和军火库也是躲着条子走。
偏偏……
杰森禁不住拧了下眉，而红发女巫不着痕迹地对他眨了一下眼睛，快速走到他身后。
“古恩探员，你搭档已经把档案资料给过我们了，但我还是需要跟我上司确认一下来保证我们这边可以互相合作，或者能给到你们什么帮助，不管是档案信息共享还是审讯。”
一回生二回熟，杰森对着J·J象征性地伸出手，短暂地握了几秒，“威利斯·古恩*，我们这边没什么异议，但是我相信史密斯警探应该已经说过了受害人血液成分问题，这个事件发展得比想象中要快，我们需要几分钟来商讨一下。”他努力扮演好一个措手不及获得重大办案进程的探员形象，感觉女巫视线焦灼，恨不得想在他身边探头探脑地给他精彩表演鼓个掌。
金发警探对他们点头致意后回到了审讯室那边，确定对方离开后，艾琳才得空长舒了一口气，袖子里悄悄深处的魔杖尖释放了一个混淆咒。
“你拿到了，档案?”他挑了下眉，几乎在明示问她到底哪里搞到的假货。
“书里最后一页专门放着各种档案的模板，你需要的话还有军情五处的……”女巫给他短暂地看了一眼《面纱》的内页，“我基本按照你之前跟我说的照抄了一份，准备时间太短了，只能说希望犯什么语法错误。”
“所以你这次让谁接的电话？”
光靠档案和证件显然不够，这时候如果再有一通上司的来电显然能更“完整”整个一套背景说辞。
“啧……你已经了解我的行为模式了，这就少了点揭秘的趣味性……TT……you already got my pattern, that\'s a little less fun or suprise”艾琳失望地瞥了下眼睛，吐出答案，“ Mr. Smith。”
“……你监护人？？？？”
杰森愣了一下才想到这是那个瘦竹竿一样的领结男常用假名，然后不自觉联想了一秒他打给老蝙蝠告诉他事情办砸了让他擦屁股的场面，不禁涌起一阵反胃。
“得了，别那么看我，你那表情就像出岔子之后我是个只会叫家长的婴儿一样。”艾琳罕见地发现了重点，“我确实有考虑过给林赛的联系方式，但我们俩就像稳定时间线里的病毒，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比我们还混乱、复杂的那位……当然，这样既不用考虑给他解释逻辑也不会被他大发雷霆地骂。”
“你、特、么、真、的、觉、得、英国口音会让我们俩的背景更靠谱？ ”
“emmm……我觉得JJ一开始并不是很买账……真可惜，tardis翻译矩阵也没办法把英音直接变成加州口音。”女巫语气里的惋惜听着情真意切，“但Dr. Song抢过去了电话……她演技超群，之前还演过克里奥派特拉*，隔着电话而已的长官类型角色当然不在话下，而且那边的枪战声和混乱也帮上了忙，说实话这通电话根本没打多久，就是不清楚这次之后FBI对DEA的印象和理解会更新到哪个程度……不过别在意这些，凶手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很好，一如既往地思维跳跃+信息量过大不着调的说话方式，杰森确定她至少恢复了平时状态的百分之九十。
他忍着无语，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不要太僵硬，以免被会议室外的人察觉到，接过话头：“他招得很快……甚至可以说，非常配合。”
听到杰森的回答，艾琳跨坐在椅子上，下巴靠着椅背，沉思了几秒：“也不难理解，对于把自己标榜成拯救者的犯人来说，每一场谋杀都是拯救行为的一部分，可能对他来说这还是功绩……不过他全认了？包括凶器？”
“你指的是毒|品。”
“一个小问题，这位Arthur·Donald看起来像个制毒专家吗？”她指了指审讯室的方向，“你在哥谭管着一条街呢，我总感觉你那位贩|毒手下看起来都比他专业一点……”
“他太干净了。”杰森开始回忆起他和凶手的接触，”贩|毒制|毒身上多少都会沾染上味道，警察搜查过证物，他包里除了已经包装好的毒|品和注射器什么别的都没有。”
“所以逻辑上来说……只要我们问出来他的供货人，应该就能把背后这堆东西连根拔起了。”
“我也有一个问题，逻辑上来说，你觉得整个搜查时间会耗费多久？”
“……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时间差，现在是2018，只能希望那位在未来近乎能构建出一条全美贩|毒网的人还没发展得太快……”
艾琳叹了口气，准备拉开会议室的门，对杰森点头示意：“所以，准备好了吗？”
他稍加迟疑，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和女巫一起走了出去。
只能希望从这位犯人嘴巴里撬出信息也能像被抓一样干脆，不然在审讯室里待得久，又不能用武力拷问简单粗暴地解决事情，他真怕自己在扮演好警探角色和精神分裂中憋出点什么问题。
***
身份明晰的前提，BAU小组成员也加入了他们关于这起案情的后续讨论。
“所以你们一开始的重点就不在Donald身上，反而是受害者？”艾米丽坐在桌边，双手呈塔字形放在档案资料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我们在街上都多少有点线人。这种莨菪碱成分新型毒|品在加州也算刚刚兴起没几个月，但有一个的线人跟我说过他第一次看见这东西是几个月前，因为有个外来者去他们那吸嗨了还把自己闹进了医院，害得他们不得不换个窝点。”仗着已经把伪造好的血液记录可复制传阅给众人的艾琳毫不在意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去附近的医院查过，只有这一份纸质记录，她六月份有一次在旧金山的抢救记录，血液里的成分也是大浓度的莨菪碱。那次属于她本人主动吸食，所以我们才想到她可能是早于所有人的起点，至少对西海岸来说。”
“但杰西卡·布朗并不好找是吗？”摩根问道。
“没错。”杰森答道，“我们尝试联系过她所在的戒瘾中心，但显然她去过的地方不止一家。手机号和之前的也不相符，要么忙音要么没人接听……”
“布莱恩·安德森你们也联络过？”霍奇问。
“杰西卡·布朗的前夫？是的，知道她行踪的人越来越少，到她的住处来是没法子的最后一步。”艾琳毫无破绽地接上话茬，佯装无奈地点点头。
“抱歉打断一下。”JJ按掉电话，转头正色对他们说，“伙计们，坏消息，杰西卡·布朗在医院抢救无效，刚刚宣布死亡……”
艾琳感觉自己手指又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
她忽略掉那些奇怪的情绪，企图继续叙述。旅伴却向前倾了倾身体，抢过话题：“所以不论杰西卡·布朗的状态如何，Arthur·Donald使用的毒|品和我们关注的成分符合，目前能帮助我们这边案情突破的点只能在于他的毒|品来源。”
很可惜，Arthur Donald的嘴虽然不严，但他的凶器购买来源比普通的更难查。
暗网。
“2013年，局里端掉了丝路网。一开始，我们以为这只是一个进行非法线上毒|品交易的加密网站，但是可交易内容显然不仅于此。”瑞德皱着眉头解释道，“武器、Child □□*，甚至杀手。”
“但是很可惜，2013年后这些交易并没有消失，甚至在网路上爬得更深。单独以毒|品交易为关键搜索，光是芝加哥本身就有……emmm 你不会想知道这个天文数字的。”电脑另一端的加西亚键盘敲击声没有停下，语气却不乐观。
“Ok……让我来猜猜，卖方也不会用同样的虚拟账户出现两次以上的交易？”艾琳反问，并得到了加西亚的肯定回答。
“嗯哼，不然他会很容易被我们发现。Donald说他总共进行了三次交易，每次对方都会用虚拟号像他发送短信表明交易地点，三次地点都不一致，卖家在交易从不露面。”加西亚解释道，“相信我，三点定位法*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用。”
“Donald和对方的交易有什么模式吗？”杰森问道。
“嗯哼……数额一致？每次都是一千七百美金。”加西亚说。
“凶手在审讯里有说过他没有更大金额交易的原因吗？”艾琳转头看向负责审讯的罗西。
“他有提到卖家对待交易非常小心，而且每次都没让他付过订金。”
“加西亚小姐，如果只搜索一千七百美金这个价格的毒|品交易呢？条件筛选到仅线下交易，且无订金，地点限制在芝加哥。”艾琳凑近扬声器问道。
“Ok……这缩小了不少范围，但是还是有33个交易记录。”
“这样就足够了……就算排除百分三十的出现错误可能性，他仅在芝加哥的线下交易至少也有一沓，但是我还是觉得非常奇怪。”说着，她惯性地在桌上点起了手指，“这个卖家的行为不相悖吗？我认为他非常小心，但是像强迫症一样不肯用更加随机的金额数字来交易的行为反而精准地帮我们找到他身上。而且暗|网上，不需要订金的一千七百刀交易？Seriously？”
“不需要订金的可能性有两种。”罗西思索着摸了摸下巴，”一，他非常不缺钱，就算交易有出岔子的可能性他也不在意；二，他有能确定自己可以成功完成交易的后备计划，所以这么有恃无恐。”
“还有一种可能，高价格段本身就帮他筛除掉了那些没办法付得起这个价钱的客户。”艾米丽补充着分析。
“他需要买家有足够的金钱来源支持，而且不在意用户的持续性，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怎么做到每次不出面却能保证无误地完成每一次交易的。”霍奇总结说着，看了一眼组员和DEA的两位警探——红发警探停下了点桌子的手，而她的搭档古恩警探的视线则是时不时地在档案资料和她身上转移。
“我想唯一解答方式就是去实地勘察，抱歉，能麻烦BAU这边给我们提供一下凶手在审讯里关于交易地点的具体信息吗，我和我搭档应该后续需要去现场看看。”
***
之后在会议室他们又谈论了几个零碎的关键点和推测方向，更是和加西亚远程逐个排查他们查到那33个交易对象，等出来时，艾琳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竭。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咖啡机旁边，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从杯子倒出来的凉咖啡钻进味蕾里的味道像是什么复方汤剂泡了生死水的神奇死亡组合…
“Merlin\'s sake！”任由那些地狱一样的液体从嘴巴流回杯子，艾琳吐了吐舌头呕了两下，觉得自己快被苦出幻觉。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这地方一个FBI的探员都没有，他们估计早被这咖啡的味道荼毒过一遍了。
“……你还好吗？”杰森走到她身边接过了咖啡壶，皱着眉喝了一口一次性纸杯里面的咖啡，表情基本毫无变化——这玩意再难喝，也比放在罗伊武器实验室旁边的食物和饮料来的杀伤力小。
“你指的是哪方面？如果是快被摧残到消亡的精神的话，我只能说这杯咖啡可能比活力滋补剂还好用，我感觉那一口直接让人可以瞬间失去睡意。”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今天很多次状态都不对。”
“终于……”女巫嘟嘟囔囔地两三步跨到旁边拧开杯矿泉水，试图漱掉嘴巴里的味道，“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提起来这一茬……”
说着，她视线向公共区瞟了瞟，却只捕捉到一个黑发少女的身影，等她转过身来时，艾琳看到了对方湛蓝的眼睛。
“那就是艾米丽·布朗，对吧。”
杰森看见J·J已经走上前去跟少女沟通，但布朗表露出的更多肢体语言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emmm……她会没事的”艾琳只短暂地看了几秒那个方向就挪开了视线，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她那瓶矿泉水。
“什么叫‘她会没事的。’ ”杰森把她敷衍的语气学了个九成九。
“因为从现在起，她印象最深的东西里一定会添一样女性年长者对她露出的特有同情表情。”她快速喝光了瓶子里的水，语气有点讽刺，“同情的视线会越发聚集，多到窒息，甚至有的时候会和她母亲死去时的现场不停地回放在大脑里，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杰森听见了塑料瓶子被揉捏的声音，他知道艾米丽·布朗不可能见到自己母亲死亡的现场。
而在会议室里，艾琳从头到尾都没叫过凶手的名字。
还有她在出租屋里翻过的那本奇葩的AA戒瘾笔记*（第十章提到过）。
沉默大概持续了能有一分钟，她的语气再度恢复平静：“但是……最后，她还是会没事的。不论是悲伤还是别的什么，她都会没事的。”
女巫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更像是自我说服，而与此同时，一个金发女人从外面狂奔着赶来，飞快地搂住了艾米丽·布朗，她有着和杰西卡相似的五官，气质却截然不同。
“你监护人看起来不像那种性格的人。”他们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杰森才重新开口。
“哈？”艾琳思索了两秒才知道他意有所指的是什么，然后挑着眉瞪大眼睛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凑近她的旅伴，“真稀奇，你居然有这么委婉的时候。”
“当然不会，对儿童暴力？光是孩子的哭泣都能让他停下脚步。”她像是想到什么，嘴角轻轻扬起，神态也放松下来。
“想想哥谭每天有多少孩子在街头哭吧，我监护人估计能被骗得连外套都被抢走。”女巫轻笑出声，把捏成一团的塑料瓶准确地丢进了垃圾桶。
“We alright?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没什么信任问题吧？”
“除了你今天掉线好几次差点把我们暴露个干净的问题吗？嗯除了这个没有了。”杰森似笑非笑地挖苦着。
“Alright，Alright，我的锅（my fault）。我会找个机会跟你仔仔细细地讲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的，从我有监护人开始可以了吧。”女巫投降般地稍稍举起了双手，欠了欠身讨好地对他再次发出邀请，“所以，能陪我去看看交易现场了吗，搭档——”
艾琳转过身，拽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紧接着，她又像是突然想起来现在的探员身份，飞快地松开了手。然后佯装收敛起来浑身的不安分，仿佛无事发生地径直往警局外走。
像是吃定了他不会拒绝，还一定会跟上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Chapter 34. Sell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