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传》银汉浮槎

35、第三十五章

　　早晨，天微微亮，海棠便已经醒来了，早上醒来又锻炼了下身体，吃过早饭，母亲便让海棠穿哥哥给买的烟罗裙，这裙子真的是花花的边边非常多，当时自己怎么脑袋一发热，设计了这么花哨的烟罗裙呢，主要是这是给小孩子穿的啊，自己边穿边有一种哭笑不得地感觉。
　　穿好后，海棠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裙子在后边拖得有些迈不开脚，自己穿出来都有一种不好意思地感觉，果然自己前世虽然看过很多的文物，看过很多古人穿的衣服，还专门学习了一段时间，当这个穿在自己身上时，还真是有些……
　　浩歌夫人看见自己女儿穿着烟罗裙真是觉得漂亮极了，夸赞道：“棠儿，你今天很漂亮。这衣服你看还有红色的花边，衬托着你的可爱。”海棠看了一下母亲今天的妆容，细柳般的眉毛，红润的脸峡，温润的笑容，让人觉得很亲切。海棠说道：“娘，我也想画个眉毛。”
　　“哦？小小年纪就知道画眉了啊。”浩歌夫人说道。
　　“娘，你的眉毛很好看，我也要画个细柳眉，这样能让我温柔一点。”海棠看着母亲的眉毛饶有兴致地说道。
　　一排排的画笔在梳妆台上，浩歌夫人轻轻选中了一个细细地画笔，海棠的眉形很好，浩歌夫人，很快就将眉尾补齐，一把眉毛拉长了些，倒是和整个脸型很般配了，这眉毛画出来，海棠竟然觉得有一股股淡淡的香味。海棠对着镜子照了下，觉得自己有点懒，原来画了个眉毛，竟然能这般的漂亮。海棠对浩歌夫人挤了下眉毛，真是调皮得很，就这样浩歌夫人又给海棠编了个辫子，又倒腾了一会，浩歌夫人和海棠才出门。
　　这次海棠乖乖地跟在母亲后面，毕竟这衣服把自己显得很小巧，这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在裳恋阁的人，今天有好多人都穿了新买的裙子，海棠一边得意自己的作品，一边在心里在想着，自己赚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海棠在大会上看了一圈还是觉得母亲身上的裙子最好看，低调而不奢华，很有气质。浩歌夫人二人刚落座不久，海棠就看见双喻郡主走了进来，今天她也穿了新买的烟罗裙，画的妆容很冷艳，一进来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真的是把那份郡主的高贵典雅发挥得淋漓尽致，海棠觉得这不一样的人穿着给人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不知道这王采薇穿着是什么样子？刚想到这，刘双喻郡主就朝海棠这边走来，海棠心里一惊，紧挨着母亲，浩歌夫人见是鲁金王的女儿，放下了手中茶杯，便起身，海棠随着也起身，刘双喻赶紧说道：“夫人好久不见。”
　　“郡主越发的漂亮了。”浩歌夫人说道。
　　“哪里，令爱也很可爱。”刘双喻看了眼海棠说道。
　　“郡主，快请坐。”浩歌夫人说道。
　　“夫人不用客气，今天来主要是来认识下令爱的。毕竟前几次见面都没有说上话。”刘双喻忽然话锋一转。海棠抬起可爱的脸蛋说道：“郡主，身份高贵，不敢逾越。还望郡主海涵。”海棠说完，刘双喻就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浩歌夫人从话中听了出来，双喻郡主和海棠还见过，但是棠儿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出过府啊，海棠看了下母亲的脸色，知道母亲的疑虑，在母亲耳边轻轻地说道：“很久之前和双喻郡主见过，但没说上话。”母亲点点头，小声说道：“那这次你和她去玩玩，但不要像和杳杳那样大打出手啊。”
　　海棠点头默许道。海棠转过来对刘双喻说道：“我们去后面看看裳恋阁的衣服吧。”刘双喻拿起画扇说道：“好啊。”
　　这裳恋阁的规模很大，每次举行刺绣比赛都是在京城举行，是刺绣界大盛况，海棠和刘双喻转到裳恋阁看衣服，刘双喻先开口道：“想不到，那日在晓缘楼的是你？”
　　“郡主。”海棠故意低着头怯怯地说道。“那日，我被那刺客吓到了，倒是郡主临危不惧，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并不是传闻中的样子。”刘双喻郡主饶有兴致地说道。“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可能是我穿的衣服比较可爱。”海棠说道。海棠说完，就看到李木萧从台阶上下来。“郡主，少东家来啦。”李木萧看到海棠和刘双喻在说话不好打扰，见二人看着自己的方向便往她们这边走来，温润如玉的样子，让双喻郡主有些害羞。李木萧很有礼貌地笑着问候道：“郡主，你们来了。”
　　“少东家。”刘双喻点头道。
　　“郡主和海棠能光临本次刺绣大赛，是裳恋阁的荣幸。”李木萧说完，看了海棠一眼。海棠低着头不沉默。
　　“少东家，你去忙吧，我到这和海棠姑娘逛逛，稍后会入席的。”双喻郡主说道。
　　“准备工作早已就绪，就等绣娘们入场开始刺绣了。”李木萧说道。
　　“少东家对于这次的刺绣比赛，裳恋阁可有信心保持夺冠？”刘双喻问道。
　　“若是在以前，我倒是有信心，但是最近这云上店铺开业了，我也到看了云上店铺的衣服，那衣服上的刺绣真的是很精美啊。”李木萧说着看了下刘双喻郡主的衣服，再看了下海棠的衣服，海棠很想翻个白眼。刘双喻郡主以为李木萧是赞美自己的衣服，便说道：“裳恋阁的刺绣也还是蛮不错的，我可是看好贵阁。”
　　“这次刺绣比赛，请的几位老师，都是皓月王朝鼎鼎有名的刺绣大师和品鉴大师。”李木萧说道。
　　“哦？他们是谁？”海棠说道。
　　“正芸师傅，是位手艺高超的大师，心灵手巧，更是能为皇帝陛下制衣。金绢夫人在穾梓、灵城、榕城一带比较有名，有些遗传了很多年的刺绣手艺，金绢夫人都还会，而且擅长的是民族刺绣，创意很丰富。正鹤大人是相当好的品鉴大师，有着高超的审美艺术，所开的古玩店鉴宝商店在京城久负盛名。最后就是瑶恬夫人啦。”李木萧说道这，顿了顿。
　　刘双喻马上接话道：“也就是你姑姑，皓月王朝数一数二的刺绣美女，这裳恋阁估计你姑姑也有股份吧，能把裳恋阁经营成这样的规模，一定是位干练的人吧。”
　　“哈哈，哪里哪里，郡主也很干练。”李木萧客气道。海棠一直没说话了，只是沉默着低着头。李木萧见海棠没说话，便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进会场吧，我来给你们引路。”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还需要休息哈，你们先进去。”海棠马上说道。说完向刘双喻郡主示意了下，便加快脚步了，李木萧还想说什么，但是郡主拦住了李木萧，让李木萧带路。
　　海棠撇下了刘双喻郡主和李木萧了之后，自己走起路来都还轻松的蹦跶了两下，便走便跳，欢快得像一只小鸟，海棠从不远处看到个人影，便马上立正起来，海棠觉得那女人气质极好，散发着一股成熟的气质，端庄优雅，高贵得想要臣服于她，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这可能是首因效应。海棠在她面前自动的避让出来了一条路。那位夫人缓缓的走过来，身上还散发着一种好闻的香气。瑶恬夫人走到海棠的跟前就停下了脚步，仔细地端详了下海棠的穿着，虽说有点花里胡哨，但是衬托着这个小女孩的脸，这个样式的衣服，原来穿在小姑娘的身上竟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而且今天的妆容恰到好处，瑶恬夫人开口道：“小姑娘，这件衣服真好看。”海棠抬起头看了下这位夫人，海棠很有礼貌地回到：“谢谢夫人夸奖。”
　　“这件衣服也是在云上店铺买的吗？”瑶恬夫人问道。
　　海棠像个小孩子一样点了点头，瑶恬夫人笑了笑说道：“我可以看看你这衣服吗？”
　　海棠听到这话乖乖地转了一个圈，瑶恬夫人看到这衣服，仿佛眼睛里面有光芒，说道：“这衣服上面的刺绣不错，看着很舒服，无错针，一气喝成。”
　　海棠等瑶恬夫人走后，在心里暗自感叹，怎么还有这么气质好的人呢？海棠转到后头，看见绣娘们在准备绣具，小知看到海棠走进来过去招呼到海棠：“姑娘，怎么来了，这些都是今天要参加比赛的绣娘。”
　　海棠在后边说道：“嗯嗯，告诉她们夺不夺冠不重要，只要打出云上的招牌就行了。让大家都知道云上的名气。”
　　“好的，小姐。”小知回答道。
　　“小知，你觉得这么多人之中谁的绣艺最好？”海棠问道。
　　小知看了一下云上的绣娘说道：“何珊珊。”海棠靠过来问道：“是哪位。”
　　“在最末尾，但是是位哑巴。”小知说道。海棠顺着小知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一个悲伤的女孩，海棠心中升起了一股同情之心，碧玉的年纪，但却是一个哑巴，看这样子在成长之中没少受到排挤。海棠问道：“珊珊，学东西学得快吗？”
　　“学得快，手也特别巧，姑娘穿的这件衣服，这个刺绣还是她绣的呢？”小知说道。
　　“去让人拿点笔墨纸来，我刚才想起了一个衣服的设计。”海棠说道。
　　“好的。”小知应道。小知吩咐其他人去拿了些笔墨来。
　　“姑娘，你从哪里得到的灵感？”小知看姑娘高兴地问道。
　　“我从刚才那位贵夫人身上得到的，这次要画个女后图，你去吧珊珊叫来吧。”海棠说道。
　　“珊珊，这是棠主，是云上的大股东。”小知何珊珊介绍道。
　　何珊珊马上行礼，海棠知道她不能说话，赶紧把他扶起来，拉着她的手，海棠注意到她的手很修长，再仔细地看了下她的脸，觉得她虽不是很漂亮的人，但是却是很善良，老实的人。海棠微笑着说道：“城中峨眉女，朱佩何珊珊。珊珊真的是心灵手巧，日后一定会成为贤慧的妻子，丈夫疼爱的女人，孩子爱戴的母亲，婆婆心疼的媳妇。”珊珊眼眶湿润，面对这么高的赞美，珊珊哭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苦命的日子，这可吓坏了海棠，海棠连忙扶着她坐下，轻轻拍着后背，给她擦掉泪花，何珊珊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海棠似乎被她的伤心所弥漫，也跟着有些难受。好一会，何珊珊才止住了哭泣。小厮进门拿来了笔墨，小知端了上来。
　　何珊珊比划道：“对不起。”
　　海棠连忙说道：“没事的，是我不好。”
　　“棠主很好，我很有幸遇到小知姐，还有棠主，正是因为你们我才有了云上这个家，知遇之恩我不知道如何报答。”何珊珊比划道。
　　“哈哈，你以后多为云上制几件新衣服就好了，你看，我现在穿着的衣服，可就是你做的。连旁人都觉得好看呢？”海棠笑着说道。“我刚才路过后堂的时候，碰到一位贵夫人，她的气质给了我一点启示，我画给你们啊。”
　　海棠提起笔一画起来，就觉得非常的顺手，一个女子跃然纸上，海棠以前在博物馆参加保卫任务时候，有许多的刺绣非常的名贵，比如苏绣的《百骏图》，在华辰春拍会上，拍出了166.75万元，《耶稣像》更是在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上售价高达一万三千美元，这种仿真绣还是非常的不错，海棠画着画着就想到一幅顾绣《女后图》，顾绣又称“露香园顾绣”，以技法精湛、形式典雅、艺术性极高而著称于世，若是珊珊会《日本仕女图》中的针法，倒是有可能到大会上夺冠，只是自己对刺绣真的是一窍不通，还好记住了是怎样画的，所以便在画中，衣服部分着重勾勒了一下，海棠画到衣脚边，便停止了。抬头问珊珊道：“怎么样，珊珊，这个衣服你能做出来吗？”
　　珊珊看着摇了摇头，比划道：“若用一般的绣法，达不到这种纹路的效果，需要多多尝试，研究一下这呈现的纹路走向。”海棠看珊珊比划，一不注意，一滴墨水滴了下去，刚好晕开了日本仕女图中的脸，小知三人都有点吃惊，看样子，今天就只能临摹到这里了。
　　海棠走到走廊远远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海棠远远的看着有些像甄饶雪，便加快脚步，往甄饶雪那边走去，高兴地打招呼道：“饶雪。”
　　甄饶雪一听这声音马上分辨出是海棠，高兴的应道：“海棠。”
　　“饶雪，你来了，今天这里好多好玩的啊。”海棠和甄饶雪说道。
　　“嗯嗯，今天我店里有点事情，准备了一下，所有来得有些晚，我没有错过吧。”甄饶雪说道。
　　“没有，还没有开始呢？下次你可以先把店里面的事情提前安排下。”海棠道：“这样就不会很匆忙了。”
　　“本来是说有一批米可以到店的，但是竟然没有按时到，导致我履约不能，还好客人不追究。”甄饶雪道。
　　“哈哈，对方只要一看到你这么美，怎么好意思追究呢？”海棠道。
　　“哪里哦，是那个人好，下次给他送米我都不好意思了。”甄饶雪道。
　　“那等他下次买米。你再给他优惠一点呗，礼尚往来，这样生意会更好的。”
　　“好巧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甄饶雪二人感觉很久没见了，其实也是昨天才见呢？
　　海棠二人从廊上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王采薇，远远的看去真是一个美人坯子，端庄大气，但是想到在晓缘楼王采薇惊慌失措。哭哭啼啼的样子，打了个哆嗦。海棠看到这么多人都穿着烟罗裙，仔细一看，有些搭配倒也不是很搭，只是让人耳目一新，正当海棠的脑袋瓜在想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之前碰到的贵夫人，海棠和饶雪就看到她旁边的李木萧就明白过来了，这位贵夫人应该就是李木萧的瑶恬夫人。海棠带着甄饶雪轻轻地穿过人群，走到母亲身边，浩歌夫人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娘，刚才有点闹肚子了。这位是我在走廊上碰到的小姐姐。”海棠轻轻地说。
　　浩歌夫人和甄饶雪点头微笑道：“你这小姐姐真是个冰雪美人。”
　　刚坐定，刘双喻郡主的眼光就投射过来了，海棠乖巧的像个小娃娃，在母亲身边坐着。
　　绣娘们陆续入场，云上的绣娘坐在靠海棠这边的位置，等绣娘们刚坐定，李木萧又走向海棠这边，向浩歌夫人问好，再看向海棠的时候，海棠低头沉默不语，王采薇自言自语道：“真是狐媚。还勾引我风哥哥。”
　　刘双喻听到这声音不大不下的，问王采薇道：“采薇，你说风哥哥怎么了？”
　　“郡主，没有，我在想风哥哥今天会不会来？”王采薇道。
　　“王兄应该不来，毕竟出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这都是女人喜爱的。”刘双喻说道。
　　“哦。”王采薇有些失落地说道。
　　刚坐定不久，就有主持人出来主持道：“各位大人，夫人，小姐，一年一度的刺绣比赛今天开始了，今年的夺冠之人，可以获得本届“神针”称号，黄金500两的奖励，第二名奖励黄金300两，第三名奖励黄金100两。此外今年表现优异的人，将会有机会进入宫廷制衣。”
　　正芸师傅站起来说道：“本次尚衣局将招录五人去学习制衣，当然了，去尚衣局，完全看你们自己的意愿，若是不想去，尚衣局不会强迫大家。”
　　主持人继续说道：“今年的刺绣比赛还有一个环节，那就是拍卖刺绣良品，请大家一起来鉴赏。”众人一听，觉得真是好及了，但是奈何有些小姐母亲没有来，倒是有点不敢喊价。“我们有请瑶恬夫人来开题。”
　　瑶恬夫人道：“各位都是天下的良绣娘，今日我就出一个京师最近流行的烟罗裙的一个刺绣。”说着让人把一件烟罗裙推出来了，这个虽有形状，但是中心圆心位置却是空白的。
　　“看到大家今天有这么多人穿着烟罗裙，想必大家也非常喜爱烟罗裙，大致的模型，衣服的颜色额我已经给了，所以今天各位绣娘就当作是在填图。线条采取什么颜色，图案是什么，得各位绣娘们自己想。”瑶恬夫人说道。
　　“哈哈，瑶恬夫人这次出的题这么难，正芸，你说尚衣局还能招到满意的人吗。”正鹤大人打趣道。
　　“正鹤大人，您火眼金睛，要不然您提前额告诉我，那个是真正的良绣娘。”正芸师傅说道。
　　“哈哈，我最起码要看看各位绣娘的功底，我才知道啊。”正鹤大人说道。
　　“我比较看好云上店铺的绣娘哦，道时候不知道云上愿不愿意割爱啊。”金娟夫人说道。
　　“哦？金娟夫人何处此言。”正芸师傅问道。
　　“刺绣不仅仅是一种刺绣，也是绘画技术水平，创造力的体现。正芸可能久居深宫，对这云上的衣服不大了解，就比如王家小姐身上的那一件，设计是不是很惊讶，创造力很高，衣服也很华美，作出这样的衣服，最起码要个把个月。在看郡主穿的那一件，却又很英气，符合郡主的气质，这云上的衣服有些很大胆，比如浩歌夫人的女儿身上的那一件，虽说设计的花边有些眼中，但仔细一看，都是有门路的，与之对比的对面那人，选的衣服却不大符合其自身气质。”金绢夫人说道。
　　“金绢，你也注意到了，这烟罗裙只能适应一部分人，有的人穿着怎么看都有点不称透，市场不是很大嘛。”正芸师傅说道。
　　“此衣服一出，会有很多小店仿造这些衣服的，到时候，就能满足市场了。”金绢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