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HP》Jiesimin

51、冰霜圣诞节

　　睡梦中，哈莉觉得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对，不是人。
　　她的身体柔软，有力而又灵活，在闪亮的金属栅栏间，在阴暗，冰冷的石头上滑过……她的身体贴着地面，用腹部滑行……光线很暗，但她能看到周围物体的光亮，一些奇异的，鲜明的色彩……她转动着脑袋……一眼看去，走廊是空的……不对……有个人坐在地上，头垂在胸前，他的轮廓在昏暗中闪烁。
　　……
　　那人痛得大叫……然后没声了……鲜血溅到地上……
　　她的前额疼得要命……好像要炸开了……
　　“韦斯莱先生！”
　　哈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发现自己又变回正常人的大小了。她惊恐万分地看着前方的墙壁，是在德拉科的寝室里。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还在凌晨。
　　“怎么了？”德拉科被她吵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到她的样子，“哈莉，你变回来了……”
　　“别说话！”哈莉突然变得暴怒不堪，大喊了一声，立刻跳下床。
　　“对不起……”哈莉抱歉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她扶了扶她的前额，那里还是在突突地疼痛，她一边连忙和德拉科解释，一边急急忙忙地穿上外套，“罗恩的爸爸出事了，他被咬了，很严重。”
　　德拉科没听懂，将信将疑地说：“你……你只是在做梦。”
　　“不是！”哈莉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提高了好多，整个寝室回荡着她的声音，又轻了下去，“不是梦……不是一般的梦……我在那儿，我看到了，我干的。”
　　“你干的？”德拉科更加疑惑地发出疑问，但听到她的话还是立刻走下床，“怎么回事？”
　　“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解释。听着，我现在要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不对，是先去找罗恩。因为情况非常紧急，所以我现在就得走。”哈莉没等德拉科回答她，就立刻打开门，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哈莉快速冲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快速推开了罗恩的寝室的门。
　　“罗恩！罗恩！”哈莉使劲摇着他，罗恩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哈莉的脸吓了一跳，“哈莉！你怎么了？”
　　“快点和我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你爸爸出事了。”哈莉急急忙忙地把罗恩的外套扔到他身上，罗恩疑惑地穿上外套，套上鞋子，纳威和西莫都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纳威替他们去找麦格教授。
　　不出所料，韦斯莱先生果然出事了。
　　他们已经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来到了圣芒戈治疗医院――二楼，右边的第二个门。
　　哈莉看着门上的牌子：戴·卢埃林病房：重度咬伤。忍不住向后缩去。唐克斯认为亚瑟一次不能见太多的人，于是疯眼汉穆迪便呆在门外靠在了墙上，哈莉更是和他紧紧地站在一起。
　　“别傻了，哈莉，亚瑟想谢谢你……”韦斯莱夫人伸手把她推进了门。
　　一直到哈莉重新坐上列车，她心情复杂地望着窗外快速闪过的灰暗。她觉得自己是肮脏的，带着某种致命的细菌，不配和清白的人们一起乘地铁从医院回去……她不只是那条蛇，她就是那条蛇。
　　她跟着大家回到了格里莫广场。她跟着西里斯走到她的房间，依照邓布利多的话来讲，她必须：
　　留在这。
　　她疲惫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变得越来越白，要下雪了。圣诞节要来了。
　　现在的大家应该都还在霍格沃茨，和朋友们坐在壁炉前烤火，聊天，喝着热茶。
　　德拉科在干嘛呢？哈莉倒在床上，抬起手看着手上的绿宝石，好像可以倒映出德拉科的脸。
　　她开始发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就是个危险的存在。既然她的意识可以和伏地魔联系在一起，那么格里莫广场，凤凰社总部，西里斯的位置……
　　这太可怕了。她被自己的想法重重地吓到了。她就像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炸开，然后把一切都毁掉。
　　她在房间里焦急地跺来跺去。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原先圣诞节的计划大概也要彻底变更了。
　　她拿出信纸和羽毛笔，给德拉科写了一封信。就是可能不能和他一起过圣诞了。她难受地摩挲着信纸。也许可以和大家商量一下，让她圣诞节回到霍格沃茨？她想了片刻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邓布利多绝对不会同意的。
　　在格里莫广场的大家都在忙着装饰圣诞节，赫敏坐在哈莉房间里的壁炉边给梅格莉写圣诞祝福的信，并细心地给她的礼物里放了一朵施了魔法的不会枯萎的白山茶。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赫敏。”哈莉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说。壁炉里的火苗滋滋跳动，不大的寒风呼呼作响。
　　“嗯，是啊。”赫敏把礼物包装好，借用了罗恩的小猪――所幸礼物并不重，里面有的只是一瓶香水，一封信，一支白山茶。
　　哈莉走到壁炉边的软垫子上坐下，“我知道我很过分。但是，能不能帮帮我？让我去马尔福庄园一次――准确来说，是去德拉科的房间一次――也许来回就三个小时。”
　　赫敏听了这话皱起眉。
　　“这不行，哈莉。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就这样出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不是只有我，所有人都不会同意的。”
　　哈莉变得垂头丧气。
　　“你们太腻人了。”赫敏摇摇头，“反正你们过了圣诞节假期就能见面了不是吗？”
　　哈莉点点头，她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是不该冒险为好。
　　格里莫很热闹，洋溢着圣诞节的温暖气息，连克利切都把态度变得温和了一些。西里斯非常高兴，大概是因为有人陪他一起过圣诞节。
　　丰盛的晚餐，温暖的房间，快乐的人们，大概这就是幸福了。哈莉微笑着与大家喝下1995年平安夜的最后一杯热腾腾的黄油啤酒。
　　哈莉，赫敏，罗恩和金妮一起坐在哈莉的房间里玩纸牌，楼下传来韦斯莱双子恶作剧的欢笑声，此时一只熟悉的褐色的猫头鹰敲响了窗户，哈莉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好不容易打开了被霜雪冻住的窗户，把那只猫头鹰放了进来。
　　“是马尔福家的猫头鹰？”赫敏皱起了眉头，“你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了？”
　　“只有德拉科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哈莉明白赫敏的担心，“不用担心。”赫敏的眉头舒展开。
　　哈莉从猫头鹰的嘴里取下礼物和信件，又望了望黑漆漆的，还飘着鹅毛大雪的窗外，希望海德薇已经把礼物送到马尔福庄园了。他的猫头鹰高傲地在屋里飞了一圈后就又飞进了浓浓的夜色中。
　　“真不愧是马尔福家的猫头鹰，连表情都一模一样。”罗恩把他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放在赫敏的纸牌旁边，“我赢了！”
　　“没什么好神气的，”赫敏把她的纸牌收了起来，“哈莉到你了……哈莉？”
　　见一直没有声音回应，坐在地上的三人都同时抬起头望着哈莉，看见哈莉微笑着站在一边，很开心地看着手里一封显然写的很长的信，壁炉的橙黄色火光给她的侧脸描上了边，又长长了一些的黑发乖顺地垂在驼色的羊毛开衫上，这个年纪的女孩独有的气质一下子就完美地展现出来。被拆开的礼物盒里是一束很热烈的红玫瑰，另一个盒子里还有一个挂着金色飞贼的项链静静地躺在那儿。
　　亲爱的哈莉：
　　平安夜快乐。就先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啦。
　　没办法和你一起过圣诞节还是有些遗憾，真希望能快点见到你。
　　你那里一切都还好吗？邓布利多应该帮你解决了麻烦吧？毕竟他一直很重视你。斯内普教授在前几天有些生气，因为他说他熬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恢复药水，一直看着火候生怕熬坏了，结果一晚没合眼，第二天又知道你离开了，并且还自己恢复了――你知道他的脾气，不过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你也不用担心我这里，我一切都很好。小精灵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餐，尽管圣诞节的装饰很得体，整个马尔福庄园都很温暖。但是依旧有些冷清，只有我和我母亲――父亲很忙，在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想如果你可以来一定会很热闹。
　　当然你千万不要过来，你还是听邓布利多的话呆在那儿吧，我不想你受伤。反正我们圣诞节过后就可以在霍格沃茨见面了不是吗？
　　你那里应该很热闹很温暖吧？让我有些羡慕了，有的时候真希望我也可以融入你们，但是人还是要学会满足不是吗，我和我的家人在庄园里也很快乐，也收到了潘西他们的礼物。
　　我的礼物是一个金色飞贼的项链，我的金色飞贼小姐会喜欢吗？有点想念我们一起骑扫帚的时候了。
　　那束红玫瑰，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二年级的时候，你曾经问我那些玫瑰是给谁的。现在你知道啦――在四年级的圣诞你也应该知道了吧――是给你的，我的小女孩。
　　就先说到这里了，祝你一直开心，我很想你，圣诞节快乐。
　　1995.12.24
　　你的德拉科。
　　“来啦。”哈莉小心地收好信件，欣喜地看了一眼玫瑰，把项链挂在脖子上，没有收起来的笑容证明了她愉悦的心情。
　　这是给你的――我的小女孩。
　　很高兴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是打算送给我的，我的德拉科。
　　深夜，哈莉听着呼呼的风声睡着了。
　　第二天的早晨，哈莉一睁开眼就发现床脚有一堆礼物。她拆开赫敏的那份，是一个像日记本那样的小本子，只是每翻开一页，它就会说“今日事，今日毕！”之类的话。西里斯和卢平送给了她一套精美的图书，哈莉急切地翻了翻第一页，里面的咒语对D.A.的活动很有用。梅格莉送的是一盒各种颜色的心情墨水，西奥多给她的一袋蜂蜜公爵的糖和一个小兔子的风铃，还有一封祝福信。海格的带尖牙的毛皮钱包，罗恩的比比多味豆，韦斯莱夫妇的手织套头衫和肉馅饼，金妮的羽毛笔，多比的丑丑的但是很可爱的画。
　　哈莉拆开最后一个精致的深紫色的礼物盒，正疑惑这是谁的，在看到信件上的火漆印，还是有些惊讶。是潘西·帕金森的。
　　里面除了一瓶很好闻的粉色的香水以外还有那封印着帕金森家徽的薄薄的简短的信。
　　给我的朋友，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哈莉。祝你节日快乐。
　　哈莉微笑着注视着她的信。
　　这个圣诞节是真的很幸福了。她多想就让时间停留在这里。
　　她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让冷空气将她吹醒。
　　圣诞快乐，德拉科。圣诞快乐，所有人。圣诞快乐，这个世界。
　　随后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给每一个人送去圣诞祝福，赫敏正在罗恩的房间里，看见哈莉在门口，很高兴地说：“谢谢你的礼物，哈莉。我一直很想要这本《数字占卜学新原理》，”她又转过头对罗恩说，“你的香水很特别，谢谢你。”说完赫敏就急匆匆地带着她给克利切准备的花被子奔跑下楼。
　　他们吃了圣诞午餐后，他们再次去往圣芒戈去看望韦斯莱先生，连圣芒戈都是一派节日的气氛。可是在他们听了隆巴顿夫人给他们讲的纳威的父母的事情后，都很忧伤，金妮嘶哑着声音，赫敏眼泪汪汪。
　　假期的最后一天，一件事情哈莉有些害怕返校了。
　　“抱歉，学习……什么？”哈莉站在厨房里，愣愣地问冷笑着的斯内普。
　　“大脑封闭术，波特。防止外来入侵，是魔法中冷僻的一门，但非常有用。”
　　哈莉的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防止外来入侵？可是她没有被俯身啊，大家都这么说。
　　“为什么我要学大――这玩意？”
　　“因为校长认为有必要，”斯内普缓和地说，“你一周接受一次单独辅导，但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你明白了吗？”
　　“哦对，还有你的小男朋友。虽然你可能会忍不住告诉他。毕竟你们――”斯内普又把目光转向她手指上的戒指，西里斯的目光也一同集中到了这里，斯内普接着说：“――啊对了，圣诞节前你和德拉科偷偷跑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事情我还没有……”
　　“什么？！”西里斯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斯内普又看了看哈莉，“你去斯莱格林休息室干嘛？还是和那个男孩！”
　　“当然是――睡觉。”斯内普故意在哈莉来得及张口解释前大声地说出来，西里斯的眼睛瞪大了，哈莉不知所措地直直地站在那儿。
　　“哈莉，你和那个男孩，就是那个金发的那个小子……”
　　“睡觉。”斯内普又接上了西里斯的话，哈莉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在报他熬了一晚上药水却徒劳的仇。
　　西里斯看起来简直要暴怒了，哈莉连忙转移了话题，声音都有些颤抖：
　　“谁，谁来教我？”
　　“本人。”斯内普扬了扬眉毛。
　　哈莉感到她的五脏六腑在融化，由斯内普单独辅导――她到底做了什么要受这种惩罚？她急忙求助地看着西里斯，可被西里斯的眼神给劝退了。
　　“哈莉！”西里斯大步走到哈莉面前，严厉地对她说，“你们还太小，不能做那些事情的！”
　　“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哈莉感觉委屈极了，只不过是睡着了，然后给他唱了首歌而已，西里斯想到哪里去了？
　　“你们，没有……”西里斯狠狠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绝对没有！我对梅林发誓！”哈莉眼神坚定地看着西里斯，见西里斯不再那样看着她她也舒了口气。
　　“据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所说，他们可是亲密……”
　　“等等！”哈莉突然大叫了一声，打断了斯内普还想继续闹事的话，斯内普勾起冷笑。
　　“那么，为什么邓布利多不能教她？”西里斯结束了对哈莉的拷问，咄咄逼人地问斯内普，“为什么是你？”
　　“我想是因为校长有权把不愉快的差使放下吧，”斯内普圆滑地说，“我向你保证这不是我要来的。”他站起身来，“我星期一晚上六点在我办公室等你，波特。如果有人要问，就说是魔药补习，见过你在我课上表现的人都不会否认有这个必要。”
　　他再次向哈莉露出胜利的冷笑，转身离开了，黑色的旅行斗篷旋起了一股风。
　　真是，冰霜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