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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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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贵族圈子里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丑闻，宙斯养在外面的小情人被赫拉发现了。
按说这事也不算新闻，贵族夫妻各玩各的很常见，况且谁不知道宙斯风流成性，小情人每年翻新不重样，赫拉没抓累，外人看着都累了。
但这次不太一样，因为被赫拉发现的那个小情人，是个美貌的……少年。
豢养男宠毕竟是小众，男性养男宠就更少，所以这件事一段时间内成了贵族间的谈资——关于口味包罗万象的宙斯和女情人就算了现在还要打男小三的可怜赫拉。
从暴露到在圈子里传开，整件事看上去都像是意外，宙斯没做好扫尾工作让赫拉发现了端倪，而赫拉去“捉奸”时又恰巧碰上和他家不对付的某贵族夫人。
是呀，这又能关雅典娜什么事呢？她只是一个病弱可怜不受宠的少女罢了。
而忙着和宙斯争吵的赫拉，最近放在她身上的心力已经越来越少，也更方便她调查一些事情，比如原身的身体问题。
原身的社交圈不过就是家中这些人，赫柏纯善，阿瑞斯没脑子，双子这边，既然阿尔没有给她传递这方面的信息，那也暂时可以排除。这样想来，能下手的无非宙斯赫拉。
当然也要考虑一种可能：原身天生体弱，生来便带着疾病。
说到底，雅典娜想要探查原身身体虚弱的原因，是认为这背后暗含某种提示，当然，也有可能是迷惑玩家的烟雾弹。不论如何，总得自己心中有数。
不过最近赫拉的态度倒是让她有了新想法，不论原身的病是否是赫拉造成，她都可以与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联手。
联手打击宙斯，她相信赫拉有这个兴趣。
奥林匹斯山上，如果要论及宙斯和赫拉的感情，绝对是一笔烂账。宙斯无疑是爱赫拉的，否则也不会让她作为神后，与自己共享地位和荣耀；而赫拉当然也爱宙斯，不然以她的骄傲，又怎么会死死守着风流成性的丈夫，致力于掐断他每一朵桃花呢？
只是宙斯的爱太轻佻太“广博”，赫拉的爱则伴有太浓烈的独占欲。
雅典娜看得分明，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这岌岌可危的爱意已经被消磨的越来越薄。甚至到最后，赫拉已经生出杀死丈夫的想法了。
舞台剧的世界约等于奥林匹斯山的缩影，表面上二人感情甚笃，然而一个人无比看重，另一个人毫不在乎，再深厚的感情也有消磨干净的一天。
当年，赫拉发现宙斯和伽倪墨得斯的事情后怒火中烧，谁知宙斯竟我行我素，不但要继续宠爱那少年，还让他代替了自己的亲女儿赫柏为诸神斟酒。
某种程度上，这算是赫拉由爱生恨的转折之一。
如今也发生了类似的事，舞台剧世界的赫拉不具有神力，面对这样的情景，她连制衡的能力都少有，只会更加暴怒和无力。
只要时机合适，寻求联手应当是非常可行的。
事实也正如雅典娜所想，当赫拉仪态依旧却满身疲惫地回到家，应付了不省心的儿子和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强打精神准备处理家里的事务时，雅典娜清晰地感受到被压抑的怒火。
“夫人，”仆人适时地走上前，轻微欠身：“大小姐有些话想与夫人说。”
赫拉抬眼，眸中透露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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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雅典娜。”赫拉看她的眼神染上些许忌惮，她也许从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少言寡语的长女。
亏她一直以为宙斯前妻留下的女儿怯懦不堪，可是听听吧，她刚才说了什么？
“阿瑞斯的德行夫人应当比我了解，您认为在父亲心中，他比得过阿波罗么？”
“父亲在外边还有其他儿子，赫尔墨斯虽然养在乡下庄子里，但听他的邻居说，他是个早慧的小孩。如果父亲喜欢他，那么再过几年，您又要多一位‘远房表亲’了。”
“夫人，您也知道，只要父亲想，他会有更多孩子，而恕我直言，除了和他争吵，您对此无法作出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从父亲入手，一劳永逸，您觉得呢？”
——何其叛逆，这些话但凡叫宙斯知道一字半句，雅典娜绝对会死得悄无声息。
但不得不说，雅典娜句句都戳在痛处。赫拉如今最担心的是什么？不正是阿瑞斯扶不起来么？
尤其当身边就有一个阿波罗可以对照，除了身材更壮实，他有哪一点能与那个卑贱的私生子相比？
万一宙斯择定继承人的时候，也觉得阿瑞斯不堪大用呢？
但她依旧是清醒的，雅典娜的话的确诱人，但……
“你在挑拨我们，还是想借我的手逃避联姻？”她问道：“雅典娜，你应当知道，婚约已经决定，没有更改的余地。”
雅典娜闻言轻笑，素来低垂的眉眼中显露出锋芒：“夫人，您应当相信身处绝境之人的报复心理，正如您今天的心情一样。”
赫拉分毫不让地直视她的眼睛：“就算如你所言，算计自己的丈夫对我有什么好处？宙斯一倒，其他家族会立刻将我们蚕食殆尽。”
“您知道不会，”雅典娜气定神闲：“阿瑞斯蠢笨不堪，但他有一个足够聪慧、也足够心狠的母亲。”
赫拉细细审视着雅典娜的神情，因为身体虚弱，雅典娜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晕红，可她依旧脊背挺直，灰眸幽深，脸上是笃定的微笑。
生命的前十几年始终如同透明人的长女，却在今日一语道出了她心中的担忧，以及不能对任何人言说的权力欲。难道真的是将人逼到了绝处，才让她性情大变？
不，那她是如何得知宙斯的秘辛，连赫尔墨斯这个隐藏颇深的私生子都被她翻了出来……看来从前的日子，是她在有意示弱。
赫拉站起来，神色复杂地扫了她一眼，声音极轻：“若是你……”
若是她身体没这么虚弱，若是她母亲还在，若是她早一点为自己筹谋……赫拉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雅典娜知道，合作达成了。
回去后，她仔细回味了赫拉最后的那句话。惋惜？怜悯？或许都有一些，但没有后悔或心虚。
她丝毫不对自己感到心虚，这样看来，原身的病至少与赫拉无关。
这是好事，她与赫拉的联盟不存在龃龉，只会更加紧密。
在舞台剧之中，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对部分人物的了解，这让她有了先知先觉的便利，也可根据记忆中的形象，推知他们此时会做出的选择。
比如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比如赫拉，再比如宙斯。
在宙斯眼里，被赫拉抓包不算大事，他最多为此郁闷一刻钟时间，然后便打起精神找其他情人快活了。
所以他当然不知道妻子和长女达成了什么协议，密谋了什么事情，当然也不知道，有一张针对他的大网，已经悄然展开。
后面的事情，就不太需要雅典娜操心了，赫拉以为长女备嫁的理由，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家族事务中去，逐步收拢手下势力，不知不觉间，家族大半生意已经换了主人。
雅典娜只需做好明面上的挡箭牌，以及迷惑宙斯的烟雾弹。
“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女人接手内部事务理所应当，但插手家族产业，难免被指责名不正言不顺。”赫拉轻轻摩挲着骨瓷茶杯的手柄，抬眼看向对面坐姿端正的少女，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有些依赖雅典娜了，真不知道这女孩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天下似乎没有能难住她的事。
果然，雅典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夫人想要名声，是为了赫柏妹妹，她撑不起家族生意，将来嫁人，就需要考虑家族的声誉了，是么？”
见赫拉颔首，她继续道：“都说夫妻一体，然而夫人还是应当切割开才好，宙斯越荒唐，为他殚精竭虑遮掩的人就越是让人可怜。况且他们不都以为，夫人是出于嫉妒才要报复宙斯的么？”
果然瞒不过她，赫拉心道，联络其他家族围剿宙斯一事，已经做的足够隐秘，可仍然在雅典娜掌握之中。正如雅典娜所说，男人们看不见她的野心，只以为她是出于嫉妒罢了。越是这样，他们才会越掉以轻心，方便她在事后迅速收拢势力，站稳脚跟。
至于她说的切割……赫拉正思索该如何做，便听雅典娜平静的声音：“夫人如果还没有计划，不妨用我的病做文章。”
赫拉猛地抬起头。
她知道了？
却见雅典娜笑道：“一点猜测而已，夫人不要多想。”
确认了，雅典娜想，原身的病与赫拉无关，但与宙斯有关。赫拉显然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赫拉审视着长女的神情，如果说她以前觉得雅典娜木讷怯懦，后来转变为聪慧灵透，那么如今，她只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雅典娜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灰眸愈发深不见底：“夫人，请您相信，一个被逼到绝路上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十天后，贵族们的盛大晚宴上，宙斯家的长女忽然咳出一口鲜血，暴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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