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鬼》影的雨

2、第二章

　　难道在这个房间里还有一只我看不见的公鬼？真是慎得慌！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啥动静，我确定他那声爸爸是在叫我。空气继续凝固着，微小的粒子在照进来的一丝光线里打转，我□□着上半身站在床边，他们俩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知道如果是拍电影的话，导演会怎么拍这个镜头，摄像机肯定会放在我的右侧前方，光线不用调，因为刚刚好一定要放长镜头才好看…好了好了又扯远了，这些都是后话罢了。“我要尿尿”，寂静的空气被打破了，小葫芦说完转头一扭一扭地跑进了厕所，阿兰跟着追了出去，留下我在房间独自凌乱，这两鬼就真没把我当人看呗！不过他们走路竟然不是飘着的，而是像正常人一样的迈步行走，在卧室门口有光线的地方，我还清楚地看见了阿兰的影子！没错，就是人影，可是鬼不是没影子吗？这一系列像人一样的迷操作，让当时的我觉得这怕不是两个假鬼吧。现在回忆起来阿兰走路的姿态还是很好看的，小碎步，身体一扭一扭的，也不夸张，倒很性感。
　　我穿好衣服也跟了出去，小葫芦已经尿完出来了，“好想吃东西哦，好饿呀！”阿兰对着小葫芦娇嗔道，这语气，我人还在这呢，为啥他俩鬼就能这么胖若无我的自在，好饿？我拉了拉自己的领口，摸了摸喉咙，该不会这是在暗示我他们要一口胳膊一口大腿把我啃掉吧？脑子里已经蹦出之前拍开心鬼系列一的恐怖画面了～我突然感到脊后背一阵凉意。“我给你们点外卖”，我拿出了手机，立马给出完美的解决方案，深怕他们打起我的主意，“什么叫点外卖啊”？阿兰问道。“就是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付费满足！”我当时如果知道阿兰后来会那样理解“点外卖”三个字的话，我一定不会给她做这样的解释。“而且包你满意，让你吃够！”我又补充到，毕竟吃不够是要吃我啊。“我们想吃肉”，当阿兰听到能吃饱的时候，立马欢欣雀跃地接住了我的话。“好～”，我当然知道你们要吃肉，“鸡肉，鱼肉，鸭胸肉，再来半只烤全羊够不够啊”我转头看向他们，只见阿兰躺在沙发上，长吁一声，“衣柜闷死啦…”小葫芦在给她捶腿，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放着国产动画片“开心超人”，鬼还有看电视的习惯吗？这泰国大师怎么培养的鬼，这么会享受，我也想被培养一下下。“我还想吃兔头，麻辣的，其他的不要放香菜！” “我也想吃兔头麻辣的其他的不放香菜”小葫芦重复了一遍阿兰的话，又转头看向了电视，屏幕里：花心超人：“这次我演王子。”小心超人：“那你得先谢幕”花心超人问说 ：“为什么？是可以增加效果吗？”小心超人：“不是，我怕观众坚持不到你谢幕”。看到这里小葫芦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而我呢，没差点给晕过去。
　　看着他俩这悠闲和谐的画面，我知道如果拍电影的话导演会怎么拍，机位会放在阿兰左侧，然后把我淡出画面，用短镜头…又又扯远了唉。这俩鬼道行还挺高，竟然不怕阳光，突然我脑子一秒钟开窍，不对，这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压根就不像鬼？哪有鬼爱吃麻辣兔头的呢？这分明是个骗局，但他们又是怎样知道小葫芦的事情呢？哎呀，想起来了，走的时候，大师写了小葫芦的名字贴在童像上呢？我翻开手机相册，找出当时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小童像果然贴了一张黄符纸条。我艹，真想抽自己，智商短路了，那那天的梦呢？为什么他们跟梦里面的人那么像？我合作过那么多女演员，小演员，演过那么多电视剧电影，情节肯定来自于幻想，我前段时间还梦过到王祖贤，李嘉欣呢！这两个人或许是小偷，从隔壁邻居家阳台翻到我家阳台，然后无意间进到空屋子里，知道了小葫芦的事还没来得及偷东西就被我回来给撞见了，然后自导自演了这出戏码。又或许，可能是私生买通了隔壁邻居，知道我今天回家，通过阳台进到我家里面来蹲我的，想和我近距离接触，还阿兰，要唱“一念执着”了吗？鬼阿神阿的，当我九年义务教育白来的吗？妈的！差点被骗了，想到这，我决将计就计，逼他们现出原形。那会儿我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不知道半个小时后会被啪啪打脸。小葫芦又进了厕所，半天没出来，我不禁想，这鬼娃真是屎尿多。
　　看着独自在沙发上的阿兰，我心生一计，走向沙发，挨着阿兰坐了下来。见我过来，阿兰立马扯了扯旗袍把腿从沙发上拿了下来，她的旗袍开叉本来不低，坐下来就开到腿上面去了，显得腿更好看了，我心里冷哼一声：“穿成这样肯定不是小偷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家里没掉东西，一定是私生，想勾引我，想做我的田螺姑娘，等我回家，那我实现你的愿望…”现在回想起来，我脑子短路应该是从这里才真正开始的，不过这也未必是个坏事，做演员就是要有丰富的联想能力，才能适应不同的角色和剧本，尤其这种人鬼殊途的剧情。我轻轻地靠近她，营造出一种电影里的暧昧气氛，慢慢低下头去贴她的脸，双手缓缓地游走在她腰间，“既然你是小葫芦的妈妈，他叫我爸爸，那你不就是我老婆了吗？”我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那既然是我老婆，是不是得…”我的手慢慢的朝下滑，滑到她的旗袍开叉处。“啪”客厅一声巨响，是的，我被阿兰猛打一耳光，她的五根手指印无比清醒的印在了我欧豪般帅气的脸上，现在想来我觉得是我营造出了气氛，却拉快了节奏，这或许是我演技的不足之处。阿兰一把推开了我并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不是色鬼”。我没看她，只用手捏了捏两颊，用舌头顶了顶疼痛处，一脸不爽，作为小欧豪，未来的影帝接班人，多少女人想都没有这个福分呢？你倒好，给我来了一巴掌，该死的私生，演上瘾了是吧！见我是这个反应，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阿兰突然蹲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后捧着我的脸，一口吧唧亲了上来，就是这么突然，她舔了舔我的脸，我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当我反应过来后便用力地推开了她，让她别碰我。“我的粘液有治愈作用，你的脸应该好了"，阿兰又靠了过来，用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脸。果然，我的脸好像突然不疼了，艹，一切不过都是幻想而已，我安慰自己。硬的不行，那我就来软的，哥的电视连续剧不是白演的。
　　叮咚，有人按门铃，是外卖到了。我起身去拿外卖，外卖小哥认出了我来，问我要签名，我没签，阿兰跟到了门边，外卖小哥看了一眼阿兰和我，便识趣的走了，不过就是这一眼却为我以后带来了不少风波。我拿了点酒，我们在客厅围成了一个圈，边吃东西边看电视全当刚才没发生过一样，小葫芦和阿兰像好久没吃东西的难民一样疯狂扫荡。只见小葫芦把一整只鸡爪塞进嘴里，骨头都没吐出来，我真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呜呼而去，这边阿兰呢，两口一个兔头起步，嘴角和手上沾满了辣椒油，这时候两人还真倒像个鬼了，我继续套他们的话：“你们在泰国是怎么修炼的？说来听听”。“上午练功，下午玩儿”，小葫芦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眼睛，“我躲在远处看他，我不用做那些”“为什么你不用做”？“因为妈妈不是法师的弟子，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可以看电视，也可以踢足球……”就这样边吃边喝边聊，在我的装傻充愣和伟大的演技之下，我大概知道了他们娘俩在遇见我之前的全部故事，当然，那会儿听的时候，我并没有当真。
　　阿兰是民国元年生人，祖籍江苏南京，从小长在书香世家，那会儿还不兴嫁娶自由，十七岁的时候她被父亲安排嫁给了当地一个大户人家的儿子，但是婚后两人关系很一般，婚姻生活也很无聊，有小葫芦也是意外，阿兰并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也不太照顾自己怀孕的身体，一日经过庭院人工湖时，不慎失足溺水而亡，时年二十一岁。死亡之后，小葫芦因为胎死腹中，阳寿未尽，无法投胎，所以被法师索去了魂魄，带到泰国修炼小鬼术，法师教小葫芦学保佑术，保佑有缘人心想事成，并且还锁了咒，只有当有缘人心愿完成之际，小葫芦才可以重新投胎做人。阿兰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小葫芦，于是不离不弃，一路跟随到泰国，打算守护小葫芦完成心愿，再与他一起重新投胎做人。大师过世后又将事业传给弟子，当然这中间风气和变数是无尽多的，不过小葫芦从未被有缘人挑中，等了几十年，直到被我挑中带回了祖国。
　　当时听完后我觉得他俩编故事能力还挺行的，让我这个接触过很多情感的演员都有些触动，或许我当时再多喝点酒也可能会深信不疑，可我当时意识很清醒，“那你练了那么久的功，有什么可以表演助兴的吗？”我打趣地问到小葫芦，小葫芦咧嘴一笑，“那你拍我”，“怎么拍”？“用手拍我阿”于是我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瞬间，小葫芦不见了，我亲眼看见他盾入了地板，我没有眼花，没有喝醉，我用我欧豪般帅气的脸发誓！我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就在我诧异的望向阿兰之际，小葫芦又从她身后冒了出来，看见我呆滞的表情，两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回，我相信他们是真的鬼了！害怕也是真的害怕了！我往后退了一下，借着酒劲壮胆，但还是一句话不敢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报警吗？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警察知道我搞歪门邪道，那我在这个圈子就别想混了，或许看出了我的害怕，阿兰严肃正经了起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是想帮你完成心愿，然后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你不要害怕我们”。这时小葫芦贴过来拉住了我的手，“爸爸，你不要怕哦，我们很好相处的，我很乖很听话的”。“我们绝不给您添麻烦，请您让我们帮你完成心愿吧”阿兰恳求我地说道 她似乎已经快哭出了声，“我们也不想再用这样的身份生活下去了，请您帮帮我们，我们完成您的愿望后就会离开，现在请让我们留下来吧”！我在那一刻非常真实的感受到，他们真的毫无恶意，他们很真诚。而我对于自己当时所做的决定，就是在一年后的今天，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