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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兵临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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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被查,秦怀恩因罔顾纲常、私藏叛逆包藏祸心之罪,而被判处死罪,于三日后问斩。
这样的消息,让刚刚披上新衣的京都,再次蒙上了阴影。
天正帝的喜怒无常,果断与狠辣,令大乾上至文武百官,下到平民百姓,都感觉到了森然的气息。
高义轩面无表情的,将已经哭昏的秦素素带回了仙乐坊。
当他回去的时候,阿雷已经等不及要去找他了。
但看到回来的二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昏迷身上还有些一丝血迹,阿雷没有说话,侧开身子,给高义轩让开了路。
平时大大咧咧的纪婉月,也神色担忧的待在一旁。
待安顿好秦素素之后,出了房间。
纪婉月才试探性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高义轩定了定神,但脑海里止不住出现秦府门口的那一幕。
秦大人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知道“逆皇乱”内幕而被罪责的话,那为什么纪远山没有事情?
可如果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秦大人落到这番境遇。
见高义轩一直没有回答,目光无神的站在那里。
阿雷的内心隐隐的作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公子这样了。
冲纪婉月做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然后扶着高义轩,柔声道:“公子,先去好好休息吧。”
过了一会,高义轩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冲着阿雷和纪婉月勉强的笑了笑,那笑脸比哭还难看。
“你们不用担心我,看好…素素,我先去睡一会。”
说完,高义轩送开阿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阿雷眼里多了几分担忧,他清楚如果公子抱怨一些还好,但这幅模样,估计应该是出什么大事了。
随后,阿雷扭头对着纪婉月摇了摇头,伸手试探性的摸了摸纪婉月的头,心里也是无尽的担忧。
回到房间的高义轩蹲在床角,身体蜷缩在一起。
虽然事情才刚刚发生,个中的缘由都还不清楚。
但他心里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件事的发生跟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然,为什么一直以来秦大人都有出现任何问题。
而自己从高义珍哪里获得消息后,刚去秦府拜访了几次,父皇就对秦大人下手了。
这分明就是自己害了秦大人,害了秦素素。
高义轩不清楚的是,虽然秦怀恩的事情和他有些关系,但是天正帝对秦怀恩已经早有预谋。
而高义轩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这一夜,高义轩仿佛回到了自己十岁的时候。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做了错事,母亲嫌弃他了,因为自己不听话,父皇才把他一个人关在祁明宫。
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一个人躲在祁明宫的角落里,默默的忍住眼泪,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错。
第二天早上,秦府被抄的消息就彻底传开了。
原本喧闹欢喜的京城,再次变成了窃窃私语的样子。
所有人都在谈论关于秦府,关于秦怀恩的事。
“这秦大人明明就是个好官啊,为什么会被杀头呢?”
“对啊,秦大人待民如子,体恤民心,我看啊肯定是这皇帝给病昏了头。”
“你想死啊,这也敢说,我估计是这秦大人得罪了什么人,要置他于死地”
……
仙乐坊作为京都第一坊,自然在第一时间听到了消息。
当纪婉月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还以为秦素素是被秦大人骂了,毕竟她经常被纪远山教训。
但没想到的是竟然是秦府被抄了!
阿雷也听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将秦素素所在的房间严密看守了起来。
任何人禁止靠近秦素素的房间,饭菜也都由他亲自看管。
随后做好了早饭,端到了高义轩的房前。
敲了两声门,没有反应,阿雷有些担忧,缓缓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高义轩依然蹲在床角,头发散乱着,面容枯槁无力,眼睛微微睁着,但却没有丝毫神色,里面布满了血丝,在他的手里紧紧握着问阿雷要来的玉佩。
阿雷心里隐隐的刺痛,将早饭放在桌子上,然后蹲在高义轩的面前。
“公子,公子。”
轻轻叫了两声,高义轩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阿雷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秦家的事,已经传开了,秦大人在三日后…问斩。”
听到消息的高义轩瞳孔一缩,干裂的嘴唇微微的颤抖,声音似磨石一般:“为什么,父皇他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昨天晚上听到了秦大人赴死般的宣言,但听到这个消息,高义轩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颤。
“我要去见他!”
高义轩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猛然站了起来,抬腿就向门外走去。
还没走两步,高义轩便感到头晕眼花,差点摔倒在地上。
阿雷赶忙上前扶住他坐在椅子上,劝道:“公子,你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还有三天时间,况且秦素素小姐那边,还需要公子。”
沉默了好一会,高义轩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点了点头,在阿雷殷切的目光下,吃起了早饭。
三皇子那边听到消息后,同样提心吊胆的担心了好久。
他隐隐的察觉到,秦怀恩出事,和那件事还有老七有些不可否认的关系。
而自己也算是参与了其中,如果父皇真的要斩尽杀绝的话,那一定会查到自己的头上。
毕竟,父皇现在明显是要扶持二哥上位。
而这无疑是打压自己的最好时机。
但他想不到的是,天正帝虽然偏袒太子,但也不愿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毕竟人越老,越在意名声,尤其是像天正帝这种在意声誉的人。
而此时此刻,远在南运关的大皇子高义麟,正坐在军账中发愁。
军帐中还有副将陈忠,以及镇守南运关的各位统领。
整个军帐弥漫着焦灼沉重的气氛。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眼看这南运关的存粮已经见底了,南方各个主城不来送粮,反而让太子带兵从京城过来,还说是犒赏三军,我看就是来抢功的!”
陈忠脾气火爆,实在受不住这窝囊气,直接在军帐中叫了起来。
本来派高义麟来南运关接替纪将军主将的位置他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让太子从京城赶过来支援。
这是拿他们的命不当命吗,他这高家的江山还要不要了!
坐在主位上的高义麟也脸色阴沉,他清楚父皇的意思。
无非就是让自己这个二弟过来,增添他的声望和功绩,自己已经没有争夺皇位的打算了,难道父皇还不打算放过他吗?
见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陈忠有些急了。
“现在还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能赶来,难道我们就这样窝在城里?让那群蛮人瞧不起!老子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让人看扁!”
“你们不去我去!”
陈忠说完,便向外面走去。
“陈将军!”
高义麟猛然起身,眼神冷厉,虽没有太多的作战经验,但在这段时间和蛮人的对峙中,已然成熟了许多。
他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陈忠,然后扫视着座下的统领。
“蛮人就在城门外守着,虽说我南运关占着地利,可这几天和蛮人打了这几场,将士们已经有些不支了,纵使我们有十万大军在这里守着,但库里的粮草已经见底了,我们的将士已经几天没有吃饱饭了,难道你就这样带着他们去送死嘛,陈将军!”
高义麟一字一句的说完,门口的陈忠没有出声,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
“现在我们只能等着,死守南运关,不让将士们的命白白牺牲,也不让我大乾的国土落入别人的手中!”
高义轩说完,好一会,一位统领站起来说道:“可我们那什么守?如果朝廷的支援再不来,手底下的兄弟们还没和蛮人打上,就先在关内饿死了!”
“是啊,将军,我们还不如直接出城和那群蛮人狠狠的打上一场,纵然是死,也要让那群蛮人不好过!”
其余的将领纷纷符合。
虽然南运关里的兵将各个骁勇善战,但通晓兵法的却寥寥无几。
而自己虽自由习武,阅兵书,可依然资历尚浅,难以掌控大局。
哪怕是陈忠,也不过只是跟在纪将军身边时间长了,通晓蛮人的习性,但在两军交战上,也是捉襟见肘。
父皇派他来的意思他明白,无非就是纪将军在军中的名望过盛,用自己将纪将军换回京都,以此来削弱纪将军的兵权。
虽操之过急,但纪将军毕竟是大乾名将,将南运关打造的跟铁桶一样。
可这此,让二弟从京城运输粮草来支援,实在是太不明智。
高义麟有些恍然,若是换做纪将军,他会怎么做?
这是,一名士兵冲进账里。
“报!蛮军突然出兵,兵临我南运关城下,说要与将军见一面!”
听到这消息,高义麟一愣,随后急忙问道:“来人是谁?可是蛮族新王?”
士兵想了想,摇头道:“是一位老头。”
老头?
蛮军中还有这号人物?
高义麟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蛮人军中有一位老头。
但现在,对面已经叫阵了,自己又岂能不去。
陈忠反而担心道:“将军,这蛮人怕是来者不善啊!”
言下之意,还是希望高义麟不要中了蛮人的圈套,现在局势不明,蛮人搞这一出,他也想不出一二,但也怕高义麟出事。
“无妨。”
高义麟摆了摆手,走向账外,虽显稚嫩,但依然有大将之风,如龙虎之气随行。
“身为我大乾之将,岂能惧怕这小小的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