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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辛居上果然是个花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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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大长老在议事厅里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时,把目光放到了平意楼大公子的身上。
“目前六位候选人,只剩下平意楼辛居上、大公子九熙、还有我们济苍阁的刁写意。”二长老梳理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说道。
“他们同属平意楼,自然是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三长老担心地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冷哼一声说道:“他们虽同属平意楼,但是据我所知大公子九熙并无和辛居上联姻的想法,上月辛居上的老爹二当家和大公子提起此事,还被当面拒绝了。她老爹可不做亏本买卖。”
“此时岂不是我们的好机会?”三长老提议到。
“什么好机会。”本来注意力涣散的刁写意突然嗅到了三长老语气里不同寻常的意味。
“嘿嘿,他们联合不到一处去自然是最好。”三长老奸笑着说,又侧过头仔细端详了一下刁写意。
刁写意突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种不详的预感袭来。
“他们不行是他们没本事,我看刁写意倒是不错。先联合大公子对付辛居上,我有把握让大公子乖乖听话。”三长老声音渐小,向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
大长老咳嗽了一声,向刁写意说道:“你先回去吧。”
刁写意皱了皱眉,对他们说的这个方案非常不满意,更何况听三长老的样子还要靠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大公子,听起来就不靠谱,他们未免对她太自信了吧。
刚跨出门口,就听到旁边一阵压低的男声传来,带着点戏谑的味道。
“他们要嫁你去平意楼?”
刁写意好看的秀眉简直要拧成川字了,转身看着这个风度翩翩却偏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刁亦舒接的很快,随后又补充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们不会成功的。”
刁写意抬起一边眉:“那就借你吉言了。”
一个月后。
一顶红色的马车在缓缓北行,刁写意用手撩起帘子往外看时,正正好对上刁亦舒的侧目的视线。
有时候刁写意有点受不了他这赤裸裸的目光,毕竟在她看来男女有别,不是吗?但这个家伙总是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换做是以前,可能她还会被看得脸红,但现在她的脸皮已经和刁亦舒一样厚了。
“你干什么非要跟来?”刁写意不解地问道。
“看看大长老的计划如何落空,顺便看看你被大公子拒绝的时候会不会哭鼻子。”刁亦舒又扬起了痞里痞气的笑容。
刁写意也学着他扬起了痞气的笑容:“嘿嘿,是吗?那我简直要鼓掌了。我可不是辛居上那个花痴,对那个劳什子大公子一点都不感冒。”
刁亦舒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可说不好。”
“你嘀咕什么呢?”刁写意狐疑地看着他,直觉告诉她刁亦舒肯定是在小声吐槽。
“没什么。我说,等你之后见到大公子可要把嘴闭好咯,可别像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流一地的哈喇子。”刁亦舒越说越没个正形,刁写意没想到他又提这事,气得小脸一红一把就把帘子关上了。
刁写意第一次见到刁亦舒是在十岁那年,济苍阁大长老一次外出回来时带回一个小男孩,只说是路上捡来的娃,倒是生得白白净净,俊俏的很,于是就把他带了回来,收为养子,给他起名叫刁亦舒。
刁亦舒第一天刚来济苍阁也不怕生,四处乱跑的时候看到一栋坐落在很长阶梯之上的房子,好奇心驱使着他跑到上面。
一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正坐在蒲团上打瞌睡的刁写意。刁写意的眼皮耷拉着,头一点一点的,身体晃了两晃,眼看着就要倾倒下去,刁亦舒连忙跑上去扶住她。
刁写意蓦地被惊醒,张大着嘴吓得说不出话来。两个孩子都没讲话,脑子里却都在飞速地转着。
刁亦舒:她是谁?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么高的地方,难道她是……?
刁写意:完了完了,他是谁?他会不会去告诉大长老我在偷懒。
一阵沉默之后,两个人同时开口。
“我刚刚是在练习……口诀。”
“你是谁,在这里干嘛?”
刁亦舒噗得一下被她拙劣的解释逗笑了,指着她的嘴角说道:“练习什么?流口水的口诀吗。”
刁写意的脸腾得一下红了,转过身去一摸嘴角,根本没有口水!愤愤地转头想骂他,却发现那个小男孩已经跑了。
这个梗却一直被刁亦舒拿来笑话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好笑的笑话都已经不好笑了,但是不管何时只要刁亦舒拿这个来开玩笑,刁写意必定中招。刁亦舒以为是刁写意脸皮薄,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当年大家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刁写意真的有一瞬间看呆了,毕竟刁亦舒从小到大都是济苍阁里最好看的小孩。
刁写意把帘子关上之后,刁亦舒反而正紧地说道:“不管你对大公子感不感冒,反正你这次去是要和大公子提婚约的事。辛居上一直对大公子有意,她又善妒得紧,你得小心着她。”
“一个花痴而已,不打紧。而且,”刁写意停了一顿,“你不是说还有你吗?”
刁亦舒刚想提醒她,辛居上手段了得,但听到她后面说的,话到嘴边便转了个弯咽回去了,唇边扬起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笑容。
“小丫头片子,我就说过那么一次,你也记得太清楚了吧。”充满吐槽的语气里硬是藏了一丝宠溺的意味。
从济苍阁北上的路程不算远,可刁写意他们生生走了一个月。若是骑马还好,像是刁写意这样坐在马车里日日颠簸,饶是她这样并不娇气的身子也是被折磨得够呛。
此时,好不容易到了平意楼的地界饶城,刁写意实在是忍不住,从马车里探出颗头来,透透气。
虽然相隔不远,但是饶城的吃食、建筑风格和济苍阁所处的涪城都不太一样。路边的小吃已经从各式糕点、甜羹换成了冒着热气的蒸笼,和诱人的煎饼。一掀开就有诱人的香气随着蒸汽一起,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还有在南边见不到的一些花花绿绿的小玩意都沿着街道熙熙攘攘地靠在一起。
与这一月路上所见的乡野景象完全不同,摊贩的叫卖声、小孩子的嬉笑声、客主来回讨价还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带着热烈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正当刁写意看起起劲的时候,一只精心雕着着娇艳欲绽的桃花枝样式的簪子被递到眼前。顺着簪子看过去,只见某人一脸爱要不爱的臭表情,但是通红的耳根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你这……”刁写意狐疑地看着刁亦舒,一边把玩着簪子,“是不是有求于我?”
刁亦舒被搞得一脸无语,但却又局促地解释道,“你自己刚刚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说你那副表情是不是有求于我?”
刁写意一脸你懂我的表情,嘴上却不饶他:“咦,那你脸红个什么劲。”
这边正打趣着,前方的车队却突然停了下来。
刁亦舒收起玩笑的表情,对刁写意说道:“我到前面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刁写意也跟着从马车上跳下来。
刁亦舒迟疑了一下,也从马上下来,向她点点头。
此时车队的正前方,停着一辆四角飞檐镶着金边的马车,车厢前方挂着一帘轻纱,风吹过轻轻扬起纱帘一角,依稀见得一袭重工制作的月华裙边。
他们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大长老已经在喊话来者何人。但是前方的车队乌压压的一大群人愣是没有人回应他,大长老自觉面子挂住不住了,正要报上家门时,帘子里女人突然动了。
一只葱白的玉指,轻轻将纱挑开一丝缝隙。可是接着等了几秒也不见有下一步动静,大长老恼了,一挥衣袖,大喊道:“来者何人!竟如此不得礼数,我乃济苍阁大长老——刁峰,后面坐着的是正是二星候选刁写意,还不速速让开。”
帘子里的人像是听了他的话似的,竟真的将帘子放下。
一声冰冷的女声从帘内传来:“我们走。”
大长老冷哼一声,嘴角扯起一抹笑,嘴歪着向上扬像是获得了一场大胜,随即向后一挥手,就迈着大步回马车上去了。
但是只有刁写意和她身旁的刁亦舒看清了,刚刚那马车里的那人,有一双嵌着金星的眼睛。带着挑衅,带着不屑,带着俯视的神情。刁写意甚至看到她对着自己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你不配。
就算是不曾真的见过本人,刁写意也该猜出个七七八八,不然就太蠢了。
“果然是个花痴。”刁写意发出一声嗤笑。
等了一秒发现身旁的人没有回应,不由侧过头去,却发现刁亦舒目光下垂似在想什么。
刁写意用肩膀碰了一下刁亦舒,取笑道:“你这副表情,该不会是被辛居上迷倒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刁亦舒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刁写意一脸不怀好意的贼笑,皱了皱眉,没说话。刁写意没等到回应,顿觉无趣,于是挥挥手自顾回马车了。
是日,刁写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平意楼。正当两家当家的正在前方虚与委蛇的时候,在其后站着的刁写意始终感受到不明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环顾四周却没找着那视线的来源,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却看到刁亦舒抬起了头,看向头顶的阁楼。刁写意跟他的目光往上却只看到一个身着玄色华裳的男子从栏边离开的背影。
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公子吗?
“不至于偷看吧。”刁写意不经意间把腹诽脱口而出。
刁亦舒侧过头,小声附耳道:“你挺自恋啊,谁说人家在看你了。”
刁亦舒突然靠过来,刁写意来不及反应,差点贴到他的脸上。
回过神来时,一张小脸直发烫,却硬是挺直了腰板回击:“难不成是在看你吗?”
刁亦舒笑了笑没说话,侧脸被夕阳用橙色的光勾勒出挺直的轮廓,刁写意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仔细瞧过刁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