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总拿错剧本》醋加糖

3、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就不要讲

　　事实证明，老时的记忆力实在是不好，好在开家长会的前一天晚上时歌又提醒了老时家长会在明天下午一点，老时这才尴尬的发现自己忘记请假了。急匆匆地和领导打报告和同事商量换课，才勉强把第二天下午的时间空下来。

　　“老时你记性这么差，没有学生投诉你吗？”曲青山一边观摩时歌打游戏，一边揶揄道。老时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教的是大学语文，就在离家不远的C大。

　　老时自知理亏没有反驳。

　　但是第二天老时还是因为临时开会，拖了点时间，到学校时家长会早就开始了，曲青山拉着还没睡够的时歌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很久了。

　　还没到一点的时候就陆续有许多家长赶到学校，小曲看着自己班里有好多同学都到校门口去等自己的家长，也去八班拉上趴在桌子上的时歌一起到校门口等着。

　　时大爷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睛里全是迷茫“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一小撮不羁的头发随着他的步伐在脑后一抖一抖的，让这位大爷看起来比清醒的时候人畜无害多了。

　　正是大太阳的时间段，曲青山带着时歌东蹿西蹿躲到一课桂花树下，既可以挡挡太阳，又不会离校门太远，要是老时到了他们一眼就能看见。

　　“你看，这棵桂花树还开着花诶。“已经十月中旬了，学校里的桂花早就掉完了，但现在还是可以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时歌随着他的目光一起抬头。

　　忽然有几个男同学打闹着从旁边路过，不小心撞到了树，站在树底下的两个人都还反应过来，一阵桂花雨带着清香落了下来。神奇的是在时歌的视线里花的速度突然变慢了，周围人的声音也变得好远，他只能看见初秋的阳光下，星星点点的橙黄色的小花掉落在曲青山的蓬松的发顶上，甚至掉落到他的睫毛上，时歌一低头就能看见他轻颤的睫毛。真的是鬼迷心窍，时歌想。

　　还没等时歌来得及尴尬，对面的曲青山明显愣了一下，刚刚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时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不远处的白书俞，以及他身旁的中年女子，应该就是他妈妈了。有些不明白曲青山为什么会愣住，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发现白书俞妈妈的眉眼看起来有点熟悉。

　　“青山？”白书俞的妈妈喊了曲青山的名字，似乎也有点惊讶。时歌一下子就想起来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了，他见过白书俞的妈妈，在很多年前，小曲刚来时家时，压在枕头底下的全家福上见过。她是曲青山的妈妈，可现在她成了白书俞的妈妈。

　　小曲的脑子现在有点乱，整个人都有点懵。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会在学校里看看自己的妈妈，他也不会觉得她是来给他开家长会的，更何况她的身边站着白书俞。

　　“小曲。”他听见时歌喊了自己的名字，有些呆滞的转开目光看向旁边的人。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又听见熟悉的声音又喊了自己一遍。

　　“青山，没想到会在这所学校到你啊，你爸都没有和我说你在这里上学。”李淑琴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看见自己好久没见的儿子还是挺令人惊讶的，要不是每年曲青山他爸都会给她发几张他的照片，她或许还不能一眼认出。

　　“嗯…是在这边…读书。”小曲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明明这么些年她也没变，但又感觉什么都变了。

　　“都长这么高了，学习怎么样啊,你爸对你还好吧？”又关心的问了几句，小曲都是磕磕绊绊的回答，“都挺好的。”

　　倒是时歌实在是有点烦，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白书俞。

　　“李阿姨，家长会快开始了。”白书俞催促道。李淑琴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带着些窘迫向曲青山说了句抱歉，又匆匆的离开了。

　　小曲低着头半天没缓过来，时歌看着他刚想说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哪知道下一秒他一转身对着树就是一脚，树叶唰唰的往下掉，一片不安分的树叶直愣愣的插进他的头发，时歌的话就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看着小曲还想补第二脚连忙拦下，顺手还帮他把头发上的树叶和花给摘掉。

　　“你……也不能拿树撒气啊。”

　　曲青山倒也不是生气，就是很想问问她，和他爸离婚后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他，这会儿又一幅关心的样子，还是来参加别人的家长会。后知后觉地想到是来参加白书俞的家长会，应该也是有了新的家庭了，白书俞又和他年纪差不多，想必也不是亲生的，何况喊得还是“李阿姨”，白书俞给他的那种怪怪的感觉也可以解释了。

　　有些无力的蹲下，脸埋在手臂中间，可以感受到时歌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自己先缓一缓，老时来了我喊你。”

　　闷闷的嗯了一声。

　　老时来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时歌一脸不耐烦还带着责怪的眼神看着他，而小曲则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是他迟到在先。

　　时歌毫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走快点，你要是来再来晚一点，就刚好能直接接我们放学了。”

　　“事发突然，你们等很久了吧，我陪罪，晚上请你们吃烤肉。”老时挠了挠头快步跟上，“小曲别生气了啊。”

　　“没生气，就是热的有点蔫。”小曲差不多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何况刚刚老时还说晚上吃烤肉，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能和吃的过不去。烦人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当成空气看不见就好了。

　　老时一个人自然是不能同时开两个班的家长会，上次家是去八班，这次就轮到去七班了。在家长和老师的目送下坐到小曲的位子上，老时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按照惯例学生们是不能在班门口等着的，可以在学校四处逛逛或者到图书馆自习。曲青山和时歌将老时送上楼就离开教学楼了，打算去图书馆呆着，打发打发时间。

　　小曲心里想着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一路上眼神还是在到处飘，忽然看见小公园里有个熟悉的人，顿了一下脚步。

　　“怎么了？”时歌停下来询问。

　　“没事……那个我想喝汽水，要不你先去图书馆，我去趟小卖铺，有什么想喝的我帮你带。“话里带着点心虚。时歌眯着眼盯着他有点让人发怵。

　　“雪碧吧，快去快回。”没再说什么一个人先往图书馆走去。

　　小曲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才换了个方向走去,和去小卖铺完全是反方向。

　　“白书俞。”

　　坐在椅子上的人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惊讶，像是早知道会有那么一遭， “小曲，你来了呀。”似乎还挺开心的。

　　曲青山皱眉，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你早知道，我是……是她的……”

　　“是啊，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现在你也知道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虽然你没有和李阿姨一起生活，可你还是她儿子嘛。你好像比我小两个月，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弟弟啊？”白书俞还是一幅笑盈盈的表情，和开学那天如出一辙。

　　“你转学就是为了？”顺势在椅子的另一边坐下。

　　白书俞笑着摇摇头：“那倒没有，我转学只是单纯的因为三中的学习环境比七中的好。能刚好转学和你一个班，还是前后桌，只能说明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啊。”

　　“我一直挺好奇你的，每回李阿姨家里来人，也就是你外婆一家，总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你。”

　　小曲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是么？”他大概也能猜到会聊什么，翻来覆去的无非就是他妈当初十分干脆的放弃了他的抚养权。

　　“虽然李阿姨对我很好，从小照顾我，把我当亲生儿子。但是她毕竟还是有自己的儿子，只是我很很疑惑，她怎么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你呢？“

　　小曲磨了磨牙，攥紧了自己拳头：“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啊，弟弟。”白书俞侧身拍了拍小曲的肩膀，力道不重。

　　小曲拍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不用了。”然后干脆利落的起身就走。其实很想张口就来一句‘你有病吧’但理智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必要，自己在心里劝自己。

　　曲青山凭着感觉快走到图书馆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对时歌说是去小买铺，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心里吐槽自己：“傻了吧唧。”然后懊恼的换了方向往小卖铺跑去，希望时大爷到时候不要又嫌弃自己买个水都慢的要死。

　　因为老时迟到，成功的错过了优秀学生家长的发言，坐在下面看看PPT，四处打量打量，时不时还有别的家长会找他说两句话。总之这个家长会还不算无聊，毕竟是高三的第一次家长会，还有很多关于高考的话题，老时倒也没有全程水下去。

　　“曲青山家长可以留一下吗？“散会的时候班主任趁班级里的家长还没有走完，喊了一句，老时倒也没有太意外。

　　“曲青山干爹又是你来开家长会啊？“老李虽然长的很严肃，但只要一开口就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十足的‘憨憨’。以上是段池的原话，小曲回家的时候也有模仿给老时听，老时本来是想象不出来的，但是当他第一次给小曲开家长会的时候，那段话在脑子里突然就变得具体化了。明明老李看着并不胖，甚至还有点弱不禁风，但只要一开始讲话整个人都变得很憨厚了。

　　“对，又是我，他亲爹不是常年在外嘛。”老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这样的，青山这次考的还不错有进步，尤其是英语。”老时骄傲的点了点头，听着老李继续讲，“但是他的成绩并不是很稳定，忽高忽低，这也是一个令我们老师头痛的事情。”

　　“对，小曲这孩子，从小就比较敏感，容易被情绪左右，考试状态也是时好时坏。”老时点头表示赞同，小曲刚被他爸放到时家养的时候才小学一两年纪，完全可以说是他带大的，自己的孩子心里想什么，他这个当干爹还是很有数的。

　　“还是要多关心孩子的心里状态。”老李语重心长的说到，老时点点头，表示自己会上心的又谈了些其他的事情也没几分钟就结束，老李还有其他的事情急匆匆地就先离开了，老时也随即离开了。

　　“时译。”刚出班门老时听见背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转头看了看，有些惊讶，是一个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