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爱慕》三点期待

2、第 2 章

　　电梯中显示楼层的红色数字不断上升，贺祯一言不发地靠着电梯墙，靠墙的姿势每一秒都在诉说着他的傲慢不逊。
　　楚燃每次悄悄看过去，贺祯的视线都落在那不断攀升的红色数字上，犹如从那块显示楼层的小屏幕上移开视线就会受到惩罚。

　　有贺阿姨在，电梯内的气氛不算太僵。也许是觉得自己这儿子太不听话，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会让楚燃觉得尴尬，上电梯后，才刚认识的贺阿姨就一直和他闲聊。

　　“以后叫你小燃可以吧？”贺阿姨首先问。
　　楚燃点点头，笑着回答：“都可以。”

　　“你是火字旁那个燃，燃烧的燃吧，你爸告诉我你的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然后的然。”
　　“也有人这么以为，反正读音都一样。”

　　说出这句话后就听身后本一言不发的贺祯哼笑一声，楚燃转过头，只见贺祯单边嘴角勾起。
　　那是不屑的笑容。

　　站在楚燃身边的贺阿姨转身看贺祯一眼，给他一个警告，贺祯这才再次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回那块小显示屏上。
　　贺阿姨看起来有些苦恼，楚燃接过贺阿姨缓和气氛的接力棒，调节气氛地说：“没事，还是孩子。”

　　气氛暂时不那么紧张，贺阿姨接上前边被贺祯打断的话题问楚燃：“小燃今年二十五了吧……”
　　话还没说完，她身后那位被楚胜利概括为很乖的贺祯又开始了。

　　“妈，你查户口呢？”贺祯靠着电梯墙，“你就算是查到了人家的户口，人家也不可能把你名字写上去。”

　　这孩子……楚燃眉头皱起。

　　他是以为他妈妈要和楚胜利结婚吗？还是贺阿姨有这个意思，没告诉老爸，想日久生情，所以才搬过来？
　　这……贺阿姨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楚燃不想这么去猜测别人。

　　刚这么想，贺阿姨下一句话立马就给了他答案。贺阿姨对突然变得不听话的贺祯说：“我和你说过妈妈带你搬过去不是因为要和楚叔叔结婚，楚叔叔是个好人。他只是想帮我们而已……”
　　对贺祯说完这些，贺阿姨又对没说话的楚燃说：“小燃，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听说要搬过来，以为我和你爸是那种关系。”
　　贺阿姨的手搭上楚燃的手臂：“我和你爸绝对不是那种关系，你可以放心。”

　　贺阿姨眼神真诚，楚燃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面，不好做什么反应，恰好电梯到达指定楼层，不断上升的数字停住，电梯门缓缓打开。楚燃轻轻拍拍贺阿姨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没事，我知道，我爸和我说过。”

　　他相信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身后那个少年相不相信自己的母亲。

　　和贺阿姨一起走出电梯，楚燃带着贺阿姨走向楚胜利所在的包厢。包厢门推开，原本坐在位置上等待的楚胜利一下站起，走过来的每一步都散发着焦急。
　　楚燃自然而然地往侧边移开一小步，让开位置，让两个大人相见。

　　只是移开一小步而已，身边那个少年就转头看来。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楚燃想起在车上少年挂在妈妈身上、与妈妈形影不离的视线。
　　他也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十七岁少年而已，而且他这样的身份——听爸爸说他们那边的闲言碎语不少——又以为妈妈要再婚，非常没有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在电梯里听到贺祯那句话，楚燃是有一点生气，但想到这些，楚燃又觉得能够理解。

　　老爸和贺阿姨说着话，楚燃扭头再朝贺祯看去。贺祯感觉到他的视线而转头看来，楚燃表示友好地微微一笑。
　　希望能以这个笑容融化贺祯的防备，可这孩子竟然无视他！

　　贺祯接到他笑容的下一秒就转过头去。

　　“这一路累了吧，来来来，先吃饭，都说去接你们，你还不让，”楚胜利朝楚燃和贺祯招招手，“你们俩个也来吃饭。”
　　“这么大热的天，我们自己过来就行了。你愿意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贺阿姨说。
　　楚胜利笑：“别说这些话，我们做警察的就是要为人民服务！”

　　楚胜利很喜欢自己的职业，就算退休了也总是将这些话挂在嘴边。楚燃听惯了，拉开老爸身边的椅子坐下，贺祯自然坐在他妈妈身边。

　　“来，祯祯，喝点果汁。”服务员刚把菜上完，楚胜利就拿起桌上那瓶果汁拧开。
　　楚胜利有着大人们通有的想法，孩子嘛，都是喜欢喝果汁之类的东西。以后要住在一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算得上一家人，楚胜利也想利用倒果汁的机会，和这个突然变换发型的小伙子搭话。

　　在包厢里等了挺久，觉着自己儿子的交际能力没什么问题，应该和他弟弟处得挺好的，可等楚燃打开门，楚胜利瞧见那头黄发，差点没认出来。
　　看到楚燃身边的贺瑶才确认，那个黄头发的小子就是他那天见到的站在妈妈身边不说话的贺祯。

　　这变化有点大啊……

　　在景区的时候，和贺祯搭话就没搭成，贺祯用看外来者的眼神看着他不说话。这次倒果汁是看外来者的眼神都没有了，直接沉默，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祯祯。”楚胜利以为他没听见，叫他一句。
　　见贺祯又不听话，贺瑶在桌下推贺祯一下：“楚叔叔和你说话呢。”

　　推一下还是没动静，贺瑶直接拿过贺祯面前的水杯：“这孩子害羞，不好意思。”

　　这明显就不是害羞，而是不想理你。楚胜利也不追究，借着贺瑶给的阶梯下楼。
　　果汁倒满，再送回贺祯面前，贺瑶小声对自己儿子说：“听话。”

　　“你不和他结婚我就听话。”
　　贺祯本想这么说，可对面那束视线再次投射而来。贺祯将这句话先咽进肚子里保存着，抬眸看去。
　　楚燃只是想看看他，注意到贺祯看过来，楚燃再次对他笑笑，贺祯再一次没有回应就移开眼神。

　　又吃了“闭门羹”，楚燃挑挑眉。

　　“来，祯祯，听你妈说你喜欢吃生菜，叔叔给你夹一块。”楚胜利吃个饭不停忙活，不停给贺祯夹菜。
　　眼看这一筷子菜就要到贺祯碗里，贺祯的碗在贺祯的操控下往旁边一跑，楚胜利的筷子停在空中。

　　楚燃看看移开碗的贺祯，再看看站起身给贺祯夹菜的老爸。

　　贺阿姨再次出来当和事佬，拉过贺祯移开碗的手：“你给我讲点礼貌！”
　　贺阿姨声音微微带点怒气，但就算贺祯这样闹，她也没有发作。

　　这一筷子菜终于落到贺祯碗里，楚胜利这才松口气坐下。贺瑶又解释说：“这孩子昨天晚上突然开始叛逆，以前还好好的。”

　　昨天晚上开始叛逆，不用说，在场的人都懂。

　　“这头发也是新染的吧，这么有个性。上次在景区看你还是黑头发呢。”楚胜利说。
　　楚燃没见过贺祯黑头发的样子，反正以后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人，楚燃也不偷偷摸摸地看了，直接光明正大地看贺祯几眼。

　　“晚上突然顶头黄头发回来，把我给吓死，让他去染回来还不听。”贺阿姨说着想摸摸贺祯的头。楚燃还以为贺祯会乖乖让他妈妈摸，毕竟他和他妈妈那么亲，没想到贺祯连他妈妈的手都躲。
　　贺阿姨笑笑说：“你看，就这样，摸都不给摸一下。”

　　气氛不断尴尬，又不断被贺阿姨的解释缓和，之后的谈话多是楚胜利和贺瑶在谈，楚燃基本不怎么说话，光吃饭，顺便看看对面这个黄头发的小子。

　　“他不太喜欢吃肉，就喜欢吃蔬菜。”贺阿姨对楚胜利说。
　　不喜欢吃肉？楚燃不能理解。不喜欢吃肉还长得这么高，而且贺祯现在正是抽条的年纪，以后会长得更高。

　　“我们燃燃小时候就喜欢吃肉，不过幸好他吃肉不长胖，没成个小胖墩。现在这样挺好，就是长不高，我看现在的孩子啊都是噌噌噌死命长，一米八都是平均身高，他这身高怕是以后找女朋友都难。”
　　楚燃收回看贺祯的眼神，不服地对自己老爸说：“爸，你也太低估你儿子了啊。”

　　“老爸一直指望你长到一米八多呢，老王家那儿子都快一米九了，上次你和他站在一起，”楚胜利一脸的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后再看向那边那头黄发，“我看祯祯挺高的，现在有一米八了吗？”
　　以免贺祯再闹，贺阿姨替他点头：“有了。”
　　不仅回答楚胜利的问题，贺阿姨还帮楚燃挽尊：“燃燃也挺高的。”

　　“还是长高一点的好，”看楚燃进来就不怎么和贺祯说话，楚胜利拍拍正吃饭的儿子，“祯祯这么大个，都比你高了，你这个矮哥哥还不快长。”

　　楚燃想反驳一句“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哪还能长”，可完全不等他说话，黄头发的贺祯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掷地有声地对他说：“你才不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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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楚燃：我是哥哥，我要保持笑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