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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赌场风波 埋下祸根 ...

  •   川岛府上——林荫小道——傍晚
      陈要一个人在林荫小道上背诵十大帮规:“一大帮规:不准欺师灭祖;二大帮规:不准藐视前人;三大帮规:不准扰乱帮规;四大帮规:不准江湖乱道;五大帮规:不准扒灰倒笼;六大帮规:不准欺男霸女;七大帮规:不准奸盗邪淫;八大帮规:必须有福同享;九大帮规:必须有难同当;十大帮规:必须仁义诚信。”

      字林西报社——编辑部——傍晚
      耀卞茹在写文章,画外音:“上海市政府参议员侃天印官邸遭遇了窃贼,很奇怪的是,仅窃走了客厅里的一副《江浙交通图》。此图印刷有限,属于稀缺资料……”
      这个时候门上有人敲门,耀卞茹:“门开着,进来吧1”
      进来的是潘梨玉,耀卞茹一怔之后,立刻起来热情地让坐,待潘梨玉坐下后,耀卞茹说:“梨玉姨!你怎么会寻来了这里,是什么急事啊?”
      潘梨玉:“能有啥急事!梨玉姨就这种人,有事心里藏不住。才些在大世界楚楚红咖啡厅和一郎说了话,分手后直接坐了黄包车就来了这里呗!”
      “噢……”耀卞茹更热情了,立刻给潘梨玉倒了杯水:“梨玉姨!一郎他说啥了,你是把卞茹怀孕的事告诉他了。”
      潘梨玉接住卞茹递上的水杯,摇了摇头。
      耀卞茹一怔,也坐了下来:“没有,那你去说了些啥?”
      潘梨玉把杯子放了桌上:“卞茹,别急嘛!梨玉姨慢慢地说。其实梨玉姨去的目的,就为了说你怀孕的事,可是见了一郎之后,梨玉姨改变主意了;因为梨玉姨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说了之后——怎么办?”
      耀卞茹:“梨玉姨!你是说万一一郎会让卞茹打了胎……?”
      潘梨玉点头说:“很有这个可能!”
      耀卞茹:“梨玉姨!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潘梨玉苦笑一笑:“猜出来的呗!”
      耀卞茹吃惊地:“猜出来的?”
      潘梨玉:“卞茹!说心里话,你不肯直接说给一郎听,不就是怕听到这样的话吗?”
      耀卞茹不得不承认地:“其实怀孕的事,发现后,卞茹去见过了一郎,看他的表情一副只是他蕊江姐的样子,卞茹这才去找的你。”
      潘梨玉:“卞茹!你就是不说,梨玉姨心里也明白一些的。一个做姑娘的,没名没份之前,怀孕了,可以这么样说,是一个做女人的一生里最悲哀和最痛苦的事;当然了,梨玉姨指的是让你怀孕的男人,此时恰恰又见异思迁了。”
      耀卞茹的眸子里有泪了。
      潘梨玉话锋一转:“不过,卞茹!梨玉姨是这样想的。一郎已经把要拍的电影上部的剧本已经基本写好,开机的日子也就在近几天了;梨玉姨也计算过,这部电影时间也不会长;因为有两点,一是不需要准备过多的道具,二是参加的都是熟人;一郎的心现在都在了这上头,等上部拍完了,眉目也有了,再把怀孕的事说给他听!”
      耀卞茹:“要是上部拍完了,一郎依旧……”
      潘梨玉:“其实,梨玉姨还没有全部说完。卞茹!你想想看,模拟电影的上部一旦拍完,沈大利、姜珍珍就浮出了水面。这种时候又会出现什么现象,如果再把田森冈夫牵扯出来……”
      耀卞茹眼睛一亮:“梨玉姨!卞茹明白了;现在一郎的心,拍电影是假,取宠蕊江是真;弄巧成拙之后,他和川岛蕊江就没有戏了。”
      潘梨玉得意地:“卞茹!梨玉姨想得对不对?”
      耀卞茹兴奋地:“梨玉姨!你怎么也会对田森冈夫有了看法?”
      潘梨玉:“卞茹!瞧你!梨玉姨好歹也是中统的特工人员呀!”
      耀卞茹轻视语言:“梨玉姨!你那也算是特工人员,不就是家父给你弄了个空头名额,得一份薪水而已。”
      潘梨玉:“话是这么说的。关于川岛府上的两起命案,梨玉姨可是一样也是得到了中统局指示的哦!”
      耀卞茹一怔:“是吗?上面说了什么?”
      潘梨玉一本正经地:“关于川岛府上由美惠子和川岛大风的两起命案,是日本高层组织的牺牲品。上级指示,严密监视,积极参予,使该两起案件达到白热化——水搅得越浑越好,最终达到两败俱伤。”
      耀卞茹的神情明显重视了潘梨玉:“梨玉姨!那你说,日本高层组织,田森冈夫算上一个,另一个哩,会是谁?”
      潘梨玉:“中统局没有明确说出,但也是晓得一些的;好像是一个老牌特工,华东地区主要负责人之一。”
      耀卞茹心里话:“搞了半天,你耀卞茹在军统局得到的指示和消息,原来和潘梨玉在中统局得到的指示和消息同出一辙呀!”

      晚上——外滩路——海关大楼的报时钟整整敲了十一下。

      福煦路——181号赌场——夜
      福煦路181号大赌场是三十年代上海最有名气的赌博场所……
      赌场里,沈大利显然手气不佳,赌输之后,一脸的恼火,便走向管理筹码的刁德:“刁德!给沈某人再赊三百块银洋的筹码!”
      刁德:“沈队长!这里的规矩,您也应该懂得的,赊三百块银洋,是封了顶的;这项规矩,刁德是不敢破坏了的。”
      沈大利:“刁德!你办事也太呆板了吧,几个时辰前,沈某人不是才还了三百块,怎么你现在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刁德:“沈队长!刁德怎么能忘了。几个时辰前您是还了三百块银洋,这一点不假;可是,您后来又赊了三百块银洋不是?一周的期限每天的利是三分,三三得九,三七二十一,扣除利息二十一块银洋,剩下的二百七十九块银洋,你倒又输啦?(摇头)嗐!真不走运。沈队长!看来,您是吃喝嫖,来钱快没得说;但是,在赌场上,总走麦城?”
      沈大利生气地:“刁德!你小子是狗眼看人低啊!沈某人可告诉你,什么叫时来运转,什么叫一掷千金;出不了三天,老子又要进项一千块银洋了,信不信?”
      刁德:“沈队长!信不信,您可都说了;刁德也告诉您一个信息,181赌场才换了老板,外号蒯大头,此人后台硬得很;据说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和他的父亲是磕头兄弟!”
      “什么人在这里吵吵嚷嚷啊!”来的恰是蒯大头,嘴里刁着一个烟斗。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痞子似的弟兄……
      本来坐着现在站了起来的刁德,毕恭毕敬地:“回蒯老板的话,浦东辖区红帮小头目沈大利,沈队长要求赊帐!”
      蒯大头看也不看沈大利,把烟斗拿在了手里:“好哇!按规矩办,赊他三百枚银洋,一周三分利就是;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做!”
      刁德:“蒯老板!沈队长可已经赊了三百块银洋了!”
      蒯大头这才冲着沈大利,鼻子里哼了一声:“区区一个辖区的红帮小头目,竟也这么横;当这里是游乐场啊,当这里是慈善机构啊!小子,这里是赌场,有钱就是爷,没钱就是孙子。”
      沈大利冷笑一声,撩起衣角显出了枪:“蒯老板!想你才是接手了这一亩三分地吧!也不打听打听,沈某人在上海滩上的名声。181赌场往日的老板,谁不给沈某人一些面子。”
      蒯大头摸着光头哈哈大笑了:“呦!原来是一个上海滩上的混混。蒯大头我是初来乍到,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你小子怎么就忘了还是记性不好,这181赌场是谁开的吗?”
      沈大利的禀性又上来了:“老子是赌钱来了,管他娘谁开的赌场。”
      “嘿嘿!好小子!”蒯大头凑前一笑:“小子!蒯大头告诉了你,这里可是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鼎足开设的赌场。”
      沈大利也阴阳怪气地:“噢!原来是这三位爷开的呀!那你现在的角色,仅仅是一只看门狗——瘪三一个不是了!”
      “耶!”蒯大头的脸成了酱紫色,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大利:“小子!看来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真敢来这里闹事了!”
      沈大利拧着脖子把掖在腰里的枪拿了出来……
      蒯大头手下的几个弟兄一样都拔出了枪……
      蒯大头则是绅士风度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很有一会儿功夫之后,陡地:“给老子跪下!”
      这个时候刁德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附在蒯大头耳旁:“蒯老板!上海市侦缉队的队长,他可是这小子的干爹!”
      蒯大头就是一阵干笑自语:“上海市侦缉队队长算他妈老几,蒋委员长他还是咱这几个老板的磕头兄弟哩!”
      沈大利往地上啐了一口:“蒯大头!你少拿强权压势,蒋委员长怎么了,远水还不解还渴——这上海滩眼下可是日本人说了算!”
      接下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川岛府上——林荫小道——晨
      陈要一面扫地,一面背着十大帮规:“一大帮规:不准欺师灭祖;二大帮规:不准藐视前人;三大帮规:不准扰乱帮规;四大帮规:不准江湖乱道;五大帮规:不准扒灰倒笼;六大帮规:不准欺男霸女;七大帮规:不准奸盗邪淫;八大帮规:必须有福同享;九大帮规:必须有难同当;十大帮规:必须仁义诚信。”

      偌大的一处旧仓库——晨
      沈大利骑着摩托回来了,进了门先吸了一通白粉,打了个呵欠,往床上一躺睡着了。一会儿,甲够进来看了看,悄悄退出关上了门……
      沈大利说呓语:“蒯大头!你等着,又让老子输了三百块银洋,老子不服,等老子拿到了陈要的入帮费一千块银洋,还要赌,老子就不信,赌徒永远是输家!”

      虹桥路——万国公墓——双亲墓碑——上午
      川岛蕊江开着小汽车,一侧坐着的是田森一郎,两人来到了双亲墓前,献上了花,川岛蕊江先说了话:“双亲!女儿今天是和一郎一起来的,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模拟电影就要开拍了,片名定为《上海滩谋杀案》。目的哩,就是想通过拍电影的手法,还原了双亲临出事前的情景,以此来得到线索,使凶手难以躲藏,最终绳之以法。”
      田森一郎:“惠子姨!大风叔!蕊江姐说得一点也不错,经过运用推理手段,蒙面人沈大利、舞女姜珍珍将被视作重点怀疑;今天一郎和蕊江姐一起来,就是想问一下,问一下……”
      川岛蕊江接话:“母亲!你究竟为什么要让沈大利那样之后又朝你开了枪?”
      川岛蕊江继续:“父亲!舞女姜珍珍没有死了,你却死了,又是为了什么?”
      万分激动的川岛蕊江感到头有点儿晕,泪流满面的她就被田森一郎搂抱住:“蕊江姐!不要太悲伤了,不要太激动了,双亲在九泉之下,肯定听到了咱们的心声;现在咱们又在了一起,双亲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川岛蕊江小鸟依人地:“一郎!你是真的还十分喜欢着蕊江姐?你真的不嫌弃蕊江姐在特殊学校曾经发生的事?”
      田森一郎:“蕊江姐!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一郎怎么会嫌弃了你!只要你点个头,一郎就亲口去告诉了耀卞茹……”
      “呀……”川岛蕊江一下子推开被抱着的一郎:“一郎!是蕊江姐太激情了,是蕊江姐太激情了;差一点儿,差一点儿都忘了你和耀卞茹的恋情!”
      田森一郎则又搂住了川岛蕊江:“蕊江姐!其实,一郎虽然还没开口和卞茹说分手的事,但神情上已经表明了态度;耀卞茹想她也已经看出来了。”
      川岛蕊江声音很低很低:“一郎!其实,其实蕊江在双亲的事上,已经,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神情疲惫得很,多么需要你的帮助啊!”
      搂住川岛蕊江的田森一郎一脸的喜悦……
      川岛蕊江泪流满面地:“真的一郎!双亲死后的多少天里,蕊江姐其实一直在支撑着,一直在支撑着;幸亏出现了陈要大哥,幸亏出现了如何大哥,不然,肯定坚持不下来了!”
      田森一郎:“蕊江姐!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了一郎就天天和你在了一起!想想看,福田老伯,蕊江姐,一郎三个人住一起是一件多么美好,多么幸福的事啊!到时候,再生个一男一女;男的是一郎的影子,女的是蕊江姐你的影子,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川岛蕊江苦笑:“一郎!蕊江姐也是这样的想法啊!可是,蕊江姐害怕啊!害怕事实的出现,事实的出现会是多么的残酷哇!”
      田森一郎:“蕊江姐!现在有一郎在了,你什么也不用怕了!”
      川岛蕊江:“一郎!趁此机会,蕊江姐弦晕的当儿,你亲亲你的蕊江姐,好吗?真的,蕊江姐怕以后会失去了这样的机会,不如现在趁着案情还没有明确了,一郎和蕊江在这里亲热一回,双亲在地下如果看到了他们也一定会高兴的。”
      这么一来田森一郎反而胆怯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唇贴在了川岛蕊江的唇上……

      川岛府上——府后健身场地——上午
      陈要在练射击,一把崭新的匣子枪握在了手里,嘴里则依旧背诵着十大帮规:“一大帮规:不准欺师灭祖;二大帮规:不准藐视前人;三大帮规:不准扰乱帮规;四大帮规:不准江湖乱道;五大帮规:不准扒灰倒笼;六大帮规:不准欺男霸女;七大帮规:不准奸盗邪淫;八大帮规:必须有福同享;九大帮规:必须有难同当;十大帮规:必须仁义诚信。”

      市内一条道上——上午
      川岛蕊江开着小汽车,一郎坐在一侧。川岛蕊江:“一郎!现在你算是明白蕊江姐的心了吧,蕊江姐不是小鸡肚肠的人,蕊江姐是一个非常重情感的人;你和卞茹的事,蕊江姐并不想表态。但是,有一句话蕊江姐还是要说出来,双亲的案子如果牵扯进了你的父亲、蕊江姐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
      这个时候,坐在黄包车上的姜珍珍和小汽车迎面错过……

      田森官邸——冈夫工作室——上午
      田森冈夫展开桌上的一幅《江浙交通图》,一脸的阴笑。一面又拿了放大镜,找到了需要的地名,念:“苏州乌镇!”
      田森冈夫又将交通图卷了起来,然后打电话,(用日本语):“喂,是佐佐木将军吗?交通图已经收到。关于苏州乌镇隐藏着一艘中国古董商船的事,领事馆非常重视,请将军阁下进一步查实,再由田森冈夫派兵前去,共同为大日本帝国效犬马之劳。”
      佐佐木将军传来的声音(用日本语):“冈夫将军!大东亚共荣圈新秩序,依靠的就是像你我这样的精英;希望同舟共济,互相勉励,再创辉煌!”
      田森冈夫(用日本语):“好的,是应该这样的,佐佐木将军!”

      万国公墓——双亲墓碑——临近中午
      一辆黄包车停在了不远处。下车的姜珍珍来到了由美惠子和川岛大风的墓前……
      姜珍珍:“惠子,大风,珍珍又来了!不晓得为什么,自从一郎要求珍珍和天印也参加他的模拟电影,珍珍的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停不下来了。”
      姜珍珍掏出绢帕抹了把泪:“这一次来,其实珍珍是担心起你们的女儿来了!大风的死,珍珍已经心里有愧了。珍珍现在也不瞒你们夫妻了,大风临出事前的几天里,珍珍已经晓得了他的厄运就要来了——是那个杀千刀的沈大利,他让珍珍约的大风啊!”
      姜珍珍慢慢地蹲了下去:“惠子,大风,你们想想看,现在旧事又要重提,沈大利还会无动于衷?这就是珍珍最担心的地方。”
      姜珍珍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惠子和大风,珍珍希望你们赶紧想一个办法,哪怕给阎王和判官多送些礼,赊下的帐明年珍珍一定会来多烧些冥钱的。快些让沈大利得到报应!不然的话怕是……”

      田森官邸——客厅——中午
      田森一郎回来了,一脸的兴奋,往沙发上一坐,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就喝,心里话:“蕊江姐!一郎总算又赢得了你的好感!等着看好戏吧,模拟电影完毕之后,就是案件破案之时!”
      田森一郎信手拿起茶几上的《字林西报》,首页的一行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念:“上海市政府参议员侃天印官邸失窃。”
      田森一郎翻到该版内容,浏览了一会儿的他眨了眨眼睛,心里话:“……那天……父亲……苏州乌镇……莫非……?”
      持怀疑态度的田森一郎去了冈夫办公室。面对办公桌上横放着的一卷东西,似乎就证实了他的猜测,抢步走了过去,双手展开来一看,果然是一幅江浙交通图。并且又按图索骥,念:“苏州乌镇……”

      川岛府上——蕊江寝室——下午
      回来的川岛蕊江去对着穿衣镜看自己,双颊粉红,眉眼生花,心里话:“蕊江!看来你和一郎的旧情要死灰复燃了,到底是童年的友谊,根深蒂固,一旦条件适合了,一旦环境便利了……”
      川岛蕊江冲镜里的自己努了努嘴:“蕊江!再仔细想想,你真的就又心仪了一郎?陈要的情谊,陈要的友谊,都顶不住你既将升腾起的爱情了?”
      陡地,川岛蕊江的眼帘垂了下来,心里话:“蕊江!阿要走了,也就不说他了;难道你对眼前一起生活的陈要大哥,真的只有感激之情,需要之心?”

      林荫道上,陈要的小汽车开得有模有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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