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仲夏七月》打碎啊

28、第 28 章

　　从第一次开始，骆冰澈几乎天天来送吃不完的零食，有面包等主食，还有一些袋装的鸡排鸭腿什么的。

　　偶尔还有一些夏七月爱吃的零食，夏七月干脆就拿出来自己吃。

　　左右骆冰澈是她亲爸，小时候十几年没给她花过一分钱钱，夏七月接受食物接受得心安理得。

　　同时，她最近也在观察夏宁湫，发现骆冰澈拿来分的零食都不见了，不知是吃了还是转送给别人。夏宁湫回归开学时候的活泼样，不像是节食时饿的那种憔悴样子。

　　这天把大袋子拿回去，金萱雯早就等待好，把桌面收纳位置空出来，等待着夏七月的投喂。

　　“七月，”金萱雯摆弄着小食品，“他还没和你表白啊？”

　　“没有，”夏七月打开一袋冻干的草莓，吃的津津有味，“你着急吃大餐了？”

　　“当然不是……班长天天给你送吃的，也不表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七月轻声“啧”一声，把嘴里塞满草莓，含糊道：“谁知道？”

　　这渣男当然不是为了她。

　　夏七月看着食品袋子，感叹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金萱雯疑惑，“什么？”

　　夏七月叹气，“我是癞蛤蟆。”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第二天同一时间，寝室只有夏七月一个人在，熟悉的铃声，屏幕上是熟悉的三个大字“骆冰澈”。

　　她实在懒得说话，就随手摁下静音，左右骆冰澈给她打电话只为这一件事：通知她下去取吃的。

　　夏七月套上棉衣就下楼去，走到寝室楼门，就在那棉质的门帘后面，她听见夏宁湫和骆冰澈的声音。

　　棉质门帘是军绿色的，与人平齐的位置有透明的塑料，她正能通过这边望见外面场景。

　　他们两个站在楼门不远处，侧身对着帘子，只要其中一个人回头就能看见夏七月。夏七月向旁边躲躲，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帘子后面，就开始竖着耳朵窥听他们的言论。

　　开学多半个学期过去，夏七月只知道他们两个似乎互相暧昧。

　　第一次听到墙角，也是第一次撞见他们两个“私会”，夏七月当真激动。

　　“你能不能让七月不要再把吃的分给我了，我减肥吃不了那么多。”

　　“那是夏七月的事，我管不着。”

　　骆冰澈的语调，就像在和毫无瓜葛的人在说话，甚至还有点厌烦。

　　一模一样冷淡的声音，夏七月听到这样的语气时，脑中就已经浮现出骆冰澈的冷面冷脸。

　　最开始，她死皮赖脸跟着骆冰澈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态度。

　　夏七月奇怪，平时她观察骆冰澈，他听到“夏宁湫”三个字时，眼中透露出柔情，这也是为什么夏七月一直怀疑他们私下有交情的原因。

　　可是现在这个情形，他们两个之间，并不是暧昧男女应有的相处模式。

　　夏宁湫企图继续说服他，只是骆冰澈嘴很硬，咬准与他无关，夏宁湫就也没有办法。

　　夏宁湫转身进楼，听那脚步声逐渐靠近，夏七月心中一慌，连忙跑到另一侧楼道，她贴墙站好。待夏宁湫进来转身后，夏七月这才松一口气。

　　夏宁湫走到楼梯处，很快夏七月的视线中就没有身影。夏七月这才从那侧楼道走出，手机铃声乍响，惊得她浑身一抖。

　　是骆冰澈，好像等得急了。

　　“我来了。”夏七月简单一句后挂断。她快步跑到门口，在骆冰澈的身前站定。

　　“刚才我碰见宁湫，说了会话，耽误了功夫。”

　　骆冰澈点头，他递来袋子。

　　夏七月看他干净的面庞，突然捉弄的心思大起。

　　“对了，骆冰澈，我不准备把好吃的分给我室友了。”

　　骆冰澈手上一抖，握着袋子的那只手收紧。他奇怪，皱起眉头，“为什么？”

　　“我不想分给她们了……宁湫每天都说减肥，像我上赶着求她一定要吃一样。”夏七月撅嘴，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还是分给她们吧，这一大袋子，你自己又吃不完。”

　　夏七月冲他甜甜笑着，“那我吃完了，你再给我买。”

　　她见骆冰澈表情一僵，他旋即笑的都有些勉强。

　　“我给你省钱，不好吗？”夏七月见他不回应，于是追问。

　　“我……”

　　“再说了，你给我买的吃的，我本就不用分出去。”

　　“不行。”骆冰澈想也没想，拒绝就脱口而出。

　　“为什么？”夏七月看他两秒，用出无理取闹之绝招：“我偏要自己留着吃！”

　　说完，夏七月把雪踩得直响，她转头就向楼里去。却被骆冰澈立即被抓住衣服，“没什么理由，就是不行。”

　　夏七月回头看他。

　　果然急了……

　　她认真脸，酝酿好情绪，此时懵懂地瞪大眼睛，轻声发出疑问：“你这吃的，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他一怔，脸上发红，有种被戳穿的窘迫，他几乎立刻答道：“当然是。”

　　“我觉得不是，”夏七月眨眨眼，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来，“你以前对我，可从来没这么热情过。”

　　泪光在眼中浮动，夏七月逼视骆冰澈。

　　“你该不会是，对我哪个室友有意思吧？”

　　“当然不会。”骆冰澈皱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夏七月闻言撇嘴，他这慌撒的太蹩脚。

　　“你送个吃的，都不敢直接送。”

　　“我说了，对你室友不感兴趣。”

　　呸，夏七月在心里一声。

　　“你不会这么渣吧？利用我给你当快递员？”夏七月继续审视他，发觉这人耳尖发红，这是撒谎的预兆。

　　“我没有，你不吃的话就扔了。”

　　“我可没说过要扔，我要自己吃。”夏七月低头看袋子里的草莓，她又抬头看他，试探问道：“这些东西，我可以自己吃吧？”

　　她眼中情绪复杂，哪怕其中含笑，可分明是有威胁在的。要是不让她自己吃，她可是会哭闹骂他是怂渣男的。

　　“嗯。”骆冰澈被迫恢复平静和冷漠。

　　夏七月感叹，语气中冒着幸福的泡泡，“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这么喜欢我了。”

　　她注意到他听到话的这一刹那握紧拳头，夏七月只觉得更加有趣。

　　他不回应，她就偏逼着他回应。

　　“骆冰澈，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嗯。”他的声音很小，一听就是违心的回答。

　　夏七月含笑，顺势说出：“那我们在一起吧。”

　　骆冰澈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夏七月继续逗他，“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了，那我们在一起。”

　　她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不免快意。

　　骆冰澈顾左右而言他，总之话里话外没有同意的意思。

　　夏七月也懒得和他周旋，“我不说了，有点冷，我先回去了。”

　　骆冰澈一愣，缓缓点头。

　　夏七月笑着向他挥挥手，直接小跑着回寝室。

　　正愁怎么让夏宁湫开口说实话，愁着愁着，这机会不就送上门来了？

　　她拎着一大袋子小食品风风火火赶回寝室，夏宁湫一回头就看到这样画面，夏宁湫摆摆手，“今天我真不要了。”

　　夏七月把袋子放置在凳子上，随后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睡衣。

　　夏宁湫愣神，“你刚才从寝室下去的？我怎么没看见你……”

　　说着说着，夏宁湫似乎意识到什么，于是声音越到后面越小。

　　夏七月把袋子往自己桌子上一扔，“啪”地一声巨响，而后坐在位置上。夏七月开门见山，不与她废话，“夏宁湫，你钱呢？”

　　夏宁湫身体随之一抖，“什么钱？”

　　夏七月坐在椅子上，表情十分严肃认真，审视犯人一般，“你是不是没钱吃饭了？”

　　“我……”夏宁湫的声音很是细微。

　　“你没钱跟我说，我肯定能帮你，但是你也太不地道了吧？”夏七月拍着桌子，她很用力，吃痛皱紧眉，还真有几分动怒的表现。

　　“骆冰澈他怎么和你说的……”夏宁湫急的快哭了。

　　“我听见你们说的话了，他知道你没钱吃饭，所以一定让我把东西给你，你们这借花献佛演的挺好啊？”

　　“我跟他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

　　“嗯，我信你。”夏七月抿嘴，刚才她亲眼所见，所以这点她信，只是她也得给夏宁湫一个合理的“相信”理由。

　　夏七月硬着头皮扯谎，“班长很爱帮助同学。”

　　班长热情帮助同学的前提是：这同学是男同学。至于女同学，骆冰澈敬而远之；偶尔遇见夏七月这样的，则冷漠待之。

　　这一点，整个经济学院人尽皆知。

　　夏七月连忙把这个话题带过去，“我生气的是，你为什么没钱的时候，宁愿饿着肚子，都不肯找我们帮忙？”

　　“你听我解释。”夏宁湫抽抽鼻子，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打转。

　　夏七月点头，终于等到这句话，“那你解释。”

　　夏宁湫讲述前因后果，是最开始在和张鸥沁做好朋友的时候，张鸥沁总跟她抱怨自己生活费不够用。

　　就在她们吵起来的前一天，张鸥沁借走夏宁湫这个月生活费的一半，第二天她们吵架近乎绝交。

　　后来夏宁湫去找张鸥沁要她还钱，张鸥沁起初避而不见，后来就开始说没钱，一直拖到现在。

　　节食减肥是假，没钱吃饭才是真。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们……”

　　夏宁湫说这话时，眼泪汪汪，夏七月看得则是心都要碎了。

　　“我去帮你问问她。”夏七月咬牙。

　　最初夏宁湫喜欢去张鸥沁的寝室找她，后来才逐渐演变为张鸥沁来她们寝室。

　　寝室在六舍三楼，一路上，夏宁湫都在劝夏七月，夏七月决绝。爬上三楼的时间内，夏七月在夏宁湫的描述中得知，张鸥沁这个人，就是典型的“我欠你钱所以我是你祖宗你得求着我”的那类人。

　　欠钱不还，理直气壮，一句“我没钱”，就可以逃避还钱的义务。

　　待到门前，夏七月深吸一口气，她敲门。有脚步声向门口靠近，里面人没问是谁便直接打开门。

　　开门的正是张鸥沁，她见两个人站在门前，先是怔怔，她犹疑一声，“怎么是你们？”

　　寝室里只有张鸥沁一个人，她应该是误以为是没带钥匙的室友回来。

　　张鸥沁下意识要关门，好在夏七月反应快，一手撑住了门。

　　“怎么不会是我？”

　　张鸥沁笑一声，她瞥夏宁湫一眼，随后回到自己座位上。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夏宁湫有一瞬间犹豫，张鸥沁又道：“你又不是第一次来，在这装模作样给谁看。”

　　夏七月直接一步迈进屋中，往张鸥沁桌子上一看，张鸥沁正在填写表格，那表格似乎是校学生会纳新二次审核表。

　　夏七月则有一瞬间的走神，整个学校的学生会正在进行纳新审核，报名者很多，只是纳新名额特别少，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感觉。

　　学生会纳新标准残酷，能过第一审的已经很不容易。夏七月听说，第二审需要准备的资料繁杂，且光是表格就要费不少心血。

　　夏七月冷哼，这种人也能进二审？

　　夏宁湫犹豫后，也跟着迈步进来。

　　张鸥沁认真填写表格，连一个余光都不曾施舍给她们。

　　夏七月用不着张鸥沁用正眼看她们，也懒得和张鸥沁寒暄，“能不能还钱？”

　　张鸥沁放下笔，极其不耐烦，她长长吸一口气，回过头来逼视夏宁湫，“你们烦不烦啊。”

　　“你觉得只你自己很烦吗？”夏七月向夏宁湫身前移动步子，挡住张鸥沁那满是攻击意味的目光，“我们现在被你欠钱，我们也烦，不要在这得了便宜又装大爷。”

　　“来了一个又来了一个，真是没完没了。”张鸥沁把笔一摔，铁质笔身击打桌面，是“嘭”地一声。

　　欠钱还有理的标准行为。

　　夏七月在心中吐槽时，突然一愣，张鸥沁这话中大有深意啊。

　　什么叫来了一个又来一个？

　　夏七月转头看向夏宁湫，见后者一样懵懂。

　　夏七月第一时间便想到骆冰澈。

　　夏宁湫在这大学里，关系最好的是张鸥沁，其次是室友，骆冰澈和夏宁湫的相处关系不像是走得很近。所以如果夏宁湫告诉另一个人知道，也绝对会是室友中的一个。

　　在这之前，骆冰澈也来找过张鸥沁？且失败告终，所以选择买吃的送吃的。

　　“不就是要钱吗？我告诉你们，我没有钱，就算有钱，我也不会还你。”

　　“你不怕我报警吗？”夏宁湫激动，声线颤动，已然带上哭腔。

　　人在吵架时候，激动则肾上腺素激增，所以身体会止不住颤抖，甚至会不禁流泪。

　　夏宁湫也无可避免，现在红了眼眶。

　　“报警？”张鸥沁笑得开心，“我没借过你的钱，你报什么警？他们会信你吗？”

　　“我怎么没借你钱？”

　　“有字条吗？有借据吗？你没证据，就不要在这到处污蔑别人。”张鸥沁冷笑，“你觉得你有证据你就去报警，警察会给你公正的结果的。”

　　“你！”夏宁湫说不出话来。

　　夏七月正要上前，却被夏宁湫突然拉住胳膊，夏七月行动受限，不解看向夏宁湫。夏宁湫那双大眼睛中已经蓄满泪水，夏宁湫对她缓缓摇摇头。

　　“行了，我要写表格了，没别的事请你们离开。”张鸥沁猛地站起身，狠狠推夏七月一把。

　　张鸥沁用了十足的力气，夏七月则一踉跄退出门去。夏宁湫忙跟出来搀扶她，这时门被狠狠合上，“哐”地巨响。

　　夏七月皱眉，“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气不过，站定后又要上去敲门，却被夏宁湫拉住手。

　　“你不要在敲门了。”夏宁湫哽咽两声，已是在极力平稳哭腔。

　　“可是……”夏七月见她模样，心中一阵疼痛。

　　“我确实没有留下字据……这个钱，要不回来的……呜呜……”

　　夏宁湫掩面，泪水如同堤坝崩溃从指间迸出。

　　夏七月心中更是压抑。

　　“再说了，我也不缺这几百块钱。”

　　耳边是夏宁湫哭泣的声音，她心痛极了，同时夏七月无力，声音变得微弱，“这是几百块钱的事吗……”

　　夏七月登时意识到，夏宁湫如何不气呢，只是多想无益，她们没有办法追回这个钱。

　　夏七月悔恨，恨这次她的冲动。

　　她冲动地拉着夏宁湫一起来，说是为了替夏宁湫讨回公道，却实则是再一次解开夏宁湫的伤口，并在上面撒上盐。

　　此行什么收获都没有，反倒再一次惹得夏宁湫伤心。

　　夏七月一想到这里，就想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嘴巴。

　　她看着捂脸痛哭的夏宁湫，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残忍了。

　　“七月，我觉得我花了几百块钱认清一个人挺值的，否则真到几万块的时候，我可能直接会放弃生命吧。”

　　夏七月怔怔看着夏宁湫，夏宁湫脸上泪痕还在，可女生笑得实在灿烂，“七月，你得恭喜我才是啊。”

　　夏七月呼吸一滞。

　　这种时候，夏宁湫还要来反过来安慰自己。

　　夏七月鼻子一酸，她垂下眼，再抬眼看夏宁湫时，眼睛里已有泪光。

　　她伸手握住夏宁湫的手，“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夏宁湫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能为我出头，我很开心，也很感激。”

　　夏七月终是没忍住，泪于一瞬间滑落。她慌忙用手遮住脸，她不想让夏宁湫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我们走吧，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夏宁湫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般柔软。

　　夏宁湫在兜里掏出纸巾，“擦一擦吧。”

　　两人擦干眼泪，一起下楼去。

　　走出寝室楼，外面已经飘起小雪。夏宁湫抬头望着天空，夏七月也跟着一起抬头。

　　天幕灰色迷蒙，纸片一样的小雪纷纷飘落。

　　夏宁湫说：“听说在一起看雪的人，到老也会做朋友。”

　　夏七月点头，“嗯。”

　　忽然有窗子打开的声音，夏七月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三楼一角的窗户大开，张鸥沁在窗边站着。

　　夏七月能清楚地看见张鸥沁的面庞，张鸥沁正对着她们两个人笑，笑容维持两秒，张鸥沁做个了极为夸张的鬼脸。

　　夏宁湫留意到夏七月异常，于是也跟着向那边看去，正巧看到这样一幕，夏宁湫身上一僵，旋即气得不住发抖。

　　夏七月收回目光，余光扫过夏宁湫，见夏宁湫的眼眶更红。

　　夏七月握紧拳头，转身冲向寝室楼内。

　　夏宁湫后知后觉，她惊讶，“七月，你去哪？”

　　夏七月在前头跑得飞快，夏宁湫则忙在后面追。夏七月一边跑一边脱掉棉衣，直接顺手扔在楼梯把手上面。

　　夏七月站在三楼寝室门前，狠狠踹着寝室门。

　　“张鸥沁，你再不出来，我就告诉你们院的所有人，你欠钱不还。”

　　夏宁湫抱着棉衣终于赶上，她忙扑过来抓住夏七月的手，“七月，你别这样。”

　　夏宁湫拉不住夏七月，急得直飚出眼泪。

　　门依旧紧紧关着，夏七月停下踹门的动作，“张鸥沁，你有本事挑衅，没本事出来对峙吗？”

　　“张鸥沁，你不敢出来，你就不害怕我把这件事闹到校学生会去？”

　　“张鸥沁，要不我去和林萧学长讲讲你的事，让他帮我们想想办法？”

　　不知是哪一句话激怒了里面的人，门被立即开门。张鸥沁开门的力度过大，导致门摔在旁边柜子上，打出一声巨响。

　　张鸥沁抱住肩膀，“我都说了有证据你们就报警，没证据就不要胡乱造谣，别像个泼妇似的在这里闹个不停。”

　　夏七月见门一开，压根就没在听张鸥沁别的话。

　　夏七月上前推开张鸥沁，夺门而入。

　　她再一次来这里，就不是来跟她理论的。刚才说那些话，也只是为了让她开门。

　　“你要做什么？”张鸥沁被推得摔在旁边凳子上面，刚挣扎起身，她就再一次被夏七月推回地上，张鸥沁惊惧万分，“你怎么敢推我？”

　　夏七月撸起袖子，恶狠狠道：“我今天还就是要当泼妇跟你闹！”

　　夏宁湫刚跟进屋来，就直接被夏七月推住肩膀扔出门外，随后门狠狠打在门框上面。

　　夏七月摔上门，就见眼前张鸥沁摸着脚踝，一副摔坏了的样子。

　　“来大学一趟什么都没学会，学会碰瓷了是不是？”夏七月冷笑。

　　张鸥沁白夏七月一眼，“我腿摔骨折了，你准备赔钱吧。”

　　“腿摔坏了是吧？”夏七月反问，同时一步迈到张鸥沁桌边。

　　“你要做什么！”张鸥沁怒喝，只是已经来不及。

　　夏七月已经把魔爪伸向桌面的二审表格。

　　“我做什么？我找证据啊。”

　　张鸥沁写得密密麻麻，各样的资料和照片，足可见作者用心。

　　夏七月在心中衡量，这上面心血，少说也得值个三百块钱吧。

　　表格在手中撕成碎屑时，夏七月有种报复的快意。

　　夏七月接着上面的话说道：“当然是在找谁让你腿摔坏、谁借了夏宁湫700块钱的证据。”

　　张鸥沁挣扎起身，只是夏七月并未打算就此收手。

　　化妆品看起来价格不菲，夏七月细心把它们挪到一边，包括桌面上看起来很贵的水杯和电子器材。价格昂贵的东西，统统要避免开。

　　桌面上剩下的就是书和笔记，这种价格成本不高，但时间成本可以说是巨额的物品。

　　一本一本撕扯，她敢保证张鸥沁拼也拼不出完整模样。

　　张鸥沁再也顾不上表现自己腿骨折的样子，她站起身就向夏七月扑过来。

　　夏七月一只手挡开张鸥沁的手，夏七月丢下最后一本书，看一眼地上碎屑，这才将目光移到张鸥沁的身上。

　　现在，在哭泣的是张鸥沁，在颤抖的也是张鸥沁。

　　夏七月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突然想到，夏宁湫为了张鸥沁的哭泣数目，夏七月数都数不清。

　　陪张鸥沁去看篮球，夏宁湫被篮球打在鼻梁上，夏宁湫当时疼得泪水止不住流，可张鸥沁却在欢喜说着刚才林萧对自己笑了一下。

　　为了林萧闹别扭的时候，夏宁湫一晚上埋在被子里哭了不知几次。第二天，夏宁湫还要在张鸥沁面前一遍一遍澄清，她根本不喜欢林萧。

　　夏宁湫月初把生活费借给张鸥沁，一半的钱交了书本费之后要掰着花，三顿饭哪一顿都吃不饱。饿得她整个人那个时间段，面黄肌瘦、无精打采。

　　可现在张鸥沁说没钱就没钱，说没借过就没借过了？

　　看着张鸥沁在面前哭，夏七月有刹那的快意，只是觉得还不够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