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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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跟踪杨冰雪回来，大阳就经常用一种哀怨兼探究的目光打量沈沐春。沈沐春被盯得不堪其扰。沈沐春叹一口气，终于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你最近一直一幅哀怨的表情，说吧，究竟是怎么了？”
大阳怨妇一般地摇着脑袋，似泣非泣：“春贵人，我感觉我被你打入冷宫了……曾经我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可是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
沈沐春翻了个白眼：“阳爱卿，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以后别指望我会回答啊。”
大阳瞬间来劲了：“那天是什么情况？看着杨冰雪、你还有那个医生之间关系不简单啊，那天晚上虽然没说上话，但是感觉的出来火花四溅的。”
“我没看到火花，只感觉到透心凉。”
“那杨冰雪和你是什么关系？”
“杨冰雪是我的高中同学。”
“那你岂不是知道很多她的内幕？她的过去如何？精不精彩？”
“无可奉告。她的过去你去发掘是你的本事，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那那个医生呢？”
“他只是一个转学生，高三那年转来的……”
“别骗人了，你看到他的时候，目光都在发抖。”
“少胡说八道了。你应该转去娱乐版专门编写娱乐八卦，不然浪费了你脑子里的粉色泡泡。”
大阳还想说什么，身上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喂……你好”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大阳嬉皮笑脸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A大附院，劫持人质。”放下电话，他一脸严肃地对沈沐春说道。
事件发生在急诊室的抢救室。行凶者尾随医护人员进入抢救室，刺伤了好几名医护人员，并劫持了一名怀有五个月身孕的护士。大阳和沈沐春到达医院的时候，抢救室外围了不少人，有医院的领导、有医护人员、有患者家属、还有包扎着脑袋或者拄着拐杖、坐着轮椅的患者。
“大哥，什么情况呀？”大阳和一个坐着轮椅，两条腿打着石膏的青年男子打听。
“跟着救护车来的，进去没多久，医生出来和他交代了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了疯。”
“谢谢啊，您这伤的挺严重啊。刚刚也在这里吗？”
“不是啊，我听说了，特地从病房那里赶来看的”青年男子得意的敞开外套向大阳展示了一下里面的病号服。
另一边医院的领导正在和警察的谈判专家们沟通。沈沐春东钻西挤，好不容易挤到了他们附近。现场嘈杂，“情绪激动”“孕妇”“仪器设备多”“看不清”几个词语依稀飘入她的耳朵。
“刘院长，绑匪同意我们派人送食物和水，但是只愿意和女记者沟通。”现场指挥说。
“女记者……”刘院长环顾四周。
沈沐春挺身而出：“我啊！我是Z报社的记者。没问题的。”
“为什么要女记者？”性别歧视吗？大阳一脸惊讶。
经过警察和院长的科普，沈沐春在短时间内掌握了事情的大概情况。
劫持人质的是病人家属，年近60，与唯一独生女相依为命。半个月前，女儿加班后突然被送进了医院ICU，昨天被宣告脑死亡。痛失爱女的老父亲一时想不开劫持了急救室。
“加班猝死吗？什么单位的？”
“S-bio医药公司的医药代表。”
沈沐春点点头，听过警方交待的注意事项后，接过后勤人员递来的食品袋子和水。
刘院长突然伸手虚拦了：“沈小姐，留步。您要注意安全……”沈沐春点点头，而后刘院长欲言又止道：“急诊室里面还有一位顾医生，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想办法让他提前出来。”
这种时候还惦记着顾医生？如果不是院长亲戚需要靠这位顾医生救命，那么这个顾医生估计背景不凡。沈沐春不禁阴暗地想到。
急救室一片狼藉，仪器设备散乱一地……
能够行动的病患大多躲到了一边角落，只留下不能行动的病患瑟瑟发抖……
医护人员躲在墙角一动不敢动，那个身份不简单的“顾医生”更是在一角痛哭流涕，害怕得屁滚尿流……
以上这些情境，只在沈沐春的想象中，现实中统统没有发生。
当她自报身份获得行凶者首肯后，一名戴着口罩的年轻男医生替她拉开了门。急救室内秩序相对井然，行凶者挟持着人质在门口的墙角中，人质挡在身前恰好形成一幕遮蔽，可移动病人大多聚集在内侧窗边。不可移动的病人待在原地，有一个医生在病人床边观察仪器数据，沈沐春进来时，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脑袋。
高素质人群就是不一样。那个医生真是敬业，视死如归。21世纪谁是最可爱的人非医生这个行业莫属了，回头一定要给急诊室来一个人物专访。沈沐春暗暗地下决心。
“您好呀，大哥。”她谦卑地递上餐盒。
匪徒挥着刀：“到那边去！”
沈沐春高举双手，很听话：“别激动，别激动。我这就过去。”
“不过，您看这护士都那么大肚子了，你拖着她多不方便啊？你想想看，如果是你女儿……”
“女儿……”行凶者突然情绪激动，“我的女儿死了，都是这个医院的错……”
“冷静，冷静。别激动。既然你要求我来，当然你是想要让我把你的事情公布出来。但是，你总得慢慢告诉我前因后果吧？”
沈沐春指了指一旁的床位。之前警察提醒过她让她把行凶者引到靠近门边的那侧。
“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啊。我们一起坐一会吧。我在这儿也方便记录。”
“少耍花招。站到一边去！”行凶者一副凶神恶煞。
场面一度难堪的僵持着。
一直在床边观察仪器的医生招手唤过之前替沈沐春开门的医生，在后者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医生一副明白的样子，走到沈沐春身边：”你不要激动，有话就慢慢说。她不是警察只是一个记者，你如果不想说，可以让她走。”
现在的医生都那么见义勇为了吗？沈沐春不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行凶者默了默，出人意料的配合了。“我是相信顾医生才相信你的。”他不忘冲沈沐春龇牙咧嘴恶狠狠地威胁。
顾医生？沈沐春不自觉又深深地看了小医生一眼。原来就是你啊……
“这个医院除了顾医生，就没有什么好人……”虽然不愿意坐下，但是还是开口了。
“你的女儿是怎么了？我之前在外面隐约听说了一些……她现在怎么样了？“沈沐春欲言又止。
行凶者一反凶恶的常态：“我的女儿很乖巧的。一直很听话，工作也认真。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医院，她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A大、S-bio 药代……沈沐春心念一动：莫非就是前阵子引起一阵民间嘲笑的案子？那时候向来以桃色新闻著称的M媒体大篇幅的报道了相关内容，只是M媒体向来以哗众取宠为乐，添油加醋的不少，很多信息很难以确凿。
“是和莫主任有关系吗？”沈沐春小心翼翼的试探。
“什么莫主任”行凶者愤怒的手舞足蹈，“老混蛋~你一个记者居然喊他是主任，你们就是一丘之貉。我不相信你。”
他愤怒的挥舞着凶器，想要冲向沈沐春，另一只手拖着的小护士在极度惊恐中发出一阵惊叫。
“冷静一点”沈沐春大声喊，“放了她，我换她。你把实情告诉我。”
“你也不是好人，我不相信你。”行凶者又迈上了几步，护士踉跄着跟了几步。
沈沐春心内一动，后退了几步：“外面的消息都说是你女儿水性杨花。”
行凶者怒目圆睁，又怒上几步，步子越来越大，护士几乎跟不上：“你胡说什么？”
“我只知道路上的人都在嘲笑她。年轻女孩和年过半百的老年人……”
小顾医生惊呆了：“您在说什么呢？”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行凶者挥着刀向冲上来，无奈护士跟不上他的步伐。
沈沐春依旧不肯罢休：“好笑，如果不是为了钱，和老头子还是为了爱情吗？”她嘴上说的轻浮，内心却紧张地盯着行凶者半点不敢松懈。
ICU内其他人都一时反应不过来，连之前看护患者的医生也蹙着眉头转过身来。
突然，行凶者怒吼一声，推开了阻碍他前行的人质，扑向了沈沐春：“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
劈里啪啦……
ICU内一片混乱。行凶者推开妨碍他步伐的小护士，向着沈沐春直扑过来。
沈沐春则警惕地用各种设备和床做掩护，东躲西藏。
原先淡定地看护病人的那个医生突然着急地向着冲动的行凶者扑过去，试图阻止他的疯狂。
封闭的ICU的门被警察冲入。
沈沐春被逼入墙角的时候想到了一个笑话，老医生告诉年轻医生，如果有人攻击你，记得往设备后面跑，越贵的设备越好，因为你受伤了领导并不会在意，而设备坏了领导会出面。不知道这一次，报社会不会出面呢？
“混蛋！”行凶者持刀欲砍。
“救命！”沈沐春抱头往空病床下躲藏。
“住手!”突围的警察喊。
突然一切安静下来。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来。
沈沐春依然抱头蹲在地上。
吧嗒！
一滴暗红色的鲜血滴落下来。
吧嗒！
接着又是一滴。
而后是一片混乱的嘈杂声。有行凶者吼叫着“放开我”，有警察吼叫着“投降吧，别挣扎了”，也有人喊着“包扎”、“清创”、“送孕妇检查”。
“小春，没事了。”大阳安抚着摸了摸沈沐春的脑袋。
沈沐春惊魂甫定地抬头，眼前是院长和蔼的笑容和警察总指挥一脸的不满。
“沈记者，很勇敢啊。”
“沈记者，你这样是非常冒险的，如果不是有医生拦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沈沐春愣愣地没作声，也没反应过来。她之前一腔孤勇，想着以言语冒犯刺激行凶者情绪，令其情绪激动，想着也许可以让他激动之余抛下行动不便的人质，却不料竟是那么凶险。
好在，一切无恙。只有脚边的点滴鲜血提示着之前状况。
“春儿……”远远有一声凄厉的呼喊声传来。沈沐春不自觉地一抖。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袭白衣。
大阳一头黑线：“嘿嘿，居然忘记他在这里了。”
白衣随着声音已经跑到了沈沐春面前，他一个劲地将沈沐春转来转去，确认他安然无恙，才长吁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我之前听说有一个Z报社的记者进去了，就好担心。幸好你没事。”话没说完，就一把搂住了沈沐春。
“没事，没事。”沈沐春试图扒开他禁锢着自己的脖子的手臂。“姜俊逸，你再不松手，可能我没被刀扎中，就被你勒死了。”
“你今天过来是终于回心转意来看我了吗？”姜俊逸坚持不松手。
“想的美。”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有一袭白衣闪过，手上的纱布隐隐透出血丝。一双眼睛里的欣喜光芒逐渐变得冷淡，嘴角挂起了一丝讥嘲的笑意。
认识姜俊逸，纯属偶然。
年届五旬的女性报社副主编，白富美女儿恰值适婚年龄，唯一的社交是一只英短蓝猫。在看牙期间偶遇上风华正茂、年龄合适、学历不错、身高满意且是单身的年轻牙医，立刻效率奇高的安排上两个年轻人见面。为怕女儿害羞，特地指定了同样单身、难嫁的沈沐春作为陪客。
一席间，沈沐春想方设法活跃气氛，觉得脸都要笑僵了，无奈当事的人却无动于衷。
“其实，我挺能理解你们的。现在这样的相亲，和以前的盲婚哑嫁没啥区别，交换个庚帖，所有的信息都是介绍人介绍的。”沈沐春觉得实在是调动不起来气氛，顿时破罐子破摔。
嗤……姜俊逸忍不住笑起来：“那沈小姐是陪嫁丫头呢?还是媵妾？”
“代嫁的。”白富美也忍不住捅刀子。
沈沐春：“……”
沈沐春将姜俊逸悄悄拖到角落：“有件事情可能只有你能帮上忙了。”
姜俊逸扬眉：“什么？你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感觉没啥好事。”
“刚刚那个人提到了女药代，好像和你们医院的药剂科主任有关系。”
“是啊，你们媒体都这样说。”
“但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想深挖一下。”沈沐春做了一个手刀。
姜俊逸不禁抖了一下，“我能不能不参加？”感觉来者不善。
“不可以。”大阳和沈沐春异口同声。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一个年轻的声音传入。
说话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实习医生，一下子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向着沈沐春递来一瓶葡萄汁。“顾医生说您今天辛苦了，给您的。”
顾医生？
“哪个顾医生？”
实习医生将果汁递入沈沐春的手中，含蓄一笑，转头便跑开了。
“厉害啊，居然在我们医院还有线人？”姜俊逸有些吃味。
顾医生……顾医生……
沈沐春努力在记忆里面搜索顾医生。突然心念电转：是他！
沈沐春四下里张望，医院走廊里白袍的医生、粉裙的护士以及形形色色的家属，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