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绿茶三岁半》黑色的雪花

5、第 五章

　　这边应言终于见到了梦中的女孩，粉粉糯糯，娇娇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里疼爱。当梦中灰白色影像真实丰富化时，他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只是他知道绝不能让那个小丫头看出来。梦中他已经输过一次了，还输的彻底，这次他一定会赢得她的心。

　　刘妈看着少爷嘴角的弧度，心中十分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少爷这么小孩儿姿态。要知道她家这位少爷可是三代单传，被姑姑们都宠的无法无边了，小小年纪便俨然有着上位者的姿态。这次她和夫人说要回老家，哪知道小少爷也跟着要来，一路上她战战兢兢的，生怕得罪了这位小祖宗。幸好，现在看来少爷对这次旅程还是很满意的。

　　应言不是很满意，而是十分满意。只不过看着窗外这么落败的景象，他又有些高兴不起来了，心想着，那么甜美可爱的她在这么贫困落后的地方一定生活的很苦。不行，他得想办法把这小丫头弄到自己身边好好看着才行。

　　以后的事谁都无法预料，回到家后的应言才知道当时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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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供销社里拥挤的人群，心想着王秀娥也没这么快出来，又想到里面难闻的由汗味，菜味，肉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珺娇决定还是在外面逗留一会儿，等会儿再到卖布的柜台那边去等。

　　一个小姑娘一个人站在供销社门口，手上的大白兔奶糖让人看着自然很是惹眼。她想了想，把糖分到了两个裤子口袋里。接着拨开了一颗，白色糖纸上清晰印着大白兔，一打开，甜香味扑鼻而来，放进嘴里一尝，很软，满口都是浓浓的牛奶味。她在二十一世纪吃到的上海大白兔可没有如此美味！

　　太阳阴影下，她坐在石块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份美好。突然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穿着一身灰扑扑长袖的男人鬼鬼祟祟站在一棵大榕树下，再接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他说了几句话，两人便一同走进了一个巷子里。

　　好奇害死猫！珺娇可没心管闲事。

　　吃完糖，接着吹了会凉风，她本来打算进去的，哪知那个中年妇人也出来了，脸上还挂着喜滋滋的笑容。再定睛一看，这妇人怎么变成短发了？

　　回想起晋江那些六七十年代的年代文，珺娇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中年妇人应该是卖掉了自己的头发，而那男子便是黑市的领路人。

　　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两只小辫子，她可不想剪头发。不过转头一想，有人倒可以卖头发。

　　珺娇眼睛亮晶晶的，一蹦一跳地回到卖布的柜台旁。小等了一会儿，王秀娥才回来，手上还提着大大小小几个包裹。珺娇舔了舔嘴唇，心想着估计是买肉了。家里都好几个月没有尝到肉味，几个大人还能忍得住，何国栋他们几个小孩早就吵吵闹闹的要吃肉了。

　　看见珺娇馋嘴的小模样，王秀娥打开了一个小纸包，空气中都弥漫着桃花酥的香味。她罕见地掰了一小半给珺娇，还嘱咐她自己一个人偷偷吃，回去不要告诉何国栋和何美芳。

　　一小半的桃花酥，珺娇用手小心地边吃边托着，以防饼屑掉的到处都是。

　　走出供销社门口，刚好桃花酥也吃完了。

　　“奶奶，那个人是不是个坏人啊？刚刚有个长发阿姨跟着他进去，出来就变成了短发了。”珺娇指着榕树下的男人，歪着脑袋佯作天真无邪的样子向王秀娥问道。毕竟她现在还只是一个不满四岁的小姑娘，知道的太多只会让人生疑。

　　听完珺娇的话，王秀娥也没多在意，觉得只是小孩子的胡思乱想。没走多远，她越想越不对劲。眼珠子一转，心里一琢磨，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男人恐怕是黑市收头发的。就是不知道行情怎么样？她拉着珺娇走向大榕树下站着的那个男人。

　　“大兄弟，你看我这头发怎么样？”王秀娥直接开门见山，小声地问道。

　　那男人看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个儿，又见王秀娥一个老的带着小的，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虽然是陌生面孔，但自家几个小孩还在家里嗷嗷待哺，因此也就顾不得考虑其他，甘愿冒这份危险接了王秀娥这个陌生顾客。

　　他看了看王秀娥的头发，见她一头长发虽到了腰边，但枯黄干燥如稻草，好在发量还可以，“一块六，不能再多了。”

　　王秀娥在供销社卖过头发，知道自己头发撑死了也就值一块钱，现在听到一块六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我这孙女的呢？”她把珺娇往前一推，迫不及待地问道。

　　“奶奶……”珺娇还没得及拒绝。

　　那男人便脱口而出，“不收。”小孩子太麻烦，剪个头发，哭哭闹闹的会引来许多人，他惯常不做小孩子的生意。

　　听到男子的回答，珺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像个假小子一般顶着一头鸡窝似的短发。这个年代的短发好不好看全看脸蛋和发质，珺娇的发质是干枯型的，一剪短发定会又翘又蓬，偏偏这时还没有烫拉技术，所以她打死也不会去剪短发的。

　　反倒是王秀娥听到男人的回答后反而有几分失望之意，心想着要是收小孩子的头发，那自家就能卖无份头发了，好歹也有七八块钱，可以抵得上家里大半个月的口粮了。想是这样想，但这男子不收小孩子的头发，她也没办法，便想着下次去供销社问问收不收小孩子的头发。要是珺娇知道王秀娥内心的这一番想法定要心里吐血，就不能放过她的头发吗？

　　两人跟着那男人走进一条狭窄的巷道里，再穿过巷道，是一处人迹罕见的街道，街上好几棵大榕树，又绕了几圈，他们才来到好几座房子围成的一个小院子里。

　　院子里坐着好几个背着包看似在闲聊实则在细细打量着每一个进入院子的人。

　　原来黑市是这样子，说实话这与珺娇心里所想的那种繁荣的黑市交易场所相差甚远。

　　其实，为了避免被人抓住，所谓的黑市可不是只有一个固定场所，只不过现在的珺娇并不知道。

　　男人把她们带到其中一棵榕树的阴影下，有个女人等在那。

　　“杨家嫂子，人我给你带来了。”男人小声与那女人交谈着，女人还给了男子三毛介绍费。

　　这女人似乎是个老手，只见她“咔擦咔擦”几声，二话不说就把王秀娥一头短发剪成了短发，不是电视里到脖子处的短发，而是和男子一样的短发。珺娇摸了摸自己的辫子，暗道，幸好这位大哥不收自己的头发。

　　这种剪头发自然比不上理发，买头发的人肯定希望剪的头发越长越好。但王秀娥也不在乎美丑，毕竟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里大家首要关注的是吃喝，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打扮。

　　到手一块六后，王秀娥就觉得今天肉买少了。心想赶明儿也叫两个媳妇到这把头发给剪了。又瞅了瞅珺娇的头发，心想着还是等再长长一些好卖个好价格。

　　珺娇见王秀娥一双眼睛老往自己头发上瞅，吓得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可不想被硬拉着去剪头发。

　　等她们回到供销社门口时，先前和她们一起坐拖拉机来公社的人也陆陆续续赶到这儿来集合了。

　　到了晌午，大家都到齐了，二柱他爹却连个身影都没见着。大家又热又渴又饿的，也就有些着急了，纷纷琢磨起队长这是怎么了，平时那么守时的一个人今儿个怎么还不来？

　　没过多久，大家终于见到了拖拉机的身影。开拖拉机的是一个叫二喜的年轻人，他说石头家出事了，大队长正赶回去帮忙，所以他来接乡亲们回去。

　　乡亲们上了拖拉机，坐稳后，便开始打听起石头家出了什么事。原来是石头的爷爷上山砍竹子，结果一不小心从山上给滚了下去。等人找到时已经没了呼吸。

　　“造孽哦，这一家人死的死，走的走，就剩石头那么小一孩子和一个瞎眼老太婆，他们家日子往后可怎么过啊？”

　　“要我说啊，石头那孩子是真懂事。他爹死了，他娘跟别人跑了之后，家里啥活不要干啊！洗衣，做饭，喂鸡……当时才五岁的小孩人都还没灶台高，做的饭就有模有样了。哪像我家那两小子现在七八岁了还只会摸鱼打滚，整天就知道玩。”

　　“是啊，是啊，我家的也啥都不会……”大家开始细数自家娃的调皮捣乱来了。

　　“你说，石头爷爷也是，天生的劳碌命，放着儿子的抚恤金不好好享受非得瞎折腾。这么大年纪了还去山上砍竹子……”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都说背后不议人长短，何况还是一个死了的人。大家都噤了声。有迷信的妇人还在嘴里小声念叨着，石头他爷爷一路走好。

　　没过一会儿，一伙人便又开始西家长东家短的，只是都闭口不再谈石头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