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群侠续之天涯相随》执笔命运

24、第 22 章

　　夜的堕落，仿佛是为了炫耀焰火的绚丽。苍茫的夜空下，白、紫、青三色火焰打破了暗夜的宁静。
　　“教主召见。”紫电对空一视道。
　　三人相视一望，即刻动身，与阿卑罗王碰面。

　　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
　　萧廷屹立在屋前的古树下等待三大护法的到来。不知过了多久……
　　“摩耶辣，阿卑罗王。”三大护法恭敬地叩拜。
　　萧廷缓缓转身，“我交代你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禀教主，暂时……还没查到。”青霜代替二人回答，等待着教主降罪。
　　“那就不要继续追查了，从明天开始，你们随后前往江南。”萧廷的新指示让他们暗暗一惊，却也庆幸逃过一劫。
　　紫电瞄了一眼阿卑罗王，道：“教主，虽然我们没有查明那个神秘女子的身份，但可以确定，不是惜吟小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确是想确定是否是惜吟的，嘴上却还那么倔强：“我让你说话了吗？”
　　紫电自知多嘴，生怕触怒了教主，便不再吱声。
　　“下去吧。”阿卑罗王左手轻轻一摆。
　　三大护法领命退下。
　　神秘人的身份对他而言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他真的只是想确定是否是她而已。紫电的回答彻底解除了他心中的疑惑，但他自己却不清楚此刻到底是悲是喜。
　　手，再次不小心触碰到她留下的香囊。想忘记，只有把它深深藏起。

　　若萱在门后看到他召见三大护法，心中终究不免一阵失落。她想彻底忘记他阿卑罗王的身份，只记住萧廷，偏偏，他所做的一切不时又给她提醒。

　　西郊的庄园，惜吟轻轻撕下脸上丑陋的人皮面具。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圣火教内，赤霄极尽挑唆之能事，企图引发阴蚀魔尊与阿卑罗王之间的导火线。
　　“教主，萧廷最近很是嚣张，竟敢插手我们圣火教的事，屡次帮助中原武林。看来，他是有意要和正派联手对付我们了。血月神教最近在江湖上的好名声可是响当当的。”赤霄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个大拇指。
　　正当阴蚀魔尊处于愤怒之际，一教徒匆匆赶来。
　　“禀教主，转魂护法他……他被血月神教的人给杀了。”
　　这一消息无异于火上浇油，阴蚀魔尊顿时拍案而起，脸色阴沉之极，“萧廷啊萧廷，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本座就成全了你！”
　　看样子，阴蚀魔尊是要亲自出马了。奸计得逞的赤霄在一旁诡异地笑着。

　　若干天过后，萧廷一行人已经抵达安徽境内。
　　黄昏，静谧的村庄，隐隐两三烟树。
　　行走江湖，借宿百姓人家是常有之事。不远处，有一户农家，萧廷等人向前方走去……
　　院内，若萱见两正在收谷粒老农夫妻，上前一步道，“大叔大婶，我们途经此地，天色已晚，又无客栈可以投宿，可不可以行个方便，收留我们一晚？”
　　老农夫妻很是随和，“好啊好啊，姑娘、公子里面请。”
　　“谢谢你们。”若萱感激道。
　　萧廷虽不作声，却也报以一记微笑。
　　……
　　晚饭时间。
　　“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可招待，你们随意，千万别客气。”农妇道。
　　“您肯收留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萧廷道。曾几何时，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农家里，他为了一己之私，演了一出戏，竟无辜葬送了好心收留他们的一对农家夫妇的性命。回首往事，不禁一阵愧疚。
　　若萱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事，轻轻握住他的手道，“廷哥，快吃饭吧！”
　　她的安抚让萧廷欣慰了不少，紧锁的愁眉也终于舒展开来。
　　“呵呵，看你们这么恩爱，一定是小夫妻吧！”农妇笑着拉起家常来。
　　这一问，众人很是尴尬。尤其是萧廷，在他心里，虽然早已认定若萱是妻子，可是，他同样也清楚地了解，若萱对自己，除了爱，还有挥之不去的恨。
　　若萱顿了顿，含笑着点头默认。
　　这一举措让萧廷很是意外，是的，他没有想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若萱还肯认他作夫。这一刻，他告诉自己，再不可以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他要以和平的手段一统武林，必要时，放弃也在所不惜。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
　　月下，若萱独倚窗栊眺望远方。萧廷迤逦走来，悄悄出现在她身后，将手温柔地搭在她肩上。这次，她没有再避开，累了，倦了，他的臂弯永远是她的依靠。
　　心有灵犀，便无须多言。

　　西郊的庄园。
　　“小姐，最近中原一带很不太平，你又曾经跟武林结过怨，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回江南吧！”崔嬷嬷劝道。
　　惜吟想到自己离家多时，让爹爹操足了心，不免一阵愧疚。
　　“嗯……”她点头默允。

　　翌日。
　　惜吟带着崔嬷嬷和雁儿离开河南，恰巧在大街上遇到曹逸之。他却假装没看见，行色匆匆地跑开了。
　　崔嬷嬷叹气道：“唉……想必曹家已经知道你的事了，那桩婚事怕是没希望了！”
　　惜吟微微一笑道：“果真如此，我倒求之不得。这样一来，算不上我食言了吧？”
　　“唉……”崔嬷嬷怒其不争地望着惜吟，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下，茫茫人海，不知道是否还会再遇见他。

　　另一边，黄湘和古汉阳也已经抵达蜀地了。
　　幽幽青城，林木滴翠，四季常绿，诸峰环峙，状若城廓。
　　“喔……我们终于到喽！”黄湘兴奋地跳下马。
　　“呵呵，回家的感觉真好！”古汉阳傻笑道。
　　“上山……”二人手一牵，直往祖师殿走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殿内，有人带头朗诵着老子的《道德经》。
　　“大丸子……”古汉阳一眼就认出那个读书心不在焉的小道士。
　　小道士回头，眼睛一亮，激动地将书抛到一旁，“师兄……”
　　二人傻乎乎地抱作一团，也不顾众弟子诧异的眼光。
　　“咳咳咳……”黄湘佯装咳嗽，提醒道。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
　　“快来，拜见师伯！”大丸子向新收的弟子们引荐道。
　　“师……伯……好……”小道士们乖乖听话道。
　　古汉阳傻笑着向大家挥手致意。

　　祖师殿外。
　　三人轻松愉悦地叙着旧。
　　“大丸子，你这个师傅当得不错嘛！”古汉阳打趣他道。
　　“触衰，教这帮小鬼，真是浪费了我惊人的才华！”大丸子摆出一副资历深厚的样子。
　　“好啦，你就别臭美了……”黄湘忍不住笑道。
　　“哏，我以为你会崇拜我呢！”大丸子自觉没趣道。
　　“我……崇拜，你？”黄湘指指自己，又指指大丸子道，一副吃惊的表情。
　　古汉阳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让谁，自己也在一旁傻乐着。
　　“说吧，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儿？”玩笑归玩笑，正事儿还是要提的。
　　三人收敛起笑容，严肃地讨论了最近江湖中的动态。
　　“想不到圣火教的势力竟这样庞大，连血月神教都被他打败了。走了个阿卑罗王，又杀出个阴蚀魔尊，这世道怎么这么不太平啊！真触衰了。”大丸子叫唤道。
　　“你深居蜀地，还有更令你意想不到的事呢！”黄湘道，将这些日子以来在江湖中的一些听闻告知了大丸子。
　　“诶……你曾经是血月神教的护法，你说的话，能信吗？”大丸子双眉一扬，作疑问状。
　　“哏，不信你问他好了！”黄湘指指古汉阳道。
　　“嗯，湘儿说的都是真的！”古汉阳极力证明道。
　　“真是怪啦，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大丸子还一副欲信不信的样子，踱步仰望天空。
　　“好啦，你爱信不信！我们来只是让你小心提防圣火教的，阴蚀魔尊已经灭了中原好些门派了。吴大哥正打算召集群雄，共商对策，一举歼灭圣火教。”黄湘道。
　　“是啊，青城派的安危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古汉阳严肃地说。
　　“师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师傅失望的。”大丸子毕竟是当上掌门的人了，责任心也重了几分。
　　“嗯……”古汉阳信任地点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我和湘儿还有些事要办。”匆匆相逢，匆匆别离。
　　“师兄，你和黄湘要常回来看我呀！”不管怎么斗嘴，他们之间的友情还是经得住考验的。

　　离青城山不远的地方，有座仙境一样的山峰，名曰“灵山”。相传灵山之巅长着一株举世无双的血葵，可以使已断的筋脉再次生长。灵山血葵是灵山之巅浮云山庄的镇庄之宝，其种植之法也只有历代庄主可知，因此，此花是世间仅有的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这个秘密，所知者甚寡。
　　“湘儿，你说的还差两味药就可以炼制大力丸了，到底是那两味啊？”古汉阳好奇地问道。
　　“‘银芯剑草’和‘灵山血葵’。”黄湘似乎不太抱有希望地告诉她。
　　“很难找吗？”古汉阳若有所觉地问。
　　“要找到‘银芯剑草’并不难，只是，想得到‘灵山血葵’恐怕没那么容易。”黄湘耐心地解释道……“以前唯一的一棵血葵是黄堂堂主留给我的，他是怎么得来的，我就不知道了。”语罢，黄湘无奈地抿抿嘴。
　　“难怪当初我偷吃了你的大力丸，你要把我往死里打呢！”古汉阳终于体会到炼制大力丸的不易。
　　黄湘倒先笑了，“反正，我也没后悔呀！幸亏被你偷吃了，要是献给阿卑罗王，我可就成了武林的罪人了。”
　　古汉阳也跟着傻笑起来，一会儿，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不过，如果你这次练成了大力丸的话，也许，就有了拯救武林希望。”
　　“你的意思是……多了一颗大力丸，就相当于多了一个武林高手，也就多了一份力量。”聪慧如她，很快就领悟了古汉阳的话。
　　仰望灵山，仿佛血葵傲立于巅。
　　“我们还是先找‘银芯剑草’吧，那个来得比较容易！”古汉阳提议道。
　　黄湘点头默许。

　　黄山附近，阴蚀魔尊竟寻得了萧廷等人的踪迹。
　　随着一阵阴风席卷而来，阴蚀魔尊出现在众人面前，天剑，却并未带在身边。
　　萧廷下意识地挡在若萱前面。
　　“萧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天剑的秘密，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阴蚀魔尊在下最后的通牒。
　　若萱望着萧廷，她不是害怕自己有危险，只是担心他的安危。
　　“告诉你，让你永生不死，继续荼毒武林吗？”萧廷嘲讽道。曾几何时，他也为祸过苍生；而今，却又仿佛变回那个正直狭义的“文剑武书生”。
　　言出由衷的话让若萱欣慰，作为他的妻子，她必须支持他每一个正确的决定。她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了。
　　“哈哈哈哈……你阿卑罗王居然也配跟我谈仁义？你就不是荼毒武林了吗？”阴蚀魔尊狂笑道。
　　萧廷知道，这一战，又避无可避了，“砚台，快带若萱先走。”他伺机吩咐道。
　　她可以不说出天剑的秘密，但又怎能忍受与他的分离？
　　“不，我不走，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若萱拒绝得如此决绝。
　　“哏，不说出天剑的秘密，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语罢，一阵强劲的内力向他们袭去。
　　萧廷、蓝愁立马撑起一道屏障，抵挡阴蚀魔尊的攻击。
　　“快走……”萧廷歇斯底里地朝若萱吼道。
　　跟在萧廷身边多时，砚台自是知道他的每一个用意。于是，强行拉走若萱，尽管她拼命挣扎着不愿离开。
　　是老天开眼吗？一帮赶赴江南参加武林大会的英雄豪杰竟从不远处出现。
　　“阴蚀魔尊……”一青衣侠士恨恨地叫着他的名号，想必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
　　如此恶魔，众人得而诛之。
　　“大家一起上……”不知谁先吼了一声，众人群起而攻。
　　以前与血月神教的过节此时此刻似乎也已经变成次要矛盾了。这主要是因为若萱，是她在萧廷打算制造更多杀戮的时候及时制止了他。天水崖一战，是他过往人生的终结，也是另一段人生的起点。
　　既无天剑在手，也无教众在旁，阴蚀魔尊自知再像这么耗下去一定会让萧廷有机可趁，索性抽身而退。来无影，去无踪。
　　正邪又一次联手击退了共同的敌人。
　　“这位该怎么称呼，阿卑罗王还是萧大侠？”一紫衣侠士道。
　　“哏……”萧廷冷笑一声，并不屑回答他们的问题。
　　“廷哥。”若萱终于挣脱砚台跑了过来，关切地望着他。
　　萧廷报以一记微笑，示意她自己安然无恙。对若萱，他始终是温柔的。
　　“唐掌门。”众人对若萱倒是颇有敬意。不但因为她是绝情门的前任掌门人，更是因为她在天水崖上的举动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二人劫后余生，再现江湖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知道了。
　　“既然大家目标一致，都是为了对付阴蚀魔尊，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蓝愁解围道。
　　看在近来血月神教一改往昔的作风，弃恶扬善的份上，正义之士们也不再推辞。
　　“我们是受丐帮吴帮主之邀，前往江南，参加武林大会的。”紫衣侠士如实告知。
　　萧廷对他们爱理不理。我行我素，的确是血月神教最大的特点。
　　“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受邀前去参加武林大会的。”若萱不希望萧廷再和武林起什么纷争，索性替他回答道。
　　“那么有什么事就等到了武林大会上再作讨论吧！如果唐掌门不嫌弃，我们一同出发如何？”正派明显已经退让道。
　　若萱刚想答应，却被萧廷抢先一步，冷冷回绝了：“不必，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正派面子上哪里挂得住，气熏熏地先走一步了。
　　“廷哥，你这又是何苦呢？”若萱不解道。
　　萧廷不语。
　　若萱毕竟是懂他的，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立场，让他很难与正派和平共处。但她知道，他已经有很大的改变了，从他爱上自己的那一刻起。就让他慢慢变回以前的萧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