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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身世揭晓 ...

  •   栀子香越发芳香馥郁。

      思绪缓缓回笼,南枝站了起来,舒缓着发酸的腿,满脸愁容。

      被关在清净居之后,除了送饭的丫鬟,师父不许别人来找她,真是无聊至极。

      哦,倒还有一只水灵灵的大肥鸟陪着她。

      南枝盯着院外笼子的肥鸟,只觉得它今天胖得格外可爱。玩心大发。
      逗它:“你真肥!”
      肥鸟:……“你真肥!”
      南枝:……忘了它是只鹦鹉。
      南枝:“你最好看!”
      鹦鹉:“你最好看!”
      南枝满意地抚了抚它毛茸茸的脑瓜子。仔细打量它。

      这鹦鹉肥得像只球。南枝细数它这几日的食量,确实吃得挺多的。

      她颇有兴致地戳它的肚子。

      肚子弹来弹去的鹦鹉:……您能做个人?

      忽的,悉悉索索的声音靠近,南枝敏锐地感觉到院外来人了,步子轻盈却不虚浮。

      须臾,院门被打开,南枝刚抬眼望人。
      “里里!里里”
      鹦鹉欢快地扑腾着翅膀,肥胖的躯体颠来颠去的,像只毛线团,声音也有些滑稽可爱。

      南枝挑眉,感情这鹦鹉也双标呢。

      入眼的是明眸皓齿的少女,衣摆轻扬,灵气十足。见了南枝,脸上笑意明媚。

      来人是南越宗亲传弟子之一,名唤长离,也是南枝的三师姐。

      南枝两眼泪汪汪,朝着她扑了个满怀,“师姐怎么都不来看我!我都要发霉了。”

      长离看着自家小师妹稍有削瘦的两颊,有些心疼,小师妹平日活蹦乱跳的,这倒是有些委屈她。

      “师姐的错。师姐倒是想来找你。”
      不过师父不许就是了。
      “师父真是老顽固。”
      “你可别被师父听见。”殷长离捏了捏她的脸颊。

      在房内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天已是暗色。殷长离想起师父的交代,将南枝带到闫正殿。

      天空蒙上了黑漆漆的幕布,星星低垂无语,闪着淡淡的光。

      殿内
      老人立在窗侧,身姿挺拔,花白两鬓是岁月的沉淀,像秋日的一道霜。

      珠窗开着,丝缕的晚风吹得几盏豆形铜灯明明灭灭。冰凉的风贴着南枝,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师父”
      南枝声音低低的,望着他
      “您找我什么事?”

      她满心疑惑,师父神神秘秘的,还把其他人支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了好一会,他一声不吭,若不是还在顺胡子,她都要怀疑他睡着了。

      “唉”老者轻叹,看她一眼,沉默,又缓缓开口
      “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接着又连连叹气,无奈又悲凉。

      南枝看着老者的目光变得怜悯,果然人一旦老了,就不免得多愁善感。师父也不例外。

      “你记得南音镇吗”

      南音镇?好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

      一丝记忆慢慢从南枝脑内最深远的地方抽丝剥茧出来,缓缓缠到她的肺腑深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记得,南音镇,是距皇城百里外的边陲小镇。也是她的故乡,阿娘难产,生了她就撒手人寰了,她的渣爹后来也跑了,她和外祖母相依为伴。后来,祖母病逝,便只剩她一个。

      镇里的孩子头将她打得遍体鳞伤,她的脸被踩得生疼,小孩的童言无忌化成真实伤人的利刃。

      “丧门星,刚出生就克死了你娘亲,你爹都嫌你晦气,你还活着做甚!我看还有谁护着你。”

      孩子会知道这些,估计是从那些嘴碎的大人听来的荒唐话。

      “...徒弟知道。”
      过去已有六七年,南枝渐渐平静了,时间洗刷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伤口却长久存在,心里有些泛酸。

      那原本也是她的家。

      那日,他带着她去集市,买了串糖葫芦,跟她说
      “枝枝,回家去等爹爹,爹爹很快回来”
      她乖巧应声。

      她回了家,跟着祖母在院子里等,等啊等啊,糖葫芦都快化了,南枝咬了颗在嘴里嚼,甜丝丝的,剩下最后三颗,是要给爹爹吃的。

      她坐了很久,外裹地早化了,糖皮糖汁顺着签子流入她的手缝,黏糊糊的。

      “祖母,我阿爹怎么还不回来?”声音稚嫩而不解。

      月亮爬上了枝头,淡淡地倾泻一片清辉。好似在向晚风倾诉什么,没人知道。

      “应该很快了。”
      祖母混浊的声音有些压抑。若南枝回头就可以看到老人淌在脸上清泪。

      连着三日,南枝每日都坐在院子等,她觉得,她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冰凉的雨丝砸在青砖上,坑坑洼洼处积了个水坑,“啪嗒啪嗒”像砸在人心上。

      祖母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她哽咽
      “枝枝,对不起,对不起”

      她似乎有些懂了,有些人再也不会归来了,就好似十年前她降生的雨夜。

      久久无言地看着鞋上润湿的泥土。心像被挖掉一块,很疼。

      她喜欢下雨,每次踩着泥土回家,爹爹总是温润地笑着,用布满茧的手,帮她擦鞋。在缺少母亲陪伴的童年,爹爹给了她双份的关心与疼爱。她像所有普通的孩子,幸福快乐,在爹爹的庇护下,无忧成长。

      祖母临终前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布袋,是银两还有一封信。

      “枝枝,你...不要...不要怪他。”
      老人在床上,话都说不成一句。拼拼凑凑,不到半个时辰便咽了气。

      镇里人帮忙料理了后事。

      南枝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双眼红肿,脸上没半分血色,唇色也泛白。

      她买了支糖葫芦,焦糖香弥漫鼻尖,外部裹着厚厚的糖皮。

      焦糖融化在舌尖,果子微涩。南枝眉头微拧,将它吐掉。

      有些疑惑地再咬了一口,卖糖葫芦的伯伯说他的糖葫芦是最甜的。
      为什么她却是满嘴的苦。

      “我们枝枝是镇上最漂亮的姑娘了。”
      “爹爹会陪着你长大。”
      “往后枝枝有祖母。”

      都是骗子。

      嘴里又苦又涩,从头到脚由里及外,她有些恍惚。阳光轻洒在孩童稚气未脱的脸庞,她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是了,从此,便孑然一身了。

      “孩子”
      南越宗看着她,眸中神色变化莫测。

      “半月前,京都候府被灭门了,全府上下,三百零七人,无一活口。”

      南枝缓缓抽神,敛了情绪,有些吃惊。

      京都候府,侯爷手握重权,朝堂上位高权重,说是权势滔天也不为过,怎么会……

      “十年前,为师一直暗中委人在调查你的生父。”

      南枝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疑惑地看他。

      南越宗表情不大好,神情似是不忍,随即做了决断。

      “几天前我得到消息”
      “侯爷,...极可能是你生父。”

      她什么都没听见,没有。
      长睫低垂,投着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少女的神色。胡乱地颤动却宣示她此刻的不安。

      怎么总是这么残忍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精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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