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被掰弯[娱乐圈]》飞圆

47、第 47 章

　　“邵老师。”莫鸣开口喊了邵清雪，却又没下文。

　　“怎么？”邵清雪问。

　　“邵老师真的是个好演员，好前辈，特别会照顾对手戏演员。”

　　邵清雪一怔。莫鸣这人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他头一次听莫鸣语气这么……奇怪。

　　他淡淡说，“对手戏都是你好我也好，谈不上谁照顾谁。”

　　“邵老师太谦虚了，我跟你的对手戏都是靠你带动，要不是你照顾，我不知道我能演成什么样。以前我以为邵老师只是照顾我这样的新人小辈，现在才知道邵老师谁都照顾。”

　　邵清雪继续怔忡。莫鸣平时属于话比较少的那种，忽然冒出这样一串连珠炮，简直……跟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能感觉到莫鸣话里的吃味，大概方才他跟夏闻对戏是起因。他只好言简意赅的说，“不用客气。”

　　莫鸣似乎被哽了一下，很快又说，“不是我客气，是你太客气，之前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都不给机会。”

　　邵清雪停顿片刻，“先对下戏吧。”

　　邵清雪和莫鸣的对手戏主要是三段。第一段是沈朔进入酒窖，看见梁君风在脱郦壤玉衣服，沈朔用暗器伤了梁君风，然后跑来火急火燎的把邵清雪的衣服拢好，把他扶起来。

　　第二段是梁君风用暴雨梨花针偷袭，郦壤玉挡在沈朔身前。

　　第三段是沈朔扶着郦壤玉离开，走上台阶后，郦壤玉忽然毒发栽倒，沈朔抱着他，两人有比较长的对话。

　　莫鸣说，“你躺下，我扶你起来。”

　　邵清雪也被哽了一下。如果没有昨晚莫鸣跑来跟他告白的事，他搭什么尺度的戏都没什么，但，有了昨天那一幕，要在莫鸣面前解开上衣躺在地上，不免有点尴尬。

　　但工作是工作，总不能为了这点尴尬就躲开，更别说,躲也躲不掉。

　　邵清雪的腰带本来刚才随手系上了，他只好动手松开了腰带。

　　莫鸣瞳孔一颤。他说先对这场戏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本以为邵清雪就是合衣躺下去，他随便比划下拢衣服的动作，重点要对的动作其实是他把醉酒无力的郦壤玉扶起来的这一段。没想到，邵清雪几乎没犹豫，就自己把腰带松开了。

　　邵清雪的衣襟还是拢着，但腰带一松，领口那就松开了。莫鸣觉得视网膜上好像落了火星子，他猝不及防，又心旌摇动，又生气……生气的是：邵清雪明明喜欢男人，还明知道他喜欢他，可他在男人面前这么随便的解腰带，没有一点避嫌和矜持。

　　你明明拒绝了我，却又无意的引诱我。

　　莫鸣又接着想起，方才邵清雪任夏闻摸来摸去，一直神色自如的搭戏，还对夏闻笑。

　　他怎么能这样！

　　莫鸣感觉心头也像落了火星子，闷火郁郁的烧着，很烦躁。让他更烦躁的是，邵清雪很自然的坐下去，很自然的对他说，“从这里开始。”

　　莫鸣的目光落在邵清雪的领口，想挪开，又没挪开。邵清雪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开始吗？”

　　莫鸣呼了口气，转头走了几步，“一分钟，我准备下。”

　　邵清雪点点头。

　　过了会儿莫鸣说，“开始吧。”

　　邵清雪顺势躺在了地上，他自己把衣襟分开，让整个胸口露出来。莫鸣眼睛一暗，从几步开外三步并两步冲到邵清雪身边，“我来晚了。”

　　他双手抓着邵清雪大敞的衣襟一拢，然后把散开的腰带合起来狠狠一扎，扎了个非常紧的死结。腰带几乎扎进了邵清雪肉里，勒得有点疼。

　　莫鸣眉头微蹙，“动作幅度应该不用这么大。”

　　莫鸣静了片刻，沉声说，“不好意思。”

　　邵清雪有些无奈，“莫鸣，你戏外有什么情绪，如果不属于沈朔，就不合适带到戏里来。”

　　莫鸣的手还放在邵清雪腰带处，他上手把邵清雪的衣领又扎紧了些，“邵老师，只是走戏，不必要都露出来。”

　　邵清雪才愣了一下才明白莫鸣的意思，一时有些尴尬，“莫鸣，我以为，这些都是工作，也只是工作。”

　　莫鸣单膝跪在地上没动，盯着邵清雪，“和我有关的一切，都是工作，是吗？”

　　邵清雪垂下眼睛，“你是第一次演戏，但我演过很多部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莫鸣脸上掠过一丝受伤的表情，没说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邵清雪低声说，“先把戏对完。”

　　莫鸣深吸了口气，“好的。”

　　莫鸣退后几步，再次冲到邵清雪身边，单膝跪下去，把邵清雪的衣服拢起来，手忙脚乱但是动作很轻的把腰带系上。

　　他把一只手枕在邵清雪后颈，另一只手去搂邵清雪的腰。按照剧本，郦壤玉这时已经全身无力，所以全部需要他的力量去把郦壤玉扶起来。怎么用力，怎么让整个动作在镜头前好看，都需要提前对好。

　　莫鸣先把邵清雪扶坐起来，然后抱着他的腰。邵清雪衣服湿透了，又湿又潮，透着体温的热度，莫鸣抱着邵清雪，方才心中被刺痛的感觉，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柔软和酸痛。他试着站起来，邵清雪说，“你慢一点，我们要把姿势调得好看。”

　　两人试了好几种姿势，邵清雪身体一直软绵绵的靠在莫鸣怀里和臂弯里，几乎不怎么用力，但会指点莫鸣怎么发力，这样两个人的姿势都能在镜头前好看又自然。最后是莫鸣双手抱着邵清雪的腰，让邵清雪把头放在莫鸣肩膀上，这样把邵清雪抱起来。

　　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邵清雪的呼吸撩在莫鸣的耳畔，莫鸣皱着眉头，有点心烦意乱。

　　对完这段，两人又对了郦壤玉替沈朔挡暴雨梨花针的部分，最后一部分则是郦壤玉忽然倒下，沈朔抱着他的一段对手戏。

　　这是莫鸣在《芳心》中第一段、也是唯一一段哭戏。

　　莫鸣问，“你是不是想提醒我，导演的戏里，从来没有人用眼药水。”

　　邵清雪一怔，他确实有点想委婉的提醒下莫鸣，因为莫鸣虽然天分高，也比较入戏，但他一看就是那种极少会哭的人，哭戏还真不一定能到位。但他又怕说出来让莫鸣不高兴，所以犹豫着没说。没想到莫鸣自己把话点出来了。“确实是有这个说法，谁告诉你的？”

　　“金苹苹告诉王鑫的。”

　　邵清雪干咳一声，“不是我吩咐的。”

　　“嗯。”

　　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各自酝酿感情，邵清雪轻轻闭上了眼睛，气氛变得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莫鸣开始起头说台词。

　　“壤玉，别睡，醒醒，醒醒。不是吃了大还丹么，那是真的大还丹，是吧，是真的，肯定能保命。”
　　“是我不好，我没盯着他，让他有机会下手。”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针？你不是天天嫌弃我，都不肯对我笑一下么。你是不是得跟我解释一下，不然我就误会你心里有我了。”

　　邵清雪听着莫鸣说台词，一开始还有点生硬，后面情绪渐渐上来了。他轻声说，“别慌，死不了。”

　　莫鸣把额头抵在他额头上，“别骗我。”
　　“没骗你，死不了。”
　　“你说的，你不能食言。”
　　“……不食言。这毒很厉害，有大还丹我死不了，可能昏睡很长一阵，几个月。”
　　“好好好，我好好照顾你，等你醒来一切都过去了，我带你去最好看的地方游玩。”
　　邵清雪又嗯了一声。

　　剧本里，在这个节点，沈朔的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流出来了，但莫鸣停了下来，“我心里难过，但我哭不出来。”

　　邵清雪睁开眼睛，轻声说，“才开始，别急。你是不是很久没哭过了。”

　　莫鸣说，“从我懂事起。”

　　邵清雪轻笑了一声，“和我想的差不多。”

　　莫鸣隔了一会儿说，“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个形象，对吗，不爱哭，也不爱道歉，梗着脖子的小朋友。”

　　邵清雪没想到莫鸣忽然轴上了，而且和当下的主题离题万里，只好找补，“男子汉才有泪不轻弹，我是夸你。”

　　莫鸣搂紧邵清雪的腰，“你说得对，我是个男人，不是小朋友。”

　　邵清雪陷在莫鸣怀里，不好挣扎，他感觉今天莫鸣一阵一阵的任性，像匹野马得随时往回拉。“先不说这个，我们把戏对好。这个情绪，上次雨夜那场，你先找找那一场的情绪。”

　　邵清雪说的是上次郦壤玉和沈朔夜闯梁翰灵堂，郦壤玉受了重创，雨夜中昏倒，沈朔抱着他的那场。沈朔一开始魂飞魄散歇斯底里，后来轻言细语呼唤郦壤玉，莫鸣演得很到位。

　　邵清雪说，“你这场情绪要比那一场给得更多。那一场他们还没有互通心意，这一次，郦壤玉为沈朔挡针，就是承认他把沈朔放在心里了。这时他昏迷，对沈朔来说，是刚刚得到又立刻面临失去，得而复失，是最难受的。”

　　莫鸣沉默了一会儿，“邵老师，那一场，你嘴边流血，淋雨，我看着你，沈朔的情绪就来了。可是这次……”他停了下来。

　　邵清雪却大概明白了莫鸣的意思，莫鸣需要他来带着入戏，上一场凄风冷雨，郦壤玉受了重伤，口角留着血，在雨中被淋得湿透，雨水不断打在脸上，神色全是凄苦。莫鸣受到了他的感染，入戏顺利一些。

　　这一次，虽然从情节设定来看，郦壤玉的情况更严重，但从表演来看，他只是栽倒濒临昏迷，莫鸣反而没有那么容易跟着他入戏。

　　邵清雪想了想，“你提了个很好的问题，其实郦壤玉的情况比上次严重，但是如果只是看镜头，他这次看起来没有上次惨，视觉没有冲击力。观众的情绪是要递进的，这里，郦壤玉的部分有点平淡，对吧。”

　　莫鸣眼睛一亮，他只是隐约模糊有个感觉，但邵清雪很快把问题指出来了。

　　邵清雪却对莫鸣刮目相看，这个剧本细节，他读的时候没发现，陈启云似乎也没在意，反倒是现在被莫鸣直觉性的指了出来。

　　邵清雪说，“需要给郦壤玉加一点细节。”他想了想，“其实郦壤玉这里很难过。上一次，他被梁君风伤到，有点心如死灰，但这次不一样，他为沈朔挡针，也是确认自己的心意，刚确认心意，他就要被迫昏迷，而且那个时候，他也未必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应该很不舍，也很难过，因为他知道他会让沈朔难过。”

　　莫鸣心一动，重复了最后一句，“他知道他会让沈朔难过。”

　　“对，郦壤玉其实是个外刚内柔的人，他心里很温柔的。沈朔难过，他也会难过。他昏迷之前反复跟沈朔说‘死不了’，是在安抚沈朔。”

　　莫鸣眼睛一瞬不错的看着邵清雪。邵清雪轻言细语的剖析着郦壤玉，语气温柔，褐色的眼珠清澈又带着柔情，没有回避他的注视，而是也深深看着他，那是要把郦壤玉的温柔和难过都点点滴滴传递给他。

　　如果有这样一个温柔的人，不管是郦壤玉还是邵清雪，愿意把心交付给他，却又忽然离他而去…

　　邵清雪沉吟着说，“我会把安抚你的话，再表现得明显一点。最后，可能郦壤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他肯定到昏迷的最后一刻还是很想再给沈朔传递一点信念。”

　　邵清雪神色一动，轻轻抬了抬手，莫鸣福至心灵，伸手过去，但他没有直接握住邵清雪的手，而是很轻的把手挨着邵清雪，邵清雪闭上眼睛，感受着莫鸣手的触碰，然后张开手指握着莫鸣的手，慢慢握紧。

　　…莫鸣方才卡壳找不到的情绪，像骤涨的潮水蔓延上来，把他的心脏浸泡在酸楚的水里。

　　是这样的温柔。不管是沈朔曾经得到郦壤玉这样的温柔又忽然失去，还是他莫鸣，从未真正得到邵清雪的温柔，只是借由沈朔的身份去获得幻象般的余温。都值得酸楚。

　　静了一会儿，邵清雪渐渐把手松开了。

　　手指温度离开，手心空落落。那是沈朔暂时失去了郦壤玉。这就是失去的感觉。莫鸣骤然觉得一股酸楚出现在喉头，继而又出现在眼眶。

　　邵清雪松开手，睁开眼睛，见莫鸣似乎眼眶发红，一时有点意外又有点欣慰，但他也没说话，对戏时情绪上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着等开拍。莫鸣陷入情绪里去，一直没说话，也保持着姿势没动，邵清雪索性静静躺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莫鸣忽然反手又把他的手握着，低声说，“邵老师。”

　　但只是静静唤了一声，也没说别的。

　　邵清雪并没有把手抽出去，只是静静嗯了一声。

　　片场其他人各自忙碌准备着开拍，也有八卦的目光朝两人投射过来，见两人一直静静的依偎在一起，目光多少变得意味深长。陈启云也转头看向两人，神色闪动。

　　——论坛——

　　《哇哦我也是没想到，莫鸣粉都敢和邵清雪粉掐架了》
　　楼主：小透明刚吸了点粉，粉丝就抖落起来了。
　　回复：雪美人答应这剧这配置，应该就有让人吸血的准备了吧：）
　　回复：莫鸣粉敢和邵清雪粉掐架？？？是别家的人混在里头挑事吧。
　　回复：呵呵又来开除粉籍了。

　　《点击就看邵清雪粉把莫鸣粉按在地上摩擦》
　　楼主：不得不说，虽然雪美人接个耽丑粉丝元气大伤，但摩擦莫鸣粉还是没问题的，莫老师吸血还得再努力一点。
　　回复：哈哈哈喜见莫鸣粉被教做人。
　　回复：邵清雪粉丝真的好无聊，摩擦下莫鸣粉又怎样，你们以前的对手是谁？是许琛啊。现在跟莫鸣这种小糊咖对线，请问到底有哪里值得得意。
　　回复：一语惊醒梦中人，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