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为汝摘花》逗比笑得停不下来

11、西南王府和神月教有关系？

　　西南王府终于得以消停。
　　自打来了西南王府，清宁奂还没机会跟清林玦一同好好逛过呢，回到府中的第二日，她便起了个早，硬拉着清林玦出了门。太想念之前欧阳绯常带她去的那家酒楼，清宁奂打算让清林玦也一起去尝尝，于是轻车熟路地来到酒楼坐下，张口便将所有她喜欢的西南的特色菜都点了一份。当菜上齐后，她兴匆匆地让清林玦快快动筷。
　　“好吃么好吃么？”清宁奂满脸期待地紧紧盯着清林玦。
　　清林玦将每一道菜都浅浅尝了一口后，对着清宁奂微微一笑，宠溺地说：“嗯，好吃。”
　　时隔多日重新回到这城，清宁奂兴奋劲儿十足，用完中饭后，拉着清林玦在城中四处溜达，逛了一个多时辰才觉得有点累，找了间茶楼歇息。
　　好巧不巧，又被他们遇到了场布道会。清林玦和清宁奂悠闲地喝着茶，在旁听着那位神月教教徒的布道。
　　“命为万物之根本，乃天定，也就是说，有生气之物，其命数都早已注定，就以我们人来说，我们每做出的一个决定，都与下一个作为环环相扣，虽说每一个决定都是人作为一个自由个体独立选择的结果，但此处我所指的注定，并不是指在座各位的想法由天所控制，而是每一个选择带来的结果早已天定，人生不过五六十载，走过来的每一条路其实早就定好，只是怎么走、选哪条路走、要不要走，由人自己决定，但最终呢，还是不过两眼一闭、常埋黄土。有一点我得提前声明，天定之说并不是让各位因此撒手不管任由天去折腾自己，相反，各位得尽人事、听天命！天命不可违，我们得凡事顺应天命，只要认定天命所归，我们便要朝着天定的结果，卯足了劲儿往前行，即使前路荆棘、刀山、火海甚至看似绝路，只要心中信念不倒，便可柳暗花明、绝地逢生！”
　　教徒老者停下来，缓缓喝了口茶，继续开口道：“刚我讲到的人最后不过两眼一闭、常埋黄土，其实这也不太对，说是终，但也不是终，这又是一个开始，死即使生、生又意味着死，这得又回到之前我们常讲到的自然循环之道，象吃虎、虎吃猫、猫吃鼠、鼠吃象，自然万物皆如此，万物皆为一个闭环，大家可见过蛇吞尾？正是如此。兜兜转转，最终以为走到了终点，但孰知，还是回到了起点。此处不若我再举个大一点例子供各位理解，各位说到底是先有国才有家呢，还是先有家才有国？”
　　围坐着的人群开始互相低语，不懂。
　　“哈哈哈哈，其实哪一个说法都对，但又都不对，刚说到了万物皆为一闭环，有了人才生了家，有了家才生了国，同理也是有了国才生了家，有了家才生了人，此乃蛇吞尾之含义，诸位可有明白了些？”
　　下面人开始一个个提出疑惑。
　　“先生，这是不是说虽然是有了国家才有了咱们老百姓的安乐日子，但也是有了咱们老百姓的存在，才有国家这个存在呢？”
　　——“可以这么说。”
　　“先生先生，如何才能认定什么是天命所归呢？”
　　——“既是天定，自然会有天象，凡事都需仔细留意，必能发现天之启示。”
　　“请问先生，若是没有留意到天命，而所为违背了天定，会如何？”
　　——“自然，会遭天谴。”
　　……
　　越往下听着，清林玦觉得心中愈发的清明了。
　　他侧过头问正听得入神的清宁奂：“奂奂，你可听出点什么没有？”
　　清宁奂手肘撑着桌案，手掌抵着下巴，蹙着眉，“哥哥，我觉得有点奇怪，咋一听觉得是在说这自然万物循环之法，但结合他举的例子和之后解惑所答，又隐隐觉得在隐射些什么……”
　　对！！今日布道，明面上讲的是道法，但实际上分明是在说，澜沧江百年安稳，但正值新帝初等便发生如此严重的水患，这乃天象，是天神给予世人的启示，新帝非天命所归之启示……
　　神月教教徒布道之内容，均来自长老每月在开坛讲法中所述之道法。那么这次的布道内容，便是上次他在神月教中听到的教徒所谈论的副教主那次开坛讲法所言。所以密室中那封信件上提及的大作，便是指的这个？通过布道将当今帝王非天选之子的讯息隐晦地在信徒中传达出去，神月教信徒数量庞大，神月教的布道之言对他们来说又如同神谕，届时一传十十传百，百姓心中自然便会开始惶惶。民心乃国之根本，民心动摇，国本也就不稳了……
　　再联系昨日他一回到西南王府便收到的暗卫密报，那处深山别院便是西南王在府外的静养之地，自吏部官员离开后便再无外人到访，暗卫见在别院外盯梢无甚发现，便往山林深处探查了一番，结果竟然寻到有军队驻扎的踪迹。至于那个吏部官员，自回到王城后行为虽表现得未有异常，但暗卫跟了很久还是有所发现，他好几次与左丞相于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茶楼，虽每次两人都是先后出入的，乍看之下只是巧合，细思之下却没那么简单。
　　西南王，左丞相，神月教，水患……清林玦脑中将所有信息拼凑在一块儿，一个大胆的设想也在他脑中有了轮廓，让他震惊万分。
　　平复了心情，清林玦打算今晚便去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是对的。
　　日落后，清林玦和清宁奂回到王府，与慕容习一同用晚膳。
　　清林玦并不确定慕容习对西南王的事情到底知晓多少，亦或者他根本就是参与者。
　　清林玦举起杯酒饮下，似漫不经心地提到，“慕容兄，我今日路过一家古董店，发现了一副字画，甚得我心，可惜啊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
　　慕容习放下筷子，“哦？林玦兄，竟不知你对字画也有兴趣。”
　　“是啊，我自小便喜欢钻研各大名家的书法和画作，侯府中也收藏了不少名帖。”清林玦微笑着放下酒杯。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府中收藏了字画什么的。清宁奂边吃着饭边疑惑着。
　　慕容习开始大笑起来，“真是太巧了，刚好我父王也对字画颇有研究，府中也收藏了诸多名迹，待会用完膳，我带林玦兄去书房一观可好？”
　　清林玦笑着举起酒杯敬向慕容习，“如此就多谢慕容兄了。”
　　清宁奂对字画实在没有太大兴趣，用完膳后回了自己屋。清林玦在慕容习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果然有不少名家手迹，甚至很多是已绝版多年的孤本。
　　慕容习献宝一般将藏品一一展示给清林玦，清林玦也表现得非常痴迷，观摩得差不多后，清林玦状似突然想到些什么，转头问慕容习：“对了，西南王既然对字画喜爱至深，那王爷的所作所画应当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不知可否有幸能一睹王爷的墨宝啊？”
　　“不错，我父王平日里也特别喜欢作画写诗，容我找找。”慕容习积极地走向书架细细翻找。
　　“有了！这副是父王在离府前最新作的一副山水画。”慕容习在清林玦殷切的注视下，缓缓展开画卷。
　　果真是副好画，旁边的题字更是点睛之笔。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清林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幅度。果然没错！
　　从书房出来，清林玦与慕容习并肩走在回后院的回廊中。
　　“慕容兄，来了西南王府叨扰你这么久，还一直没去拜会过王爷，说来也是小辈礼数不周了，不知何时能前去给王爷拜个礼？”
　　“林玦兄严重了，其实自从一年多前父王因身体抱恙，搬去府外的西郊别院静养后，便已基本不见人了，连我都有半年没有见过他，所以林玦兄你也不必因此介怀。”
　　“这样啊……”清林玦垂眼思量了片刻，然后犹豫着开口，“那可如何是好，我在出发西南前，圣上曾私下交予我一封密信，嘱托我一定要亲手交到西南王手中，我前些日子因水患之事一直把此事搁置，现如今才想起来这事。只是，照慕容兄所言，怕是不太方便去打扰王爷静养啊……”
　　慕容习皱着眉想了想，“圣上如此谨慎，看来是有大事不可轻待，这样吧，明日林玦兄与我一同前去西郊别院，我也正好许久未见父王了。”
　　清林玦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慕容习抱拳，“真是劳烦慕容兄了！”
　　果然第二日一早，慕容习便叩响清林玦的门，邀他一同启程西郊别院。清林玦以不好人多打扰王爷为由，让清宁奂留在西南王府中。
　　待到他们一行离开，清宁奂立刻回到房间将门关得死死的，接着清林玦的一名贴身暗卫出现在房中，挎上清宁奂昨夜便收拾好的包袱，带着清宁奂从后窗翻出，飞檐走壁避开王府众人出了府，王府后门拐角隐蔽处停了辆马车，驾车的马夫是清林玦的另一名贴身暗卫。清宁奂上了车，带着她出府的那名暗卫也坐上了马夫的身侧，二人驾着马车快速地出了城。
　　昨夜子时，王府众人皆已歇下。
　　清林玦偷偷翻进清宁奂的房间，轻轻将她叫醒。
　　惺忪地睁开眼，看见眼前暗黑中的人影，清宁奂吓得叫出声，被清林玦一把捂住嘴，“奂奂莫怕，是我。”
　　听见清林玦的声音，清宁奂才放下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感觉到清宁奂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清林玦放开手，清宁奂赶忙低声问他：“发生了何事，为何哥哥会这般模样来找我？”
　　清林玦将一封信塞到清宁奂手中，“奂奂你听好了，这封信你一定要贴身收好，明日待到我与慕容习离开，你需立刻回到房间里，届时会有人带你离府回王城。”
　　清宁奂心头顿生不安，一手拿着信，一手扶上清林玦的手背，“哥哥呢，哥哥为何不跟我一同回去？”
　　清林玦反手握住清宁奂的手，暗暗用力安慰她，“放心，我没事，我还有非常紧要的事需要做，若是奂奂继续留在此处，我会分心的，我已安排两名暗卫明日护送你回王城，哥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奂奂帮忙，你回到王城后第一时间进宫，以拜见太皇太后之名将此封信托太皇太后转交给皇上，切记，一定要避开宫中耳目，不可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你给了皇上这封信！”
　　清宁奂放心不下清林玦，清林玦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劝说她，最终才答应按着他的安排回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