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娇不如你》一只菜包

290、第 290 章

　　“阿尹，这个，好看吗？”
　　他在一家写着“西来宝货”的店门口停了下来，这店门口摆设着招徕顾客的那种最新奇鲜亮的的物件，他拿起其中一枚雀卵大小的蓝汪汪亮晶晶的琉璃坠子，看里头真是通透的没有一丝的杂色。
　　“小公子好眼光这可是——”店里出来个招呼的色目老者，他笑眯眯的迎出门，见到沈绛之后，猛地一拍手，忙道：“哎呀！真神真是无所不知，竟然在此地见到您，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啊！”
　　萧尹一愣，瞧向沈绛，意在询问你认得他？
　　沈绛打量打量老者，恍然大悟，原来这老者，便是前番他去往光之城路上遇见的那一行商队里的通译使者，他原先是西方旅人打扮的，如今新换了一身汉家的袍服，还梳了个发髻在头顶，他竟然有些认不出来了。
　　沈绛同萧尹解释了两句，又同那老使者行了一个胡礼，“原来是您，老先生，您好。”
　　“哎呀，不敢不敢。”这老使者慌忙摆手，又忙不迭学中原人同沈绛行礼答礼，“亲王阁下真是太多礼了，让我这老头都受宠若惊呢。”
　　“咦？”随着一声疑惑声，从店里头又出来一名少女，她看见沈绛之后，惊讶地张大嘴巴，“嘿，是你呀！”
　　这少女也是熟人，正是那个被沈绛的夜明珠的话给骗了的小姑娘。
　　“亲王阁下，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拼命说服我阿爷来这里做生意，开眼界呢。”她瞧着沈绛，笑得甜蜜又可爱。
　　萧尹瞧见这姑娘一双眼睛盯着沈绛在闪闪发亮，便暗暗地轻拍了下沈绛的后腰。
　　沈绛眼角暗含着笑意，低头抿了下唇，又扯扯他的袖角。
　　然后又同那姑娘笑问道：“你们又从苏特一路来这里的吗？”
　　那老使者点头，“是的，我们在苏特呆了一些日子，听说安州边市对来往客商开放，还减了不少的进城税，便又在月氏买了一匹新的货物，打算来上国碰碰运气。”
　　沈绛又打量这店堂里头，见满满登登，放满了各种奇特的货物，便问道：“这家店铺是你们开的吗？”
　　老使者忙笑着把二人往里头让，“光顾着说话，怠慢了客人了，正是我们东家开的，亲王阁下若是想念家乡，这里也有苏特的香膏和颜粉，都是上好的。”
　　沈绛抿着唇，同萧尹笑道：“进去瞧瞧？”
　　“好。”萧尹见他欢喜，自然不会有异议，拉着他的手便进门。
　　沈绛便指着萧尹同那老使者道：“老先生，我想要买一件适合他的饰物，你这里可有比门口更好的？”
　　老使者仔细打量打量萧尹，赞叹一声，“真是上国人物，令人敬仰，这位少爷如此有气度，哦——”
　　他一拍手，“我想到了，粟粟，你快去楼上告诉东家，有贵客来，能不能见见那件宝物？”
　　“宝物？”沈绛感兴趣了。
　　萧尹一脸的宠溺地看着他满是好奇地的模样，只觉得今日真是太好了，好极了，可谓春风洋溢，满心欢悦，至善至美，也不过如此。
　　二人被请到雅室去观赏那件宝物，待那店家郑重其事的捧上来，原来是一件如冬日寒冰般剔透的宝石，大小倒好做个坠饰，还是巧匠能工百般雕饰，瞧得出来算是一件上好的物件，且开价要两千两，工钱都要五百了。
　　沈绛支着额头笑笑，难得有些尴尬起来。
　　何谓英雄气短，只因囊中羞涩。
　　“要不、去别家再看看吧。”他站起身，扯扯萧尹的衣袖。
　　萧尹莞尔，低声同他道：“我很喜欢这个。”
　　沈绛只好一摊手，道：“那等我挣些钱来，才好买下，若不然这讲价讲得太过分，就算熟人，也会赶我们出去的。”
　　“哈哈哈哈！”萧尹笑得忍不住，起身同老板道了个扰，“那只好下次再来了。”
　　二人出了这宝店的门，沈绛冲着他一抱臂，哼道：“明明知道我是个穷鬼，故意为难我是吧？”
　　萧尹揽着他的腰沿着街向前走去，“沈小爷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是视金钱为粪土。”
　　“今日是没有千金可散，我这会儿身上拢共就五十两，还是你今早让人去户部帮我领的。”沈绛一副实诚的模样。
　　萧尹笑道：“那只好等沈小爷挣到钱了，为夫才好找他要寿礼了。”
　　“那你慢慢等吧，我手里散漫，两千两可是不容易攒下的。”沈绛对他似笑非笑。
　　萧尹满颊笑意，“没关系，我等你。”
　　沈绛又扭头看他，问道：“我们还要去哪里？”
　　“去前头走走吧。”
　　街市熙熙攘攘，近午越加的热闹，两旁店家迎来送往，招呼声声。
　　二人走得悠闲，萧尹话语轻轻，“前番我想起一件事来。”
　　“何事？”
　　“有人曾经同我说，想要一座大宅子，有流水有花园，贴着琉璃砖的那种。”
　　“噗，不要了，累你破费，而且，在京都，也没有人会造那样的宅子，那是西域……”
　　二人刚走到曲江池畔，却忽然见到沿街有一栋三层的贴着青碧色琉璃砖的高楼，葫芦顶的，金饰边，贴着番莲花的花砖，门口还造了拱桥，底下流水潺潺。
　　在这晴空朗日之下，琉璃砖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好生瞩目，引得过往行人啧啧赞叹。
　　“欸？”这明明就是苏特城中那种富贵宅院的样式，沈绛转头看向萧尹，询问道：“这是……”
　　“啊呀，这楼你应该瞧来亲切，要不要进去看看？”萧尹笑道。
　　沈绛晓得他这是故意带自己来此的，但还是一脸疑惑的进门，却见里头是个大厅堂，当中搭着一处高台，四周设着一溜的桌椅，两行装饰华丽的楼梯直通向楼上。
　　这是个酒楼。
　　但里头还没有完全造好，起码那种陈设的屏风锦垫帷幔之类的还没有摆设上。
　　他更加迷惑不解了。
　　萧尹却牵起他的手，令人打开后门，酒楼后头有个花园，不是中原的那种旖旎迂回重楼飞檐的庭院模样，而是苏特的那种圆顶亭子，贴着彩砖的长廊，连流水小溪里头也都贴着彩砖，里头数尾游鱼，正在欢蹦乱跳。
　　萧尹一路拉他穿花拂柳，进了后面一栋稍小一些的、却分外精巧的小楼，这宅楼倒是同他在苏特住的那昙宫有几分相似，连房屋边上都已经种满了昙花，只是还未到仲夏，还不曾满园馥郁。
　　“这里……”沈绛已经回过了神，大约猜出了几分，却又问道：“为何要送我这个？”
　　萧尹捏捏他的脸，道：“女王送我那么多礼物，我若束之高阁，岂非不恭敬了？何况你带来那些人，原都还在四夷馆住着，你又不在京里，金环不敢做主安排，我看连厨子都有，想是女王怕你想念关外口味，才如此细心周全安排下，你都忘到脑后了是不是？”
　　“我、我……”沈绛有些不好意思，他明面上，可还是苏特女王的四王子，前来中原出使的使臣。
　　没想到这位使臣出使到了上国陛下的床帏间，与人家保持了比友邦更加亲密的关系，却把自己的职责忘得干干净净了。
　　“近来京中异域的客商来得颇多，我想你喜欢热闹，在闹市里开个酒肆，把你带着那些工匠和仆役用上，石勿则还率着你的亲王卫队四五十人呢，我也让他们在之前宫外我们住过的那梁王府里等候你指令。”
　　萧尹笑得眉眼具开，略低下头，看着那发懵的人，话里带着戏谑：“小绛，你可是带来了无比丰厚的嫁妆，你得自己打理，你说这下，能不能挣下我的寿礼来？”
　　“去你的嫁妆！”沈绛无语地推了他一下，脸红得发烫。
　　“进去看看吧。”萧尹顺便就捏住了他的手。
　　今日出宫，他就没有放开过他，不是牵着手，就是搂着腰，街市人人侧目，他却毫不在意，只怕过不了几天，圣人陛下的这招摇过市的举动，就要传出京去了。
　　不管旁人高不高兴，反正圣人陛下很高兴。
　　这小楼里头房舍并不多，也已经装饰好了，铺陈地同他在苏特的寝宫差不多少，最大最舒适的一间卧房里头，熏了香，案上摆设着美酒和鲜果，连一旁连通的房间有个巨大的下陷的浴池，都与昙宫的差不多一样，现在里头连水都灌满了，热气蒸腾，香气扑鼻。
　　沈绛回头，看身后的人，忽然一笑，拉着他的衣襟，道：“还不够齐全。”
　　“还少什么？我叫人去拿来。”萧尹忙道，正要扭头去唤人。
　　沈绛却一把将他拉住了，抬起头，笑道：“还少……一个铺床叠被的小妞，你得赔我！”
　　话毕，却是将人对着浴池轻轻一推，那被暗算的人立刻搂着身前的那细腰，两人齐齐地跌进了汤池中。
　　溅起一大片水花。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嘛，就不便打搅了。
　　……（省略，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