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中鹿》天山小白兔

52、见证人

　　夜深人静，我从睡梦中醒来，感觉是被吵杂声吵醒的。房间里很安静，看不出什么异样，床右侧的玻璃窗紧紧关闭着，但窗帘没有拉严实，露出了一丝缝隙。我听着像是有直升机在公寓楼附近低飞，而人的低语声似乎是从窗子外面的墙根传来，絮絮叨叨的，却完全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我是住在一个小社区的公寓楼里，我的房间在一层，窗子外正对着公共设施游泳池。我估摸着应该是一些年轻人晚上精神头上来了就跑去泳池边戏水聊天，没什么好奇怪的，于是转个身准备继续睡。一个6、7岁的小女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出现在泳池的另一边，对着我的窗户（应该是墙根的人）挥手微笑。墙根下的两个人站了起来，我这才看到一直低语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都是拉丁裔。中年妇女很激动，一下子跳进了泳池游向对面，一上来就紧紧抱住小女孩亲吻她。这时，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匆匆从泳池大门那边跑来，不知说了句什么，泳池边的三人就很紧张地跟着她往外跑。我听着房间外头也热闹起来了，怕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要撤离，连忙披衣起身出去看。
　　跟着其他房客走到大厅，只见房东引了一位全副武装的警察进门，往游泳池那边走去。我悄悄问旁边的房客发生了什么事，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听说有非法入境者潜入了我们的小社区，现在警察追到这里搜捕她们。我想该不会是刚刚游泳池边的几个人吧？于是跟着众人一起到后花园看情况。几名警察在泳池的墙边抓住了一个手持无声电钻在钻墙的男人，他在墙上钻出了一个月饼盒大小的洞，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警察上缴了他的工具，押着他往外走，然后逐个房间搜寻其他同伙。不知什么原因，一般警察办案都会让闲杂人等避开，可警察竟然任由我们一群房客跟着去看搜房（不跟进房间，只是在外头跟着看）。公寓楼里的走廊曲曲折折，很多拐角处十分阴暗，很容易藏人的样子。就在这熙熙攘攘的氛围中，我就真的醒来了。

　　很久都没做过清醒后还能记得这些细节的梦了，大概是最近我这边的治安不大好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在我看到钻墙男子被捕时，我心里是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得到保障还是其他什么。现实里每天看到各种各样关于的治安新闻，我都会在想世界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以前一个月最多才听说一桩罪案，甚至时间更长，现在几乎是每周、每天都能听到类似的新闻。像《死亡笔记》里L发现KILLER存在是基于不寻常的犯罪频率一样，有一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化之快之隐蔽，以致于在恶果出现后我们才发现到异常，继而才要想到去追根溯源。或许有些人早已经看到了这东西是怎么变的，但他们凭一己之力无法扭转局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有时跟身边的人谈起也不禁感叹，这个以“世界第一强国”自称多年的国度终究是跨过了它的最高峰，无可避免地迈向它的下一阶段。
　　既来之则安之，见证“崛起”和“陨落”都是一种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