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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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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喝点什么？”
直到耳边想起杰克的声音，青年的思绪才归拢。他低头看了看菜单上那些他看不懂的单词，随便指了一个。
杰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对着那串英文单词拧了拧眉：“你确定喝这个吗？”
青年点了点头。
杰克也点了一杯和他一样的咖啡。
点完单，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察觉到大兵在看自己，青年不自然的将头撇向了窗外，下意识地躲避着杰克的目光。
“You are so beautiful today. ”过了一会，杰克率先出口打破了寂静。
青年第一次被人夸beautiful，对方还是一个才见了两面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
两人间又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中。
还好这个时候，他们点的咖啡来了，青年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松了口气。
端起杯子，青年学着对面人的样子喝了一口面前泛着奇特香气的深褐色液体。
苦——真苦——
几乎是液体刚接触到嘴唇落入口腔的一瞬间，青年就被苦得皱紧了眉头。
他很后悔刚刚杰克询问他要不要加糖加奶的时候，他心里还念着刚刚那一个“beautiful”拒绝了他。
人，该低头的时候就不要抬着。
杰克一直注意着青年的表情，几乎是在他眉头刚皱的时候，就给他递上了一杯水。
“咖啡就是这样的，而且你点的还是冰美式，第一次喝的人可能会不喜欢。加点糖或者奶试试？”杰克一边说，一边将装着方糖和牛奶的小罐子递到了青年面前。
冰美式？
青年侧头认真看了看菜单，把那两个单词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Iced Americano。
青年放了四五块方糖和一小份奶到杯子里，但是那逼人的苦意像是在他的味蕾上扎了根，怎么也缓解不了。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小口的抿着。
大概是看出了青年的窘迫，杰克朝服务员挥了挥手，朝他说了些什么。
没过多久，一杯柠檬水和栗子蛋糕就被放在了青年的面前。
杰克兴冲冲的说：“你尝一尝这个勃朗峰栗子蛋糕，是我在这里吃过最好吃的了。”
青年依言用刀切了一小块，怀疑的放入口中，眼睛里却闪过了惊喜的光。
勃朗峰栗子蛋糕主要由蛋白酥皮面饼和上边的栗子奶油组成。奶油被弄成了山的形状，坠上剥好的栗子，又撒上了雪白的糖霜，远远看上去便如同雪山一般。
酥皮面饼里面加了红茶，很好的中和掉了栗子奶油略显甜腻的口感。
膨胀松软，入口香甜，和记忆里阿嬷做的栗子糕一样好吃。
甜食真的能让人不自然的心情愉悦，尤其是和午后温暖的光加在一起，青年又叉了一口放进了嘴里。
杰克左手撑着脑袋看着微眯起眼睛的青年，右手在桌下青年看不到的地方将裤子攥地发皱，左斟右酌后开口道：“你知道这个蛋糕为什么叫勃朗峰吗？”
青年的嘴里还喊着一块刚放进去的蛋糕，鼓着嘴，像是一只藏着食物的松鼠，摇了摇头。
“勃朗峰在法国和意大利交界的地方，是阿尔卑斯山脉的最高峰。山峰上覆盖着的皑皑白雪，终年不化。”
“在阿尔卑斯山的下面，有一个叫霞慕尼的小镇，虽然它的四周都是皑皑雪山，但它却是个四季如春的美丽小镇。小镇里有个姑娘，姑娘很好看，喜欢她的人能从村头排到村尾。姑娘就对他们说，谁要是将阿尔卑斯山山顶的雪捧到她的面前，她便嫁给那个人。”
青年把嘴里的蛋糕咽里下去，手里的叉子上还叉着一块蛋糕迟迟未曾放入口中：“后来呢？”
“后来啊。”杰克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因为阿尔卑斯的山又高又陡，有一些胆大的小伙子尝试上了山，结果无一不是半路而返，根本就爬不上去。”
“我看那姑娘根本就是看不上村里的小伙儿，故意刁难的吧。”
杰克不可置否的扬了扬眉：“不知道，后来缠着姑娘的人越来越少，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直到有一天，村里蛋糕店的烘培小子端了一个栗子蛋糕来到了姑娘的面前。那个蛋糕像是个山峰的形状，用的是姑娘最喜欢的栗子作为辅料，上面淋上白砂糖霜，看上去就和远处的勃朗峰一摸一样，所以人们便都叫它勃朗峰栗子蛋糕。”
青年闻言已经隐隐猜测到了结局，道：“这人好聪明啊，竟然想到了这个办法，那那姑娘不就和他在一起了吗？”
“没有，姑娘没有嫁给穷小子，她和外面城市里的子爵结了婚，不过这勃朗峰蛋糕倒是一直流传至今。”
“哼，这姑娘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要是我，就算是古惑仔啊那我也是照嫁不误。”青年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拿起了旁边的杯子猛地喝了一口。谁曾想一时不察，将装着咖啡的杯子误当成了装着柠檬水的，青年哭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张脸都紧紧地皱在了一块。
盘子里的蛋糕已经吃完了，杰克只好将柠檬水递到青年手边，可是青年喝了几口也消减不掉口中的苦意，反而是柠檬水中的酸和咖啡的苦在口腔中交缠，让人更加难以忍受。
青年的双手因为苦意难耐地摩挲着，一双漂亮的杏仁眼也蓄满了水，泪汪汪地看着大兵。
杰克看了看桌上，忽然发现了乘着方糖的小罐。他忙将盖子掀开，也顾不得用汤匙，用手取了一块就送到了青年的嘴边。
青年伸出舌头，将杰克手中的方糖卷了进去。慌乱间，粉嫩的舌尖擦过了杰克的食指，留下了一阵温湿的感觉，引得杰克的心头好像颤了一下。
青年也没有发觉到让大兵心里兵荒马乱的小插曲，嘴里的浓郁的甜味终于攻略了原先被苦涩占领的城池，他这次认真地看了看手里的茶杯，确认里面是柠檬汁后，才放心地喝了一口。他不知道，在桌下他看不到的地方，杰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刚刚青年舌头碰到的指间，好像要把刚刚的感觉永远记在心头一般。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青年的性子放开了些，也不再拘着了，开始主动和杰克说起了话，大多都是自己在学校的一些趣事。其中青年的英语老师，一个总是穿着束身高领长裙说着一口牛津腔的中年女人占了大头。
“我们的英文老师，史密斯夫人老是跟我们说什么下午茶好喝，可是我觉得也不过如此，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青年扬了扬本来被他弃置一旁的咖啡杯，撇了撇嘴。
杰克闻言摇头笑了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梧桐将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的脸上，微卷的棕红色短发呈现出淡淡的金色:\"这个和E国人说的下午茶还是不一样的，他们喝的是红茶。\"
“啊，你不...不是E国人啊。”不知道是因为误认了大兵的国籍还是光下金色睫毛掩着的盯着自己碧蓝色眼眸太过深邃，青年居然磕巴了起来。
“我的母亲是E国人，父亲是A国人，但是我从小就在A国长大。在俄亥俄州，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是个很美的地方。”杰克侧头转向了窗外，碧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迷茫，好像透过玻璃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大洋彼岸，“不知道战事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沉重，青年的指间无措地敲击着桌面，搜肠刮肚地找着什么想找个话头。突然，青年眼睛一亮，道：“对了，你们A国不是有一种好喝的甜水吗？”
“甜水？”杰克的视线果然又重新回到了青年的身上。
“嗯，甜水。”青年指了指杰克手里的咖啡，“应该和这个样子差不多，史密斯夫人说这是你们A国为数不多还算‘tasty‘的饮料。”
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模仿史密斯夫人的说话语气神态。下巴微微扬起，嘴巴肌肉比较紧，发音听起来很高贵，逗得一旁的杰克摇头直笑。
“你说的甜水应该是可乐吧。”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青年连连点头。
“这个看着和咖啡像，味道可完全不一样。是一种汽水，嗯...怎么和你说呢，和啤酒很像，是带着气泡的绵密口感。”杰克看着青年似懂非懂的表情，道，“我们船上有一些，改天我拿一瓶给你尝尝。”
“啊！谢谢！你下次来我这里买东西我给你打折。”青年还想继续同杰克说些什么，余光突然瞥见了窗外街角处的等得大汗淋漓的阿坤等人，阿坤显然也发觉了青年的视线，眯起了小眼睛冲他咧嘴一笑，把青年笑得一个机灵，“那什么，谢谢你的咖啡和蛋糕，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们，我们明天见！”
说完不等杰克反应，青年抄起了一旁的邮差包就冲出了咖啡厅。
明天见。
杰克看着对面已经空了的位置笑了笑，小声重复道。
青年跑出咖啡厅后，回头看了看，确定了杰克没有跟来，忙闪身进了阿坤他们在的巷子。
“啊，你这小子喝着咖啡倒是享受，让我们在这里遭了这么久的罪。”阿坤用手揩了揩额角的汗，甩了甩，又搭上了青年的肩膀。
“什么享受啊，那咖啡苦得要死，不知道那些外国佬怎么会喜欢喝这玩意儿，不过蛋糕倒是蛮好吃的。”青年眉头皱了皱，假装推了推靠着自己的阿坤，“哎，起开些，一身汗还靠着我，我这才洗的衣服。”
“不，我阿坤欢喜你才靠着你，别人想靠还没有呢。”阿坤搭在青年肩上的手用了用力，将青年环得更近了，“哎，那大兵长得怎么样？”
“还...还行吧，我没注意。”青年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双碧蓝色的眼睛。
“还行？我从这远远地看过去我觉得挺好的啊。我还不清楚你，见着人第一眼就看脸，从小就喜欢和长的好看的玩。”像是想到什么，阿坤突然不怀好意地笑道，“哎，你这小子不会是害羞了吧？”
“是啊是啊。”阿坤屁股后面的一群人也起哄道。
青年的耳根都红了，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燥的：“谁害羞了？我要是这么肤浅光是喜欢好看的，你阿坤能和我玩？再说了，他好看能有我好看？”
“不是害羞你脸红什么啊！”
青年忙用手捂住脸，传来的略烫的温度青年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粗声道：“再说不请你们吃棒冰了！”
阿坤他们见好就收，看着青年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知道在逗弄下去到嘴的棒冰肯定是要飞了，互相推搡着就往对街卖水果棒冰的阿婆那里走：“不说了不说了！走！老板请我们吃棒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