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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揭露惊天阴谋 ...

  •   咳咳咳……
      西南王在王妃的搀扶下,缓缓从后堂走入会客大厅,于高堂实木花雕椅上坐下。
      虽脸色苍白,仍挡不住眉眼间凛冽的气势,目光如炬、不苟言笑,让人不敢因他此刻身体孱弱而有所轻视。
      清林玦恭敬地站在厅中,对着正坐在高堂两侧的人弯腰鞠躬,“镇远侯府清林玦,拜见西南王、西南王妃。”
      “起来吧。”西南王开口不带任何感情,声音低沉而有力。
      “早就听闻镇远侯家有位文武全才的世子,不仅战场上能武,在朝堂上亦能文,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才色双绝的妙人啊。”西南王妃口气亲切,打破了些许清冷之气。
      “父王母妃是不知道啊,林玦兄此次来西南,不消俩月便将祸害咱西南之久的水患给解决了,真是让我佩服至极。”慕容习站在清林玦身旁,由衷地向高堂上的二位称赞身边人的出众,“林玦兄还查出,原来此……”
      “世子过奖了,都是皇上和众位大臣的支持,我可不敢独自担下此等英名。”清林玦自然地打断慕容习想要说下去的话。
      西南王眼中一抹精光转瞬即逝。
      清林玦与西南王妃和慕容习继续客套了一番,西南王开了口:“世子说有皇上的密信需亲手交予本王,信呢?”
      清林玦对着西南王抱拳微微欠身,“王爷,除了密信,圣上还有一句话让我告知王爷,只是……”他目光往四周扫了扫。
      “你们都散了吧,世子你与我去后面书房。”说罢,西南王起身,清林玦三步作两步大步上前搀过西南王的手臂,西南王顿了顿,在清林玦的搀扶下往后走去。
      两人一路缄默,步进书房,清林玦将门关上。
      “咳咳咳,说吧。”西南王正襟,在榻上坐下。
      “在此之前,王爷不妨容小侄帮您把个脉,听闻王爷久病未愈,小侄正好曾师从医圣学过些医理,可看看能否有帮得上王爷的地方。”清林玦未等西南王回答,径自在他旁边的榻上也坐下,伸手做出请。
      西南王也不做过多拒绝,将手放上案几上,仍然是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那便谢过世子了。”
      清林玦将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垂眼细细感受,须臾,收回手,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淡然一笑,“小侄看王爷的脉象,沉稳有力,竟丝毫未见虚弱之象啊。”
      西南王淡定地理了理衣袖,“本王这脉象正是因如此,才众多名医一直医治未有进展,确实也是蹊跷。咳咳……信呢?”
      “没有信,也没有话。”清林玦满脸坦然,毫无谎言揭露的羞愧之色。
      西南王这才面目有所微动,侧目看向旁边的人。
      清林玦起身,负手在房中踱步,状似漫不经心地观赏着房中布置,状似随口一问:“小侄听闻王爷素来与左丞相交好……”然后停顿,并不继续说下去。
      房中沉默了片刻,西南王才悠悠开口:“本王在西南已有多年未回王城,与朝中官员也无甚联系,左相嘛,曾在王城打过几次照面,也算有些交情。”
      听罢,清林玦转过身看向西南王,见他毫无异色,“哦?那为何,左相的心腹,吏部王敬生大人要千里迢迢费尽心思乔装,来此见王爷您呢?您可千万别说王大人是来探病的。”
      西南王再也不能泰然处之,双眼锐利地刺向清林玦。
      见此,清林玦迎上西南王的目光,继续开口:“小侄有个问题,想请教王爷,还望王爷不吝赐教。”
      西南王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索,不再做多回应。
      清林玦也并未想得到他的答复,自顾自地将问题说出:“此次澜沧江水患毁伤颇为严重,西南境内众多百姓流离失所,受灾之广,西南王可起过恻隐之心?”
      啪!西南王一掌拍到案几上,在空荡的书房中显得异常突兀,语气不善,“清林玦!你谎借圣上之名来见本王,如今又诸多言语冒犯,不要仗着你是镇远侯世子,本王就不敢对你如何!若是你再胡言乱语,本王……”
      清林玦未等他威胁完,直接提高音量继续说:“将大量食醋泼于两岸土壤中,使得日渐酸化的地寸草不生,同时在上游江水出谷处,从山中运出石块,拦江修砌起一道水坝做蓄水之用,待到时机成熟,天降大雨,便砍掉下游江边的树木,将先前在出谷段修起的水坝凿碎,使得本就蓄了许久、高出江面很多的狂流瞬间倾泻而下,下游两岸泥土因无植被做吸附,水力一冲便轻轻松松往外散去,加之无树木做遮挡,江水外溢,泛滥成灾,势不可挡。”
      西南王忽地站起身,愤怒地盯着清林玦,然后慢慢地,面上怒气消褪,转而满眼欣赏之色,笑着说:“此次澜沧江水患乃是天灾,不过若真照世子之言,凭区区凡人之力,可造出如此自然之大壮举,此人所为,也算是非一般人之能了,岂不妙哉?”
      “确实,王爷之能非一般人所能及,王爷所为,心思巧妙,谋略过人,林玦佩服!”清林玦再次恭敬地弯腰朝着西南王抱拳鞠躬。
      “无稽之谈!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本王作为西南王,又为何如此煞费苦心在本王所管辖地界搞出此等劳民伤财之事,岂不是自己给自己下绊子?”西南王语气虽然听起来不快,但面上却是一脸的轻松惬意。
      “新帝初登,却天降异象,警示众生,新帝无能非天选之人,接着便可以顺理成章取而代之,最后只需再造些天象,显示王爷乃天命所归,至此百姓顺应天命、叩迎王爷继位。王爷觉得,这套说辞可还行?”
      “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西南王垂眼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那林玦再说得明白些。我在西南王府的书房中曾有幸观摩过王爷的墨宝,下笔苍劲有力、笔锋锐利不可挡,一般人练十几年都难以达到如此之境界,诶巧了,小侄在神月教副教主的密室中也曾见过一封信件,上面的笔迹,与王爷的笔迹倒是神似极了呢。”
      清林玦缓缓直起身,再次看向西南王,却见他面上依然毫无波澜,“那又如何?”
      “西南虽为王爷的管辖之地,但神月教从来都是独立于朝堂的,此次牵扯进朝政之事,我猜——应该只是王爷和副教主私下所为吧,神月教信徒遍及整个西南甚至全奉樾国,若是神月教愿意推波助澜,王爷自然能得民心归顺。小侄好奇啊,神月教副教主到底是因何竟答应掺和进王爷的谋划的呢?”
      未等西南王开口,清林玦继续:“容小侄再猜一次,现在左相应该已经笼络了朝中部分官员,就等着王爷您藏在这山中的大军出发抵达王城外,便伺机在宫城内发动兵变,挟天子以令诸侯,开城迎王爷荣登宝座。至于左相为何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想应该是王爷承诺,若您为帝,必将他提为右相,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早就听闻左相与右相矛盾颇深,多年明面上暗地里争斗不断,却因屈居右相之下一直只能忍气吞声。”
      清林玦一说完,便听见西南王连连而起的鼓掌声,“哈哈哈哈,清林玦啊清林玦,你当真,当真是个妙人啊!”西南王大笑着,脸上、语气中赞赏之意均是不加掩饰,并未深究清林玦为何会知晓得如此详细,也是,即使他知道,那又能如何,都只是他的猜测罢了,并未有任何真凭实据。
      清林玦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西南王肆意地大笑,西南王好似真的太久未能如此开怀过了,等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胸口的颤意,侧目玩味地看着清林玦,“那么,你可以继续猜猜,接下来本王打算做什么?”
      “自然是不能让王爷的大计传到圣上和神月教主耳中的,必然得将小侄幽禁于此,亦或者,直接杀掉小侄。”清林玦淡定地回以一笑,仿佛讨论的并不是他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
      西南王这才转过身,正面对着清林玦,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对上他的眼睛,由衷地感叹道:“世侄如此之胆色与才智,世间罕有啊,若能为我所用……”
      “王爷谬赞了,此等谋逆之事,林玦可不敢有半分肖想,不然非得被父侯打断双腿撵出家门。”清林玦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西南王脸瞬间垮了下来,冷冷地开口:“来人,将镇远侯世子带下去好好招待。”
      房中突然出现两名全身蒙面的黑衣人,将清林玦带去了别院地下的密室锁住。果然,西郊别院明里暗里都守着不少士兵暗卫。
      慕容习一直坐在大厅跟西南王妃聊着家常,见只有西南王一人出来,疑惑地问:“父王,林玦兄呢,怎么没跟您一起出来?”
      西南王坐下喝了口茶,并未看他,悠悠开口:“我与世子相谈甚欢,留他在别院多住几日,你自行回王府吧。”
      慕容习觉得奇怪,即使不与他一同离开,按照清林玦的性子,也会亲自来与他说明的,绝对不可能如此无礼数地直接住下了。“我要去见见林玦兄。”慕容习边说着,边往后院方向走去。
      在路过西南王时,他站起来挡在慕容习身前,没等他反应过来,西南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慕容习!你是本王唯一的子嗣,将来这天下也都会是你的,现在你只需要滚回王府好好呆着!”
      慕容习转回被扇得偏到一侧的头,睁大眼看向面前的西南王,“什么意思?什么天下?”
      西南王拂袖,不想理他,慕容习准备继续问清楚,站在一旁的西南王妃急忙走上前拉住慕容习,轻言安抚他:“习儿,你就先回去吧,乖!”
      “可是,母妃……”慕容习蹙着眉看向西南王妃,欲言,直接被西南王叫人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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