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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两朵娇花 ...

  •   冬白知道小姐的病耽误不得,急忙去找刘大夫,为了少走些路,她从花园中穿行,一般这个时辰大家都在准备吃饭,应该不会有人经过。

      好巧不巧,丞相夫人徐氏正同三公子带着一位客人从花园出来,两头一碰上,冬白心慌,直接跪下了。

      这丫鬟的慌张样子,一看就是出了事,再加上她是谢初年的丫鬟,徐氏和谢元昉当即就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初年出事了?”

      冬白腿都吓软了,她和春碧侍候小姐也有几年了,平时怕小姐碰上什么脏东西,她们二人几乎片刻不离小姐身边,可是今天早上小姐哭闹着要吃如意糕和一堆好吃的好玩儿的,她们不得不去给小姐买。

      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请小姐千万不要离开房间,谁知一回来,小姐的脸就成了那个样子。

      虽然她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发病的,但是现在一想,估计是小姐偷偷跑出去蹭到了什么东西,否则不可能会发病。

      “夫人,三公子,小姐……没出什么事,只是……”冬白不会撒谎,但小姐说了不能告诉夫人,她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

      “没事你磕磕巴巴干什么,快说!”徐氏心急,语气也严厉了些。

      沈渊在一旁看着,回想在墙头的时候小姑娘是否受了伤,可是那小姑娘跑走时的动作敏捷又迅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看冬白支支吾吾就是不说,徐氏转头叮嘱儿子,“你带着沈公子先去房间看看,要是有什么缺的东西再添置上。”

      谢元昉点头答应,带着沈渊走了。

      “你不想说,那我亲自去看。”徐氏也不再逼问,冬白一个小丫鬟,自然是她女儿发话不让说。

      冬白自知瞒不住了,磕了个头说:“夫人,是小姐的病又发作了,奴婢去找刘大夫取药。”

      徐氏一听,当即有些忧心,女儿发病了,这还得了,也顾不上冬白再说什么,抬腿就走,“你赶紧去找刘大夫把药拿回来!”

      谢初年的房门紧闭,周围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徐氏走到门口敲门,“年儿,娘进来了。”

      里面立刻传出来谢初年惊慌失措的声音,“别进来!那个,娘,我已经睡下了。”

      “这什么时辰就睡觉。”徐氏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的谢初年。

      听见徐氏进来,谢初年将自己缩得更紧,“娘,我真的睡了,您走吧。”

      徐氏三两步上前,将被子掀起说道:“你还想瞒我,冬白都和我说了。”

      身上的被子被掀开,谢初年抬头看见徐氏微怒的脸色,心里暗骂冬白这个叛徒,随即嘴一撇,“呜呜,娘,我的脸好痒,手也痒……呜呜。”说着,还将两只手抬到徐氏眼前让她看。

      徐氏本来心里生气,气女儿犯了病还瞒着,可是见到女儿红肿的脸,又十分心疼:“唉,你这是在哪里弄得,快让娘看看。”将女儿的手握住,对着红肿的地方轻轻吹着,“已经两个月没发病了,好好的怎么又犯了?”

      春天风大,外面柳絮纷飞,谢初年体质特殊,丞相府是万万不敢让谢初年出门的,所以谢初年已经整整三个月没出过院子了。

      到底是小孩子,被闷久了,按捺不住想出门看看,和父母兄长们提了几次都被拒绝,谢初年才想到这么一个主意,支开两个丫鬟,偷偷出府。

      为了伪装,她还特意寻了一套男装,谁知道爬墙容易下墙难,她爬上去之后,根本不敢往下跳。

      纠结半晌,谢初年还是放弃出府,原本想踩着爬墙时的筐再爬回去,谁知道,她一脚踩歪,筐都倒了。

      这下她骑在墙头,里外都下不去了,一时心急,哭了起来。

      要不是那个陌生的漂亮哥哥帮了她一把,估计她现在还在墙头上呢。

      想到这里,谢初年委屈不已,“娘,为什么我们家的墙这么高啊?”

      徐氏被问愣了,这孩子怎么忽然关心起家里墙的高矮了。

      “问你怎么发病的,你问墙做什么,难道是墙让你发病的不成?”

      谢初年可不敢说她想翻过高墙偷跑出去玩来着,登时不吱声了。

      没多久,冬白拿着两瓶药回来了。

      “小姐,药……”小丫鬟跑得满头大汗,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

      可谢初年还在怪冬白将她犯病这事告诉徐氏,瞪了她一眼。

      冬白脖子一缩,将药交给徐氏,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还好意思瞪人,你这病一犯就要两三天才好,难道你以为我和你爹都不会发现吗?”徐氏轻轻将药膏涂抹在女儿脸上。

      “娘,我错了,你轻点。”谢初年撒娇。

      徐氏动作更加轻柔,药膏带着凉意,让谢初年舒服了不少,脸上不那么痒了,她的心情也好了。

      “娘,今天府上有客人?”谢初年想起了那个俊俏哥哥。

      “是啊,你一个伯父的儿子,因为要参加明年春闱,所以来我们府上借住一段时间。”徐氏回答。

      “哪个伯父,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镇北侯一家二十年前就去北地了,你沈家哥哥是第一次来京城。”

      “那他住哪个院子?平时和三哥一起上学堂吗?明年考完会不会离开京城?”谢初年好奇心起,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和你三哥一起住,学堂的事看你爹安排,什么时候离开京城还不知道,你个小丫头,哪来这么多问题。”药膏抹好,徐氏将药瓶盖好递给冬白,“今天为了给你沈家哥哥接风洗尘,晚上要一起吃饭。”

      谢初年一听,眉头一皱,满脸不开心,“可是我的脸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你可以不去,我让人把饭菜送到你房里。”徐氏说。

      “不行,沈家哥哥第一次来,我们两家又是世交,那我理应也去的。”谢初年勾着手指说。

      男女七岁不同席,谢初年八岁了,按照礼法不该见外男,可是丞相一家把沈渊当成自己儿子看,那谢初年就是妹妹,没什么不能见的。

      见女儿执意要去,徐氏倒是没拒绝:“晚上再看吧。”话音落下又说起了别的,“春碧呢,怎么只看见冬白一个人?”

      冬白身子一抖,低头说:“春碧上午出门崴了脚,现在应该在房间休息。”

      徐氏一见冬白的样子,心里有了底,这春碧可能是在房间休息,就是这脚崴没崴就不一定了。

      “你先休息吧,午饭叫人端你房里,好好养着脸,仔细着别挠花了。”徐氏拉着女儿的手细细叮嘱。

      这番话,谢初年从小听到大,早就腻了,连连点头,“知道了,娘。”

      门一关,谢初年就看着冬白,因为她偷偷出府的事并没有被发现,她倒也没有苛责,“行了,你去叫厨房的人传饭吧,我饿了。”

      冬白松了一口气,应下便去厨房了。

      午时,丞相谢朗下了朝,徐氏边替丈夫换下朝服边问:“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丞相沉吟半晌,说道:“没什么事,就是陪皇上下了一盘棋。”

      陛下好棋,丞相又是棋中高手,时不时就被陛下召进宫去下一盘,闻言徐氏倒也不觉得奇怪。

      “沈家那孩子到了府上,我看他和镇北侯长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不知如今镇北侯一家在北地过得如何。”徐氏和镇北侯夫人是手帕交,虽然每年都有书信往来,可是二十年没见,心中惦记非常。

      “那孩子现在在哪儿?”谢朗问。

      “和昉儿在一起呢,现下可要摆饭?”

      “我还有事,中午就不在家吃了,你们自己吃,等晚上柏儿和璋儿回府,咱们再好好给沈家那孩子接风洗尘。”说话间,谢朗已经换好了常服,握了握妻子的手,就又出门了。

      徐氏隐约觉得丈夫有些不对劲,但也没说什么,将人送出去,就命人叫了谢元昉和沈渊过来吃饭。

      谢朗并非是不关心沈渊,他得知挚友之子要来京城,心中自然喜悦,只是皇上下朝之后,单独把他留下说了些话。

      皇上想让镇北侯出兵北伐。

      二十年前,胡人入侵,先帝授予沈毅大将军一职,沈毅领二十万兵马出兵北上,不负圣恩,大获全胜,由此,战事结束后,先帝收了兵符,封了爵位,命沈毅镇守北地。

      沈毅是军事奇才,有他在,胡人再也不敢侵犯,北边安分了二十年。

      现如今先帝有意开疆扩土,想攻打胡人,若是真的要出兵,那就要再给镇北侯兵权,到时候,镇北侯手握兵权,又有军功在身,放眼朝廷,再无人能与其制衡。

      这下,皇上又担心了,担心其功高盖主,若是起了异心,可就成了心腹大患。

      丞相出了家门,往太师家中去,边走边想:“当皇上也是不容易,一边给予臣子期望,一边还要严防死守,这般自相矛盾,怪不得自古以来,皇上几乎没有长寿的。”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只在他脑中匆匆闪过,就不敢再想了。

      到了晚上,谢元柏和谢元璋回了府上,谢朗也从太师家回来了,厨房热火朝天地忙活了一下午,一家人为了沈渊特意设宴。

      家中人并不多,除了丞相夫妇,就是他们的三个儿子,沈渊走进厅内眼神一扫,不见谢初年。

      不知道那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受了什么伤。

      刚入席,就听门口传来一女声,“爹,娘,年儿来迟了。”

      谢初年脸上带着面纱,穿着的衣服袖子格外长,将双手盖了个严实,除了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沈渊不知道谢初年的病,见她这般打扮,轻啧了一声,难不成这小姑娘是怕自己认出她,向她父母告状?

      但是谢家人一看便知缘由,谢初年只有脸上和手上发病了才会这般打扮。

      谢元柏和谢元璋不知道怎么回事,见状纷纷起身走到妹妹身边,问是怎么弄得,还问身后的春碧和冬白。

      “大哥,二哥,你们别问了,客人还在呢。”谢初年看见了沈家哥哥正注视着自己,恨不得堵上两位兄长的嘴。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确实不是关心妹妹的时候,等饭后再问也不迟。

      谢朗夫妇都把沈渊当成自己人,谢元昉和沈渊相处了一个下午,因着两人年纪相仿,说话也颇为投机,也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而两位兄长也都知道沈渊要来,这顿饭一家人吃的热热闹闹,沈渊心中那点子紧张防备也都烟消云散。

      “沈大哥,你从北地来,也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谢元昉亲亲热热地给沈渊夹菜。

      沈渊笑着夸了两句,余光看见谢初年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侍奉在侧。

      左边的丫鬟夹了口菜,谢初年转头背过人,那丫鬟从下撩起面纱,将菜喂到谢初年嘴里,随即又快速将面纱放下。

      若是沈渊在别处听见有谁家的小姐是这样吃饭,估计会认为娇养太过,可是现在他亲眼瞧着谢初年吃饭的方式,再想起上午墙头上小姑娘骑虎难下的样子,不由得一乐。

      小娇花么,就是要这个样子。

  • 作者有话要说:  谢初年:“这下误会大了。”
    沈渊:“无妨,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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