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结婚改良手册》吾六廿

53、浮现

　　维克特还在上班，正在整理资料，看到是安娜就接了，没想到一接就是一个重磅消息。

　　维克特把资料摆在桌上，走到窗边，离门远一些，他问：“他们怎么会去查这个，心血来潮？”
　　“不知道。”安娜手上按着键盘，登记配对的omega资料。

　　维克特问：“你给了吗？”
　　“嗯。”安娜说，“记录表人数和编码人数一样，没什么可看的，我就把记录表给他们了。”
　　维克特嗯了一声道：“做得不错，不给反而会引起他们对你的怀疑。”

　　安娜按下enter建：“以后他们还找我要有关帝国omega的资料的话，给还是不给？”
　　维克特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一圈，说：“以后他们找你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你的身份最好不要暴露，否则如果他们顺着你往下深查的话，我安排的另一颗线会暴露。”

　　安娜皱眉：“但他们今天来试探我，明摆着对我有怀疑了，如果他们也像你这样想，反过来利用这个想法让我给他们机密文件怎么办？”

　　“这好办。”维克特食指在资料上敲了两下，“你就以帝国机密，概不外传八个字怼回去，不给他们就行。”
　　“嗯，知道了。”

　　维克特想挂电话，但安娜说了声等等，他又把电话放在耳边说：“还有什么问题？”
　　安娜犹豫了一下：“…你之前说过，只要一有人找我要omega实地考察人数记录表就告诉你，为什么？这个文件其实没什么，他们拿走了也查不到什么。”
　　维克特不禁想起了那个高挑，长相艳丽，一年四季都穿着白大褂的omega，他问安娜：“你知道楚青沉这个人吗？”
　　“知道，最近媒体都在猜他才是帝国覆灭虫族真正的功臣。”
　　安娜问，“怎么了，突然提到他？”

　　维克特道：“我把情报室副主任的位置给了你之后，跑到一号基地给维兰中将当了秘书，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和你怎么深入联系，有些事你不知道。”

　　安娜听着他往下讲，只听维克特道，“当初楚青沉也找我要过这个表，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样，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无关轻重的表就给了他，你知道楚青沉拿着这个表做了什么吗？”
　　“什么？”

　　“也不知道楚青沉是怎么知道的暗网，他以找发情期抑制剂的改良药材为由，走遍了帝国，拿着这个表对每个区的omega人数进行了核对，收集了暗网证据，回H1星球之后一直企图把暗网公之于众。”

　　维克特眯着眼睛看窗外透进来的寒光，“不过他失败了，所以我要你只要一有人找你要这个表就立刻告诉我。”

　　“我不想有下一个楚青沉。”

　　挂了电话，维克特起身出去，敲响了维兰中将的办公室门。
　　维兰中将正在看报纸，上面写的是亚历山大陛下与伦殊逸的会面内容。听见敲门声，维兰中将道：“进。”

　　维克特进来，关上门，走到办公室中间，朝维兰行了个军礼，放下手：“报告中将，应召燨和相凛今天找情报管理中心要了omega实地考察人数记录表，我担心他们像楚青沉一样，对暗网进行调查。”

　　维兰中将带着经历万事的岿然不动嗯了一声，吩咐道：“给我查他们是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之后去的情报管理中心，找理由把那个人做了，一号基地的利益不允许有任何人觊觎与破坏。”

　　“是！”

　　维克特回办公室之后直接拨通了安娜的电话，让她调监控信息，看看应召燨和相凛今天去了哪里。

　　结果他们从家出来之后就只去了一个地方——玛尔斯街道3号。
　　维克特没想到他们是从巴卡家族那里来的，他还以为他们是从帝宫来的。
　　维克特想了想，拿上外套出门，他让人告诉维兰中将他去了玛尔斯街道3号。

　　车上，相凛翻看omega实地考察人数记录表：“看来安娜不知道暗网的存在，否则她也不会把这个表给我们。”

　　应召燨开着车，两只手都扒着方向盘：“不一定，安娜是觉得这表没什么用处才给了我们，从刚才的谈话来看，还不能确定她和暗网到底有没有关系。”

　　“那怎么办？”相凛关闭记录表，“失去方向了，但如果继续从安娜这里突破的话，万一安娜也是暗网的组成部分，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暴露了？”

　　车内暖气环绕，有些沉默，他们的线索好像就这么断了。

　　应召燨突然抬手搓了搓相凛的头：“线索没了再找就是，别低落，不是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线索也是一样的，一件事只要做了就肯定有遗留的痕迹，只要认真找，哪哪儿都是线索。”

　　相凛笑了一声，也是，从一号omega保护所出来的omega那么多，他们可以一个一个去找，总能找到一号基地的棋子，顺藤摸瓜，毁了暗网。

　　相凛刚要嗯一声，就听见应召燨说：“不过现在我要说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什么叫作讨厌自己。”

　　“嗯？”相凛不明白。
　　红灯，应召燨刹车，他看着相凛说：“昨天你昏昏沉沉的时候抱着我的脖子，说你讨厌自己。”

　　相凛一愣，他的脸倒影在应召燨深棕色的瞳孔里。
　　相凛垂下眼眸，避开应召燨的视线：“是吗，我说过？”
　　“你说过。”

　　应召燨想扳过相凛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结果后面的车按了喇叭——红灯变绿了。
　　应召燨松开离合器，P档调入D档，加速道：“回家再和你慢慢说。”

　　提到家，相凛说：“我们要不要把暗网的事情告诉爸爸和妈妈？”

　　他们两个现在代表的是应家，一旦做错什么事就会牵连到应穆疆中将和奥黛丽夫人，如果不告诉他们暗网的事情的话，一旦他们两个做的事对应家有影响的话，应穆疆中将和奥黛丽夫人来不及处理。

　　“嗯。”

　　花了一个多小时回家，应穆疆中将和奥黛丽夫人没在，于是应召燨就把人带到卧室好好盘问。

　　应召燨脱了相凛的羽绒服和外套，用围巾把相凛绑在椅子上坐着，自己双腿大开坐在床上，双手抱胸，一副审犯人的样子盯着相凛：“说，什么叫作厌恶自己。”

　　相凛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羞耻，特别是应召燨还双腿大开，昨天晚上他可没少摸应召燨的大腿，应召燨腿间的东西还把他干得要死要活的。

　　“咳。”相凛假咳一声，“没什么，我晕了，随便乱说的。”

　　“老实一点儿。”应召燨看相凛不配合，气不打一处来。他熔在骨血里的人居然是那样看待自己的。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玷污他喜欢的人，哪怕是他喜欢的人玷污自己也不行。

　　他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相凛没把这当成一件大事，他想也许是之前接触的负面的东西太多了，自己多多少少受到了些影响才会那样想。

　　他真的没什么。

　　相凛笑了笑：“真的没什么。”

　　应召燨看他还笑，把自己给气笑了，他走到相凛身前，把人下巴扳起来，弯腰在他耳边说：“不好好向你老公交代清楚，我就…”

　　相凛有点脸红：“就什么？”
　　应召燨在他耳郭旁，嘴唇动了几下，相凛一听，脸更红了，他说：“那我就更不交代了，你来吧。”说完相凛闭上眼睛，索吻似的。

　　应召燨解开围巾，把人抱起来扔在床上，站在床边解扣子：“还想让我亲你？没门！”

　　相凛跪在床上，嘴唇湿漉漉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应召燨不小心被他咬了，又痛又爽，抽出来问：“你想说什么，想好再说啊。”
　　相凛的嘴角都红了，还有吞咽不及的液体，他眼角泛红，舌头舔着嘴角：“白日宣淫。”

　　应召燨被他这副样子刺激到了，捏着相凛的腮帮子，又把他的嘴堵上了。

　　窗帘拉下，卧室幽暗，相凛全身趴在应召燨身上，头靠在他的胸膛，应召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相凛的头发。

　　相凛说：“最近我看了很多…爸爸留给我的东西，荣耀、信和生日祝福，我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他拿命换给我的，这样的我简直就像是吸血鬼，吸着他的一切，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巴不得自己没出生。”
　　相凛闭上眼睛，“没有我，爸爸能活得更自由，更自我，活得更长。”
　　“我真的是太讨厌了。”

　　应召燨把相凛抱起来和他面对面，应召燨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爸爸爱你吗？”
　　“爱。”相凛毫不犹豫。
　　“那你觉得爸爸真的只是为了你一个人而做这些事情吗？”
　　相凛摇头。

　　如果真的就只是为了他一个人而布下那么多局的话，相楚就不会死，木盒就不会出现，相凛也就不会知道暗网。

　　这一切就像是在指引相凛走上平权之路一样。

　　应召燨说：“那就对了，爸爸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希望帝国能有所改变，他自己改变不了就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荣誉是你平权的支撑点，有了它，就算你平权失败，帝国还是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信是爸爸给你的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生日祝福是爸爸在告诉你，他永远爱你。”
　　“所以不要多想，不要讨厌自己。”
　　“爸爸是把你变成了星星，希望你能燎原。”

　　相凛哭了，眼泪无声流淌…

　　他知道爸爸是爱他的，但他就是忍不住多想，忍不住讨厌自己，他害怕自己平权失败之后，爸爸不再爱他了。

　　应召燨让他从负面情绪里逃了出来。

　　他又是自己了。
　　那个想做什么就全力去做，失败了也不后悔的相凛。

　　应召燨感受到湿意，叼住了相凛的上嘴唇，静静地吻他。

　　窗外被黑夜纠缠的月亮逃了出来，月光洒了满地。

　　*

　　下午五点半左右，维克特开车到了玛尔斯街道3号，去了巴卡家族，韩泠出来开门，看见维克特，顿了一下才让人进院子。
　　客厅里，烟灰缸里塞满了烟，整个客厅都充满了呛人的烟味。

　　看来从相凛他们走后，韩泠就一直在抽烟。

　　维克特坐在韩泠对面的沙发上，阴鸷冷冰冰地问：“为什么泄露暗网的存在给应召燨。”

　　韩泠吐了一口烟圈，吹向维克特：“我们也好几年没见了，你确定一见面就要说这么严肃的问题，还有，我们现在在客厅，你不怕被别人听见？”

　　冬天的五点半屋子就有些黑了，客厅里除了韩泠没有其他人，否则维克特也不会一坐下就问韩泠暗网的事。

　　烟圈在达到维克特的脸之前就散了，维克特的眼睛在烟雾后一点一点出现。

　　那双眼睛阴鸷锐利，和他瘦削的脸搭配在一起，让人无所遁形。

　　“回答我的问题。”

　　韩泠不在乎自己被看透，她说：“自从我听从基地的安排嫁给毕鲁直，一直在给基地提供巴卡家族的内部消息，作为交换，你们得让我进科技部工作。”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靠自己走到了副部长的位置，现在我想要部长的位置，但你们却进行阻挠。”
　　“我自认为自己比阿托斯那个废物强多了，让我做部长，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不明白。”

　　维克特说：“所以你就拿暗网威胁我们，不给你部长的位置你就帮应召燨挑了暗网？”

　　“也不是。”韩泠抽了口烟说，“暗网应该是相凛和应召燨他们自己发现的，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点点线索而已。”
　　只不过这点线索已经存在了二十一年了而已，韩泠在心里补充道。

　　维克特盯着韩泠：“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维兰中将让我杀了你。”

　　韩泠一愣，烟灰掉在了红色的裙子上，留下一个黑印。
　　“但我不打算杀你。”维克特说，“看在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的份上。”
　　韩泠冷静下来，沉声问：“条件是什么？”
　　“摆平应召燨和相凛，让他们停止调查暗网。”
　　韩泠浅浅地吸了一口烟，把烟吐了出来：“可以。”

　　维克特起身：“部长的位置你就先不要想了，阿托斯的omega的科研能力比你强。”

　　“什么意思？”韩泠问，“阿托斯的omega也是基地的人，他才是真正的部长？”

　　维克特转身，迈出客厅，韩泠叫住了他：“这么多年了，你过得怎么样？”

　　维克特顿了一下，没说话，扭头走了。

　　维克特走了，韩泠关门，一回头就看见戴兰推着轮椅出来。
　　韩泠问：“你都听见了？”
　　戴兰笑笑：“没有。”

　　韩泠看着戴兰推着轮椅接水喝，喝完戴兰说：“别担心，我早就不管帝国和巴卡家的事了，而且我身体不行，支撑不了几天，这些东西我都会带进黄土的。”翻译过来就是说，死了我也不会把这些事情都说出去的，你放心。

　　韩泠还真怕戴兰说出去，毕竟巴卡家族还有一个中将，如果被柏斯特中将知道她是一号基地安排在巴卡家族的卧底，就算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估计也会被柏斯特中将直接杀了吧。

　　韩泠哦了一声上楼，她发了个信息给相凛：
　　明天去科技部找我，我有事告诉你，带上应召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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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相凛：审问play？？？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