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晋※江※独※家 ...
-
※人与妖
龙莲的态度十分坚决，而且显然是透着一股绝不退让的气势。
族长无奈，只好盯着一旁的瞿悟问道：“如何，你护着龙莲，快去快回？”
“行！包在我身上！”瞿悟一拍胸脯，信心满满地回应着。
“那明天我们就出发。一会儿你让大家把收集好了的绒毛，都塞进昨天做好的套子里，让纺纱女们照着我画的规格缝上格子，再穿上绳子以后挂在窗户和门口！这样，可以挡风，可以御寒！”
龙莲一刻也没忘记自己的工作，而狐族族长望着他那娇小的背影，心中念想却也是各种的繁杂焦虑。
关于咒毒一事，它特意请教了大傩，与十巫一同用垣熙作为参照，仔细判断了咒毒对几只大狐妖的影响后，巫师们已经开始研制药物，试图抑制住狐妖体内毒发的时间。
而如何祛毒，这终究是个未解的难题。
想到了远在枭部的徭琪，或许是中毒最深的一个，族长内心的急迫感自然也不会亚于龙莲。
这件事，狐族中只有四大护法与族长才知晓，为了不让狐族陷入恐慌，赶紧寻找回徭琪，并且赶紧为它们解毒才是首要的事。
龙莲却说，他有办法为大家祛毒，只是方法，他怎么都不肯说出口。
瞿悟有些猜测，可却又不敢问。
毕竟亲身经历了数次龙莲的招式，更是理解了龙莲平日里解决各种问题的思考方式——也正因为能看透些许龙莲的心思，瞿悟更是在这些日子里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连自家狼崽子们都委托给了夕绝去照顾。
入夜，龙莲整理着新做好的绒毛被褥，躺在了木匠按照他的图纸特意打造的床铺上，枕着绒毛与类似荞麦的作物填充而成的枕头，两眼睁得大大的，完全没有能入睡的感觉。
肉食动物的绒毛终究比鸭或者鹅毛来得更保暖，龙莲让木匠们制作的超大号毛梳子已经成了青丘最流行的小用具，而作为购买梳子使用的“折扣券”就是梳毛后被收集起来的狼毛与狐毛。
那些绒毛只要被整理干净，就能够按照分量进行回收折算成相对应的石币——龙莲为了开始让大家理解货币的用法，干脆带着石匠们去开采了青丘特有的一种矿石，质地与玉石接近，硬度则类似于石英岩一类。为了防伪，龙莲不仅让石匠们给石币进行凿孔与刻字，更是利用染料与食物残留下的动物血液将那些玉质石币浸润，当颜色沁入石头之中，变成了十分特殊的色彩后，才会正式投入使用。
巫族中有计算能力非常强的人存在，龙莲出了一些试题，并且教会了他们许多运算方式，类推之下，这支财务团队已经能够理解货币流通的基础原理，并且还有风后与自家兄弟一同参与其中，编纂出了一套非常详尽的货币发行策略。
毕竟在这片土地上，还是有极具智慧的生命存在，龙莲不想让一切都围绕着自己的思维去运转，干脆将基础教完后，就让他们自己去研究下一步该如何运作，而货币的流通就成为了他交给那群巫族青年们的第一个重要实验课题。
在此时此刻的青丘，聚集着三个大部落的首领，除了仁是偶尔来协助巫族与狐族的活动之外，狐族、巫族与狼族的首领与管理者们，都已经明显发现了自己的生活发生了惊天巨变。
谁都未曾料及，龙莲只是带来了乍一看并不怎么多，不算太复杂的改变，竟然就可以从本质上颠覆了他们过去的生存法则……
这仿佛是神来之笔的改变，令他们心惊，也令他们胆寒。
好在，龙莲似乎并无太多欲求，只是全身心地投入自己想做的每件事——直到他望着南方，愁思不解数日，终于向狐族族长开口，打算暂时离开青丘，前往人族部落“枭”一探究竟。
“他还是说要去，”族长看着身边的朽言与夕绝，“你们怎么想？”
夕绝不语，朽言看着它们，回应道，“族长，徭琪那么久没有回来，带来的消息也只是简单的报平安，现如今确实是让我也觉得不安了。毕竟都过了那么多天……眼看着青砖都已经被烧制成功不说，青丘的城墙都已经开始堆砌起来，徭琪却还没回来！我如果是龙莲，也必定早就心急了。他们也算是生死之交，而且除了龙莲之外，徭琪的眷属们也多少开始有些躁动了。”
夕绝站起身，“不错，我也察觉到了。”
族长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委派龙莲去查探究竟。只是，徭琪是用龙莲的身份去的枭部，龙莲自己则必然不能用真身前去。”它看向眼前这两个还算靠得住的孩子，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想法，能帮龙莲躲过人族的耳目？”
“不是让瞿悟随行吗？”朽言忽然想到了个主意，看向夕绝，“你觉得，让龙莲拟态成狼妖怎样？”
夕绝的耳朵稍稍动了动，“可以，这个主意不错，让龙莲试试！”
瞿悟悄无声息地进了那栋大家要求最优先建造的土木结构的小屋子，那是一栋看似造型十分简单却又五脏俱全的房子，并且墙体也用上了部分成品青砖，以此为经验与铺垫，现如今建筑工匠们已经开始朝着新的目标迈进，龙莲的图纸更是不断地增添了新的难度让他们去逐步尝试。
第一次造这种房子时，工匠们知道了打地基的重要性，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不仅仅是耐久度，青砖的隔温效果特别强，终而理解了龙莲为什么急着要尝试烧制青砖的理由。
铺在草地间的青石板路，也已经成了大家最喜欢走的路，因为即便是雨天，就那几条路不会因为积水，而让大家在急着奔跑时把泥浆溅在毛发与衣物上。
有了龙莲绘制的花纹图样，纺纱女工之中也出现了类似于绣娘一类的姑娘，她们的心思与手法更为精巧，很快就理解了刺绣的精髓不说，更是能够绣出了规整的线条图案与花卉。穿上了有纹样的衣物之后，无论是巫族人还是变作人形的妖族，都已经将这些东西奉为最宝贵的物品，自然是不愿意弄脏丝毫的。
龙莲需要做的事，还有太多太多，因为一旦感受体验过了生活的美好与各种无限的可能性，无论是什么物种，他们都不会停下发展的脚步。
可是，此刻的龙莲，却不得不给自己按下暂停键。
徭琪，只是偶尔会让眷属带个简短的口信说——安好。余下的消息，则是什么都没有了。
屡屡回忆起那些记忆碎片，龙莲内心的烦躁与恐惧感随着时日推移而逐渐叠加着，现如今，这种情绪已经压得他开始失眠。
一侧身，他看见了蹲坐在身边不远处的瞿悟。
那双黝黑的眸子借着窗外微弱的火光，隐隐泛着绿。龙莲取出了枕边的火折子，吹亮了以后，点燃了床头上方的灯芯。
这些煤油十分珍贵，很清楚那些矿物价值的龙莲，暂时并没有将煤油更多的作用告诉身边的任何人。做成简易煤油灯的时候，他也只是说，这种资源很稀有，所以要尽量节省着用。
烛光照亮了瞿悟的身影，它这些日子很难得变作大狗子的模样，此刻保持着这般体形蹲坐在那儿，让龙莲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这么晚还特意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明天，”瞿悟开口了，“你不可以用人族的模样去枭部，你变成狼妖，或许会更合适。我会找借口，去与那个叫炎元的大祭司接触。这是朽言的主意，狐族族长也赞同这个方案。”
龙莲点点头，“不错，如果出现了两个我，势必会让他们怀疑。”他看向瞿悟，忽然浅笑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瞿悟有些吃惊，它本以为，自己保持着动物的模样，并不会被龙莲读出心思来。
而他既然问了，瞿悟自然不再隐瞒，干脆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打算，等找到徭琪以后，把狐族中所有中了咒毒的狐妖……把它们的咒毒，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龙莲的笑容逐渐散去。
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瞿悟，口齿微微张开，却不说话。
“这样做，值得吗？”
瞿悟低声问着。
“我们是妖族，你虽然曾经是人族，现在已经不是……但你终究，还是拥有人族的想法，人族的灵魂，不是吗？为了一群异族，值得吗？”瞿悟走上前，贴在床榻边，伸出一只前爪，搭在龙莲的手腕上，“巫族的那几个巫师清一色都说，必须死过一回后，咒毒中的诅咒才会解除。他们的意思，就是此前你所说的，让你牺牲体内的灵炁源吧？”
龙莲缓缓点头，却依旧不说话。
“即便你已经有十个灵炁源头，那倘若你真的消耗了数个，将来可还有机会重新开启呢？你想过没有！你即便现在是主神的境界，可也许死了这一回后，就退回了过去的境界呢？甚至永远都醒不过来呢！”
瞿悟越来越激动，继而化作了人形，用那只苍劲有力的手，死死拽着龙莲那细枝条似的腕子。
烛光下，瞿悟的眼眶竟然已经湿润了。
龙莲闭上双眼，那层浅笑再次浮上脸庞。
“瞿悟……我问你，如果是为了你的狼族而牺牲你自己，你可会愿意？”
“你我不一样！你不能这么打比方！”
“其实，是一样的。”
龙莲用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瞿悟的手背上。
“与种族无关，而与我们的相遇有关。如果，这次解除咒毒能够成功，那么将来，我就不用再惧怕谁利用这种方式，来谋害你们，或者是我同样珍视的人。因为中咒毒的，也许未必是妖族，也许也会是人。更何况，我自身也带着毒，如果不试一试，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既然我注定要死一回，还不如带着大家的份，一起解决。所以无论是狐族还是狼族，与我而言，都是需要互助共生的存在。没有你们，哪里有现在这样的青丘呢？是你们，正在实现我的理想，现在的成果原本对我而言，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
他环视着自己此刻所居住着的这间屋子，瞿悟顺着他的视线，也一同环望着。
有那么一刹那，它似乎明白了什么。
“另外，我与徭琪有过约定。”他轻轻抚摸着身侧的一条毛毯，那是用徭琪常住着的洞中留下的狐毛，是过去每天龙莲为它梳毛时留下的，当时龙莲不许徭琪将这些绒毛扔了，还让它嘲讽了一番，想到此处，还不禁嗤笑起来。
“什么约定？”瞿悟不解。
“解毒，”龙莲回道，“我会得到赐名，我还活在这儿，被它收留，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约定。瞿悟，遵守约定，难道不是我该做的吗？”
虽然有些错愕，可瞿悟还是懂了他的心思。
“应该。”松开手，它重新变回了大狗的模样，趴在地毯上，“既然是约定，我也会帮着你，一起履行。毕竟，你也履行了对我的约定。”
垂着手的龙莲，轻轻抚摸着瞿悟的脑袋，细密的绒毛温暖柔和的触感，让他的心情渐渐平静顺入梦境……
-
※质疑又质疑
“分工来源于生产力的提升，而其中信任关系才是分工关系的基础！”龙莲在临出发前还被风后拽着聊石币的事，“可无论彼此之间的信任度怎么高，也总有无法衡量交换物品是否公平的问题。比如，让你拿出一匹最近咱们纺纱厂新织的帛布来交换，我给你三只兔子，你觉得够不够？”
风后连连摇头！
“现在咱们的织物和谷物都是最宝贵的东西，就可以作为货币的替代品使用。而石币只是给大家先做做实验用的，并不能完全替代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毕竟我们制造的石币，数量太少，而大家手里的石币太少，就会影响大家想买新东西的念头，宁可藏着石币不用，也绝对不买。这就叫通货紧缩！”
龙莲一拍脑门，“说这个还太早！咱们还得继续去寻找铜矿脉和铁矿脉，往后都得有重要用途。还有啊，先把养蚕桑的事给安排起来，养蚕和改良蚕丝的事儿可是更困难的事了，将来即便是咱们的货币策略能够行得通，丝织品也永远都是价值极高的物品！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先琢磨着，我得出发了，回来再跟你详谈！”
目送着龙莲的背影，巫族大傩走到风后身边，对其问道，“怎么，遇到难题了？”
“算是吧……但也是急不得的事！我这就准备回去与大家伙协商，以物换物的比例应该怎么去制定。”
“与我说说，这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通过农耕得到谷物，多少谷物，可以换那么长那么宽的一匹帛布，”风后用手比划着，“按照龙莲定下的尺寸，这叫一匹。那如果说，有人想要在自己住的屋子附近铺上一圈青石路，那么就得用多少匹帛布来换多少块青石板。”
大傩环顾周遭，虽然以巫族与飞廉族的经验所重新建造的土屋以及木屋在青丘的界内也被迅速建造起了一部分作为临时落脚的住处，而第一座用青石砖搭建的屋子就在昨日刚刚封顶，虽然形态上不算多宏伟精致，但住在里头一夜过后，就有不少人感觉到了区别。
打开了手中的图纸，大傩看了看眼前的青砖平房，用指尖点了点那上面的剖面图，“你看啊，现在他们造的，其实减少了许多步骤。”
“没办法，这块地的地势大小受限，不能照着这张图造，阿大师傅就照着图纸另外改了比例，才把这栋青砖房子给造出来的。龙莲说，能造成这样就不错了！”
“也对，万事开头难！”大傩点着头，他很是期待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能见到画中的这些建筑——有些图纸是龙莲珍藏着的，他似乎并不急于拿出来让大家尝试去做，或许有难度，也或许是物资不够。
“风后，问你个事。你有没有觉得，龙莲的想法太过跳脱？”
大傩的疑惑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风后想了会儿，回道，“确实，他好像是做什么事，都先想到了往后的数个步骤，可实际行动时，又退回到当下可以操作的范围……看起来像是不心急，但更像是怕我们做不到，干脆循序渐进着来！”
“那他凭什么就认定了，自己的计划就一定能顺遂呢？”大傩质疑着。
风后掂了掂手里的一小袋子石币，取出一枚来，对着阳光看了一眼，“其实，不管是做什么工种的，大家在磨合的时候多少都会有疑问，有顾虑，也会怀疑那些目标是不是真的能做得到……可是，大傩你看吧！”风后回头去，望着各种新建的工坊与作坊，“虽然这些日子大家都很累很辛苦，但干活的时候也都很开心，特别是真的达成了目标以后！”
“风后！快过来！”阿亚在远处喊着，“裁衣啦！”
风后招了招手，而后对大傩道，“之前约好了给她们当衣裳架子用，我这就去忙了！”
“去吧，呵呵呵，你们这群年轻人，还真是有意思！”大傩憨笑着踱步离开，却难得看见了狐族族长竟然也出现在了此地。
这里距离万妖果树并不算近，巫族人如果步行，也得走上一个小时才能到达。而狐族若是想要到达此处，以大妖的步伐与速度，倒是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青蛮，怎么今天想到来这儿看看了？”周遭无旁人，大傩干脆唤了那老妪的名字。
族长青蛮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群年轻后生，眨巴了几下眼睛后，才缓缓地应答，“龙莲那孩子出发了吧？”
“是啊，刚走。”
老妪回眸，瞅着大傩那张老脸，鼻息一叹，“一把老骨头了，还陪着瞎折腾……”
“这不是巫族遭难了嘛，我也不想啊！幸好青丘肯收留我们，否则这一时半会儿，我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们住在这同一片土地上，那种看似毫无理由的袭击，既然能够将巫族与狼族都打击至此，那我青丘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呢？”
青蛮靠近了些许，还用拐杖敲了敲脚下的地砖，现如今这片集中了各种手工业建筑的区域，几乎都被铺上了大灰砖，这是巫族的石匠最拿手的绝活。
“龙莲那孩子，起初我并不打算留他性命，只是抱着戏耍的心思给他用了万妖果。”
大傩听得此言，虽然吃惊，但面不形于色。
“我也有想过，万一这孩子真活下来了呢？那不就是件趣事了？可是概率很小，多半他会耐不住毒性直接死了。万妖果宴，就是让众生都有机会搏命去突破自我的盛宴，虽然历年来大多孩子们根本就不敢尝试。可是偏偏这孩子邪乎，不仅活下来了，还活得越来越有趣了。”
说话时的青蛮完全没有喜悦的心情，“其实，徭琪去枭部许久未归，多半是察觉到什么，才不能立刻回来。而此番它故意扮作龙莲的模样潜入人族之中，我就担心……”
“徭琪一定没事的，”大傩道，“怕只怕它在追查的事，会有多大。”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青蛮轻缓地点着头，边踱着步子边绕着大傩走了两圈，“先是西边，再是东边，我们这儿算是东南吧，最北没什么生灵能常驻更没有成群的部落，所以也没听见过什么动静。余下的，就是最南面——偏偏狐族与枭部人族没有遇到那条怪龙的袭击，我也觉得奇怪。”
说完这句话，青蛮止步，斜视看着大傩的侧脸，“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或者说，青丘真的就是下一个被袭击的目标？”
“我有再做过占卜，”大傩眺望远处，“还会有大战爆发，只是，变数不少，我还不能确定时间和地点。”
“总觉得，有什么在推搡着我们往前走，”青蛮低声喃喃自语似的，“包括这个莫名活下来的龙莲，我不排斥这孩子，也挺欣赏他，可是就是觉得诡异——他提出的诸般想法，我们竟然还都会顺着他的意思答应了……”
“答应了，有什么不对吗？”大傩反问。
“倒也不是，”老妪挑眉，“就你我这般的脾气，何时那么好说话了？”
“哈哈哈！咱俩脾气臭，对不对？”
“别不承认呐。”老妪白了他一眼，“咱们几个部族相安无事数百年，突然冒出来这么些邪乎事儿，把狼族和你们都赶到青丘来了！话说起来，倘若当时我狐族与狼族真的打起来，恐怕还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再遇见敌袭，怕是两个部族都活不下来。”
青蛮瞅着身前的新房子，嘴角微微一翘，“再不乐意承认，也不得不说，龙莲这孩子，徭琪没留错。”
“可是咒毒的事……”大傩凑到老妪身后，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着，“就怕有诈啊！”
“现在不怕了。”青蛮回身，笑逐颜开，“龙莲不是回去了吗？他肯主动去，这件事，就会马上有结果！”
青丘与枭之间的距离不算长，所以枭部的人才能够经常往返于两地之间。只是想要抵达青丘，他们就必须穿过一片密林，那与龙莲在青丘采集灵草时去过的几片林子不同，猛兽毒物在这片林子里随处可见，但也正因为有这些东西的存在，从陆地移动的许多物种都无法轻松抵达青丘境内。
枭部有几支强悍的法师队伍，每次需要与青丘交换物资时，他们便会委派其中一支队伍穿过这片密林，并带着最重要的灵草灵果原路返回。
虽然人族尝试过许多次，寻找新的途径进入青丘，可数百年来都未曾发现过更好的路径。
人族无法驾驭巨大的禽类妖兽，这也成了限制他们活动范围的桎梏。
同样的，不仅仅是北国的人族无法飞天，东国的人族也是如此。
“人族里不也应该有修行者吗？修行的人如果有所小成，不能飞天吗？”龙莲已经拟态成了狼妖的模样，与瞿悟一同奔跑着。
他倒是觉得用这种方式锻炼体能，倒是个不错的方法。而现如今自己的体质似乎一直在增强一般，耐力比刚来这里时好了太多。
“就在绝地通天之后，”瞿悟回答着他的问题，“这地上的灵炁不是少了源头吗？能修行得小成的人族，少得可怜好不好！”
龙莲回忆着自己过去看过的各种仙侠电视剧和小说，估摸着再不济也不会像瞿悟说得那么惨吧？
“那些厉害的人族，确实寿命能与我们这些大妖匹敌，灵质境界也是一样，可他们平日不喜欢与普通人族来往，除非是人帝亲自去请！”
“不是说人帝失踪了吗？”
“在东国，新的人帝已经上位，那位已经到了至高神的境界，在地上修行的所有生灵暂无与之并列！”
“那么厉害？”龙莲惊喜，“之前的那位人帝，也那么厉害？”
“对啊！他更厉害！”
“那他怎么会失踪了？”
“我也想知道呢！”
瞿悟忽然仰起头，疾奔的步伐丝毫未减速，“看那儿！快到了！”
眼前是山丘下方的一块平原地带，不少帐篷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平原上，其中还有一面靠近宽阔的河流，“那条河的水很急啊！”
“那当然！再往下游去，就能看见北国与南边大陆的界限河——濆河，比起我们刚刚穿过的密林，那里才是真正的危机四伏之地。”
瞿悟逐渐放缓了脚步，在山头眺望下方，似乎不急着马上拜访这座人族部落。
“你在看什么？”龙莲问。
“刚才有些奇怪的声音，你听见了吗？”瞿悟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离开的密林。
龙莲一同回眸，静下心来试图去聆听。
可没想到，却是久违了的系统音。
【答：有人族遭遇猛兽袭击中，探测到数人生命体征垂危。】
想都没想一秒，龙莲的四只狼爪瞬时间就向着密林奔了回去！
神思之中，他赶紧将信息传达——“有人被袭了，我得去救他们！”
“多管什么闲事啊你！”瞿悟无奈，这还是自己的错，干嘛嘴贱提醒他呢？
眼瞅着龙莲已经冲了出去，为了不让龙莲落单，它只好紧跟其后。
“被袭击的恐怕不是枭部的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
龙莲也无奈，说是外挂告诉自己的，这头狼能懂什么意思吗？
“你就当是灵炁探测到的吧！”一句搪塞后，一股血腥气瞬间刺激了龙莲的鼻腔。
瞿悟本能地怒视前方并低吼着，“果然，还真是人族的气味，可还有个什么东西——不简单！”
而令龙莲无奈的是，那群遇袭的人族发现了从一旁灌木丛中窜出来的自己与瞿悟以后，霎时变成惨白的脸色，仿佛是他们此刻看见了死神！
“啊，糟了……我现在是狼！”
想到此处，他终于理解了眼前那几个人为何如此惊恐地望着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晋※江※独※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