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结婚改良手册》吾六廿

51、编号真相

　　omega穿着丝质红色连衣裙吊带，皮肤雪白，妆容精致，身条纤细，个子目视比相凛还要高，她下巴对着沙发的方向一扬，对他们说：“坐。”

　　这人全身上下都写着我是大姐大，别随便惹我的气息。
　　应召燨对她有印象，但因为对方是omega，没怎么和对方接触。

　　他和相凛坐在沙发上，omega踩着黑色的拖鞋，坐在他们对面，桌上有烟，她点了一根抽了一口。

　　这个烟的质量估计不怎么好，味道很呛人，烟味儿飘到相凛跟前，相凛皱眉，但这又是在别人家里，不好说什么。

　　应召燨身体前倾，对omega说：“抱歉，我夫人不太喜欢烟味儿，能灭烟吗？”
　　omega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虽然笑着说灭烟，但omega还是吸了三口，每一口都很深，吐出来的烟味都很浓。

　　最后一口吸完，omega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说：“你们在找钥匙吧？”
　　相凛的眼神瞬间凌厉：“你知道钥匙在哪儿？”
　　“不知道，但也能猜到。”omega熄了烟，往后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黑色的拖鞋挂在脚尖，说，“依楚青沉的性格，重要的东西他一般都会放在自己身边，你们去他尸体上找找也许就有了。”

　　相凛愣住了，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去相楚身上找，既然相楚都能把频率控制器安装在自己身上了，在身体里藏个钥匙应该没问题。

　　但问题是尸检报告里没提到在相楚身体里发现了钥匙，是不是法医把钥匙当成了控制器的零件处理了？

　　相凛准备走，但被应召燨压住了手背，示意他先坐下，别着急。

　　应召燨如鹰般的眼神盯着omega：“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还没做自我介绍。”omega答非所问，像刚想起这茬，她说，“我叫韩泠，是毕鲁直的妻子，我是…楚青沉的好友，同一个保护所出来的，比他小几岁，大概是奥黛丽从保护所出去一两年之后我才和楚青沉当上朋友吧。”
　　“感情还行，都是性格有问题的omega，比较聊得来。”

　　说到这里，韩泠毫不掩饰，光明正大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地审视相凛，说，“你和楚青沉年轻的时候气质挺像的，但长得不像他。”

　　相凛嗯了一声，没有太热络，他本身也不是能跟陌生人热络的性格。

　　韩泠也不介意他冷冷的样子，笑了一下说：“我之所以会知道你们在找钥匙，是因为当年木盒里的东西是我亲眼看着楚青沉放进去的，不过放了什么我不知道，那家伙还挺神神秘秘的。”

　　应召燨是帝国少将，职业病有些犯了，把韩泠当成了犯人审问，他问，“你为什么确定是我们在找钥匙，戴兰和楚青沉在H3星球那么多年，楚青沉把一切都托付给了他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他在找钥匙。”

　　“不可能。”韩泠说得果断，“楚青沉这人死脑筋，一条路走到黑，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他觉得巴卡家族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会一直觉得巴卡家族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不可能把木盒交给戴兰。”

　　韩泠回忆起故人，微微感伤，但她很快将这种无用的情绪清理干净，对相凛说，“我之所以确定是你们，是因为楚青沉说他计划好了一切，以后奥黛丽也许会来找我。”

　　韩泠的眼神在相凛和应召燨之间巡视了一回，“你们一个是奥黛丽的儿子，一个是他儿媳妇，和她本人亲自来也差不多了。”
　　“而且巴卡家族和应家是政.治敌人，不方便来往，你们在没有预约的情况直接来这里，说明你们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问。”

　　韩泠下意识又想点烟，但想起相凛被烟呛得皱眉的样子，就只把烟拿在手里玩，“但帝国近几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应家和巴卡家族同时处理，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找木盒钥匙的事情，奥黛丽会来找戴兰了，毕竟戴兰跟着楚青沉在H3星球生活了那么多年，先过来找他也说得过去，他知道什么也不奇怪。”

　　韩泠把烟叼在嘴里，“不过看你们的样子，从戴兰那里应该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吧。”
　　韩泠说，“我个人觉得对楚青沉还算了解，也知道一些他二十几年前想法，下次如果想问什么和楚青沉有关的事情，要么来这里找我，要么去科技部找我，我在科技部上班。”

　　相凛闻言有些惊讶，迫于帝国的价值观，婚后omega很少有人出去上班，不过相凛很快就觉得没什么了。
　　韩泠这身我行我素的气质，不能拿她和一般的omega比较。

　　韩泠看相凛惊讶的样子，觉得这小孩有些可爱，想掐他的脸，但无奈中间距离太大，她放弃了，说：“其实自从omega自由法令生效和亚历山大陛下宣布帝国岗位为omega展开大门之后，选择出去工作的omega多了起来，虽说数量少，但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了。”

　　相凛问：“你也是亚历山大陛下宣布帝国岗位为omega展开大门之后选择出去工作的吗？”相凛问这个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有点好奇。
　　韩泠这样与众不同的omega也会受到价值观的约束吗？

　　“差不多是那个时间吧。”韩泠把叼在嘴里的烟扔进烟灰缸里，滤嘴被她咬得弯折，韩泠说，“我去参加了你们的婚礼，看见你在台上的样子，就突然想起了我对楚青沉说过的话。”

　　韩泠自嘲道，“我在楚青沉出保护所的那天对他说，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让所有人对omega刮目相看。”
　　“结果出来碰了几年的壁，家里不让出去，除了奥黛丽的公司，没有人招omega，但我家和莱斯特家族不对付，没去，性子被磨平，最后听天由命，乖乖去匹配，嫁给了毕鲁直。”

　　韩泠还是没忍住抽了根烟，她透过烟雾看相凛，只有借着烟雾的遮挡，她才能说些感性的话，她道：“谢谢。”

　　这声谢谢包含太多东西了，相凛没敢回。

　　应召燨想问的也差不多了，他起身带着相凛离开，离开前应召燨和韩泠握了个手，他问：“为什么帮我们？”
　　韩泠笑笑：“当然是想看到一个崭新的帝国。”

　　车上应召燨问相凛：“接下来去哪儿？”
　　相凛说：“医疗部。”
　　尸检报告是今早才出的，相楚身体里的那些零件应该还没来得及清理，还放在医疗部。

　　医疗部是整个帝国有关医学的总部门，往下还有很多细分的小部门，解剖出来的东西都会储存在相对应的器皿室。

　　要进器皿室必须获得许可，但应召燨和相凛一个是少将，一个是营长，不用向任何人报备，出示相应证件就好了。

　　应召燨向器皿室管理人说明来意，管理人本着自个儿摸索出来的多问多错，少说少做的工作风格，什么都没问就带他们进了器皿室。
　　反正万一出事了也查不到他一个beta的头上。

　　进了装有相楚解剖物的器皿室，相凛在那里发现了被福尔马林泡着的各种频率控制器。
　　相凛问：“怎么连机械都用福尔马林泡着？”
　　管理人说：“这东西没人来处理，不好直接拿出去，只能先泡着。”
　　相凛嗯了一声。
　　应召燨说：“好了，出去吧。”
　　少将发话，管理人哎哎着就出去了。

　　相凛和应召燨仔仔细细地观察了所有装着控制器的器皿，相凛想他们也许已经找了半个小时了，终于，他们在一个小角落发现了一个疑似泡着钥匙的有盖广口瓶。
　　相凛够不到，应召燨一伸手就把东西拿了下来，他问：“现在拿出来吗？”
　　“嗯。”

　　相凛让应召燨把广口瓶放在桌子上，他弯腰打开抽屉，在里面找来找去，找到了两副无菌手套和两个口罩，他们把这些东西戴上，相凛又在抽屉里找到了大小适宜的镊子。

　　他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把钥匙夹出来，钥匙上缠有人类的青筋，相凛直接打开水龙头，把钥匙冲干净。

　　由于尸检报告里都没有钥匙的信息，相凛直接把钥匙揣在包里，又把瓶子盖好，叫应召燨把广口瓶放回原处。
　　两人摘了手套口罩，扔进垃圾桶，垃圾桶里也有手套口罩，他们丢进去两副不显眼，最后两人大大方方从器皿室走出来，管理人还和他们说下次再来。

　　相凛上车呼了一口气，瘫在副驾驶座上说：“下次不来了。”
　　那么多人体器官对着你，什么眼睛、脑子、心脏，一个两个还好，一堆内脏排在你眼前还蛮恐怖的。
　　应召燨系上安全带：“也不用来第二次了。”

　　回到家，两人直接进卧室，相凛抽了一张纸，把从沸石上刮下来，一直捏在手里的碎片赶在上面，又把沸石放在一边，拿出钥匙。

　　钥匙小，方方正正，中间镂空，最里面有与木盒锁契合，复杂的雕刻样式。

　　相凛插.进钥匙，轻轻一转，打开了木盒。

　　木盒内部平平无奇，只放着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纸被黑色海绵压在盒子底下。
　　相凛把信拿出来翻开。

　　信上写着：
　　你好，我是楚青沉，无论是谁打开这个盒子，我都希望你或你们能一直有勇气坚持自己选择的路。
　　接下来的内容触及到暗网真相，请选择是否往下看。

　　帝国的每个人都会有身份证，alpha和omega还会有相应的编码，便于帝国对omega和alpha进行数据化管理，但同时这些数据也为暗网交易提供了方便。

　　在帝国保护所“平静祥和”的外表之下，H1星球的一号omega保护所被一号基地控制着，而一号omega保护所中的大部分omega将来都会被匹配给陛下或者是首都圈的alpha，这些alpha大部分位高权重。

　　到这里完全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匹配方式。

　　契合度被暗箱操作，这些omega被一号基地安插进各个家族内部，为一号基地监视政.治对手，从中获取对自己利消息。

　　暗箱操作时只需要对保护所负责人或者是负责契合度检测的人提供编码，那个omega就会被安排给指定的alpha.

　　但并不是所有的omega都会被“匹配”给某些alpha，只有那些主动去找老师，表现出强烈的愿望，希望以后从保护所出去还能工作的omega才会被选中。

　　我很庆幸自己因为性格原因不喜和人接触，否则我也没法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工作”这个巨大的诱惑吸引，成为一号基地的棋子。
　　我的朋友们也是，大概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从被选中到被分配，到最后为一号基地提供消息，其过程涉及到的人员之庞大、手续之繁杂已经超过我的想象了。

　　我着手去查，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原来并不是只有H1星球一号omega保护所有这样的情况，是每个保护所都有这样的暗箱操作。

　　但他们并不都受一号基地控制，其中只是简单的omega人口买卖。

　　对，你没看错，在数据化管理人口的今天，帝国仍存在人口买卖。

　　还是非法买卖。

　　买omega的人无非就是两种人——政.治家或商人。

　　这些人买omega做什么，我难以想象。

　　之后我去查了omega人口普查数据，发现登记的omega数据和我实地调查的omega人数数据不符，每个保护所登记的omega人数都会少一些。

　　而这样的情况居然从保护所建立没多久就出现了！

　　原本为了保护omega所建立的场所，最后居然成了买卖omega的保护屏障。

　　建立他的人也没想到最后居然变成了这样。

　　我想接着往下查，但阻力越来越大，我也暴露了身份，也许不久之后我就会被清理干净吧。

　　楚青沉·温克尔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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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今天还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