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得了妄想症》樱柊

9、再一次的经历吗？

　　要是雨声再大点，黑夜再长点，我会考虑以一个新的方式去认识你。
　　这原本被云生写在了木冬的毕业留言上，可是他们都没有熬到对方毕业的那一天。就算其中一方毕业了，那也等不到彼此了。
　　秋怨棕麻色的眼瞳蕴上琉璃色，像是被导入了什么资料，“云教授”的一生就那么被展入在他的脑海里。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要是看别的神的故事，不是觉得开心就是不开心。但这位神的故事，跟破碎了的艺术品一样，遗憾。
　　“那天的人，是他。”云生平静道。
　　秋怨的心情很复杂，比耳机线缠起来还要繁琐。
　　可是云生还是一副浮云模样，秋怨根本不敢确定那个ta，到底是他还是她。
　　羽毛笔可没有那么多心思，毕竟它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羽毛笔。
　　问：——
　　答：——是他。
　　接着是第三个问题，在倒计1月之前，云生在哪，发生了什么？
　　很有意思的一个问题。
　　秋怨读了问题后好像也后知后觉，因为他在那段记忆中确实没有这部分的情节。
　　“生病了。”
　　“西区。”
　　生病？
　　秋怨眨巴眨巴眼睛，有这一段吗？
　　还有，在西区？那不是木冬待的地方嘛。
　　秋怨很迷糊，现在做这行业的都得有丰富的语言组织能力吗？可他是神啊，神不应该，很悠闲的嘛，就像云神这样的。
　　羽毛笔继续记录。
　　三个问题已满，但后面还是有很多的问题。就连云国那档子的事，秋怨都还没理完，这大神又存一档子事。
　　神生不易啊。
　　自觉收起薄子，秋怨麻溜的跑路了。在路上，他又看见了那个蓝眼睛。
　　估计是找云神的吧，他这么想。
　　然后他在那等着，因为前面的那朵云很小，所以他想等蓝眼睛先过去。
　　白薄有些多了，秋怨看不清他走到哪，只是视线豁然开朗。
　　神的眼睛很好看，传说最开始他们的眼睛都是被蒙起来的，不知是何缘故，遮住眼睛的东西不见了，才发现神一直都是闭目。
　　但最后神还是睁开了眼睛，不然秋怨的眼睛此时就是闭着的。也看不到此时面前的好看眼睛。
　　纸吓拿起一摞白薄，看了一眼。心道果然，原本早就该上交的资料还没整理完。
　　“你…”
　　秋怨立马低下头，整个脸庞被盖在亚麻色的头发下。
　　“啊！是！”
　　他轻声道：“请问，怎么了吗？”
　　请问，我怎么了吗？难道看神眼睛还有错的嘛，要接受惩罚的吗？
　　上头传来轻籁的声音，有些低沉，兴许是，无奈。
　　“你还有多少，我帮你。”
　　心思恍了一刻，秋怨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啊？！”我是不是听错了。
　　光照在云间，最亮堂的地方是云堂，每一天，神都在那里吟唱。
　　那是细腻的，温柔的，深入人心的歌喉。
　　“云神。”
　　纸吓从云堂另一端出现，他微低了低头，算是一种礼仪。
　　堂内的歌声继续悠扬着，没有被打断也没有很突兀。
　　云生只是路过这里，瞧见纸吓心里便也成了个明镜。
　　“我需要被罚三羽。”他说。
　　距离被拉进，纸吓在纸上画了几笔，欣慰地回了他“下次还是三羽。”
　　声音落地，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愫，只有场景变暗了。星星点点的光从云生身后散出，汇聚成羽翼。
　　泛着光粼眼瞳一闪一闪的亮着，前面还盖着雪一样的睫毛。
　　出淤泥而不染，很美的样子。
　　但对于美这个字，神的心灵不会出现任何涟漪。
　　想知道神的弱点是哪吗？他的翼。
　　羽毛落下的时候，神的身心同时被苦楚包裹着。这是神罚，目的是为了提醒那些做了错事的神，你们也会因为做坏事最终死亡。
　　三羽落后，云生离开了，纸吓也消失了。云堂里的歌喉还在响着，那里面的神，没有翼。
　　云间是存在于任何一个世界中，它藏在云层的最深处，联系这个世间。
　　刚才路过云堂时云生就注意到了，此时是个特殊的时间段。类似于人类的春节，神的节日来了。
　　在这样的时刻，神会短暂地拥有开心的情愫。
　　但也有神不会开心，在云楼里，秋怨还在巴巴等着突然离去的纸吓回来。
　　“原来这些白薄子是要上交的。”秋怨蒙蒙心道。
　　在云间，神被分成很多类别。每个类别都有大神，很少。毕竟，神以稀为贵。
　　因为神是负责管理世界和平，所以世上有很多神，有人想象出来神，也有从古老孕育出来的神，甚至有的神没有法力，只是被称为【神】。
　　除去古老的神，其他的很多都被联系在一起，成了云间。不过也有例外的，云生就是个古老神。
　　秋怨猛地抬起头，纸张被大幅度的冲力飘在空中。因为是神吗，纸吓一来，他都能发现。
　　两神四目相对，秋怨还是觉得他的眼睛好好看。
　　转回正题，秋怨咳了两声，把散落的纸张都捞了回来。
　　纸吓走到云边帮着他一块整理：“刚才说到哪了？”
　　“哦，就是关于云神的，为什么他所经历的世界资料都那么难找呢？”秋怨把那一打纸堆好在一旁，翻开了白薄——很多星星点点的空白。
　　“要是别的神的话，像这些和这些都应该是满的。”
　　纸吓也翻开了云生刚回答过的白薄——一片空白。
　　“其他神所经过的世界，都是云神创造出来的。只是方式不同，结果不同罢了。“
　　秋怨又眨巴眨巴大眼。啊？
　　这难道是在说，因为出卷人是云神，所以他写的试卷根本没有标准答案来批改嘛。
　　“可是为什么一个世界要那么多的神反复经历呢。”秋怨不解。
　　纸吓看着他，轻声叹道：“你真的是神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秋怨心道。
　　他看了看整洁的白薄，虽然这里面记录的只有一个人类五个多月的时间，但它却承载着某个世界——真实的世界。
　　“接下来交给我就好。”纸吓在秋怨的注视下拿过白薄，把它揉捏变形，教也出现了个小云国。
　　秋怨：！！！天呐噜，我需要有个旁白给我解释。这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时间加速流逝，光斑在空中不断汇集，流入纸吓的双眼。
　　秋怨：“金黄色的眼睛。”
　　所有见过的，没见过的事，都在小云国上演了一通。
　　电花火石之间，光斑黯淡了，消失了。云国的故事结束了。
　　白薄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好像厚了些，摸起来的手感也不一样了，像是有生命的物体。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如果这里有时间这个东西的话，那么从纸吓拿走白薄到现在，肯定不超过三分钟。
　　“你难道也是录神吗？”一点也不像啊。哪有录神一天到晚拿着罚单去惩罚神的啊。
　　纸吓接过白薄，从先前的记忆读取中，他明白了一个特别明显的道理——眼前这厮啥也不会。就连问问题这招还是老一辈神流传下来的。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难道老天也终于老眼昏花了吗？
　　纸吓默认地接下秋怨的话，算是平和的说：“录神的真正含义不是从外界寻找答案，而是融入世界，用心体会，然后记载。”
　　可是我没有心啊。秋怨很想这么说。
　　“哦，哦？”
　　两个O，很明显的提示，他没听懂。
　　风悄悄飘过，带走了好几片云朵。按理说这里不应该会有风，所以是谁造成了这大气压不平衡呢？
　　秋怨小心探上纸吓的眼神，心道：是他啊。
　　“所以…我要怎么做？”秋怨放弃了做为神的矜持，正不耻下问中。
　　可是转念一想，不耻下问这个词好像又不适用于他，就换成了正问中。
　　“你需要再经历一次这个世界。”纸吓已经很明显地给了提示。
　　再一次的经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