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The Ca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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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视线砸进自己书里是什么感受，艾琳原来不知道，这次她好好体验了一把。
……感谢梅林她记得用漂浮咒，不然引力真的可以直接让她摔断自己的骨头。
杰森耳麦里传来噼里啪啦的一连串声音，听见女巫一声哀嚎成为结束声后，他开口调侃：“还活着吗？”
“God……我以后一定要给书里默认设定页面加安全降落装置……”艾琳扯下围巾，感觉到静电飞过她的指尖，但是那股麻痹感已经消失。
她跑着踏上那几阶沿向出口的木质台阶，轻轻顶了下书页，“她走了吗？”
“……别动，她在拿报纸。”
杰森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有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但是女巫在这点上确实适应得从善如流。
“可是已经一分半了？她动作那么慢的吗！”
艾琳声音听起来十分懊恼，杰森猜测里面百分之八十可能来源于睡眠不足，剩下的应归属于无法使用魔法的窘迫。
“……说真的，这得问你自己。”
普通人显然没必要在报箱上停留太多时间，但艾琳·欧文斯明显不是普通人。
红发女巫拿出报纸后绕了报箱一周，脑袋转了九十度，仿佛这样就可以看出报箱里有什么端倪，甚至敏锐地看了一眼他所处的方向，杰森只得拽过望远镜迅速往旁边一躲。
……她有这么难缠的吗？
“陶德？”
透过耳麦能听出他呼吸声的区别，艾琳关切地询问着充当着她「眼睛」的同伴，她现在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你刚刚差点发现了我盯梢的地方。”
“噢你是指过去的我，emmm……我也不大清楚，她可能只是随便瞄了一眼……这个距离根本看不到反光点，可我直觉向来很强。”
“直觉能让你从这种窘境顺利脱出吗？”
惯例嘲讽了她一句，虽然情形确实如女巫所说。
排在前面的十月二十二号报纸更加吸引了过去她的注意力，她终是关上报箱拧开了店门的锁。
“她进去了……行吧，先让我理理，你刚刚干的应该没一件事符合【观察】范围吧？”
艾琳的出格行为显然违反了之前她自己说得那一套行为准则，属于绝对的干涉。
“呃……对，抱歉，这很奇怪……正常来说，时间会在你试图挣扎改动时自圆其说，但我总觉得……”
“正好相反是吧？现在你是在拼了命地保证那一堆零碎细节能拼凑回记忆里……确定这不是什么陷阱？”
“……emmmm，我觉得可能更像在被迫自救？”
理智告诉杰森这通解释，就像女巫为了自我辩白她的直觉好奇心行为，想出来的什么临时台词。
但他还是接着问了下去。
“How？”
“因为如果我没把报纸塞进去，就会创造一个悖论。用博士的话来说，我不知道对人类史到底会不会因为我没看到两份报纸而就此消失……不过自己插手自己时间线的感觉真的太差了……”
艾琳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但杰森果断地打断了她：“说重点！”
“咳……悖论属于伤害的一种，嗯……普通级别的大概率可以撕裂时间一个口子。”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足够客观，语气平淡冷静得就像在形容今天天气真好。
“包括自己接触自己？”
“包括。”
“你觉得那堆捂着眼的石头会喜欢这东西吗？”
说罢他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角度，企图把周围可见视角都亲自过一遍。
“好问题……我还真没从这个角度想过，大概？因为悖论可以释放出一定级别的时间能量？而天使以时间为食……但是我确实为了防着他们，给时间痕迹捕捉器加了点东西，能提前预警。”
杰森不想去思考或者猜测艾琳说的这个【提前预警】的范围或是效果，光是知道天使还会参与到这整件事情里就已经够让人烦心的了，“……所以为了那长脑子的玩意不要追着我们跑，还得看（一声）着你别碰到自己之前让你把那些破细节对上？”
“……应该是的。不过根据昨天的整理，导向的应该只有几件事情。顺便问一下，我现在能出来了吗？”
“……你得绕一圈才能回来……等一下，先别动。”
视线里出现一位黑发男性，杰森对照了一会儿，从记忆里抓取到他当天在另一处望远镜里看到过这张脸。
亚伦·康纳，那个英国人，欧文斯店十月二十三的第一位顾客。
“她又出门了吗？eh！就不能安静会吗？”
“……你嫌弃自己起来还真是得心应手。很可惜，不是。我想是你那位朋友来拜访你了，他就在一百米外。”
“……天呢实在是太棒了……我正好有一肚子问题想问这位失踪人士和他那天的迷惑行为。”
隔着耳麦也不妨碍他想象女巫咬牙切齿的模样，杰森暗笑着岔了一句：“那你最好换个姿势，他从进去到出来最短五分钟，别告诉我你还蹲在台阶上蓄势而发。”
“……没有。”
陶德并没说错，她确实还在台阶最上沿，只是听到他那句换成了坐姿。
处理好第一条线索的愉悦已经散去，留给艾琳此刻的只剩下纠结和焦虑。
视觉范围内只能看到面纱被裁掉的书页，墨水印在纸张纤维上，依稀能辨认出是说了一半的小说男主人公著名台词。
等待是十分难熬的，她和博士从来都不擅长应对这个，奔跑才是他们应有的状态。
即使腕表的指针告诉她，时间根本没过多久。
有杰森临时充当眼睛，压抑好奇心和面对未知情况对艾琳来说，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确认企图窥视的过程中，难免胆战心惊，她刚刚悄悄顶开书页的背脊，就听到耳麦里传来一声 “蹲下”。
吓得她立刻窜回台阶顶阶，下意识屏住呼吸，手指紧张地戳进大衣兜里时，好像戳到了什么东西。
“发生了什么？”
她无暇去顾及自己到底按到了什么，谨慎让她声音都变轻变小了很多，听起来有些弱势。
“怎么了？”
“刚刚的角度，再过一点就能看到你那本书。他接了个电话，就跟我们之前看到的一样。”
艾琳意识到现在就是那一幕，然而还没等能做些什么，大衣兜里传来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僵。
“艾琳？”
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不是幻觉。
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
她手忙脚乱地在一堆零碎里抽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名字是她在熟悉不过的那个：亚伦。
“恶作剧还是什么？我以为你的钻石糖包装已经有够突破创意了？这还不到万圣节吧。”
消失了一个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女巫觉得自己呼吸都停了一瞬。
这个情况完全在设想之外。
“你给我打得电话，我刚从你店里出来？你说为什么？”
微微掀开的书页中间，她眼睁睁看到一道黑影飞速蹿过视线。
即使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知道那是只嗅嗅，那只动物现在应该准确地奔上露台，钻进了离她只有五米的傲罗手提袋里。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所以这才是真相？
她本人？
两个她自己同时存在同一时间空间制造出悖论，继而生成的不明力场有着一定屏蔽器的效果，别说巫师，估计外星人都不一定能有所反应，早应该想到的。
“到底怎么了？你是需要我回去还是怎样。”
透过那条缝她能清楚看到，外面世界一切如常，布林诺维奇限制场效应没有发生，证明他们没有改变过去的任何一件事件。
“福灵剂。” 沉默了两秒，艾琳才干巴巴地说出这个词。
“……什！”
“对，福灵剂。我……我现在需要你挂掉，接着往前走，五分钟之内我会再打给你，记得接，别因为是陌生手号码就挂掉。”
她努力压缩自己能透露的信息，飞速地嘱咐了一通后，迅速挂掉了电话。
蹲在台阶上的双脚发麻，白色的拖鞋变得有些发灰，耷拉在台阶上偏长的墨蓝色裤脚，也被磨得有些起球。
……等等，所以她一直穿着睡衣跑了一天吗？
脑子里终于引入了【常识】这一话题，可【穿着不大合适是否会引来麻烦】这个问题在大脑里也没待太久。
现在思考这个显然不太合适。
“……陶德？”
“我听着呢，信号好得很。”
她的旅伴语气冷静，就像她刚刚打了个再普通不过的电话而不是阴差阳错地插手过去一样。
艾琳自动把这句理解成对方目前为止，接受一切信息良好的标志，闭上眼睛深呼吸，过了一会儿才贴近通讯器补充道：“……很好，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我腿有点麻，你能过来一趟把我捡走吗……”
“……感谢你总给我有挑战的工作啊，女巫。”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The Cal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