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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滴血浇花 ...

  •   “主子,冷静,先救人要紧!”清风感觉自己一个人已经控制不住满身戾气的赵璟了,只希望隐三能循着他留下的记号,快些赶过来!

      赵璟一个纵身,跃下屋檐,抓住最末尾掉队的一个端着盆栽的小内侍,掐住他的喉咙狠声问:“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搬出来的?说!否则,我现在就掐断你的脖子。”

      小内侍瞬间惊得双手一松,扔掉了盆栽,清风眼疾手快地稳稳接住,好在没发出碎裂的巨响。

      那小内侍两只手用力地扒拉着赵璟锁住喉口的大手,却怎么也扒不开,渐渐地他被拖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赵璟单手就将他高高举起,他只听得脖子嘎吱作响,渐渐快被掐的喘不过气,两条腿努力蹬着,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清风忙道:“主子,他恐怕快不行了,您留他一口气,好问话。”

      赵璟这才缓缓松开,放到地上,但还是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凶恶地威胁道:“快说!这个是从哪儿搬出来的!”

      那小内侍抖成筛糠,指向一处,一字顿一句地道:“小人…小人是从…从那边张总司的屋子里搬…搬出来的,其余的…其余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只听“咔嚓”一声,赵璟直接扭断了那小内侍的脖子,清风知道,今天主子是要大开杀戒了!

      “哼,什么都不知道?我看还有谁什么都不知道!”赵璟冷哼一声,像扔一只牲畜一样,把那小内侍丢到一边,而后径直朝所谓张总司的屋子掠去。

      暗室内终于燃上了微弱的火光,主要是下令行刑之人想要好好欣赏他眼前这一幕精妙绝伦地作品。

      江策仿佛死人一般被绑在木架之上,她无知觉地垂着头,濡湿的发散乱地黏在脸上,融着血水粘在身上,单薄残破的里衣上面,鞭痕已经逐渐凝固变色,她的手腕似是没有力气地垂落着,十指和双脚的指甲都被尽数拔去,滴滴嗒嗒正向下滴着血珠子,架子下面还放置着新换上的梅花盆栽,用鲜血浇灌地梅花,红得鲜艳欲滴,甚是娇美,此番画面十分惊悚。

      一个守在刑架旁的小内侍,举起一盆冰水,从头到尾浇得江策瞬间清醒,随之而来便是一阵阵钻心之疼,疼到她忍不住嘶吼起来:“啊——”

      小内侍道:“张总司,她醒了!”

      “没想到,你还挺能忍!居然连我们南班的第六道菜‘滴血浇花’都能受住,倒也令人佩服!哈哈~”张总司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又道:“不过,上头虽说不能弄死你,可是又交代了非要问清楚当年之事的详尽,你如今这般死鸭子嘴硬,这不是为难我吗!你一为难我,我心里就烦得很,这一烦躁就容易冲动!要不还是让你尝尝南班‘八道菜’的滋味如何?”

      江策这回真不是故意不说话的,她是真的一丝发出声音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嘤嘤”地哼唧几声,她闭上眼,身上的颤栗已经痛到无所觉,她只求这一切快些结束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嗯?你同意了?那好,来人,上‘八道菜’,让我们江小少爷一道不差的都尝一遍!”张总司话音刚落,紧闭的铁皮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门板直接拍飞了刚要躺下观赏这一切的张总司。

      “是谁?敢打老子!”张总司被铁门板拍的扑到地上,整个人脸着地,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清风摁住脑袋一顿狂揍,架子边站着的小内侍哆哆嗦嗦地吓得直接跪到地上,不敢抬起头。

      赵璟举着火把走进来,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整个人都怔住了!

      一屋子的刑具,一个浑身是伤的血人被绑在刑架之上,四肢血淋淋地正在浇灌盆栽。

      江策隐约听到不寻常的动静,艰难地抬起头,勉强睁开沾满了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的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在火光中摇曳的虚影,她轻笑一声:“赵璟~”江策心想:终于快死了,死之前能见到最想念的人也是无憾了……

      还没等赵璟反应过来,江策再次重重垂下头,仿佛断了气。

      赵璟扔掉火把,冲过去,捧起江策的脑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他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去感受他微弱的呼吸,双手颤抖到不知该碰哪里,他红着眼,眼泪瞬间坠落,声音发颤却轻声道:“阿策~阿策~阿策你睁开眼,你不要睡……”

      此时外面传来几个小内侍的惊叫声,清风道:“主子,被发现了!”

      赵璟小心翼翼地将勒住江策手脚的绳索解开,温柔地把他从木架上抱下来拢到怀里,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阿策,你再撑一会儿,我这就带你回家。”

      隐三提着剑,从外面跑进来,道:“主子,清风,禁军朝这边过来了,我们得立刻出宫!”

      “我带他先走,这里,一个活口都不许留!”赵璟冷漠地丢下一句,解开身上的外袍裹在江策身上,抱着江策先一步离开了。

      苍琼别苑,小竹院~

      时安哭哭啼啼跪在床榻前用温水浸湿了帕子,他不知道对面前伤痕累累的江策该如何下手:“怎么能把人伤成这样呢~我们少爷,这…这得多疼啊!”

      江月坐在床边检查了江策全身的伤口,而后又握住江策的手腕号脉,许久,蹙着眉缓缓开口:“好在还有一口气,伤得太重,不止是外伤,我不能确定……”

      赵璟守在江策枕边,用手托着他的头,急道:“什么叫不止是外伤?你不能确定什么?!”

      江月探脉的手并未松开,又拿起江策另一只手,不一会儿他沉声道:“我不确定的是,少爷的旧病可能复发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刑而引起的,也有可能不是。我先处理外伤,陈庆你去把库房所有补气血的人参、灵芝全部拿出来,照着之前给小七煎药的方子全数加量一倍,煎一碗,立刻送来。”

      陈庆应下:“诶!”立马就飞奔出去。

      时安抹了一把眼泪,递上一堆瓶瓶罐罐:“这些是之前少爷坠马用的伤药,还有王爷送来的上好金疮药,不知有没有用。”

      江月点头:“嗯,都有用。你们配合我先把伤口清理干净再上药,否则很容易发炎感染。”

      时安点头:“好。”

      赵璟额头冒着冷汗,他想轻轻地揭开江策身上唯一一件里衣,好让江月处理伤口,可是,衣料全部粘在了皮肉之上,除非硬撕,否则根本无法将其揭开。

      江月皱眉道:“时安,你去里间,把浴桶注满温水,切记不能太凉也不可太烫。”

      时安根本不需要思考,因为此刻头脑已经一片空白,他立即跑出去找人打水。

      江月看了一眼赵璟解释道:“把少爷放到浴桶里,用清水先泡一下,这样不仅可以清洗伤口,也能把破烂的衣料和皮肤分离。”

      赵璟点点头,随即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床上仅剩一口微弱气息的江策,轻轻应了一声:“好~”

      陈庆风风火火地冲出去,众人没能拦下,时安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个踉跄被韩攸宁堵在门口:“江策怎么样了?”

      时安只是一个劲地抽泣摇头,嘴里含糊道:“少爷伤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全是血,衣服都粘在皮肉上了,揭都揭不开……哦,对,您别拦我,我要去给少爷打热水。”说着跑向门口,大声喊道:“说一、不二,快跟我去打水!”

      三个人慌慌忙忙地跑走了,只留下门外徘徊的韩家兄妹和沈三还有几个隐卫焦急不已。刚刚赵璟抱着血淋淋满身是伤,仿佛早已断气的江策回来的时候,大家皆是心神剧震。

      韩攸宁还从罩着他的黑袍下面看见了一双血肉模糊的手,这一夜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韩将行怒道:“清风他们还没回来吗?究竟是谁把小策伤成了那样!”

      隐八垂头丧气地自责道:“都怪我,怪我没能保护好公子。”

      隐五猛地一捶柱子,咬牙切齿道:“教我知道是谁,我必要他不得好死!”

      “好了,都别添乱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沈三一句话敲醒了众人。

      屋内~

      江策因毫无知觉,无法独自坐在浴桶里泡水,赵璟顾不得其他脱下外衣也入了浴桶,在身后撑住他,把他放在自己腿上。他见江月蹙眉,道:“这时候便不必计较这么多了。”

      不一会儿破碎的衣料一片片浮出水面,血水染红了整个浴桶,刺得赵璟心口生疼。

      江月道:“可以慢慢揭了,时安准备干净的浴帕。”

      赵璟轻柔的不能再轻地一寸寸揭开了江策身上的衣服残渣,谨慎小心的害怕扯到他溃烂不堪的皮肉。

      见最后一片被赵璟缓缓揭下,时安赶忙递上了干净地浴帕,赵璟抱着江策起身站起来,迅速接过浴帕将他裹了个严实。而后把江策轻轻地放回床榻上,江月十二分小心的替江策处理满身伤口,赵璟一直配合着,直到开始处理江策那早已血肉模糊的手指和脚趾,江月终是忍不住红了眼。

      江月低声道:“少爷,对不起,是江月没能保护好你。”

      赵璟轻轻拖着江策的手,眼神却是如狼般冷厉:“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陈庆敲门,端着一碗碗汤药走进来,避在屏风后面,道:“药都熬好了。”

      江月替江策盖好被子:“进来吧。”

      时安赶忙上前接过一碗,轻轻吹着热气,道:“王爷,劳烦您把少爷扶起身一些。”

      赵璟把他放在自己怀里,毫不避讳。

      江月接过时安递来的汤药,认真喂起来,可江策却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怎么也吞咽不下去,汤药都顺着赵璟托住江策下巴的手,流了下来。江月没办法,柔声道:“少爷,您张张嘴,咱们把药先喝下去,才会好受些。”

      江策其实一直是昏迷不醒的,从暗室被救出来,就一直没醒过来,就连方才处理伤口时江月刮去腐肉他都毫无知觉。

      江月有些慌地颤声道:“其实…其实我没有把握,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全身上下包括手指烂到根本无处施针,我也不敢用针。他的脉象若是没探错,真的旧病复发,轻易施针会要了他的命。”

      赵璟冷声道:“那喝药有何用?”

      江月答道:“止痛,续命,吊住这口气!”

      赵璟哽住,陈庆和时安皆是面若死灰,随即赵璟扶起瘫软无力的江策,把他稍稍转向自己,一把夺过江月手里的汤药,自己一口饮下,亲自渡给江策,江策不吞咽,他就强迫他喝进去,折腾了好一番,终是把一部分药强行灌了进去,赵璟问:“没全部喝下,这样够吗?”

      众人皆是惊到说不出话,江月稍微冷静些,强装正色道:“失血过多,很容易导致晕厥,这是补气血的方子,后面每两个时辰需要喝一碗,等到他自己愿意喝进去了,这命暂时就能保住。我需要出城寻个人,还劳烦王爷在此守着。”

      赵璟根本无需他多言,自是寸步不离,江月见状也不再多言,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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