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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祁山脚下祁山镇,奇山奇水奇山镇。

      群山包围的小镇总是与外界缺乏必要的交流的,如先人陶渊明曾记桃花源——“不知有汉,何论魏晋”。镇子常年不见外人,故猛然出现些新鲜事,总是那般惹人议论。

      “今天早上我路过那头,竟然听到里头有响动。”村口井边浣衣妇人舀起一勺冰凉井水泼到洗衣石上,边冲去石上灰尘,边这般说到。

      “唉哟,老陈家的,你怎么往那头去了。”一旁洗菜的妇人嗟了个牙花,微不可见地往旁边挪了挪,“晦气、晦气!”

      老陈家的将盆中脏衣摊上石板,似是想起了什么,眉间带了几分不快,“要不是家里鸡笼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弄了个窟窿,害得我家鸡满地跑,谁乐意一大早去那地方……我回家后还烧了两大把艾叶才好歹放下些心来。”她似不愿再说,声音正愈发的小,一抬眼就见镇门口的牌坊后边一人披蓑背篓,正打山上下来。

      镇里皆是相熟的面孔,老陈家一看来人,忙扬声吆喝了一声:“李妹儿——”
      那名被唤做李妹儿的姑娘往这头看了眼,快走了两步,“陈婶。”她摘下帽子,帽上凝露便有几滴滑落。

      老陈家的笑了笑,先问了句“又这么早上山?今天摘了什么鲜货?”又问,“这眼见着又要下雨了,你爹那腿怎么样了?”她倒不一定是真切关心,然众人却是被带走了注意力。
      李妹儿垂下眼帘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积年的病了,也没法。”

      说到这儿,井边众人已都看了过来。大家跟着叹几句后,又有人开始骂起来,直说梁家那小子不行,当年定好的娃娃亲,如今看李家这副光景竟连夜跑了。

      “哪有那么容易哟……咱这山道道啊,不知吃了多少人了。”不知何时来到的白发老妪悠悠开口,声音沙哑,如闷在木筒中一般。她这一说,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这连绵山岭来,连李妹儿的离去都无人注意。

      -

      范若若是饿醒的。

      又冷又饿,许是身体最后一丝自保的本能,让她挣扎着从昏沉梦境中醒过来。

      这是一间破旧的房间。

      或者说,这是一间荒废已久的房间。

      厚厚的灰尘,斑驳的墙面,长满霉斑的草垫,昏沉得看不出时辰的天。若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好消息,那大概是她还活着。

      朝堂之争结束,她独自踏上一个人的旅途。见识了庙堂之高,也想处一处江湖之远。她自己一人走走停停,若途径某地听闻那儿有甚祖传的治病药草,也去山里寻一寻。

      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这回仍是独自上山采药,然山间林荫处常有青苔,她一时不慎竟滑下山崖。好在那处不是什么悬崖绝壁,还留她一线生机。

      但一路滚下山,途中枯枝利叶碎石数不胜数,等她终于停下来时,已是头晕眼花兼之遍体鳞伤。好不容易缓过劲扶着树从地上站起来,竟又在林中迷了路。

      林间过夜太过危险,身上物品尽皆丢失,无物防身她也不敢在林中过夜,只好走走停停努力试图寻个出处。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是见着了一方小镇。那时暗月于空,四下昏暗,她挑了个近前的院落,正要敲门,手一碰,门却开了。而后……

      而后她便不记得了。再睁眼,已是现在。

      范若若饿得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想昨夜她到底怎么睡到的房间里,甚至她支撑着坐起来时,还眼前花了一阵。待她终是缓过来,慢慢拖着脚挪到房门,她终看清了她所处的地方——

      这是个久未打理的院子,苔藓从地面长到墙面,一地枯叶,水池干涸。院门虚虚掩着,开了条不大不小的缝。也不知是有风还是她饿得太过,那半扇开着的门总像是在轻轻摇着,似湖面的舟,如迎客的幡。

      当然,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看就不是有吃的的地方,故她该要出去,先随便找点什么吃的,拯救一下自己。

      但她还是太过虚弱了,当她挣扎着扶着那满是满是尘埃的墙走出院子,又在歪歪斜斜的小巷里走到好不容易见到个人影时,她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被彻底耗尽。

      在那声轻呼声中,范若若再次失去意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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