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重临［无限］》叶铮

87、山神庇佑（3）

　　“什么？”可能是苏简白的语气太平淡，王依秋跟着重复了一遍，“哪有骨头……不对，骨头！”

　　“骨、骨、骨头？”王依秋原本还持着观赏乌鸦群飞的猎奇心态，可在意识到它们口中叼着骨头后，立刻惊慌失措地连退几步。

　　“是啊。”苏简白眯起眼睛，眸光穿过浓重的黑雾，望向乌鸦的头领。

　　乌鸦的数量很多，约有二三百只，带头的乌鸦比其他乌鸦更大只，它眼睛血红，仿佛璀璨的红宝石。

　　“真好看。”苏简白感慨。

　　王依秋没了观赏的心思，她低声将“乌鸦嘴里有骨头”的事实转述给其余玩家。

　　有个玩家背包里带着夜视望远镜道具，他翻出来看了一眼，差点儿被吓得软倒在地上。

　　“我看到一只乌鸦，嘴里叼着人脑袋！”他语无伦次，觉得目睹的一切荒谬又惊悚，“是个骷髅头，和课本上的一模一样！”

　　范茂没亲眼看到骷髅头，他胆子不小，因此没有头脑混乱。

　　他环视玩家们，猜测着询问：“它是不是小村长？”

　　“应该是。”石正德从兜里抓出一把石头，跃跃欲试地望着范茂，“我打下来一只乌鸦，我们看看模样，研究研究，怎么样？”

　　他说着，就想往窗外走。

　　“停下！”范茂急忙阻止石正德，“我们不确定小村长和老村长谁更强，先不要贸然行动，万一惹怒了小村长，我们就完蛋了。”

　　石正德很信服范茂，于是不甘心地把石头收起来：“行。”

　　乌鸦群缓慢地绕着村子，飞了一整圈。

　　深夜的村庄，鸦雀无声，连蝉鸣和猫头鹰的声音都没有，只偶尔有一阵微风拂过，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

　　偌大的一群乌鸦，煽动翅膀时，竟也没有声音。

　　“按理来说，我们是进入游戏的玩家，剧情是围绕我们开展的。”范茂面色不变，将心中想法说出口，“如果小村长需要我们，他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老村长也说了，今晚我们就知道一切。”范茂隔着窗户，将心中的想法一一讲出。

　　“小村长来找我们了。”就在范茂还打算长篇大论时，苏简白的声音蓦然响起，“它过来了。”

　　“什么？”范茂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不过半分钟的功夫，乌鸦们竟然将整座院子包围了起来。

　　离得近了，玩家们终于能清晰看到乌鸦们的样子。

　　远远望去，乌鸦似乎都是正常大小，可离近了，他们才惊讶地发现，每只乌鸦竟然都有一米多高，快两米长！

　　它们口中叼着的骨头，也不再是正常大小的人类骨头，乌鸦首领口中的头颅，直径约有半米。

　　它们伸展开翅膀时，月亮的光辉都被掩盖住。

　　后来它们统一收拢了翅膀，双脚站立在地上，远远望去，依然是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大群，看着让人头晕。

　　“戒备。”范茂低声提醒玩家们，旋即试探着推开房门，“你们好？”

　　他和乌鸦们打了个招呼。

　　领头的乌鸦放下口中骷髅头，将其踩在脚下：“你好。”

　　他长得不怎么美观，声音也十分粗噶。

　　见乌鸦们没有直接进攻，玩家们逐渐放下心，各自从房间走出。

　　“你是现任村长的儿子？”石正德上下打量着乌鸦，“为什么你是乌鸦？”

　　石正德心直口快，心里产生了疑惑，下一秒就张口将问题说了出来。

　　范茂侧过头，想捂住石正德的嘴，可惜晚了一步。

　　幸好乌鸦没生气。

　　它歪了下脑袋，细长的鸟趾不停踩踏着骷髅头：“没错，我是他的儿子……他白天是不是和你们说了，让你们杀了我，驱邪？”

　　乌鸦首领说话时，嗓音像是从砂纸上磨过，听得人耳朵疼。

　　不过它很有礼貌，说话的语气很斯文。

　　“没错。”范茂上前一步，拦在石正德前面，怕石正德再口出狂言，“我们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想再探究一番，再做出决定。”

　　“谢谢你。”乌鸦首领微微点头，血红色的眼睛紧盯着范茂，“我父亲已经被邪神洗脑了，他宁愿把孩子献祭给邪神，也不愿意带着大家和外界沟通。”

　　“我想要对抗邪神，因此炸掉了所谓的‘神山’。”乌鸦首领拍动翅膀，声音里带着低落和伤感，“邪神很愤怒，他发誓要杀了我，我没在意。”

　　“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我敬爱的父亲，竟然亲手把我推到了山里，让我的躯体做邪神的养料。”

　　“山里？”苏简白忽然插话，“山不是被炸了吗？”

　　“……”乌鸦首领梗住嗓子，停顿了片刻，“山没有被彻底炸平，还有些许沟壑。”

　　它没等苏简白追问，径直换了话题：“你们有东西吃吗？”

　　玩家们都吃了泡面，可已然过去好几个小时，那点儿食物早消化没了。

　　“没有。”范茂低落地捂着胃，“老村长只给我们一把地瓜干。”

　　“父亲太恶劣了。”乌鸦首领痛斥老村长的行为，“他请你们来，却连好好招待你们都不愿意。”

　　“我白天会在外面飞，手里有些能量包。”乌鸦首领抬手，将几袋能量包扔过来，“你们先垫垫肚子，别出问题。”

　　“要是你们有需要的，可以和我说，我尽力照顾你们。”看到石正德接住能量包，乌鸦首领犹豫了下，开口道，“看在我愿意帮你们的份儿上，我父亲找你们驱邪时，能稍微放我一马吗？”

　　听到乌鸦首领的请求后，玩家们都松了口气。

　　人总是这样，一旦有人全心全意地对他好，便觉得紧张、惶恐，怀疑对方有阴谋。

　　待对方提出要求，他就放下心来。

　　“没问题。”石正德摆弄着能量包，毫不犹豫地应声，“我看老村长不顺眼，你反正比他好多了。”

　　范茂没答应乌鸦首领的请求，但也没拒绝。

　　他思忖片刻，上前一步，询问村子的情况：“你能和我们讲讲村子吗？我白天经过时，发现人很少，晚饭的时候，竟然连炊烟都没有。”

　　“我父亲疯狂崇拜邪神，觉得家里的幸运都是邪神带给他的。”乌鸦首领无奈地笑了下，“因此他和邪神做了交易，说愿意把整个村子献祭给邪神。”

　　“老村长是被洗脑了吧？”王依秋忍不住插话，“我看邪神也没给他带来什么幸运，还把儿子弄没了。”

　　乌鸦尴尬地笑了两声：“父亲已经走火入魔了，但村民们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们能帮忙打败邪神，解救整个村子。”

　　“邪神在哪儿？”苏简白轻声询问，“知道邪神的位置，我们就可以去打败它了。”

　　范茂回头看了苏简白一眼。

　　他原本也想问这句话，可苏简白先一步将问题说出口，他就只能把半开的嘴闭上。

　　“我不知道。”乌鸦首领给出的答案出人意料，它摇晃着脑袋，血红的眼眸里一片茫然，“但我父亲肯定知道邪神在哪儿。”

　　“……”范茂苦恼地扶着脑袋，“好吧，我们会努力的。”

　　乌鸦首领松了口气，后退几步，扇动翅膀离开。

　　“每晚我都会过来，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叫我。”

　　眼看着乌鸦首领离开，周围密密麻麻的乌鸦随之离去，玩家们都放松下来。

　　“没想到小村长变成了乌鸦？”有个男玩家弱弱开口，“是有什么寓意吗？还是被诅咒了？”

　　“我看过一部童话，说王子被恶魔诅咒，变成了青蛙。”王依秋思维发散，飘到了童话世界里，“难道小村长被邪神诅咒了，成为了乌鸦？如果我们打败邪神，他就能变回人身？”

　　“可是小村长不知道山神在哪里。”听着玩家的讨论，范茂的眉头越皱越紧，“老村长看样子，也不可能把山神的所在和我们讲。”

　　“如果我们说，愿意供奉山神，他能不能带我们去？”玩家们你一眼我一语地出谋划策。

　　其他人反驳：“如果我们信了山神，说不定老村长就用我们去祭祀了，谁知道会不会被吃得只剩下骨头？”

　　“白苏，我看你和小村长聊天时，挺有思路的。”范茂忽然转过头，略带敌意地望向苏简白，“不如说说你的想法？”

　　突然被点名，苏简白惊了：“啊？”

　　他抬起头来，望向范茂，有些疑惑：“我没什么想说的。”

　　“是吗？”范茂笑了下，表情带了几分不屑和嘲讽，“我看你和小村长相谈甚欢，以为你下一秒就能发现真相，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做我们所有人的领导。”

　　面对阴阳怪气的范茂，苏简白诚心诚意地关怀：“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他自觉语气真诚，表情严肃认真，可王依秋靠在苏简白身边，没忍住笑出声来。

　　“噗嗤”

　　和王依秋笑声相对的，是范茂铁青的脸色。

　　“你什么意思？”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苏简白，“想挑事，是吗？”

　　苏简白丝毫不怂，他懒懒地靠着轮椅，把范茂的话还给他：“我看你是想挑事，我劝你离开游戏世界，第一件事是去看看脑子。”

　　“你他妈的……”范茂怎么都没想到，一个残疾人，竟然也敢顶撞他，他握紧拳头，一拳就要落到苏简白脸上。

　　“别动手啊！”石正德看到范茂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拽住范茂，“都是同事，大家和睦相处，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石正德平时是个暴躁的性子，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因此率先阻拦范茂和苏简白。

　　其他玩家回过神来，也跟着劝架。

　　“游戏世界里，大家都比较暴躁，冷静冷静。”他们劝导范茂，“你都自认是队长了，就宽容下，队员愿意帮你分担责任是好事啊。”

　　“你也是，”说完范茂，他们又看向苏简白，“你需要大家照顾，范茂也一直在照顾你，绝对是个好队长了……不过他可能是压力较大，容易发脾气，你别当真，就当没听见。”

　　听着大家对他的安慰和恭维，范茂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

　　“不好意思，是我太急躁了。”他向苏简白道歉。

　　可他嘴上说着“对不起”，实际上，脸上满是不情不愿的自得之色。

　　苏简白坐在轮椅上，表情平静。

　　他抬起头，眼神慢悠悠地从范茂身上拂过，好像是在估量范茂道歉的真心，也像是在不屑地鄙夷他。

　　几秒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嗯。”

　　这一声“嗯”，实在是让人肾上腺素分泌过度，范茂勉强松开的拳头又死死地捏在了一起：“你！”

　　“行了行了。”石正德把手里的能量包举起来，“吃点儿东西，回去睡觉，明天我们还得应付老村长。”

　　“别内讧别内讧。”

　　范茂狠狠地瞪了苏简白一眼，随后低下头，接过石正德递来的能量包。

　　苏简白也被塞了一只能量包。

　　他低下头，纤细的十指将能量包翻了个面，找到了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生产日期是两天前。

　　苏简白挑了下眉，把能量包扔回到盒子里。

　　“你怎么不吃啊？”注意到苏简白的举动，正在拆能量包的王依秋疑惑地看向他，“不想吃？”

　　苏简白扫视玩家们一眼：“老村长给你们的水，你们不愿意喝，小村长给你们的能量包，你们就吃？”

　　王依秋手一抖，能量包“啪”地掉到了地上。

　　“我还有不少泡面。”她轻咳一声，抬脚把能量包踢到了院子角落，“我们吃泡面吧，至少放心。”

　　玩家们被苏简白提醒后，都醒悟过来。

　　小村长也是npc啊！

　　谁知道小村长到底有没有坏心思？

　　眼看着周围人纷纷放下能量包，范茂冷哼一声：“你们可真听话。”

　　他说着，拆开能量包，狠狠吸了一口。

　　吞咽下去后，他没有继续吸食，可眼神却挑衅地投向苏简白：“看，能量包不是没事儿吗？”

　　“……”苏简白看傻逼一样瞥了他一眼。

　　在场的玩家，不止王依秋有食物和饮水道具，大家拼拼凑凑，居然把三天的食物和水源都准备好了。

　　苏简白跟着扔了一件白色道具，每天能生产出一盘冷吃牛肉，算是给大家加餐吃肉了。

　　和和美美地吃完夜宵，众人各自回房睡觉。

　　窗外，天光逐渐明亮。

　　苏简白躺在椅子上，盖着毯子休息，很安详。

　　被砖块封住的窗口，缝隙里突然飘出奇怪的烟味，不过瞬间，白烟就飘满了整个小房间。

　　停顿几分钟，没听到屋子里有动静，缝隙中，流水一般挤进一个身影。

　　等身影落到地上，他逐渐拼凑成原本的样子。

　　是村长的老婆子。

　　老婆子站在屋中，看着正在安睡的苏简白，面上露出不忍之色。

　　她往苏简白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却又退了回来。

　　“老头子，他是个残疾人，没必要第一个下手吧？”她隔着砖头，低声和窗外的人沟通，“我看，先把会放保护罩的女娃娃杀了再说。”

　　窗外，是村长阴冷暴躁的嗓音：“你个没用的东西，我就知道你心慈手软。”

　　“你说是想杀了女娃娃，实际上想的是药不够用了，是吧？”他恶声恶气地训斥老婆子，“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二字落到老婆子耳边，吓得她一个激灵。

　　“我、我马上动手！”老婆子咬紧牙关，摒弃了恻忍之心，快步到苏简白面前。

　　望着面颊柔和，嘴角挂笑的苏简白，她双手合拢，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随后她高举起手臂，指尖化成泛着寒光的利刃，向下扎去！

　　苏简白睁开双眼，眸光明亮。

　　他躺在轮椅上，双臂架住老婆子。

　　“你！”老婆子没想到苏简白还清醒着，于是惊呼出声，“你怎么没晕倒？”

　　苏简白本想捂住老婆子的嘴，可老婆子的叫声太大，窗外的村长听到，一拳砸碎砖墙，飞奔进来。

　　村长身材瘦小，速度却极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苏简白面前。

　　“你白天怎么羞辱我，我还记得。”村长恶狠狠地盯着苏简白，要是眼神可以杀人，苏简白估计连骨灰都不剩了，“现在，是我报仇的时候了！”

　　“……哦。”苏简白手上用力，将老婆子推开，轮椅带着他退到房间的另一边，“你来啊。”

　　村长尖叫一声，手臂伸长，对着苏简白狂轰滥炸。

　　他的拳头威力巨大，拳拳生风，苏简白仔细观瞧，发现拳头上竟然藏着细小的针尖，如果被针尖伤到，不知会不会中什么毒。

　　可惜他是恶魔体质，算得上百毒不侵。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苏简白从轮椅中翻出激光枪，和村长对狙起来。

　　村长用拳头打他，他就对着拳头发射激光。

　　“啊啊啊啊啊！”村长的拳头上灼烧出几个烧焦了的孔洞，他痛苦地跳跃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嗯嗯嗯，你要杀了我。”苏简白重复村长的话，“你来啊。”

　　苏简白和村长噼里啪啦地打斗，将物资损坏了一半，墙壁上全是裂痕和激光的痕迹。

　　本就睡得不踏实的玩家们被惊醒，他们纷纷起身，来苏简白的房间查看情况。

　　众人在院子里聚合，一起站在苏简白的房间门口。

　　“我把门撞开。”石正德说着，身体用力袭向房门，把松松闩上的门锁撞断。

　　木门洞开，门里的情景暴露在玩家们面前。

　　“我靠！”

　　“怎么打起来了？”

　　“小心啊！”

　　门里，村长和苏简白打得有来有回，你一拳、我一枪，于惊险中透着些趣味性。

　　看到玩家们，苏简白连忙加快轮椅的移速，“咻”地飞到玩家面前：“帮忙啊！”

　　王依秋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扔了个防护罩，将村长的攻击格挡住。

　　可现在的村长比白日的更加愤怒，攻击力也更强，他一拳就将王依秋的防护罩打得摇晃不已，吓得王依秋连连补充防护罩能量。

　　防护罩内，玩家们竭尽全力，使出攻击手段。

　　苏简白的轮椅载着他飞来飞去，他手中的激光枪瞄得极准，基本每一枪都会命中。

　　相比较起来，其他玩家的攻击就像是描边，看得人心急。

　　村长被无数激光打中，整个人快变成了筛子，黑色的血液流淌满地，将地面都染成了另一种颜色。

　　“都这样了，他还没死？”石正德再次扔出一枚小石子，望着村长咋舌，“他都快变成蜂窝煤了吧。”

　　“难道老村长不会死？”范茂暴躁地挠头。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又畏惧村长的强大和不死，又担心苏简白的强大会抢夺走他领导者的地位。

　　就在双方僵持时，院外传来了一道鸡叫声。

　　鸡叫声对玩家们来说很平常，可村长听到鸡叫声后，却僵住了身子。

　　下一秒，他飞快地转身，窜离院子。

　　老婆子一直躲在角落里，见村长离开，她也紧随其后。

　　可在真正离开前，她回过头，看了苏简白一眼。

　　老婆子的动作并不隐晦，王依秋注意到了：“白苏，村长的老婆在看你。”

　　“她不会是想着害你吧？”王依秋警惕地瞪大眼睛，“你以后小心点儿，别单独待着。”

　　“没事儿。”苏简白摇摇头，脑海中浮现出老婆子和村长的交流。

　　村长的心坚硬如铁，他崇拜山神，视亲生儿子为异端，极力想消灭他。

　　可老婆子呢？她也百分百地信奉山神吗？看着儿子被丈夫害死，她难道丝毫不悲伤、丝毫不悔恨吗？

　　有空可以找老婆子聊聊，说不定能得到更多信息。

　　回过神来，苏简白望着被毁了大半的屋子，叹了口气：“不过我的屋子，是不能住了。”

　　“你可以和别人住在一起。”王依秋没在意，她随意开口，“反正你可以睡在轮椅上，不用挤床。”

　　“而且……”王依秋伸手拍拍衣服，“说是床，稻草又臭又烂，还不如不睡。”

　　“你们起来了吗？”突然，门外再次传来女人的声音，“我给你们送早饭了。”

　　靠近院门的玩家连忙冲过去开门，露出门口穿着破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