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仲夏七月》打碎啊

53、第 53 章

　　晚上自习时候，夏七月抱着手机发呆，手机里正在循环的是盛习远最后一年的那场比赛，和今天上午她听到的一样，烦躁、生疏。

　　她在纸上列弹钢琴的种种好处，夏宁湫伸头来看，纸张上端正写着：心里愉悦、锻炼气质。

　　在得知夏七月的烦恼后，夏宁湫认真想想，“你干脆带他去感受一场钢琴比赛。”

　　感受一场比赛。

　　夏七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觉得这个方法会有用，总之就这样定了下来。

　　感受比赛的地点就是琴房，夏七月安装灯光设备，当然还有比赛之前的一系列准备。

　　盛习远在琴房看见变化，后知后觉察觉不对，夏七月说自己有一场钢琴表演，想要让他帮忙听一听曲调。

　　当然，夏七月还有个理由，就是她想要习惯身上的礼服。

　　到了演练这一天，盛习远当然没有办法拒绝。

　　夏七月把灯光改成聚光灯，她早早换好衣服化好妆。盛习远已经到达，夏七月这才从门外走进去。

　　盛装出席，聚光灯追随，夏七月看到盛习远眼中有片刻惊艳。

　　她优雅走到钢琴旁边坐下，简单调整一下座位高度，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后手指摁动，悠扬曲调被恬然奏出。

　　这是一首难度很高的曲子，是盛习远最后一年比赛弹奏的那首。

　　虽然这首对她来说并不是困难，但夏七月还是练了很久，以确保万无一失。

　　终于一曲终了，她完美收音，仰起头合上双眼。

　　聚光灯聚集于此，颈部美好弧线，很是耀眼。

　　夏七月缓缓睁开眼，看向沙发出坐着的盛习远，灯光很亮，她并看不清楚那边人的表情。

　　“怎么样？”因为专心弹奏，她有些劳累，声音带着喘息的音调。

　　“很好啊，非常完美。”

　　盛习远站起身，就要向门口走去。夏七月着急，站起身提起裙子就向他身边追去。

　　她虽能穿高跟鞋跑步，只是太久没有练习，这项能力已经有所退步。

　　再加上盛习远步子迈得大，就好像想要立即逃离这里一般。夏七月慌张追上去，只是并没有办法立即拦住他。

　　眼看着他就要开门离开，夏七月一急，将身体向前倾去，同时尖叫一声，做出不小心左脚绊右脚的样子。

　　果然盛习远脚步停顿，他立即转回身向她身边赶过来。

　　夏七月彻底失去平衡，她畏惧般紧闭双眼，好在一双有力的手把她前倾的趋势减弱。

　　只是并没有完全阻止，她继续向前，额头撞在他的肩膀，于接触的那一瞬间，鼻翼间尽是他身上的香气。

　　淡淡幽香，充斥在鼻间，是让人心安的感觉。

　　“你小心点。”

　　声音闷闷响起，夏七月额头感受到他胸膛的震颤。

　　夏七月没着急起身，倒是立即攥紧他的袖子，生怕他再次逃离。

　　“喂，我刚演奏完，你就这么着急离开？你这样很不绅士的。”

　　“嗯……”盛习远低低应一声，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喂，‘嗯’是什么意思啊？”她抬眼瞪他，却见盛习远发红的耳尖，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他的怀里，于是连忙起身。

　　又觉气氛变得微妙，夏七月低头伸手整理裙摆。

　　“脚没事吧？”他的声音很轻。

　　夏七月摇摇头。

　　当然不会有事，她本就是故意绊下去，摔的角度很有分寸。

　　“盛习远，再听我弹几首吧。”

　　“好。”他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带领她向钢琴附近走去。

　　夏七月坐好后，依旧紧紧攥着他的袖子，“喂，我脚都这样了，你就不要再走了。”

　　“好。”他答应得很干脆。

　　“真的？”她抬眸看向他。

　　盛习远那双眼很好看，此时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他回答的十分认真，“当然，我不会骗你。”

　　夏七月这才松开手，她继续在琴键上摁动，她接连弹奏几首曲子，这几首曲子都是他最后那几年比赛时弹奏的。

　　不过，盛习远并不十分专心，他很频繁地低头去看手机。

　　终于，曲子终了，夏七月转头看他，“怎么样？有没有想试试的冲动？”

　　盛习远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对她发问：“你这是什么钢琴表演？”

　　“是一高中的校庆表演。”夏七月早就做好准备，所以并不慌张。

　　“什么时候啊？”盛习远漫不经心问起。

　　“就下周啊。”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他轻挑眉梢。

　　她下意识握紧手，“高中的校庆，外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的。”

　　“这样啊……”盛习远撑着下巴，依旧垂眸看着手机，“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为掩饰慌张，夏七月轻轻摁动琴键。

　　有琴声响动，总算不那么心虚。

　　盛习远抿嘴，认真思索着什么。

　　她继续说道：“而且为了骗你我还会特意买一套衣服？”

　　“为什么不能？”

　　“我看起来像乱花钱的样子吗？”

　　盛习远审视目光。

　　夏七月瘪嘴，“你能不能不要总质疑我啊？”

　　“我觉得你得和我说实话。”清冷声线透露出极为认真的态度。

　　“实话就是这个。你爱信不信。”

　　盛习远不语，只是含笑凝望着她。

　　见此模样，夏七月皱眉，止不住心虚。两人对视着，夏七月的打算便是他不说话，自己也不准备先开口。

　　良久过去，盛习远终是先说，声线染笑。

　　“我初中同学的弟弟就是一中的，他说他们校庆钢琴表演是本校学生，所以你到底是大学生还是高中生？”

　　夏七月心中一动。

　　她看他那双染笑的好看眸子，总觉得这句话就是阴谋。

　　一中校庆的节目单很早就能查到，但这么久时间过去，她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条规定。

　　夏七月回忆起与盛习远刚刚熟识时候，这是盛习远的惯用套路。

　　于是她神色认真，不以为然，甚至冷哼一声，“你认为这次，你还能再骗到我？”

　　盛习远有片刻怔怔，随后便笑。

　　夏七月再一次认真，她拍拍裙摆，“我还能故意买衣服穿给你看？”

　　盛习远闻言，郑重点头。

　　她瘪嘴，“你还能再自恋一点吗？”

　　“可这是事实。”

　　夏七月奇怪。

　　他继续勾起嘴角，盛习远站起身，走到钢琴边，手轻抚上琴键，他目光扫过夏七月。“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用皮相诱惑我吗？”

　　夏七月一怔，心中微动，她皱眉，脸上也有些发烫，“你越说越过分了。”

　　“你真的不准备说实话吗？”

　　“我说了，这就是实话。”夏七月回答得十分坚定。

　　盛习远拿出手机，将屏幕转向夏七月，她看向看到消息记录，果然如他所说……且还公布表演者名单。

　　校庆钢琴表演者那一栏，上面写着的确实不是夏七月的名字。

　　夏七月一噎，暂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是那双眸子含笑，依旧是那自恋至极的语气，“看来我真是魅力无边……不过这身衣服还是差点意思。”

　　盛习远审视夏七月，她咬牙，顿觉生气恼怒。

　　“爱看不看，还在这挑三拣四了？”她说罢，又转头看向玻璃倒影的影子，她喃喃道：“哪有那么丑？”

　　盛习远也笑，“开玩笑，很好看。”

　　说着，他下意识摁下琴键。琴音溢出，两人对视一秒，终是夏七月先回过神来，连忙扯他坐下，她抓住他手腕摁在琴键上，柔声：“试一试。”

　　“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弹钢琴？”修长指尖下摁，悠扬琴音被点出。

　　夏七月抬眸看他，极为认真地凝视，“还是一样的原因，我觉得你会开心。”

　　盛习远抿嘴，手上动作未停，只是随意摁动琴键，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

　　“我听叔叔说你很喜欢弹钢琴，这里只有你我，就算弹得不好，我也会替你保密的。”

　　说完，她用力拉他坐下，随后她弹奏，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调，盛习远略微犹豫，也跟上节奏。

　　夏七月见他模样，忍不住含笑，“既然想就不要放弃啊。”

　　盛习远侧头看她，夏七月察觉目光，她弯起嘴角，加快弹奏速度，强迫他专心。盛习远回过头，极力跟上。

　　男生的声音很轻，几乎被琴声完全盖住，“嗯。”

　　可夏七月听得清楚，她手上动作停下，转头去看他，“你决定了？”

　　“决定什么？”盛习远明知故问，只是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别装了。”凝望着男生好看的侧脸，她缓缓吐口气，而后郑重说道：“做我徒弟啊。”

　　“做你徒弟？”盛习远停下动作，也转头看她，他轻挑起眉梢，“那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而后他坐正，手上摁动，轻柔前奏响起。

　　夏七月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认真起来，“我本事大着呢。”

　　曲调逐渐加快速度，其中情绪诉说，终于在各种追逐抗争中结束。

　　当然是夏七月更胜一筹。

　　夏七月认真：“那从今往后，你就得叫我师傅。”

　　“好。”盛习远答得乖巧。

　　夏七月点头。

　　他弯起嘴角，身体向她身边倾过来，声音轻柔，在耳边震颤空气，“那师傅，我怎么报答你啊？”

　　那样动听，那样撩人。

　　尤是那双眼中，全是暧昧情谊，夏七月沦陷，只觉得脸上瞬间发烫，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认真凝望，夏七月红了一张脸，偏偏还要想一些蒙混过去，她去看琴键。

　　那键黑白分明，夏七月轻声：“要不你这样，每天大笑三声，就开怀大笑的那种。”

　　盛习远犹豫，然后张大嘴“哈哈哈”三声，这样笑出后又恢复懵懂模样，他看着夏七月，认真发出疑问：“这样？”

　　夏七月没忍住笑出声。

　　他也跟着脸红，“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好憨哈。”她笑起来弯弯眼睛。

　　盛习远听她这话，脸上更红，就连眼角红痕都变得不那么明显。

　　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玩笑着承诺，“以后就这么表现，我会尽力教你的！”

　　盛习远听闻，微微挑眉，也跟着同样语气，“你把我教好了，我也会尽力回报你的。”

　　那双含笑的眸子，夏七月微怔，观他神色，总觉得自己被他戏弄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在琴房中相伴度过。如同夏七月意料，盛习远果然很有天赋，基础也好，所以进步飞速，只十几天的时间，他就已经超过当年的水平。

　　在教学的同时，夏七月也在关注着吴风旭的比赛。吴风旭和盛习远一样，在这个年龄一直专注于国内各个比赛。

　　最近有一场决赛颇让人注意，夏七月关注，最终在颁奖台上，吴瑞和再一次上台与儿子并肩，主持人问起当年“黑马”。

　　自然，这里的黑马指的是：曾经的盛习远。

　　对此话题，吴瑞和给出的评价相当犀利：大儿子太久不弹，已经不行了，完全变成普通人的水平。

　　夏七月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一刺痛，她知道，盛习远也一定听到这句话。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她在琴房没有等到盛习远。

　　打开手机，看到十分钟她刚出门时的消息，盛习远说自己有事。之后一直持续好长一段日子，盛习远这几天都没时间练琴。

　　她再发消息就不回复，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接连几天，夏七月都无法联系上盛习远，她直接去他们上课的教室狙击他。上午一二节课他们院是国际金融课，她早早知道他们教室，随后就躲在一旁的女厕所里面。

　　就在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分钟，她站在门前依次扫过教室中的人，瞄准盛习远的位子后，她深吸一口气，直接迈步进屋。

　　几乎那一瞬间，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一般来说，大学四年的专业课程，一个学院都是固定几个班级在一起上课。

　　对于他们来说，夏七月是完全的陌生人。

　　就连台上的男老师的目光也向夏七月这边打量来。

　　仿佛所有人都在观察，观察这个走错教室的同学，在发现自己走错之后，会是什么样惊慌的表现。

　　夏七月深吸一口气，好在之前的几个学期练成这张脸皮，她从容不迫走到盛习远的身边，极其自然问道：“这里没人吧。”

　　盛习远本低头认真书写，突然听到这样一声，他抬头，目光落在夏七月面上，他身上抖一抖，一时无法做出其他反应。只能优先遵从夏七月的问题，他做出回答，便是缓缓摇摇头。

　　无视他摇头表现出的拒绝，夏七月落座，无视身边数十道炙热光芒，她掏出数学练习册低头做题。

　　老师咳嗽一声，众人目光转回，很快她周围就恢复平静。

　　盛习远向她靠近，低声问她来做什么。夏七月冷哼一声，学着他这几天的不声不响，她直接忽视他的全部问题，只认真做题。

　　盛习远见此，再加上老师已经开口，便只好安静下来不再询问。

　　临近下课时间，夏七月收拾好东西，待到大课时下课铃声响起，夏七月并没有等待盛习远，而是直接站起身出门去。

　　盛习远走在后面，男老师见他，便对他嘿嘿笑着，老师年龄和他们差不多大，眼中尽是暧昧调笑：“那是你女朋友啊？”

　　他脸上一烫，缓缓摇摇头。随后盛习远出门就看见等在门外的夏七月，他和室友走在前面，夏七月则步步紧跟。

　　自然，表情甚是哀怨。

　　他的室友先熬不住，靠近盛习远身边，低声询问：“你这是甩了人家小姑娘了？”

　　盛习远忙摇摇头。

　　另一个室友说：“我害怕。”

　　夏七月这次依旧坐在盛习远的身边，盛习远本想拒绝，只是被她的严厉眼神击退。

　　第三节课需要点名，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教授，用纸质表格签到。

　　很快表格传到这边位置，室友先签到，待到传到盛习远手里，夏七月快速伸手上前夺下他的笔。

　　盛习远微怔，就在这愣神片刻，夏七月从书中抽出另一张纸，直接拍到他面前的桌面。夏七月淡淡道：“签了这个，我就让你签到。”

　　“签什么啊？”室友伸头来看，另一个距离这边很远，又看不清字迹，由衷感叹一声：“难不成是离婚协议？”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是周围人都能听清楚的程度。前排回头，也都向这边打量过来，好生好奇。

　　盛习远瞪室友一眼。

　　夏七月抿嘴，开口澄清，“不是离婚协议，我们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这声甚是镇定，只是周围人显然理解到了别的点去，几乎人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处在为什么连“法定年龄都了解”的惊讶之中，随后又产生相关的疑问，比如，“他们两个已经到了解结婚这一步了吗？”

　　盛习远抿唇，“怎么总觉得越解释越不清楚……”

　　夏七月瞥桌面上的表格一眼，催促盛习远：“快点，别人还等着签到呢。”

　　他又是犹豫，这是一张钢琴赛报名书。

　　“舞台不好吗？你不喜欢？”夏七月低声，止不住想起曾经比赛舞台上，盛习远全身心投入钢琴之中的模样，很迷人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夏七月能感受到那时候的他是开心的。

　　“不就是阿姨说你生疏了吗？证明给她看就可以，你磨磨叽叽的怎么跟个女人一样，我都比你洒脱。”

　　盛习远皱眉，却并没有动笔，他伸手夺过夏七月手中的笔，在签到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再不理会夏七月。

　　她见他眉间似有冰霜结成，心中一刺，哪怕之前想过会有这种情况，想过盛习远也会冷面待她，可真到这种地步，还是止不住心中战栗。

　　“你这样忽视我，我有点难过。”夏七月低声。

　　他闻言微怔，转回头凝望夏七月，他叹气，伸手将那报名表推到夏七月的身前，“对不起，只是这件事，再让我考虑考虑吧。”

　　夏七月手指摁在纸张上，低声应和：“嗯。”

　　中午下课时间，盛习远对她笑笑，随后直接走出教室。

　　夏七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那样的笑实在算得上复杂，或许有她自己的情绪在，她总觉得那笑中有许多落寞成分。

　　她呆坐片刻，教室里的人都走尽，只剩她自己，夏七月拿出手机给盛习远发个消息，得知盛习远饭后准备回寝室。

　　半小时后，夏七月赶往男生寝室楼下。

　　发消息询问盛习远，他已经到寝室，正准备睡个午觉。

　　她简单回复个“午安”，收起手机后，双手在唇边围成个喇叭形状，她狠狠吸入一口气。

　　当开口那一瞬间，什么颜面问题，她早已经弃之不顾。

　　她用尽力气，确保每一个字明朗又清晰。

　　“盛习远！我喜欢你！”

　　喊完这句话，夏七月有些缺氧的眩晕感觉。

　　门口的大爷是第一个出来看热闹，他看到夏七月，忍不住笑着打趣，“小姑娘勇气可嘉啊。”

　　夏七月缓缓向他摆摆手。

　　勇气可嘉是真的。

　　校内贴吧热搜预定。

　　一想到校内贴吧，夏七月心中也止不住感叹，想自己就是个神话。

　　她大一开学追系草，校草为了自己和系草厮打……现在她又追校草，男生宿舍楼下大声表白，颜面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盛习远居住的五楼安静得很。

　　倒是一二楼的先听到动静，一个个趴在走廊窗台上向外伸头打量情况。

　　她环顾一圈，五楼依旧安静，于是再次手在嘴边收拢，大声呼喊。

　　接连几遍，寝室楼门那边终于有人影向这边靠近。

　　那人身形修长，正是这次表白事件的主角：盛习远。

　　室外阳光正是明媚，他走出寝室楼下的阴影，被光芒照射，眼睛一时间并不能适应，他走到夏七月的面前，阴沉着一张脸。

　　“你疯了？”他皱眉，目光瞟过夏七月怀抱中的报名表，“就为了这个，就到男生寝室楼下喊这种话？”

　　夏七月弯弯嘴角，“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择手段的。”

　　“不嫌丢人吗？”盛习远叹气，眼周红晕加深，那清冷声音缓缓在耳边奏起。

　　他们距离很近，恰有清风拂过，夏七月听他的声音在风中吹散，

　　“追你有什么丢人的？”她向前，凝望他的眸子，认真问他：“你答不答应啊……”

　　并不是疑问的语气，微端有些许意犹未尽的感觉，在盛习远的耳中，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且那话中的寓意那样暧昧。

　　盛习远怔怔，脸上微微染红。

　　她并没有注意他神色变化，已经把报名表取出，在他面前晃了晃那页纸。“我真是很体贴，连笔都帮你准备好了。”

　　夏七月掏出笔，递到他手里。

　　只是盛习远依旧表示抗拒。

　　“签了好处很多的。”夏七月对他诱之以利。

　　他嘴唇动动，睫毛颤抖，目光迅速扫过夏七月的脸，脸又红了些。

　　夏七月这才留意男生一场，她轻眯双眼，向前靠近，“你害羞了？”

　　盛习远不语，微微瞪她一眼。

　　她忍不住继续打趣，“你怎么一副没被表过白的样子啊。”

　　他听这话，直接把报名表塞回夏七月的手里，再一眼的目光都不肯施舍。

　　夏七月吸气，正要张口继续呐喊，却被盛习远捂住嘴。

　　已经有人下楼来，就围在他们身边远处，正是近距离观看表白现场。

　　盛习远低声警告：“你是嫌他们议论的太少了吗？”

　　她便笑，一脸的无辜模样，“跟两大校草的名字绑定，我也不算亏。”

　　只是苦了骆冰澈……又要被拉出来公开处刑。

　　盛习远皱眉，咬牙切齿，“你自爱一些可以吗？”

　　“你觉得，我今天都喊了这么多句，我还需要自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这话落地，盛习远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看周围人越聚越多，外面饭后回来的，还有寝室楼里下来看热闹的。

　　夏七月吐字清晰，继续放狠话：“盛习远有本事你就拒绝我，我会追到你天荒地老，直到你同意为止。”

　　周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已有人拿起手机记录这一刻。

　　“我同意你。”盛习远妥协。

　　听这话，夏七月忙把报名表递上前去，“填了吧。”

　　他扫那张表格一眼，“我们找个地方再说，这里人太多。”

　　他想伸手来拉她，只是夏七月不动如山，“又要耍赖？”

　　说着，夏七月把纸往前一送，“这是协议。”

　　观众们起哄，有人叫着“快从了她吧。”

　　乱哄哄一片，盛习远有些许慌张。只是夏七月早有心理预期，她无畏坦然，含笑着凝望盛习远。

　　夏七月心中感叹，《孙子兵法》说得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果然周围起哄，盛习远只能妥协，老老实实签了这份报名表。

　　几分钟的安静，她手中便是那已经填写好的表格。

　　看着上面内容，夏七月嘴角上扬，“签了卖身契，就不可以再跑了。”

　　因为她完全沉浸在阴谋得逞的喜悦之中，所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多暧昧。

　　场景有刹那的安静，夏七月回过神时，已有人在起哄：“亲一个。”

　　她些许慌乱，尤是在看见面前这人面上染红，她心里更加没底。

　　盛习远久久凝望她，这一段时间内，周遭的一切声音都被她自动屏蔽，夏七月几乎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音。

　　忽然盛习远伸出双手，捧住她的头，夏七月怔怔望着逐渐在眼中放大的容颜，这刹那并不知道如何反应。

　　唇边是湿软感觉，夏七月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他双手挪开，她才堪堪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什么。

　　她伸手覆住嘴，只盛习远那水光潋滟的唇，她心跳变得愈发快速，盛习远面上染红，缓缓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