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吴潼

13、可不可以不勇敢

　　无泪凌晨醒来，不想去看到底几点，只透过窗口看着外面黑沉沉的，一如无泪的心情。无泪再也睡不着，洗漱好就出了门，想去看看市场。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黑暗中似乎有个人影。无泪倒没多害怕，那人影却像无泪走来。走近才看清，那人是紫陌，看来在自己家门前等了挺久。
　　“我还以为我要等到明天。”此时的紫陌倒没平时那分不羁了，似乎经过昨晚的宴会，整个人都沉稳下来了。无泪想到昨晚的宴会，挤出个笑容来：“恭喜你到100级了。”
　　“哎，你就别挤兑我了，”紫陌跺了跺脚取暖，正是冬天，也难为他在外面站了，“我们边走边说吧，光站着怪冷的。”
　　“你站这多久了？”无泪发现自己忘了问这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了。
　　“宴会结束我就马上过来了，见你房里灯没亮，没敢吵醒你。”他们走向马夫，无泪想了想，说：“我们过去乐园镇吧。”
　　乐园镇夜晚是灯火不灭的，因为这里是主要的市场所在，逛夜市的人通常都不会少。紫陌陪着无泪一摊一摊看过去，到最后一摊时，无泪终于开口：“紫陌，现在不行。”
　　紫陌像是知道她会这样说，只是一笑，又成了之前痞痞的样子，“我耐性不好。”无泪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紫陌的笑脸瞬间就跨了下来：“只要不是亦煜的其他人，你就可以随便伤害是不是？”
　　乐园镇的灯很亮，紫陌可以看到无泪流泪的脸，无泪也可以看清紫陌受伤的表情。只是双方都不说话，即使夜深也不失热闹的乐园镇在他们之间似乎成了布景，衬得他们之间的沉默越发尴尬。
　　“紫陌。”
　　“无泪。”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紫陌先是笑了，然后恢复严肃：“无泪，我先说吧。”无泪点点头，两人又开始沿着热闹的乐园镇走，紫陌的声音似乎穿透了那些热闹，显得十分沉稳：“无泪，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我。那套涅磐，你还是穿回去吧。那不是他们说的亦煜给你的遣散费，是我要做给你，但卖家不肯卖，我让亦煜出了面帮我搞下来而已。这事可能闹得有点大，你又是亦煜的祭司，大家才会这样想。这些小风波，很快就会过去，你不要太在意。”紫陌顿了顿，又说：“昨晚的宴会，我和亦煜都没想到你会来。肯定是那浅浅，惟恐天下不乱，让宵去接你的。但我和亦煜都没有要瞒你的意思，我们只是希望有一个适当的时间来告诉你。至于亦煜和朵朵的婚事——无泪，他们是真的相爱。”
　　他们是真的相爱……无泪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原来，原来自己陪在亦煜身边这样久，亦煜都没有爱上自己；而朵朵和亦煜认识不久，却能迅速堕入爱河。这，就是爱情罢？没有任何理由可言。
　　“无泪，”紫陌牵起无泪的手，直视无泪的眼睛，目光灼灼，像是要看到无泪心里去：“无泪，我不会逼你，也不会勉强你，但我不会把自己的感情放在一个不可能爱自己的人身上。所以无泪，我会等你，但我不可能一直等。如果你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喜欢我，请你早点告诉我。”
　　无泪抬头回视紫陌，眼前这个人，一直跟在亦煜和自己身后混，可是自己却一直只盯着前放的亦煜，从来不曾回头。就像亦煜一直只盯着前面的怪物，却不曾回头看自己一眼一样。原来，紫陌在这里，在这个一转身的距离中。紫陌已经脱去了初见面时的清涩，也长高了不少。也许他现在还是要依靠别人去带他，可是无泪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总有一天，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已经成为成熟男子的人，会依靠自己闯出属于他自己的一片天。
　　“紫陌，”无泪听到自己十分平静的声音，“谢谢你。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无泪，”紫陌的声音明显带了笑意，“你现在困不困？”无泪摇头，紫陌就大叫：“有没有去练级的？这里有祭司，有打手……”
　　“……”

　　大半夜的，被紫陌这样一叫，竟然还真有人走过来，其中有一个叫齐的小丑和一个叫妍的祭司，分别是50级和83级。四人由紫陌带路，走到了幻城河上游，进入一个叫315年的地方。这里一几乎没有人来，里面的怪物太厉害，而之前大家只注重防，祭司也跟不上。但现在，紫陌自然是一身的XG，而无泪也一套XG涅磐，来探索这里似乎也有了本钱。因为等级的关系，队是由妍来组的，组的是平均。
　　“齐，你是全智小丑？”紫陌看了一眼齐，断定道。齐似乎有点惊讶，连同惊讶的还有那妍，紫陌笑着解释：“你戴的女妖。”齐了然，于是点头：“是全智小丑没错，前期实在不好练。”
　　“你们说的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妍一头雾水，转去问无泪：“无泪，你听得懂他们说什么不？”
　　“边打边说，齐，你来帮忙。妍，你管好齐，无泪管状态和我。”紫陌说着，无泪很快团加好了状态，挥动起锤子开始杀起怪来。无泪对各种技能的咒语可谓是滚瓜烂熟，可以一边施放技能一边向妍解释什么叫全智小丑。
　　“你也是全智祭司？天啊，我以为现在希尔特就蓉儿姐一个全智力祭司，我太佩服你了！”妍看着无泪简直双眼放光，让无泪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紫陌穿身都是XG套装，有额外的减少伤害和增加攻击输出，加上有齐的帮忙，所以杀起这些怪物也不成大问题。紫陌想着，要是叫个多叫一祭司一打手来，组各自，相信在这里升级比出动一堆人来组平均带自己好得多。
　　从谈话中，无泪知道妍是在30级时开始改走全智力路线的，现在穿的是30级时的祭司职业装没换过。无泪和妍商量，妍帮无泪养2个+10的羽毛翅膀蛋，无泪把自己那套慈悲.G装给了妍。妍穿上了慈悲套装，整个人都精神了，一高兴抱着无泪要亲。无泪受不了躲开，本来就因为是全智关系比较弱的齐光荣牺牲了。
　　“呃，值班祭司会来这里么？这里这么危险。”别的不知道，但幻境河上游这片地方的危险性妍还是知道的。
　　“我来救吧。尽快救的话值班室会显示人已经救活，就不会派人来了。”无泪说着，对齐施放了复活技能，齐一起来，第一句就是：“来来来，十万。”无泪摇摇头：“我救人不收钱的。”
　　“啊，是你！”齐惊呼，“可能你没印象了，有天我在幻城河中游猫咪大师那挂了，被一个祭司救起来，结果没收我钱。应该也是你对不对？”听齐这么一说，无泪好象也有点印象了：“啊，好象是有这么回事。”
　　“好人啊！”齐双手握住无泪的手，“希尔特要是多些像你这样的祭司，一定会更加和谐的。”
　　“无泪！”妍也来凑热闹，“难怪我看你这么眼熟！前几天有个祭司也救了我没收钱，应该是你！原来你已经服役了！真了不起！”无泪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转头向紫陌求救，心里那份阴霾完全不见。紫陌摊摊手，一副他也没办法的样子，无泪那个无奈啊~
　　等大家发完疯继续杀怪时，无泪认真地向两位解释：“我救人不收钱是我的个人原则，因为我不是太缺钱用；而你们级低，钱来得也不易。其他祭司也许没我这么幸运有人帮我搞装备，她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存钱去养活自己，而救人是需要圣水，圣水也不便宜，收钱也无可厚非。希望你们能理解。”
　　“无泪，我封你为我偶像！我这辈子跟定你了！”妍想去抱无泪，但转眼又想到刚才自己的失误害得齐挂了，还是忍住了。倒是齐，忽然想到了什么：“无泪，你就是全民歌唱大赛进了决赛的那个无泪•菲尼克斯吧？”
　　“好象是。”好象之前回家听母亲这么提过，当时无心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听齐这么一说，看来是真的进了决赛。想到林可交给自己的任务，无泪松了口气。
　　“无泪！那你认识亦煜不？他好帅哦~他唱歌的样子好酷哦~他唱歌好好听哦~”妍一连“哦~”了三次，把在场几位“哦~”得头都大了。而紫陌也担心无泪听到亦煜的名字会有什么，但无泪的表现却出乎他的意料——无泪很爽快地回答：“认识。”然后又想了想，补问：“他也进决赛了吧。”
　　“那是当然！鸢尾区还有一个进决赛的叫什么我忘了，我绝对支持亦煜！亦煜好~亦煜妙~亦煜呱呱叫！”
　　齐的嘴角抽了抽：“青蛙才呱呱叫的好不？”紫陌和无泪满头黑线，妍一把抓住齐的衣服：“你敢说我的亦煜不好？你找死？”“那不是你的亦煜好哇？人家有未婚妻叫朵朵好哇？”“即使亦煜有未婚妻又怎样？我对亦煜的爱不一样！为什么爱就只能有爱情一种解释？母爱不是爱？亲人之间的关心不是出于爱？朋友之间的友谊不算爱？对偶像的爱戴和支持也可以是爱！爱有这么多种，你的理解这么就那么狭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