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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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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睁开眼，她正坐在舞台剧的观众席，左手边，阿尔忒弥斯揉了揉眼睛。
舞台上层层叠叠的鲜红幕布已然拉起，舞台光洁如新。
“剧目”已经结束了，雅典娜用“自己”的死掀起围剿宙斯的序幕，与他有龃龉的家族话事人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而他至亲的妻子赫拉，将给他最后一击。
“谋夺前妻家产，毒害亲生女儿”，有些事遮掩住了就什么都没有，一旦暴露出来，足以在有心人手中形成一场风暴。
前排座椅的靠背里，不知何时夹着一份折页，上面是对新剧目的介绍，纯黑纸张上，金色字迹正悄然浮现。
“经历腥风血雨的厮杀后夺得王冠的掌权者，正优雅地坐在床边，床上的人是她那曾经风流成性的丈夫。失去所有权柄的独夫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可如今，他只能徒劳地瞪着双眼，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亲爱的丈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我会经营你的家族，照看你的儿女。’贵妇人格外重读了‘儿女’二子，这似乎刺激到了她可怜的丈夫，然而如今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贵妇人离开了幽暗的房间，她关上门，将最后一线天光从丈夫眼中夺去。现在，她有崇高的地位、不错的名声与用不完的金钱。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也许是她至今也不明白，被她忽视多年的继女，究竟是怎样的人。”
雅典娜嘴角缓缓浮现一丝笑容，赫拉果然不负她的期望，成功扳倒了宙斯，而且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摧毁了他的身体。
没有杀死他，或许是因为赫拉心中仍有几分扭曲的“爱意”吧。
阿尔忒弥斯几乎与雅典娜同时醒来，她看了两遍折页上的剧情介绍，又瞄了眼姐姐满意的神情，也不由露出笑容。
在舞台剧中，阿尔忒弥斯极度受限，她逐渐摸索规律，最后得出了结论：每过三天，她能得到一次控制身体的机会。
她借助npc的眼睛把握事态发展，尽可能利用“放风”时间改变“阿尔忒弥斯”的意志，雅典娜掌握的关于家族之外的讯息，大多来自于她的努力。
最后宙斯溃败，有她和阿波罗暗中相助的结果；而等到赫拉向私生子女们展露獠牙，双生子也不再伪装，他们干脆利落地分割了一部分利益，带着母亲远走他乡。
在舞台剧世界，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改变了所有人，将本来的人生轨迹尽数打乱。而从结果来看，她们成功了。
“恭喜玩家通关‘舞台剧’，奖励积分将在副本结束后统一计算，希望各位再接再厉。”
“这次不是‘破解’？”少年的声音响起，杨戬和哪吒也从座位上站起来，看来他们同样完成了自己的“剧本”。
“个人认为，我们这组已经足够好了。”杨戬走过来与她们交流：“哪吒、沈姑娘还有我，我们三个分到了一起，原剧情被我们完全扰乱，这样也算不上‘破解’么？”
杨戬三人分到的“剧本”，比雅典娜她们更难几分，剧本中可以自由行动的是哪吒和沈钰，被限制在npc体内的是杨戬。身份、角色上的重重阻碍便罢了，他们的剧本居然还与循环有关。
沈钰的吊坠是衔尾蛇，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三人才顿悟时间循环的本质，并成功找到破解方法，彻底打破轮回。
他们自认已经做的足够好，可也只得到了“通关”的结果。
巧的是，雅典娜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与阿尔忒弥斯改变了剧本中所有人的命运走向，“雅典娜”以死掀起乱局序幕，宙斯中途陨落，赫拉强势崛起，双子脱离家族，连阿瑞斯与赫柏的命运，也必然因为家庭的改变而走向不同方向。
他们都选择彻底颠覆原有剧情，如果按鬼屋和过山车的经验，“颠覆”通常意味着“破解”，为什么如今只是“通关”的评价呢？
“他们还没有醒，”雅典娜示意几人去看言灵多洛莉丝和矮人布莱克：“等他们通关再交流一下，或许会有收获。”
与鬼屋相比，舞台剧还算“礼貌”，对于成功通关的玩家并无为难，五人彼此交流舞台剧的见闻，以及后续的打算。
“任务要求的游玩三个项目，现在数量够了，你们还要继续么？”
“无所谓，”最先回答的是哪吒，小少年指尖转着呼啦圈：“杨大哥去我就去。”
杨戬揉了把哪吒的脑袋，笑道：“我也没有想好，不过还是准备把剩下的项目看一遍，有感兴趣的就玩一下。”
“我就不了，”沈钰苦笑：“你们个个是大佬，我能活过三个项目，还多亏你们带着。我不眼馋奖励积分，见好就收，等下跟他们两个告别，就申请回主城。”
沈钰对自己的实力心中有数，这几位大佬明显都对额外的奖励积分有点想法，他们带她是情分，要不然凭她自己，那鬼屋、那舞台剧能不能顺利通过？现在任务已经完成，她选择及时退出。奖励积分再好，也要有命拿才行。
雅典娜对她的选择也很认可，及时停步不是逃避，而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准确的评估。况且沈钰的表现可圈可点，没有她，鬼屋红衣女鬼那一关不会这么顺利。
“说来，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们。”沈钰见气氛正好，趁势说道：“我有个妹妹，叫沈蘅，我们是……同一天出的事，我不知道她在不在游戏中，如果你们以后碰到她，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一声？”
游戏空间的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可能致死的意外被送进来。
“沈蘅？”阿尔忒弥斯从后面探出脑袋：“是不是这么高，有点瘦，头发这么长，人比较呃……内向？”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进入游戏前从事医学或药学，有男朋友，做决策比较依赖别人？”这是雅典娜根据上个副本沈蘅的表现得出的结论。
关于妹妹的事，沈钰但凡见到靠谱的队友都会说一次，却都是石沉大海，沈钰对此十分矛盾：没有消息，也许是她还在现实世界，不必在副本中挣扎；但也有可能是主城太大，所以打听不到。
万一是后者，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担心？
“对……对！你们都说对了，她眼睛和我不像，但鼻子嘴还是挺像的，你们、你们认识的……”
雅典娜这才细看沈钰的相貌，与上个副本遇到的沈蘅一比，的确有相似之处。只是沈蘅的眉眼总是低垂着，而沈钰却有双波光流转、自信且明亮的眼睛，让人很难联想到一起。
“从上一场算，沈蘅过了五个副本，应该不是和你同时进入游戏。”雅典娜记得沈钰说过，她过了十二个副本，在游戏世界已经呆了一年。
“怎么会这样……唉，有她的消息就好。”沈钰又悲又喜，悲在妹妹还是来到了危机四伏的游戏，喜在她终于有了妹妹的消息，不必患得患失了。
沈钰很快收拾好情绪，这个插曲一过，还没醒的两个人就显眼起来。
多洛莉丝和布莱克仍靠着椅背酣睡，只是那椅背，似乎更加松软了些，几乎要将他们二人包裹其中似的。
不对，多洛莉丝瘦小，显得椅背宽大蓬松便罢了；矮人布莱克那敦实的体型，怎么也几乎陷进了椅子中？
在场几人都感到不对，雅典娜上前抓住多洛莉丝的肩膀，猛地一拉。
猩红的软椅仿佛活过来一般，牢牢“抱”着言灵瘦小的身躯，仿佛泥沼吞噬猎物，一时竟与雅典娜僵持起来。
阿尔忒弥斯和沈钰忙上前帮忙拉扯，杨戬和哪吒也立刻拽起布莱克，避免他被椅子吞掉。
这一下，排列整齐的座椅统统活动起来，它们彼此相融，化作粘稠的猩红沼泽，携着藏不住的血肉腥味，翻卷着向几人袭来。眼看脚下地毯也有软化的趋势，杨戬不由骂了一声，神力如潮，与猩红血浪对撞上去。
布莱克半身陷在泥沼中，下坠的力量越来越重，杨戬竟一时有些拽不住他，雪上加霜的是，布莱克始终未醒。
另一边，多洛莉丝也是一样。然而此时活着的五人却格外齐心，就算队友已死，也绝不能将身体留在剧场内。一来，不能让身怀异能的玩家成为游乐场的养料，二来也关乎做人的尊严。
没有人会想要成为非人之物填充自身的工具。
雅典娜祭出盾牌，锐利的边缘金光大放，神力凝成的刃如切豆腐一般割开血沼，阿尔忒弥斯猛地将言灵拉扯出血沼的吞噬，却见小姑娘双腿已有残缺，被吞掉了部分血肉。
盾牌放大如小舟，沈钰再次化身白素贞，足尖轻点，向门口飞掠而去，阿尔忒弥斯在盾牌上一踏，高高跃起，五六支金箭在弓弦上一抹，落点处炸开大洞，将血沼疯狂的涌动势头尽数打乱。
另一边，混天绫舞得密不透风，将血沼隔绝在外，杨戬拖着布莱克，踏着红绫一路飞奔。
剧场大门正缓缓闭合，雅典娜最后一个冲出大门，她一招手，盾牌破开重重阻拦，飞旋着回到手中。
几乎就在盾牌飞回的后一秒，厚重大门嘭地闭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被救下的二人眉眼平和，仿佛只是安睡，却早已没了生息。
他们没能通关舞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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