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双城》臭美的妞

6、 眼泪——林飞羽

　　请了三天的病假，在家里躺了两天，感觉浑身上下闷的不透气。终于决定下午出去走走。萨卡斯一天比一天寒冷，应该马上就会到零下几十度吧。

　　出了门我才发现，温度又降低了很多，简直是寒风刺骨。我一路小跑到车前，迅速打开门坐进去，把暖气开到最大档。来这里不久就买了这辆车，虽说是二手的，可也是辆9成新的BMW320，在这里车辆的更新换代很快，汽车也是统一的交通工具。这辆二手车只花掉我2万元加币，很是让我有成就感。稍微暖和了一点，我松了口气。因为室内温度较高，我出来时只在大衣里穿了件T恤，所以室外的温度让我整个神经都绷的紧紧的。

　　我漫无目的开着车缓缓走在街道上，才刚5点，路上很多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行人也少的可怜。偶尔看见一个，还裹得严严实实并且匆匆走过，根本看不清长相。我打开播放器，点燃一根烟，最近烟瘾越来越大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由于没有想要去的地方，我便把车停在华克大道的停车场里，这里是撒卡斯的购物中心，因此人流量比普通的街道要多一些，不过大部分还是躲在车里和购物中心里，寥寥的行人，成了我的主要观察对象。

　　正在这时，天空飘起了雪花，华克街上亮起了霓虹灯，从星星点点到一片一片，照映着缓缓下落的雪花，给清冷的撒卡斯带来少有的温馨。此时我刚点燃了第5根烟，车厢里已经布满了烟味，我将窗户开了个缝，好让空气流通。

　　不远处，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一家首饰店的橱窗前，抬眼看了看招牌——Tiffany，那是一个所有女人都喜欢的昂贵首饰品牌。不过再喜欢也不用这样执着的贴在人家的橱窗上吧？我心里估算了下时间，大概有5分钟了。这么冷的天气，想看干嘛不进去看呢？

　　由于过于好奇，我从车里走下来，呼！好冷！刚开车门，一股冷风便钻进脖子里，我把大衣的领子朝上使劲拉了拉，双手揣在兜里，悄悄朝那个人影走过去。近了才看清楚，是个女孩，穿着价格不菲的灰色呢子面短款连帽羽绒服，微卷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帽沿的毛毛上，下身只穿了条百褶裙，配着一双雪地靴，加上缓缓下落的雪花，很是有漫画色彩。绕到侧面才看清楚她的长相，不由得一惊，这不是那个叫Grace的女孩吗？太巧了吧，在这里都能碰到。不过，相见不如不见。还是少再惹麻烦的好。我后退一步，打算赶紧离开。咦？她好像在哭？只见她一只手伏在玻璃窗上，好像在勾画着什么样的轮廓，双眼专注的看着窗口里的某件首饰，眼泪一滴滴从眼睛里溢出，偶尔会挂在她长长地睫毛上。Tiffany店里黄色的灯光暖洋洋的照在她的精致脸上，竟让她看起来有点“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味道。霎那间，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她在看什么？这么专注？橱窗里放了很多件物品，我因为怕被发现而只能远远看着。几次都想走过去告诉她不要一直站在这么冷的外面，可是腿向灌铅了一样一步都迈不开。许久，她终于决定走了，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想起她滴落的眼泪，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中，回到了跟姚嘉在一起的日子。姚嘉很爱哭，而我，是最怕看到女人哭的。

　　那时候的姚嘉，虽然有170公分的个子，却是个爱哭鬼。我经常不小心就能让她发达的泪腺不停地分泌泪水。刚在一起没多久，我就发现她有痛经的毛病。由于妈妈是妇科医生，我很早就知道了某些同龄男生不知道的秘密。但是，姚嘉不可能主动跟我说，我也不好意思问出口。虽然每次看她难受都很着急，可是也只能在一边看着无能为力。
　　终于有一天，中午我去找她一起吃饭，发现她一个人闭着眼睛病怏怏的趴在课桌上，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肚子，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我悄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听到动静她睁开双眼，一看到是我，马上就坐了起来，随即又因为疼痛而挎下肩膀。她说：“飞羽，我今天胃疼，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好吗？”
　　胃疼？痛苦成这样还逞强，我担心的皱起眉头。但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她我已经知道那不是胃疼。于是拿起她的杯子到水房接了满满一杯热开水，放到她的面前，对她说：“不舒服就休息吧。”然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转身离开。

　　虽然知道是痛经，可是如何缓解她的疼痛我还真是一无所知，一想起姚嘉痛苦的表情我就有些着急，考虑了一下，问别的女生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查了。于是走去校门口的网吧，决定去网上找一找。

　　半个小时后我满意的从网吧里走出来。心里赞叹着网络的便利。拐到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个暖水袋，我从水房灌了满满一袋的热水，准备给姚嘉送去。走到她的教室，看见她依旧趴在桌子上，双手紧紧的握着我走前给她倒的那杯水，看来，真的是怕冷啊。我轻轻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抬眼看了看我，然后挤出一个笑容。我把暖水袋塞到她的怀里，她一脸的疑惑。继而察觉到什么，脸蛋竟然开始泛红，她尴尬的看了我一眼，嘴里小声嘟哝着：“我就是胃疼……”
　　“胃疼也要暖一暖。”我顺着她的话说，“这么冷的天。”
　　她“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看她的样子我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立刻惊慌的看着我，生怕我发现什么。算了，还是给她留点面子吧。我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飞羽！”她叫住我，“你……你是不是知道了？”她试探的问。
　　“啊？知道什么？”我故意很迷惑的看着她。
　　“没……没什么，你走吧……”看她松了口气的样子。我忍不住又想去逗她，虽然逗“病号”玩很不人道。

　　我不紧不慢地说：“每个月15号，姚嘉，你很准呐……”
　　果然，这丫头的脸开始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不是热水袋起了效果，她的精神比刚才好了很多。一巴掌打到我的肩膀上，姚嘉气结的指着我：“你知道了？对吧？你知道了还装！”我揉着肩膀笑着不说话，她抬眼望着天花板说：“耍我玩啊……我神经病了选你当男朋友……我好悔~”喵的，这丫头一来劲就口无遮拦，于是一把捏着她的脸蛋，咬牙切齿地说：“说什么呐~对自己未来的相公！对你好你也不感激我！啧啧！没有良心！”她开始还“哇啦哇啦”叫着，过一会儿又开始皱眉头了，一个劲儿说：“好疼好疼！”我吓得赶紧松手，紧张的问她：“又疼？奇怪了，网上说暖和了就很快不疼了啊？”
　　“你……你去上网查啊？”她目瞪口呆的捂着脸，显然刚才疼的是脸蛋。
　　完了……被知道了。我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说什么好。却看到她本来瞪得大大的眼睛里片刻充满泪水，然后“扑打扑打”的便落了下来。怎么哭了啊？而且点预兆都没有的？我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该先拿纸巾还是先想清楚刚哪句话惹到她了。

　　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一手拿着纸巾，却用另外一只手的指尖抹掉眼睑边的泪水。她带着哭腔跟我说：“飞羽，你怎么这么好……”
　　原来是感动的啊，这丫头，泪腺还真是发达。我不仅暗笑。不过，估计其他谈恋爱的女生都不会有这等待遇的。奇怪我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这么细心的。看来，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我从心里对自己肃然起敬。

　　那是姚嘉第一次对着我哭，后来我就发现，女人的眼泪对我是最强有力的武器，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姚嘉一掉眼泪，我就马上心软了。再过分的要求也是要答应的。因此，这也成了我的弱点。我回到车里，想起了Grace，为什么，看到她就能想到姚嘉？有可能是她的眼泪吧，她落泪的时候，真的跟姚嘉一样动人，也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方式抹掉自己的眼泪……
　　想到这里我不仅一怔，随即使劲晃了晃头，该死，林飞羽！你在想些什么？难道对一个只发生过一夜情的女人就心动了吗？要知道那天晚上你连她的长相都没有看到，你怎么可以对不起姚嘉？我一阵自责，不想再过多停留，于是启动车子往回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