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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欺人太甚 (1) ...

  •   “看人下膏“自然是萧青崖想的,而将面膏跟香料打包卖是萧写意的点子。这么一来,不但将百姓的注意力从充满争议的香料,转移到独此一份的面膏,还偷偷将香料作为附加品同时贩卖。
      这可是适应您的体质的面膏,来一份吧,好用吗,配上熏香效果更佳!
      不过一月,不仅面膏卖的好,连之前被如烟阁影响的香料的份也赚了回来。那梁有道只知道抢夺八卦香的名头,却抢不了真正的本事和头脑。
      陆小白了解背后的纷扰,不禁对眼前侃侃而谈的男子升出几分钦佩,
      “大公子好手段。”
      “姑娘过奖,“萧青崖嘴角含笑,“主要还是家里人脑子灵活,在下不过出来帮个忙。”
      陆小白最后自然是面膏香料买了一整套,揣进怀里,回到马车上都爱不释手。
      秦解忧看时机差不多,试探道,“姐姐认为这皓月居如何?”
      陆小白把玩着手上的面膏,“亏梁有道自诩从商几十年,无论从道义和头脑,都不及皓月居之万一。”
      秦解忧看着她把玩面膏的手,神色严肃,“那么为何…宫里还在让如烟阁供给后宫的脂粉?”
      陆小白一怔,将面膏收好,神情更加严肃,也更加无奈,“殿下难道不知为何?”
      “我不知。”秦解忧眼中跳动着名为愤然的火焰,此刻的她不像天真烂漫的公主,也不像逃出宫门玩闹的小少爷,而像誓要挽大厦之将倾的臣子,
      “我不知为何百官无一人跟父皇说实话,不知为何太医院无一人敢指出那妖道的骗局,更不知归月上下为何都任紫苏阁欺辱,连女子的闺阁中用什么都要被紫苏阁所掌控。”
      陆小白被秦解忧眼中的火焰刺得瞥过眼,
      “公主,因为他们不敢,他们怕死。”
      “陆姐姐,那你敢不敢。”秦解忧抓住陆小白的手,近乎是质问的语气。
      陆小白看着自己的手,那是双女子的手,柔软白嫩,除了刚入宫时做过苦活,之后再没有拿过重物,“殿下这问题,该去问百官,问太医院,为何来问我。我一个女儿家,整日与锦缎脂粉为伴,能做什么?”
      “女儿家,难道就不配知忠孝?不能辩黑白?“秦解忧言辞凿凿,”那如烟阁跟皓月居的黑白,姐姐不是已经辩出来了?”
      陆小白被她激起几分怒气,“这两个铺子抢生意的事,能跟朝中的大事相比吗?”
      “表面上是两个铺子的事,但若不是其中牵扯到我两位皇兄争宠夺嫡,姐姐刚开始又何连进门都要犹豫?”
      “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小白有些挫败。
      秦解忧深深看进她的眼里,“大家都不敢劝父皇,我也不敢。但现在皓月居为咱们撕开了口子。只要姐姐肯帮我们一把,就凭这盒面膏,就凭我们后宫的女儿家,也能给他紫苏阁好看。”

      萧家两位兄长继续为生计而战,家里老三则继续为学业奋斗。在第一日认错字后,萧蔚然勉强安稳的度过了几日,还以为就这么当块石头便能蒙混过去。可惜书蛋子们天天就想着呼风唤雨,哪容得他一方安宁。
      近日有人消息灵通,提到了二皇子秦颂献礼之事,其余人顿时来了兴致。学生中有个叫孙仪的,是二皇子表亲,还有个叫陈思礼的,老爹是礼部尚书陈慎之,属大皇子一派。两派人马分别以这两人为首进行辩论。
      “孙兄,同门一场,快跟兄弟们说说,二皇子殿下到底如何得了陛下赞赏的?”

      孙仪身为秦颂系的人,向来谨慎低调,只斟酌道,“二皇子殿下不过心系陛下龙体,碰上好东西,便献给陛下,正巧陛下喜欢罢了。”
      支持大皇子一派的人立即不服道,“谁都知道近几年大皇子殿下对陛下有多上心,这次据说准备了三大箱的东西供陛下享用,这次二皇子殿下不过准备了一样,较之前进步大,才显得出挑而已。”
      ”二皇子殿下的确在这方面比不过大殿下”,有一平日里支持二皇子的书生站到了孙仪身侧,以示支持,“然而要成为贤德的储君,圣明的君主,凭借的是安邦治国的才干,投机取巧并非良计。”
      陈思礼开口讥讽道,“大皇子殿下为陛下献上延年益寿的东西,全了忠孝二字。可某些人,鹦鹉学舌,献上些好不容易找来的什么八卦香,却被捅出来是抄的紫苏阁的,到底是谁在投机取巧啊?”
      “陈兄,抄与不抄,现在恐怕还说不准,”孙仪虽然无意引战,但在一众士族子弟面前一定得把话说清楚,“那皓月居本就一不知名的小铺子,何必去惹紫苏阁呢?况且我听说现在他家又推出了新货皎月膏,是别家从来没有过的好东西。不仅深受百姓喜爱,还被尚仪局选入后宫为娘娘们所用,反响比之前引入宫中的东西都要好,现在娘娘们都不再用紫苏阁那些所谓开过光的道家的脂粉。这便侧面证明之前抄袭的事可能有误会。”
      陈思礼今日是带着任务来的,说到这件事正合他意。他有意往某个埋在书里装睡的脑袋看了看,大声道,“我看那皓月居恐怕是二皇子用来争宠的工具。多年来大皇子殿下合乎陛下的心意,二皇子终于坐不住了,就弄一个皓月居出来。先抄紫苏阁的方子争宠,不成再联合后宫,由丽妃娘娘带头,抵制紫苏阁,以此打压大殿下!”
      “陈兄这话小弟就不懂了,”孙仪双眼闪过精光,“皓月居与紫苏阁之下的如烟阁竞争,比拼的是些女人用的东西。紫苏阁的主业应当是助陛下修道,不能为后宫的娘娘供给脂粉,就那么重要吗?”
      “还有,为何抵制紫苏阁,就是打压大殿下?陈兄莫不是在告诉大家,紫苏阁跟大殿下…有什么关系?”
      紫苏阁跟大皇子之间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除了龙椅上那位,只要有眼就看得出来,但都不明说。陈思礼一下子嘴瓢,被孙仪逮住,二皇子一派的书生们都看笑话似的看着他。
      陈思礼恼怒得脑袋冒烟,却还没忘记正事,他冲装睡的某人大声道,
      “萧家的,你敢不敢承认,你是凭借二皇子的关系,才能过来念书的?你家那小破铺子,是不是因为二皇子才被尚仪局选中的?”
      “…”,萧蔚然埋在衣袖下的脸皱得堪比橘皮,暗道倒霉,装那么久睡已经够难,现在竟然还要被拉出来示众,示众就罢了,连姓名都喊不全。
      萧蔚然正在继续装睡和起来开骂之间犹豫,孙仪替他开口道,
      “萧小公子才到王都不久,何必将他也拉进我等的争端。”
      陈思礼趁机道,“瞧瞧,你还替他说话,还说萧家不是二皇子养的狗?”
      孙仪心里怪异大过奇怪,平日再怎么吵,陈思礼都不会说这样重的话,今日这样咄咄逼人,像是故意想要欺负萧家的小子。
      萧蔚然撑起脑袋,心里暗骂萧写意数遍,随即在两方阵营的注视下,伸了个悠长的懒腰,
      “关我屁事。”
      场面静了片刻,立即群情激愤。无论是哪派,都为了己方势力战的面红耳赤,而萧蔚然一个刚来的屁民,居然敢将所有人不放在眼里,这可真是惹了众怒。
      大皇子一派立即有人趁此狠狠贬低,“所以说恶狗噬主呀,到底是出身低贱的宫女之子,急慌了眼,什么狗都收,哪知狗不仅不识字,主人都不肯认呢。”

      理越辩越明,尤其在学堂里,偶尔辩出些新点子甚至能直接被朝臣写进奏折,由此捧出一位政治新秀,未尝不是一桩美谈。可惜人呐,吃的是五谷杂粮,争的是钱权名利,辩到最后又有谁在意辩的是什么,不过是想将对方踩在脚底而已。
      局势显然有些失控,孙仪暗叫不好,在己方反击前,先一步发声想缓和气氛。他噙起自嘲的苦笑,”若真论出身,在下才是是最没脸子,不过是靠着姑妈才能在此处与诸位说话。都是在下考虑欠佳,将与姑妈的家务事拿出来污了诸位的耳朵,不如今日先歇歇,下学去酒楼,我请大家一起喝上一杯,明日再…”
      孙仪简单几句话将所有错处都往自己身上引,说是私事污了大家的耳朵,便是给因激愤说话不适当的人留足了面子,还暗中抬了抬不在场的姑妈,哪边都说的服帖。然而身边某位仁兄并未体会他的良苦用心,看着对面冷笑道,
      “做狗做久了还好意思说人家是狗,徐离贵妃,徐离丞相,听起来好生尊贵,当年出卖恩师得来的东西,用得顺手的很呐!”
      “出卖!?”陈思礼更加嚣张了,“萧木那逆贼胆大包天,徐离大人当初是大义灭亲,看在知交的份上才留下,他”,那人指着萧蔚然,“跟那两个哥哥三条狗命…”
      “我砸死你!!!”
      孙仪心思再细也挡不住蠢货们就要往刀口上撞。两边人狗来狗去,萧蔚然哪里能忍得了这个气,等再听到那个字,立即大吼一声,抄起手边的砚台,往大皇子那方砸去。砚台多重的东西,萧蔚然柔弱的胳膊根本仍不了太远,还没到人面门就落在地上,将某人的书桌砸成了两截。他看这下没中,又扳起旁边孙仪的砚台,双手举过头顶,嚎叫着冲向人群,
      “让你跑!”

      刚冲进去便被孙仪几人制住,萧蔚然又手脚并用,与上来阻拦的人扭打成一团,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混战,学堂生生变成武场。那块砚台几经人手,终于失了控制,往门口飞去,恰巧门口进来一个人,砚台往那人的面门直直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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