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凶手》苦柳

55、同仇敌忾 殊死搏斗

　　城隍庙——秦裕伯的大殿——上午
　　甲够和蔓莎几乎是一前一后进了的大殿，都是跪在了秦裕伯的像前。甲够如同默诵一般：“川岛蕊江同意嫁给了田森冈夫，田森冈夫同意了释放潘如何。交换时间结婚的那天，交换地点不详。”
　　甲够起来去签筒里拿了根签条先走了……

　　上海市郊后山——练靶场地——上午
　　小艾的青帮，兰翠的船匪，都聚在了这里。山凹处有临时搭建的帐蓬，山顶上还有放哨的……
　　小艾和兰翠单独在一块儿商量事儿。兰翠：“小艾，你不是说，上海有你们的组织的吗，怎么到了现在，一点动静还是都没有？”
　　小艾：“按说，是该有人晓得这里的，不过，大当家的，你放心，潘队长被抓这件事，组织上肯定晓得了。只是，以前总是潘队长联系的。”
　　兰翠：“这不就对了。潘如何被抓了，联系也中断了。”
　　小艾想了想：“理论上讲，组织上应该会有新的动作呀！”
　　这个时候从山顶上跑下来一个放哨的，老远就大声：“小艾，大当家的！快去山顶，山下来了一个骑摩托的，好像还是一个女的……”

　　镜头移去山下，是蔓莎骑着摩托车上山来了……

　　日租界——巡捕房——牢房——上午
　　沈大利和潘如何都关在了牢里，仅隔着一个栅栏。于是，惺惺相惜，二人攀谈了起来……
　　潘如何十分幽默地：“沈队长！怎么你也凤凰变乌鸦了——有奶就是娘，这可是你的哲理呀！”
　　沈大利则是一脸的沮丧：“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是恶有恶报吧！”
　　潘如何诧异地：“沈队长！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莫非，你开始吃斋念佛了？”
　　沈大利把头一低：“麻团掉入油锅里，爱煎爱炸，由人家了！”
　　领悟了的潘如何：“噢，如何现在明白了，沈队长原来仅是一只狼性的羊！”
　　沈大利抬起了头来纳闷地：“狼性的羊，什么意思？”
　　潘如何：“狼性的羊，从生理角度说，还是一只羊；碰到了一只真正的狼，哪怕是了一条狗，你都会服软，自认倒霉；但是，在羊群里，像你这样带狼性的羊，就会专横跋扈，不可一世！”
　　沈大利不服劲了：“潘如何，那你是只什么样的羊？”
　　潘如何自信地：“当然是只羊性的狼！”
　　沈大利冷笑：“请讲！”
　　潘如何：“昨天在川岛府上的场面，你不是也见了，有多少只狼，有多少只狗，见了潘如何这只羊性的狼，是不是都服帖了。（嘲笑地）一听说如何要把川岛府上夷为平地，沈队长，你这只狼性的羊是不是一样也是直打哆嗦了？”
　　沈大利气得：“潘如何！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沈某人也许是被什么人诬陷了，在牢里呆不了几天的；不像你，共产党的帽子戴头上了，铁定是要死了。”
　　潘如何哈哈大笑：“沈队长！说你没心没肺你还真没心没肺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寅次福田死了，被田森冈夫利用完了的你，能不将你宰了，去祭奠惠子和大风！”
　　沈大利恍然大悟地，心里话：“莫非，川岛蕊江的回信里，提及的要求……？”

　　字幕：三天之后。

　　川岛府上——于月红出阁的屋——晚上
　　川岛蕊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拔步床上……

　　走廊里，陈要和梨玉在小声嘀咕。陈要：“梨玉！明天蕊江姑娘要出阁了，可是到了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潘梨玉：“陈要兄弟！梨玉也觉得不对劲，如果堂弟在时，事先一定总会有个话呀什么的！”
　　陈要自语：“甲够也真是的，自从将沈大利抓走了，回到川岛府上后就没见他再说一些什么。”
　　潘梨玉灵机一动：“哎，陈要兄弟！，反正你现在不还是挂名红帮的陈队副么，要不你你就去问问甲够，是不是让川岛蕊江先设法逃出了川岛府上？”
　　陈要想了想：“这样不行！”
　　潘梨玉接着：“怎么不行？”
　　陈要：“蕊江逃走了，如何大哥怎么办？再说了，蕊江姑娘不就是为了如何大哥才答应的田森冈夫。”
　　“噢，噢，噢，”潘梨玉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陈要兄弟！时间不多了，现在你一个人进去吧，也许蕊江还有什么话要对你说哩！”
　　陈要：“梨玉！还是你一个人进去吧！明天蕊江姑娘该穿什么，该说些什么，要你这个做傧相的教她哩！”
　　潘梨玉呛出了笑来：“傻样！蕊江姑娘她现在还能想啥，都说男人粗心（推了他一把）快进去！不管明天会怎么样，今天晚上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诉诉衷肠！”
　　这样陈要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坐在拔步床上的川岛蕊江悄然地在流泪。上前的陈要：“蕊江姑娘！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川岛蕊江就抬起了头：“陈要大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蕊江说吗？”
　　陈要诚实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才吞吞吐吐：“其实……”

　　走廊里，潘梨玉很上心地贴着门缝听里面的说话，传出陈要的声音：“蕊江姑娘！要不还是你先说吧！”
　　传出蕊江的声音：“不，陈要大哥！蕊江要你先说！”
　　一阵沉默之后，传出陈要的话：“蕊江姑娘！你嫁了田森冈夫就好好过吧。反正你们都是日本人，就不要计较他的动机了。如何大哥出来了，你也就算是尽力了！”
　　“哇”
　　传出川岛蕊江的哭声……

　　镜头移入月红出阁的屋，川岛蕊江抱紧了陈要：“冤家！其实蕊江一直想嫁你的。可是，特工组织的黑名单上有了你之后，蕊江才不敢想了。你知道吗，冤家！蕊江几次梦里都和你拜了堂，结了婚。”
　　陈要抚摸着川岛蕊江的脸面，动容的神情非常感人……
　　川岛蕊江仰起脸来：“冤家！信不信，梦里的蕊江都和你洞房花烛了。你好有好有力量，后来梦里的蕊江都怀孕了。”
　　听此的陈要再也忍不住一样抱紧了川岛蕊江，两个人亲吻起来……
　　门外面听到的潘梨玉心里话：“呀！看来，看来失忆药对灵魂深处的爱情是抹不掉的呀？！”

　　田森官邸——客厅——晚上
　　坐在沙发上的田森冈夫和耀长铭一脸的喜悦……
　　耀长铭：“冈夫兄！您明天的喜庆和老狐狸那天的喜庆，可大不一样喽！”
　　田森冈夫得意地：“长铭兄！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日本兵、侦缉队一样要保持高度的警戒。”
　　“那是，那是！”耀长铭接问：“冈夫兄！潘如何究竟准备怎么打发他？”
　　田森冈夫：“为了安全起见，迎亲队伍接住蕊江姑娘之后，当下就在租界门口，也就离开一箭之地，（做个手势）然后干掉他！就是一具死尸，也得运回日本陆军总部。”
　　耀长铭：“这么说，侦缉队就在租界外一箭之地待命？”
　　田森冈夫：“还有日本兵的一个小队（做个内外夹攻的手势）从租界往外，侦缉队从外往里，哼哼，看你潘如何往哪里跑。”
　　耀长铭：“什么人给潘如何开车？”
　　“呵呵，”田森冈夫阴笑：“就红帮的甲够吧！”
　　耀长铭看出来一些苗头：“冈夫兄！依您的意思？”
　　田森冈夫（做一个手势）：“两个人，统统死掉！”（这一句话最好用日语。）
　　耀长铭站了起来：“是！”
　　田森冈夫摆手让耀长铭坐下，一面说：“还有潘梨玉，陈要、蔓莎、小艾、兰翠是捕捉的重点对象。”
　　坐下的耀长铭才要接话，田森冈夫摆手制止接说：“蕊江姑娘嫁来之后，川岛府上就是一郎和卞茹的婚房之处，长铭兄！满意吗？”
　　耀长铭笑……

　　书房里，田森一郎在做离开上海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后，他去一个柜子里抱出了一个骨灰盒。骨灰盒很精致。看着骨灰盒一郎是满腹的心里话：“母亲！咱们回家吧！父亲要娶川岛蕊江了，一郎的希望也就没有了；回到了日本，一郎给您找一处最好的墓地，青山环抱，绿树遮荫……”

　　上海市郊的山上——一个帐棚里——晚上
　　一盏灯下，小艾、兰翠、蔓莎在讨论……
　　蔓莎：“小艾，大当家的！组织上虽然是派蔓莎来指挥这次的任务，但是，弄枪弄刀的事，蔓莎是没有经验的，唯一能说清楚的就是，这次任务完成后，青帮的弟兄、红帮的弟兄、大当家的弟兄们，一定要在几分钟后撤离现场。”
　　“那——”兰翠就是一怔：“蔓莎！几分钟后就，这，这……？”
　　蔓莎一笑：“大当家的！撤离现场是共产党地下组织在做的事情，到时候会有大概百十几辆黄包车吧……”
　　“噢，”小艾兴奋地抢话：“蔓莎姐！依着你的意思，战斗一旦结束，上百辆黄包车就过来了，所以参加战斗的每个人坐一辆黄包车……
　　蔓莎笑着点头回答：“是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三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舒出来一口气的笑容……

　　山上一片较平坦的地方，地上搁着两架云梯。七八个青帮弟兄在做着竖起云梯，搞远程射击的活动……
　　几十米开外是一辆模拟汽车，驾驶座上挂着一盏灯……
　　其中的一架云梯被四五个青帮弟兄竖了起来，一个大胖子模样的青年弟兄往上面爬……块头太大，梯子摇晃，一只手没法掏枪……
　　大胖子下了云梯，大声：“你们几个是干啥吃的，饿了，今晚没吃饱；再说了，等到打了起来，一架云梯还能有四五个人扶吗？”
　　扶云梯的弟兄们面面相觑……
　　站在一旁的巴菊和俏环就窃窃私语偷乐了……
　　大胖了冲巴菊和俏环：“笑啥！当是闹着玩儿的。爬上去的过程，仅限几十秒就得完成。不然，云梯上的你不成了日本兵、侦缉队的活靶子了。”
　　俏环快嘴地：“大胖子！俏环和巴菊哪里是在笑你，是在笑你们；云梯上爬人，本来就是一件难度大的事，偏偏还选了你这么个大胖子。”
　　大胖子不服地：“二位姑娘！门缝里看人了不是，为什么小艾指定说咱上云梯（拔出枪来）只要上去了，信不信一枪准能把驾驶室里的汽灯击灭了。”
　　俏环一撇嘴：“那算啥本事！（冲巴菊）咱们哪年不比赛这个；桅杆上挂灯笼，人得在另一条船上的桅杆上，射击！而且，两条船相互还不停着。”
　　不但是大胖子包括所有的青帮弟兄都听得目瞪口呆了……
　　于是，大胖子脸上挂不住了：“吹牛吧你，上去试试！”
　　俏环得意地：“上去就上去——事成了得什么彩头？”
　　大胖子一只手挠着脖颈，一时了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一个青帮弟兄给他使眼色）领悟了的大胖子：“姑娘！事成了，兄弟我就娶你做太太了；从今以后，侬就成阿拉上海人了。”
　　（末尾一句用上海话讲）
　　“去去去！”俏环假意生气，拽上巴菊要走。巴菊便这样子说道：“俏环，大当家的让咱们干啥来了！”
　　俏环：“巴菊！他们瞧不起咱们呀！”
　　巴菊戏言：“俏环！人家都想娶你做新娘子了！还能说人家看不起。再说了，咱们苏州的姑娘，谁不晓得，是天下出美人的地方。”
　　青帮的弟兄在笑声中把其中的一架云梯架了起来……
　　大胖子：“俏环姑娘！上！”
　　于是俏环大大方方上前，巴菊跟在后面……
　　俏环指导性地：“青帮大哥们！云梯要这样扶的，这样两个弟兄就行了；姿式要这样，对，就是这样的动作和姿式……”
　　待一切就绪俏环轻身如燕，上去的她还未等大家反映过来，掏出的匣子枪，随手一扬，“砰”的一声，模拟汽车驾驶室时的汽灯击灭了。
　　在大家的惊叹声中，大胖子抱住了还有几节楼梯跳下来的俏环。并且大言不惭地：“俏环姑娘！等救回了潘队长，本胖子一定要娶了你，哪怕随了你去了苏州乌镇。”
　　俏环红着脸儿戏言：“大胖子！本姑娘接替了你的角色，可不晓得胖子大哥，接下来您干啥呀？”
　　大胖子一把牵住俏环的一只手，两个人一面走一面说：“走，俏环姑娘！一起去那边，让你看看更壮烈的景象。”

　　山凹处的一条小道上，停着四辆三轮摩托。七八个青帮弟兄在往四辆三轮摩托的坐兜里摞着一件一件四四方方的小匣子似的东西……
　　大胖子和俏环来到了这里。大胖子：“弟兄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青帮弟兄：“班头！一切准备就绪了！”
　　大胖子：“好！这回一定要让小日本和侦缉队的尝尝咱们的土特产！”
　　俏环：“胖子大哥！这些是什么东西呀？”
　　大胖子：“噢，（指了指其中的一辆）这上面装的全是游击队送来的□□，明天由本人开上其中的一辆摩托，见准时机去撞满载日本兵和侦缉队的军用卡车。”
　　俏环若有所思地：“噢，胖子大哥！俏环明白了！方才上云梯，是你们青帮的兄弟们故意要你那样爬上去，装出来力不从心的样子让俏环和巴菊看的吧？！”
　　“是的，是的！”点头的大胖子一喋声笑语：“俏环！胖子哥上云梯看样子是输给你了；这个任务（指指摩托车拍拍胸脯）到时候，胖子哥一准露一手给你瞧瞧！”
　　俏环的眼里出现了佩服的色彩……

　　刚才架云梯的地方，一架云梯又架了起来。远处的模拟汽车的驾驶室里，现在亮着的已经是了两盏灯。只见巴菊飞燕展翅般上了云梯，顺手掏出匣子枪，那么一扬手，只听“叭叭”两声枪响，模拟汽车驾驶室里的两盏灯，瞬间全部熄灭了……
　　青帮兄弟们拍手喝彩……

　　十六铺码头——晚上
　　汽笛响，有轮船准备要起航……
　　进站口，田森一郎拿着船票，提着行李往里走。快到站口，田森一郎驻足回望，眼里似有泪水，心里话：“蕊江姐！耀卞茹！对不起了！一郎是没脸再见你们一面了——田森冈夫、寅次福田这些日本国的精英，我等晚辈是根本忖度不出来他们到底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田森一郎一面快速踩上踏板上了轮船……

　　晚上——外滩路——海关大楼的报时钟整整敲了十一下。

　　日租界——大门口——上午
　　离开日租界一箭之地，两只汽球升空，两联标语飘动。上联：田森冈夫喜庆，庆事在此；下联：良缘喜结同心，爆竹满天。
　　甲够领着红帮的弟兄在准备放爆竹……
　　甲够给狗五、三剩耳语着什么……
　　租界里一辆满载着日本兵的军用卡车待命着，一挺机关枪架在了汽车头上，随时准备着……
　　军用卡车前面是一辆小汽车，里面坐着的潘如何戴着手铐……

　　市内一条道上——上午
　　田森冈夫的接亲队伍往日租界方向行驶……
　　四辆三轮摩托车上清一色日本宪兵队员护卫着……
　　第一辆是一个日本兵开着小汽车，侧面坐位上坐着的是胸佩大红花的田森冈夫，后排坐着的是川岛蕊江，紧紧挨着川岛蕊江的女傧相是潘梨玉……
　　跟着的是亨特·查利斯的英式吉普车，侃天印和姜珍珍的小汽车……
　　押后的是耀长铭亲自坐镇的一辆载着侦缉队队员的军用卡车……
　　接亲的队伍快要到了日租界的门口，川岛蕊江要求日本司机把小汽车停了下来，等待释放的潘如何的小汽车开走……
　　给潘如何开小汽车的是甲够，当接到田森冈夫的指示，会意的甲够开车……
　　此刻，陈要指挥着红帮队员开始放爆竹……
　　在两车相错的一刹那，汽车里的甲够迅速掏出枪来，快速一枪击毙了给田森冈夫开车的日本司机，事先早有了准备的潘梨玉迅速一枪击毙了田森冈夫……
　　刹那间，陈要指挥的红帮队员更是爆竹声声……

　　离开日租界门口不远的一角，顿时竖起了两架云梯。攀上去的一个是俏环，一个是巴菊。两人一个朝侦缉队的汽车司机开了枪；一个是朝日本人的司机开了枪……
　　结果，俏环虽然击毙了日本兵的司机，汽车头上架着的一挺机关枪，却是击中了还要发扬光大的俏环……

　　两辆装满炸药的三轮摩托，开摩托的是小艾和大胖子。
　　俏环被军用卡车上日本人的机枪手射中了，面对满载着整整一汽车的日本兵，大胖子看到从云梯上掉下来的俏环之后，红着眼睛加足了马力，一气之下将人和摩托车一起撞在了日本兵的军用卡车上。
　　顿时军用卡车和卡车上的日本兵被炸得……

　　同时，小艾驾驶着装满炸药的摩托车一样冲向了侦缉队的军用卡车，就在和卡车撞击的一刹那，机灵的小艾跳离了摩托车，侦缉队的军用卡车顿时爆炸起火了……
　　踩高跷、划旱船、舞狮子以及其它的战斗状况，还是需要临场发挥的……
　　几分钟后，上百辆黄包车涌向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所有参加战斗的人员，一人坐在一辆黄包车上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字幕：潘如何的青帮弟兄、甲够的红帮弟兄、兰翠的船匪弟兄，任务完成后，由三个小队组成了一个游击大队。大队长：潘如何；副大队长：小艾、兰翠。将苏州的乌镇做了根据地；甲够、蔓莎由组织安排去了武汉汉口执行新的任务。陈要、蕊江、梨玉一样参加了游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