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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故人异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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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句话,韩君赐站起身。
“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谢谢你理解。”他拿起那件被脱掉的外袍,递到商雪手上:“把衣裳穿好,这段时间,我会配合你的。”
商雪接过衣服,语气淡淡:“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
“我也希望。”韩君赐看向远方:“所以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我?”商雪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说到这,韩君赐忽然勾起唇角。
这是商雪第一次看他笑,那笑容肆意洒脱,还带着一抹狡黠的味道:“昨天,你不是说你会算卦么。”
“我听闻,浮笙观最有名的,就是笙雪道长的凡生卦。”韩君赐眨眨眼:“你昨日给我算出什么了?”
“你知道我?”商雪的表情透着一丝古怪,她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笙雪道长的盛名,我还是听过的。”韩君赐收起笑意:“我相信你不是商雪,但是要证明你是不是浮笙观的人,眼前不就有个好机会么。”
“......”商雪感觉自己被坑了。
她试图推辞:“我真没算出什么。”
韩君赐明显不信:“真的?你可要想清楚。昨天你看我的表情那般古怪。”
“这个嘛....”商雪想了想:“你真想听?”
韩君赐道:“自然。”
商雪继续道:“那是因为我在你的过去看到太多血腥,一片红色。所以脸色难免沉重一些。”
原身记忆里,也有不少关于韩君赐年少时的故事,但都是只言片语。昨日在凡生卦里看到的红色,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灵骨就像是对他的祝福和诅咒,他能获得福运,却也在不断失去。
获得的福运越多,他失去的代价也就越大。
虽然商雪觉得红尘事乃身外物,但她仍无法想象在那样的经历下,韩君赐拥有怎样的心情。
韩君赐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有想到,她会一开始就提起过去的事情。
他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又恢复正常:“那未来呢?”
“未来?”商雪说:“挺好的,一帆风顺。”
韩君赐的眸光微动:“真的?你可别骗我。”
商雪:“我连浮笙观都告诉你了,总不会自砸招牌吧?”
韩君赐听见这句话,脸上终于又有了一丝笑意:“那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说完这句话,他还想再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声音:“王爷,谭邱有要是禀报。”
韩君赐和商雪对视一眼:“进来。”
说完,等候在外面的谭邱走进来,他的表情露出一丝古怪。
韩君赐问:“发生了什么事?”
谭邱说:“今早末将看见一个小子鬼鬼祟祟在军营附近徘徊,还自称是什么皇子,我想到昨天蛮族的刺客一事,便将他抓过来了...”
“哦?把人带上来看看。”韩君赐眯起眼眸。
“是。”谭邱说完,往门外招招手,两个士兵便把人押上来。
那是个面目清秀的俊逸少年,身上穿的虽然低调,但一看就价值不菲。
少年被这架势吓得不清,嘴里一直念叨:“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嘛!”
等进了营帐看到里面的人,他的目光一亮,像是看到救星:“王叔,快让他们放开我!”
韩君赐看见少年的脸,也是吃了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九皇子阙临宇。
他赶紧摆手:“放开他,这是九皇子。”
那两个士兵听见韩君赐这句话,都吓的不轻。
刚才一路上,少年也说了自己是皇子的事情,但是皇城那么远,他们从未觉得是真的。
没想到......士兵们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九皇子恕罪!”
谭邱的惊讶也没比士兵们少,抓到少年之后,他也曾听见过他囔囔着自己是皇子。但他拿不出任何证据,甚至连皇族的令牌都没有。
他原本以为是胡编乱造来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九皇子!
谭邱连忙跪下身:“是末将的疏忽,折煞了九皇子。”
阙临宇见到韩君赐,整个人都放送下来,一副夹着尾巴的狐狸做派:“哼。你们这些人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我王叔一定会好好处置你们!”
韩君赐挑眉,倒是平静:“好了,他就是开个玩笑,你们先下去吧。”
“谢王爷!”谭邱见势松了口气,赶紧起身,领着两个腿软的士兵下去。
阙临宇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满的控诉:“王叔,你是不知道他刚才对我有多凶,你就这样放了他?”
“不然呢?”韩君赐刚才军机营回来,没有受到关于九皇子的调令。但他耳目众多,也听说了最近城里发生的大事。
于是,他把目光转到阙临宇身上:“你胆子不小啊,不仅抗旨逃婚,还一路跑来了荒漠。”
“我......”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阙临宇一听这话,立刻焉了大半,他连忙道:“王叔,我是有苦衷啊!你最好了,千万别把我送回去!”
他可听说了,那纳兰郡王的女儿就是个母夜叉!他要是娶进来,这辈子岂不是都毁了!
“那是不可能的。”韩君赐露出温和的笑容:“这里是军营重点,可不是你能瞎胡闹的地方。”
阙临宇听见这话,脸色垮了下去大半,正愁着,他又瞥见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商雪。
眼神一亮,他赶紧来到商雪身旁:“你就是军师商雪吧?我听说你和王叔的关系非常好,快替我求求情吧?”
“求求你了~”少年眼神透着哀求之色,看上去十分可怜。
商雪刚才还一副看热闹的架势,这会被人缠上,有些头疼。她抿唇,眼神转向韩君赐,似乎在说,快帮我。
可惜,刚才还义正言辞的韩君赐就像看不到她的请求,悠悠的坐回座椅上。
看见韩君赐的反应,商雪知道他不会帮自己,只能无奈答应:“好了,你别求我了,我答应替你求情便是。”
“真的?”阙临宇的表情充满欣喜。
“这是自然。”商雪说:“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阙临宇拧眉,一听有条件,他的兴致降了大半。
毕竟他是出来逃婚的,一路来到荒漠,身上的积蓄早就花了差不多了。
但商雪怎会管他这些小九九,继续道:“九皇子你得考虑清楚,现在荒漠战事不稳定,时不时就会来个暗杀、刺杀的什么的。你留下来可以,但你要写个保证书,若是不幸遇见这些事倒霉死了,不能把责任赖在我头上。”
“什么?!”阙临宇的脸色微变。
他确实不想成婚,但也不想死啊。
于是,他把视线又转到韩君赐身上:“王叔,你真的要见死不救让我去娶那个母夜叉么?”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凭什么王叔这个年纪了父皇都不催婚,他才刚刚成年,就要被逼着成亲!
阙临宇越想越委屈,刚才还委屈巴巴的脸,这会已经布满泪水。
他抓着韩君赐的胳膊,不停摇晃:“王叔,王叔,求你了!只有你能救我了!就让我在这待着吧,等父皇气头消了我再回去认错!”
现在回去,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要是再让他娶妻,那不是前功尽弃!
阙临宇想到这些天自己舟车劳顿的劳累惨状,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
“好了,别哭了。”韩君赐没想到阙临宇反应如此激烈,眉宇微微一皱。
他可不信平素被帝君宠得不像话的九皇子,真的能一个人跑到荒漠来。
他抽回被阙临宇拉住的手臂:“说吧,除了你以外,还带了几个人。”
阙临宇听见这句话,就知道自己的请求成了大半,他的眼里露出喜色:“两个,就两个。都是我的贴身侍从,他们都在外头等着呢。”
韩君赐没什么表情:“我旁边还有间营帐,你先住下吧,那两个侍从我会吩咐人接进来的。”
“就知道王叔你最好了!!!”阙临宇的眼睛闪出喜色,就想往韩君赐怀里钻,被他一把按住。
商雪在一边旁观他们对话,有些好笑。
她从前觉得,皇子都是高高在上的,这位阙临宇还真的是刷新了她对皇子的认知。
等韩君赐终于把阙临宇打发走,就看见商雪嘴角的淡淡笑意。
他挑挑眉:“很好笑?”
“没有,只是觉得新奇。”商雪连忙敛去笑容:“你为何会把他留下来?”
她还以为,韩君赐一定会把阙临宇送回帝都呢。
“这不是我的意思。”韩君赐看她一眼:“帝君的眼线众多,你说他是故意放他走,还是抓不到?”
商雪若有所思:“所以,九皇子身边那两个,也是帝君的人?”
韩君赐笑了:“八九不离十。”说完,他看向外头的景色,表情平和难测。
商雪沉默片刻,她知道,蛮族的这场恶战已经消耗了很久时间。
九皇子的到来,看上去像是无意之举,或许藏在后面的,还是帝君的警醒。
不能再拖了——
想到这,她闭上眼睛,记忆像是碎片慢慢拼凑,商雪在里头选取对自己有利的讯息。
昨天遇刺前,原身去了一趟练兵场,然后就一直待在营帐里未曾出去过。
一直到天黑以后,原身闻到异香昏迷不醒,再然后就是她醒来遇到的遭遇。
睁开眼睛,商雪问:“蛮族,有会制迷香的人么?”
韩君赐说:“什么香?”
商雪将自己回想的事情告诉他,然后说:“那香的味道很特别,如果我再闻到,一定能记起来。”
“迷香...”韩君赐眯起眼睛,他可没有听过蛮族有制香之术。但是他想到一个人,这人可制百香,一定能给他解惑。
“走吧。”他拍拍商雪的肩膀:“有事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