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仲夏七月》打碎啊

31、第 31 章

　　二楼楼梯转角有个消防栓，门上面安装镜子。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琴房旁边第一个包间，他们从琴房出来，并没路过镜子，夏七月就自然忽略自己的模样。

　　夏七月听到盛习远的回答，立即站起身向外面镜子走去。

　　她看到镜中人憔悴模样，满脸红彤彤的，那双眼更是肿成个桃子样。

　　虽然确实不是多丑，但夏七月还是止不住心中颤抖。

　　现在平静下来都这个模样，夏七月不敢想她“哇”一声爆发哭泣后的样子……

　　别的女生哭泣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她刚才那一阵，应该就是暴雨摧花……

　　盛习远从屋中探头出来，“不用担心，真的不丑。”

　　她瘪嘴。

　　又有些担心，“盛习远，你不会笑话我吧？”

　　“什么？”盛习远若有所思，“笑话你刚才哭的样子吗？”

　　“嗯。”夏七月揉揉眼睛。

　　“不会。”盛习远认真回答。

　　没听到调侃，夏七月还真有些不适应。

　　盛习远又说：“但我会牢牢记住那个样子的……”

　　“……”她沉默片刻，“我觉得你还是笑话我吧……”

　　吃完火锅，天色还早，她选择回到寝室。进去的时候，寝室只有余闵珂一个人，还在玩游戏，“你回来了？”

　　“宁湫呢？”夏七月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桌面上放置的抹茶奶茶。

　　这是她最近钟爱的口味。

　　“你跑出去之后她也跟着出去了……带了杯奶茶就又出去了，”余闵珂认真弯着游戏，“这事闹的，话说你想好了吗？怎么处理？”

　　夏七月脱下棉衣，中午一激动就穿着睡衣套上外套冲出去，出去时候激动着并不冷，回来的路却是冻得直发抖。

　　夏七月迅速钻进被窝，“能怎么处理，公平竞争就公平竞争吧，大家该是朋友还是朋友，总不能为了一个男生，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是啊。”余闵珂跟着感叹一声。

　　夏七月打开手机，在网页上搜索，恶补知识的时候，得知男生喜欢一个女生的表现。比如进教室第一眼看向的人，进球第一眼看向的人，全班大笑时第一眼。夏七月仔细回忆，似乎全中。

　　无论夏宁湫或是骆冰澈，都是一样的。

　　她无意间看到贴吧里面的八卦，几乎就是骆冰澈喜欢夏宁湫的的证据。

　　有夏宁湫的地方不远处总有骆冰澈在，且都是夏宁湫背对着骆冰澈，夏七月看他们给出的照片，那似乎是在他们军训时候拍摄的。

　　她终于暖和过来，惦记着抹茶奶茶，下床坐在座位，她捧着奶茶喝。

　　互相暗恋这种事啊……其实够甜的。

　　夏七月回头看一眼夏宁湫的桌子，目光落在那张军训的照片上，既然他们喜欢彼此，那为什么后来会分开？

　　未婚先孕后抛弃？表面爱的深切其实玩物炫耀品？家里有皇位要继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夏七月越想越气，把奶茶向桌面上一杵下去，她本是想要用力放下奶茶，可却没想到……奶茶的封口被空气挤碎，奶茶也因惯性向外洒出来。

　　手上是黏腻的触感，夏七月看向桌面一片抹茶奶茶，她看着这一面绿色，忍不住陷入深思。

　　难道是劈腿？

　　呵渣男。

　　去处理桌面奶茶的间隙，夏七月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哪怕她再难受，她也要继续前行，时间之旅终止于大学毕业，她要尽力减轻夏宁湫往后日子的痛苦。

　　让夏宁湫顾及室友而不去喜欢骆冰澈，这条路已然行不通，一个计划的失败完结往往意味着新的计划孕育。

　　她刚才思考很多，新计划已然形成雏形，只是细节上太多不圆满的地方。

　　她的下一个计划是……让他们讨厌对方。

　　或者不用互相讨厌，随便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就可以。

　　左右他们恋爱之后最后都会分开，那么也就是他们在恋爱之后，早晚都会有一个人厌倦。就二十几年后的情形来看，这个情况基本就是：骆冰澈会讨厌夏宁湫。

　　毕竟分开之后，哪怕知道夏宁湫生了孩子，这狗男人还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

　　别看现在深情款款，又送吃的又为夏宁湫出头又偷偷看夏宁湫的，但往后绝情也真绝情，十九年都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

　　一想这件事就来气。

　　夏七月觉得，如果夏宁湫会先一步讨厌骆冰澈就好了。

　　也让渣男感受一下。

　　这个梦想很是美好，只是现实过于骨感。

　　骆冰澈的优点太多了，学习好长得好看，身材也好，温柔、干净，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除了毕业后抛妻弃子是个渣男……可至今为止，骆冰澈还真是完美男神。

　　夏七月和他一起的那些日子，骆冰澈对人冷漠，追他真是个为难事。

　　但他喜欢夏宁湫，又怎么会冷漠……

　　外面天已有些黑，是平常夏宁湫回来的时间，她给夏宁湫打电话去，“你在回来的路上吗？”

　　夏宁湫的声音很是忐忑，“嗯。”

　　“你帮我带一份鸡排饭吧，我好饿……”

　　余闵珂也叫唤起来，“我也要我也要。”

　　“闵珂也要一份。”

　　“好。”

　　门被敲响，夏七月的座位靠近门边，她立即起身去开门。

　　夏七月看到夏宁湫的眼睛红红的，已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夏七月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我都说了以后公平竞争，你怎么还要哭？”

　　“七月……谢谢你。”

　　夏七月身上一抖，“我又没说让给你！”

　　余闵珂没忍住笑，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过来，“就是啊，人家也没说让给你，你谢什么。”

　　夏宁湫瘪嘴，夏七月则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三份饭。

　　她们三人围坐在小桌上，和平常一样，一个人路过食堂带饭回来，也和平常一样，她们凑在一起吃饭讨论八卦。

　　这样兵荒马乱的一天，还好恢复往常一般，平稳度过。

　　虽说夏宁湫说着公平竞争，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宁湫也没什么动作，连骆冰澈的身边都不曾靠近。

　　夏七月看着着急，他们两个人没什么进展，就不会有行为过错。为了让其中一人讨厌另一个，这第一步，就是要两个人能接触的上。

　　可是，现在已经是十二月末，一月初就开始考试，在学校的时间已然不多。

　　复习周的时间过得飞快，夏七月对待期末考试，之前年纪大会上的挑衅承诺还清楚铭记，她自然非常上心。

　　很快考完试就开始寒假，放假之前四级成绩已经能查到，寝室四个人都通过，就说着明年回来要好好庆祝。

　　金萱雯问她们订的什么时候的火车，又听夏宁湫的票很便宜，只要五十几块钱，学生证又能打个对折。

　　夏七月则顺口问起夏宁湫的家乡在哪。

　　“汀漳。”

　　在之前，夏七月听过这个地名。

　　那个时候她还在初中念书，汀漳距离崇汐五公里，是崇汐附近距离最近的旅游城市。在汀漳，有一座很高的山，哪怕是夏季也能在上面看见雪；冬天，那座高山山顶封路，半山腰处则是各色各样的冰雪游玩设施。

　　她记忆中的这些，都是二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不知道现在2014年的汀漳，会是什么样子？

　　夏七月最好奇的便是，那个被夏宁湫一直隐瞒的家乡，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收拾好东西，接到盛习远的电话。夏七月拉着行李箱下楼，走出寝室楼门，便看到早早等待在下面的盛习远。

　　盛习远手中只拿一个小袋子和电脑包。

　　相比他带的东西，夏七月手里这大箱子显得格外笨重。“你就带的东西这么少？”

　　“我家离得近，没什么可带的。”盛习远伸手把电脑包纸袋子都递到夏七月的手里，夏七月奇怪，下意识接过。

　　盛习远在纸袋子里拿出围巾，作势要带在夏七月的脖子上，夏七月下意识闪躲，手也有所动作。

　　他认真：“你小心些，我电脑在里面。”

　　“我不冷。”她说话时，呼出的气体遇冷在嘴边形成白汽。

　　“给你带就带，哪里来的那么多话？”盛习远拉正她的身体，夏七月则感受到围巾的柔软触感。

　　墨绿色的围巾，夏七月低头时，还能闻见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围好后忍不住用手掌拍拍那毛茸茸的一团，有拿出帽子帽子给夏七月戴好。

　　他认真观察帽子的角度和高度，双手扶着棉帽子边向下拉着，好像一个对待艺术品精益求精的匠人。

　　突然，凝望夏七月头发的那目光向下移动，缓缓落下，直到两人视线相撞。

　　随后一阵沉默，夏七月脸上突然有些发烫。寒风划过夏七月的脸颊，又惹得面上泛红。

　　盛习远嘴角上扬，修长手指拉动帽边，迅速向下拽过来。

　　帽子瞬间被拉伸至最大长度，帽子边缘处一下被拉到她的鼻子位置。

　　夏七月的视线瞬间被黑暗笼罩，与此同时，帽子上相同的幽香钻进鼻子中来。

　　她咬牙切齿，“盛习远！”

　　可无奈手里大包小包没有空闲，夏七月急的只能干跺脚。

　　男生声音清清冷冷，笑起来时又十分爽朗。

　　夏七月处在黑暗中片刻，他那双手摸索到帽子上，替她正好，她眼睛重见光亮，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瞪着他。

　　许是在外面等得久了，脸上被寒风染红，他眼尾发红的那一处与脸颊呼应，看起来眼角红晕不是明显。

　　盛习远笑着拉过夏七月手中的行李箱，又伸手拉一把夏七月的胳膊，“走了，回家了。”

　　夏七月在原地站立片刻，她望着他前行的背影。太阳正挂在半空之中，今天冬季难得晴朗的一天，天空久违的湛蓝。

　　耳边是其他归家同学的喧闹，行李箱车轮声音辘辘。

　　大家都，回家去了。

　　夏七月刚刚来到2014年的时候，这里一样是在放暑假，她没地方去，就在崇汐财经大学附近租了房子。她随虽上学住寝室，但一直没有停止租用，现在放假，也省去不少麻烦。

　　盛习远拉着箱子，在她身后走着，他抬头看附近的楼，欲言又止。

　　待夏七月带他到自己楼下，夏七月掏钥匙准备开楼道门，盛习远感叹：“夏七月，我们真是有缘啊。”

　　夏七月开门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盛习远一眼，“什么有缘？”

　　“我家就在那栋楼。”他伸手指指旁边。

　　夏七月向那边看去，那个位置，按照她租的那个房子的朝向，通过窗户就能看见。

　　他拉着箱子，跟在夏七月身后，她打开门先进屋去，盛习远紧跟其后。

　　盛习远环顾屋中一圈，很多设施都已经蒙上灰尘，他很惊讶，“你自己在这里住？”

　　因为地面很久没有清扫，所以肉眼可见的一层灰尘，此时脱不脱鞋已经没有区别。

　　她直接迈步进去，“是啊，自己在这里。”

　　“那过年呢？要回老家吗？”

　　“不回去，就在这里。”

　　盛习远再次环顾屋中，他愣愣，没再说话。

　　夏七月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点心疼，她笑着接过盛习远手中的行李箱，“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都习惯了，没什么的 。”

　　她确实已经熟悉这种孤独。

　　夏七月知道，春节是他们民族最热闹的节日，每当这一天，家家户户团聚。

　　只是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关于“团聚”这种感情的共鸣。

　　每年春节，只有她和母亲一起，也不像别人家一样 ，她们家没有对联没有鞭炮，甚至也没有饺子，稀松平常的吃食，稀松平常的对待。

　　除了两个人都有的假期，并没有一点春节的感觉。

　　夏七月把行李箱往屋里一放，拍拍手上，“我们走吧。”

　　他们原本打算就是，把东西放回家中，之后夏七月去琴房练琴。

　　只是盛习远没有动作。

　　夏七月提醒，“该走了。”

　　“你屋里这么多东西，自己能收拾的过来吗？”

　　她回头看向屋中，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

　　床铺、沙发、地面，最后就是卫生间，像柜子和厨房这种地方，对于夏七月来说，甚至假期连去都不会去。

　　“晚上有那么长的时间，何况真的来不及的话，只收拾个床能睡觉就行……”

　　为了九十七分的承诺，夏七月在复习周用功刻苦，就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要故意压缩，更别提弹钢琴的时间了，完全被挤为零。

　　她现在好不容易从学习中解放出来，当然恨不得立即飞奔到钢琴前面，快意弹奏至尽兴。

　　临走之前，她不忘确定钥匙是否带着，只是她走到门前，却意识到盛习远没有跟上。

　　回头去看，她就看见盛习远已经脱下棉衣，并把棉衣挂在行李箱把手上。

　　夏七月脑袋一片空白，“你脱衣服做什么？”

　　盛习远则摩拳擦掌一般跃跃欲试，“我也好久没有收拾房间了……”

　　话音一落，她顿时满心满脸疑问。

　　“我要练琴了！”她心中痒痒，此刻几乎恨不得立即飞出去。

　　“不急在这一天。”盛习远把袖子挽上去。

　　“怎么不急，我已经两周都没碰过钢琴了。”

　　“拖把在哪呢？”盛习远恍若未闻。

　　“喂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当然有。”他郑重点头。

　　“盛习远，你是不是很闲？”

　　“是啊……”他正在屋中走动。

　　他走进卫生间，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啊，找到了。”

　　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拿着拖把和红色抹布。盛习远走到夏七月面前，把拖把随手靠在墙上。

　　夏七月抱肩看着他，企图用行动抗议。

　　“愣着做什么？帮忙啊！”盛习远伸手把她的帽子摘下来，帽子向上带动头发，帽子脱离之后，夏七月披散着的头发已经乱蓬蓬的。

　　她的手里被塞进抹布，盛习远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一会请你吃烤肉。”

　　夏七月抿嘴，心中为烤肉而动，但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她答得勉强，“行吧。”

　　他便笑，带拖拖把去卫生间，一边走一边感叹，“你看看我，想帮别人收拾屋子，还得请客才有机会……”

　　他走进卫生间，清冷声音回荡扩大，显得格外空灵，“真是好惨一人啊！”

　　夏七月忍不住笑，脱下衣服安置好，也拿着抹布进卫生间去。

　　两个人颇有干劲，很快收拾大半，皮革制的沙发被擦干净，两个人累极，直接往上面一摊。

　　夏七月仰头看着雪白的棚顶，窗户敞开，屋里的空气已尽是清新。窗明几净，让人心情大好。

　　空气中没有灰尘在漂浮，她能看见窗外飞进来冷气，形成白色的小液滴。白汽漂浮进来，又在温暖的屋中消失殆尽。

　　“盛习远……”夏七月含糊叫声他的名字，同时偏头看他。

　　他本是一样倚靠在沙发靠背上抬头，她偏头看他侧脸好看的轮廓。

　　她的耳朵贴在沙发上，听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盛习远闻声也偏过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盛习远泛红的眼角轻挑，“怎么了？”

　　那声音以沙发为媒介传来，她感受到耳边震颤，就仿佛他在低声耳语，夏七月脸上有些许发热，她含笑，“你对我真好。”

　　他一怔。

　　夏七月又问：“盛习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坐直身，身体向夏七月旁边倾靠过来，盛习远认真凝望夏七月的脸庞。

　　她并没有起身，一样倚靠沙发，偏着头看他。

　　盛习远那双瞳孔中，映出她的模样。

　　他忍不住笑，用食指弹弹夏七月的额头，“因为我狗儿子一个人收拾这些，我放心不下，这是我这个做爸爸的责任。”

　　夏七月捂住额头，跟着坐起身，愤愤道：“你才狗儿子！”

　　盛习远拉她起来，“好了，该干活了。”

　　他们继续收拾，临近傍晚终于全部整理完。

　　临离开关灯之前，夏七月站在门口向屋中回望，很难回忆起中午见到的是什么样子。

　　他们出门向楼下走去，下午刚下了场大雪，夏七月则捂得严实，手揣在兜里，她跟在盛习远的身后，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电脑包出神。

　　盛习远走路一歪一扭，夏七月心疼，刚才铺床的时候，盛习远结结实实把腰给扭了。

　　“我们要不要先把东西送回你家？”夏七月盯着晃动的电脑包。

　　他都扭了腰，还嘴硬着不让夏七月帮忙拿包，明明这种时候，他的手空出来扶着腰会更好。

　　“啊……不要，回去一次还要爬楼，好麻烦。”盛习远脚步停顿下，他低头看手表，“我们得快些了，不然会赶不上吃饭。”

　　“还有时间限制吗？”奇怪，烤肉店不是随时都可以去吃吗。

　　“当然有时间限制啊……”盛习远加快速度，“我爸叫我们七点之前到。”

　　“叔叔？”她惊呼。

　　“你怎么没和我说！”夏七月一怔，又生出退意，“你们一家人吃饭，我去凑什么热闹，我不去了。”

　　“是我爸让我叫你一起的，你不去也得亲自和他说。”他转身来拉夏七月的胳膊，用身体重量拉着她一起向下飞奔去，“快点走吧。”

　　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吃饭之前赶到。学校考完试，学生们大多都已经回家去，崇汐火锅店的客人变得格外少，所以盛叔干脆就在店里桌上放置电烤炉，买了一大堆食材回来烤肉吃。

　　盛习远进屋，把手中东西递给周小栀，周小栀把电脑包放在前台地上，回头便见盛习远捂着腰。

　　夏七月笑着和周小栀打招呼，只是这手挥到一半，她就察觉到周小栀眼神顿时变得暧昧，夏七月心中奇怪。

　　“盛习远，什么情况啊？”周小栀说话时尾音上扬。

　　盛习远也一懵，“什么什么情况？”

　　“你还问我，本来不是说中午就能回来吗？”周小栀双手只在前台，与盛习远拉进距离，她眯起双眼，一副看透所有的样子，周小栀向盛习远的腰抛去眼色，“这腰就这样了？”

　　夏七月愣住，她并不确定周小栀话中深意，只是好像品到了一丝奇怪的意味。

　　周小栀又转向夏七月，眉梢上挑，“他行不行啊？”

　　夏七月的脸瞬间爆红。

　　她是听明白周小栀的意思了。

　　盛习远忙上前，“姐，我我去帮忙打扫屋子，把腰扭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周小栀频频点头，一副我懂得的样子。可看表情，却是依旧暧昧得很。

　　“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乱想。”周小栀凑近盛习远的身边，“七月的脸好红。”

　　盛习远身体一僵，他回过身向夏七月打量。

　　夏七月的手覆在脸上，企图用手上冰凉温度给脸颊江夏温来。

　　可偏偏这样一对比，夏七月的手背显得格外白皙，那张脸则红彤彤活像个苹果。

　　他抿嘴轻笑，夏七月闻声向他看过来，更是羞愤，只一味瞪着他。

　　盛习远敛眉认真，“你这一脸红，倒好像是真的了。”

　　夏七月手上一抖，呜呼一声：“我没有。”

　　他又扬起嘴角，“好了，我们快进去吧。”

　　盛习远向她身边走来，他拉住她的手腕，两人并肩向桌边走去。

　　夏七月买了补品带来，送给叔叔阿姨，还给周琪琪带一套娃娃来。周琪琪很开心，一直粘着夏七月闹着，一定要夏七月陪她玩娃娃。

　　假期这里服务员只有周小栀在，六个人围坐在大桌子前，自己动手烤肉。

　　一大桌子，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夏七月心想，这大概就是团圆的感觉吧。

　　盛叔坐在盛习远身边，天南海北谈着，盛习远偶尔打趣他。

　　眼前炉子烤出的热气腾腾，夏七月的目光穿过上飘的白气，落在坐在对面的父子身上。他们偶尔笑闹，男生那样清冷的容颜也染上一丝烟火气息。

　　夏七月无法欺骗自己，她确实羡慕得要命。

　　原来，凡间的爸爸是这样的。

　　原来，有爸爸的生活是这样的。

　　原来，有这样热闹的一家，感觉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