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得了妄想症》樱柊

8、如果木冬现在看向的是学校的方向，那他们现在算不算是对视？

　　天空还是乌蒙蒙的，它已经这个样子很久了。
　　今天学生的成绩出来了，平时人们连一个余光都不肯施舍的公告栏，此时挤满了人。
　　云生觉得很神奇，原来学校里有这么多人。
　　他快步走过人群，怀中的器材安静地像个孩子，云生紧紧地护住它。这可是他朝校长念叨了几个月才新添的器材。
　　当然也不是云生没有钱买，但就是觉得白嫖很快乐。
　　但是现在的人很多，快乐的云生马上就要不快乐了。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器材能够完好无损地进入自己的小实验室里。
　　今天的风很大，树叶被百无聊赖地吹着，不曾停歇。
　　大气中好像有什么碰撞在一起，凝华，然后下落——下雪了。
　　就像花瓣，有人扔了一把又一把的花瓣拋入空中，点点黑色看不见尽头。
　　“黑色的雪花”云生轻道。
　　白色的婚纱是纯洁，反之，是忠诚。
　　如果我将白色的雪花定义为美好，反之，就是热烈。
　　黑雪飘飘然落下，热烈得像火，无止境的在空中燃烧。
　　云生想，他现在正对着西区的那个方向。如果木冬现在看向的是学校的方向，那他们现在算不算是对视？
　　咬文嚼字的话，对视要双方都看到彼此的眼睛，而他们没有，何况这也只是个假设。
　　叹气，云生抱着器材往实验楼走去。他想，自己再工作那么几十天，就可以换来小半年的休息，这很划算。
　　回想之前的四月，好像都是木冬在他身边围绕。
　　就比如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木冬会逐渐和他同一时间来到实验室办公。他学习很好，总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实验。
　　但云生很大度，也就不在意。小孩子嘛，开心就好。
　　到了中午，云生一般喝几杯咖啡将就一下。但木冬总会点一堆外卖，还强迫云生吃。食物堆中，云生就看草莓蛋糕顺眼，这一吃，倒成了他的最爱。
　　有次木冬还问他，明明蛋糕那么甜，喝咖啡不会很苦吗。
　　云生思索了几秒，他也不好直接在人孩子面前说，我无所谓的。感觉这样说会被打，尽管木冬不会打他。
　　但他还是认真地想了很久，说咖啡越苦，蛋糕越甜。
　　虽然这有点像是在说什么痛并快乐着，但在接下来的几天，云生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咖啡变苦了。
　　他尤记得那天木冬的微笑脸，上面仿佛写满了“你说的咖啡越苦，蛋糕越甜”。
　　往往蛋糕吃完了，咖啡却还剩下很多。云生很忙，所以会忘记喝咖啡，以至于有过很多次，冷了的咖啡会以被倒掉的形式结束它短暂的一身。
　　吃完饭后木冬都会去学校上课，这对云生来说是难道的清静，尽管有时木冬上的是云生的课。
　　雪停了。
　　根据天气预报所说，今天的降雪只在东区的小部分地区。
　　雪的【黑化】也只是充分的说明了大气被污染的严重性。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没劲。云生心道。
　　听说DRUG最近研发出了新药品，貌似跟transport有关。
　　他们邀请了云生过去，暗地里发的邀请函。
　　然后，过了很久很久，世界迎来了灭亡的那一天。正如云生所料，日子提前了。
　　人类被transport载离了地球，在另一个星球定居。
　　在那里，人类退化了，像是历史的倒退。时间追溯到公元前6世纪，或者更前，奴隶社会再次来临。没有类人猿，森林古猿，只是不断的进化。
　　再然后，会有乔达摩·悉达多被奉为释迦牟尼，佛教创立，时间缓慢延续下去。
　　2022年5月8日，人类历史的命运时刻。
　　当年驾驶transport的那个人，在离开地球后曾在宇宙中无数次地寻找着。
　　DRUG研发出的药物有三颗，作用是让人保持72小时的清醒并不会发疯。
　　它的副作用极大，一旦服用，便上不得transport。
　　也就是说，人类要想离开地球，必须有人要留下。
　　T船在最后的研制时期发生了意外，在仅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云生及其许多科学家都加入了二修计划。
　　但吃下药物的只有云生一人，因为其他人都不行，能力不够。
　　216个小时，再算上一天，就是240个小时。
　　这段时间里，云生处于被封闭的状态。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陪伴他的只有咖啡。
　　门再打开之后，云生就站在实验台旁。
　　那人发已白，举着杯子的手都在抖。
　　为了保证安全，人类喝下特质饮品，忘记了在这个地球所发生的一切。记着云生的，其无人矣。
　　世界真正灭亡的时候，岁月静好都成了虚假。
　　“好可惜啊，没能吃上你的草莓蛋糕。”云生道。
　　手覆上玻璃，指纹被轻轻的烙在上面。
　　T船启动后，里面的环境和太空一样。真空。
　　真空无法传声。
　　木冬的耳朵轻轻贴在玻璃上，外界声音一点一点的很陌生。
　　他就要忘了这个人，然后和其他人一样过回原来的生活。
　　木冬细细看着，原来教授的睫毛这么长的吗。
　　泪被睫盖着，不近看根本看不出。
　　在这样一个分别的时刻，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觉里面的空气太蒙，和那人的距离太远罢了。
　　云生突然想起之前下雪的那个时候，他没有做到和木冬对视，现在做到了，反而也没有那么开心。
　　结束了，云生躺回了那片软云上。整个屋子白亮的要命，和地球毁灭时的那道光一样。
　　屋外很快就想起了脚步声，还是那么毛燥。
　　秋怨抱着比他头还要高的白薄跑进来，累的有些喘，但还在他接受范围之内。
　　“云神。”秋怨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他拿出最上面的那个小本本，打开，屋子组逐渐被染上颜色，然后成了个小小的银河系。
　　云生的眼睛有些晕蓝，表情还是冷冷的，只比冰块高一点温度。
　　秋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心情有些激动。他轻咳一下，顺了顺呼吸。问：
　　“T船失败的原由和T船的本身。”
　　一根羽毛出现在半空，那是秋怨变出来的。他现在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自己的法术了。
　　“只有云生可以做出T船。”然后又说道：“地球是T船本体。”
　　这位神说话还是让神听不懂呢。唉，秋怨叹气——在心里叹气。
　　羽毛笔在空中飞舞着，云生说的每一个字都被记录在其中。
　　秋怨：“第二个问题，笙庸和云生···长得一样···”那么当时和木冬分别的那个人，是谁？
　　秋怨傻了，为什么这个神干出的事总能超出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