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仲夏七月》打碎啊

52、第 52 章

　　很快到开学的时间，骆冰澈和夏宁湫相处很是开心，热恋期情侣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夏七月开始觉得并没什么事情做，这样一直保持下去的话，她很快就会消失，再做什么努力，都有些徒劳的感觉。

　　时间流逝很快，很快就到九月中旬。

　　这天是盛习远的生日，中午时候，她早早就到火锅店。

　　盛习远在座位上呆坐着，听门口珠帘碰撞，他立即回头看向这边，见到夏七月，他扬起嘴角，“你怎么这么早？”

　　夏七月把礼物在他面前晃晃，“恭喜我的狗儿子又长大一岁！”

　　盛习远打开袋子，“哇，手表，很好看。”

　　“周琪琪给你唱生日快乐了吗？”

　　“她还在没放学呢。”

　　夏七月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拉拽着让他起来，“那我今年就要做，第一个给你唱生日快乐歌的了。”

　　盛习远轻轻勾起嘴角，他起身，翻手拉住她的手腕，“那我满足你这个愿望。”

　　眼角微微泛红，那双眼中多情。

　　夏七月不免沉溺其中，心跳骤然加速，她慌张移开目光。

　　两人到琴房中，夏七月坐在钢琴旁边，伸手摁下琴键，生日快乐的节奏响起，夏七月开口，轻轻吟唱出。

　　盛习远笑着看她，在她停止时，他面上有些嫌弃，“真的难听。”

　　“难听也得听。”夏七月霸道，“那我再给你唱一遍，唱到你觉得好听为止。”

　　午饭过后，两人去新开张的游乐场玩了一下午。大概五点左右，夏七月明显感到盛习远心不在焉，哪怕还有许多项目没有体验，但盛习远明显待不住。

　　“你着急回去吃蛋糕了？”午饭过后，盛叔叔说给他买了很大一个蛋糕。

　　盛习远点头，声音很轻，“有点。”

　　两人乘车赶回，一路上，盛习远望着外面景物出神。下车后，他第一时间冲进火锅店里。

　　“回来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嗯。”周小栀伸手指着前台桌面，有个蛋糕和两个纸袋子。

　　夏七月看向那边，直觉告诉她，他期待的不是那个大蛋糕。

　　盛习远伸手拿过纸袋子，面上失落。

　　她看他模样，也止不住跟着伤感。

　　纸袋子里是几件衣服，都是当季的衣服，“人呢？”

　　周小栀为难，终是叹气，“阿姨说她有事，所以放下东西就走了。”

　　“我知道了。”盛习远点头，把衣服随便塞回袋子里，做完这些，他转身向二楼走去。

　　夏七月沉默，看着纸袋子出神。

　　他在等吴瑞和，等母亲回来陪他过生日。

　　她推开琴房门，听到电子设备播放出的钢琴曲。或许是音响设备并不太好，也可能是转播的原因，那钢琴曲听起来很杂。

　　不过听起来，似乎很专业。

　　夏七月靠近，在他身边坐下。盛习远身上淡淡的香气向她这边袭来，很好闻，让人觉得安心。

　　钢琴曲停止，屏幕上画面一转。

　　她向屏幕瞟去，恰好看见熟悉的一张脸，是吴瑞和的面孔。

　　评委夸赞弹奏者，只是镜头一直在女人身上，吴瑞和从容笑着，似乎习惯这样的镜头。

　　夏七月微愣，这样的场景多么熟悉。

　　她曾看到的数场比赛，盛习远忘情弹奏，收获荣誉时候，也是这样的镜头，吴瑞和也是这样的表情。

　　夏七月忍不住拿出手机，搜索在播比赛，果然是现场直播。

　　屏幕上标题让人心中刺痛，“吴瑞和之子吴风旭再创记录。”

　　吴风旭，这个名字夏七月太熟悉了，这是钢琴界黑马之一，从小各大奖项拿到手软，曾是老师口中夸赞不停的人。

　　这顿生日晚餐吃的沉重，盛习远开心不起来，他们这些人也跟着无法高兴。

　　饭后，那场比赛还在进行。盛习远出门去，夏七月想要一起，不过周小栀拦住她，“这种时候，让他自己待着会比较好。”

　　夏七月犹豫，最终没有迈出那一步。他出门后，其他人皆是压抑，盛叔叔更是一直在叹气。

　　夏七月回到琴房，搜索吴风旭的名字。

　　她发现他们曾在江边见面的那次……熟悉的钢琴曲，熟悉的夸赞。

　　更值得注意的是，吴风旭的年龄很是奇妙。

　　夏七月推算出生日期，发现惊人的时间重合。

　　盛习远的最后一年比赛，吴瑞和没有出场，而那一年，正是这孩子的出生年份。

　　同年年初，盛叔叔在云海的公司倒闭。

　　公司破产，家庭破裂，离婚生子。

　　关于吴风旭的父亲，网上有很多猜测，大多有关另一家公司高层。

　　这一切信息，都指向可怕的起始。

　　难怪，他说过，母亲教会他做人要自私一点。

　　她心跳加速，此时此刻她就是很想见到盛习远。

　　夏七月追去江边，这天风很大，临近江面就能听见呼啸风声。她一路追寻而去，那端很暗，有隐约的光芒，应该是来自手机屏幕。

　　她靠近，江风吹过，天有些凉。

　　盛习远果然不听话，他身上穿的很少。

　　听到声响，他回头，看夏七月一眼。他的眼睛很红，又转向江面看去。

　　钢琴比赛已经结束，正在进行颁奖仪式。

　　夏七月也一同看向江面，这一年的江水没有灯光污染，远远望去，远处漆黑，好似怪物匍匐，等待吞没一切一般。

　　“盛习远。”

　　“嗯？”声音闷闷的响起。

　　“我教你弹钢琴好不好？”

　　盛习远怔怔，也只是片刻就给出答案，“我不想学。”

　　“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她深深呼入一口气，“你好好想想。”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再次认真回复：“我真的不想学。”

　　“你想想最开始……你弹得那么好，放弃了多可惜啊。”

　　“你看过我的比赛？”

　　夏七月点头，“比我小时候弹得好多了。”

　　他继续看手指，“不弹也这么多年，早已经觉得没什么。”

　　“我知道你是因为阿姨才……”夏七月垂眼，“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才要坚持下去。”

　　“我才没有。”盛习远严肃。

　　“你就是！只是你不敢承认，你想要阿姨陪你，你害怕阿姨觉得你不是从前的弹奏者，你害怕看到她失望。”

　　盛习远立即打断她，“我说我不学。”

　　“可是，明明连尝试都没有尝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

　　“你烦不烦？”盛习远皱眉。

　　很凶，这绝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说罢，他先怔住，“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话，只是我真的不想，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

　　夏七月点头，“要想就找我，我勉强算专业，那我先回去了。”

　　她尽力平静说完这些，对盛习远笑笑，随后站起身要走。

　　她来之前，就知道盛习远会说这种话，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可是突然看到盛习远那样严肃的表情，还是止不住心中颤抖。

　　超级委屈，委屈到控制不住眼泪。

　　她站起身转身离开，盛习远顿顿，连忙追过来，伸手拉过她的手腕，清冷声线有些许颤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说，我心情实在不好。”

　　夏七月背对他，缓缓摇摇头。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拉着她转身面对自己，双手向上移动，盛习远双手捧住她的脸，用手指擦拭她的脸颊。

　　夏七月视线模糊，感受到盛习远指尖冰凉，她吸吸鼻子，“没什么，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对不起，是我不对。”

　　夏七月故作轻松，“我当然是原谅你，谁让我是你的爸爸。”

　　盛习远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与她玩闹，面上尽是失落。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觉得你弹钢琴的话，会更开心一点……对不起。”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和我道歉的，”盛习远摇头，说罢，他又是犹豫，“可我实在不想再碰钢琴。”

　　“嗯。”

　　“嗯……”盛习远低声，手指继续摩挲，他眼中认真，凝望着夏七月，“对不起，惹你难过了。”

　　夏七月伸手拉住他的衣襟，脸颊微微发烫。

　　并不只是因为哭泣的原因。

　　被这样捧着脸凝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眨眨眼，看着盛习远，盛习远也回望，就这样过去片刻。

　　他立即收回手，转过脸去。期间他握拳置于嘴边，轻轻咳嗽两声，“我们回去吧……”

　　周三原本只有一节课，上午窜课，整个一个上午全部空闲出来。早上发给盛习远的消息还没有回复，夏七月赶回琴房，打算看看能不能遇见他。

　　前一段时间因为小门被人撬开，所以盛叔叔把后门封上，她只能从正门走，夏七月刚进入火锅店，盛叔叔抬头看她，面上有片刻惊讶，“你们两个约好了？”

　　夏七月怔怔，随后笑着点点头。

　　琴房的门没有被关严，虚掩着有一条缝隙，夏七月走近，便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琴声。

　　在那段弹奏之中，夏七月听出来生疏，更能听出来弹奏者的烦躁。

　　弹奏声音停止，钢琴琴键被单个摁下。

　　那断断续续之中，夏七月感受到的尽是迷茫。

　　她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进去打扰，正要悄声退后，只是门突然打开，两人迎面撞上。

　　盛习远显然并不知道她在，微微讶异片刻，倒是很快回过神来，“你来了，我去拿点水果上来。”

　　她坐在沙发上等待，盛叔叔上楼来，“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夏七月奇怪，“没有啊。”

　　“他回学校去了。”盛叔叔感叹，目光落在窗边钢琴上面，他伸手摸着钢琴，话中多了几分唏嘘，“习远小时候啊，很喜欢钢琴，哭闹着一定要学，他很有天赋……”

　　她回想起视频里盛习远小时候的样子，“我看过他的比赛。”

　　“哇，”盛叔叔惊呼一声，随后又止不住叹息：“可惜了。”

　　“他……为什么放弃呢？”

　　“因为他的母亲。小时候他母亲钟爱钢琴，不太理会习远，他苦练钢琴后，他母亲带着他参加各种比赛……后来我和他母亲离婚。”

　　夏七月点头。

　　这些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