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迷踪》黄金分割线

5、第四章 汝阳王（一）

　　“少爷！少爷醒醒！”有人在摇晃着萧晓辉的胳膊。
　　萧晓辉睁开眼睛，看见阿泉的脸，他摸摸自己的脸和头发，又成了焦遂的样子，他四处看看，见自己身处在马车里，外面不远处传来闹嚷嚷的声音。
　　“我又回来了！”他欣喜的道。
　　阿泉道：“少爷快去前面看看吧，有麻烦了。”
　　“怎么了？”焦遂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见车队最前面围了一圈人，不知在吵嚷些什么。他快步跑过去，见有十几个汉子手拿锄头铁锹等物，挡在路中间，正和自家的伙计们争吵，人群中间地上，坐着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汉，抱着右腿□□。
　　“怎么回事？”焦遂问道。
　　赵管事回头看到他，凑过来低声道：“这老头突然从路边冲出来，说我们的马撞了他。”
　　“是他故意撞上来的！”旁边一个伙计道。
　　焦遂皱眉道：“碰瓷的历史这么悠久啊。”
　　“碰瓷？看样子是要讹钱。”赵管事道。
　　“这附近有医院，呃，医馆吗？”焦遂道。
　　“前面镇子上应该有。”赵管事说。

　　焦遂走到前方，大声道：“大家都别吵！”自家伙计听了都不再说话，对方也渐渐安静下来，中间一个黑脸壮汉说道：“把我叔撞成这样，你说怎么办吧？”
　　焦遂看看坐在地上的老汉：“大叔你起来吧，我带你去医馆看腿。”他回头招招手，“来两个人，把大叔抬到车上去！”
　　两个伙计答应一声，走上前来。
　　那老汉往后缩了缩，叫道：“我不去，我不上你的车！”
　　“不去医馆，那就是没事喽，那你让开吧，我们要赶路。”焦遂说道。
　　“撞了人还想走！没那么便宜！”那壮汉道。
　　“这位大哥，”焦遂道，“你说我们撞了人，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明明是这大叔故意撞上来，送他去医馆检查又不肯去，那还是报官吧！”
　　“报官就报官，怕你不成！”壮汉说道，语气明显有些虚张声势。
　　旁边一个精瘦汉子说道：“咱们地里那么多活等着呢，没空去见官！”
　　“便宜你们了，你赔十两银子，给我叔治腿。”壮汉道。
　　“十两银子！”焦遂怪叫道：“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十两银子，否则别想走！”那精瘦汉子道。
　　这时身后官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五六骑人马从后面驰来，奔到近前被阻住了去路，停了下来，为首的是一面目俊秀的青年男子，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年纪，一身素色长袍，他朝身后一个身穿青袍的男子使个眼色，那人下了马，走到人群前问道：“怎么回事？为何阻路？”
　　看到青袍男子，黑脸壮汉悄悄地往后的退了一步。
　　赵管事见这一行人衣饰考究，气度不凡，凑近前说道：“这老汉说我们的马撞了他，带他去医馆又不肯，拦着路要我们赔银子！”
　　那人打量一下地上的老汉，看看对面的一排汉子，目光停在中间的壮汉脸上，那壮汉神色不自然的讪笑道：“高指挥……”
　　“何老三，你还在做这些勾当。”那高指挥道。
　　“呵呵，没有没有，误会！误会！”那壮汉道，“小的们告辞了。”说着带着那群汉子一哄而散，地上的老头利索地爬起来，小跑着跟上了人群。

　　焦家的伙计们见这情形，发出嘘声和哄笑声。焦遂走到高指挥近前，抱拳施了一礼：“多谢高指挥，今天幸好遇到您，否则恐怕要打一架了。”
　　“是啊是啊，我们是出门遇贵人啊。”赵管事在旁附和道。
　　那高指挥笑了一下：“不客气，上路吧。”
　　“您先请。”焦遂和赵管事又施了一礼。
　　高指挥回身走到白衣男子马前，道：“王……呃，公子，可以走了。”说着上了马。
　　白衣男子微微点头，驱马缓缓向前走去，目光一直停留在焦家马车上，经过焦遂身前时，他拉住了马，弯下腰来低声问道：“你们这酒是送到哪里去啊？” 脸上神色一扫刚才的清高，竟有些垂涎欲滴的摸样，
　　“噢，送到长安醉云楼。”焦遂答道，他用胳膊肘碰碰赵管事，赵管事机灵的很，转身朝后面一辆马车去了。
　　“这是我家祖传的佳酿，洛阳人称十里香，”焦遂又道，“公子若不嫌弃，拿一坛去尝尝。”
　　赵管事已抱来一小坛酒，递给那白衣公子。
　　“啊……十里香，定是好酒。”那公子看到酒坛，眼睛发亮的双手接过。
　　焦遂暗笑，心想这也是个酒鬼。
　　“高指挥，给银子。”那白衣公子道。
　　“不用不用，”焦遂忙道：“今天多亏诸位解围，不成敬意。公子改日若得空，可到醉云楼尝尝洛阳的美食。”
　　“嗯！醉云楼，好。”白衣公子道。
　　“那焦遂恭候公子大驾。”焦遂长揖一礼。

　　白衣公子一行人打马远去了，焦家的车队也继续赶路，焦遂和赵管事并排走着，赵管事道：“这位公子来头好大的样子，家里定是高官显贵。”
　　“嗯。”焦遂点点头。
　　“少东家还是去坐马车吧，咱晚饭前应该就到长安城了。”赵管事道。
　　“好，赵管事辛苦了。”焦遂道。

　　一路无话，傍晚，焦家车队从春明门进了长安城，焦遂从车窗往外张望，见街道宽阔，市井繁华，两旁的房屋高大气派，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不时能看到一些高鼻深目的胡人，焦遂心中暗暗赞道：“果然是世界第一大都市啊。”
　　进城后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东市，醉云楼位于东市的中心区域，此时华灯初上，市场内很是热闹，焦家车队停在侧门，赵管事指挥伙计们往里搬货，醉云楼的老掌柜迎了出来，高兴的拉着焦遂道一路辛苦，又带他参观了整座酒楼，醉云楼共有三层，算是东市中比较高的建筑了，此时一楼大厅有十几桌客人，中间台上有两位乐师正在演奏，二楼和三楼是独立的隔间雅座，几个店小二忙着楼上楼下的穿梭送菜。后院两进房屋是库房还有掌柜和伙计们的住所。
　　老掌柜带着焦遂参观完酒楼，将他带到二楼一个隔间，道：“少东家，您稍待一会，我让小二给您上酒菜。”
　　“伙计们在哪吃啊？”焦遂问道。
　　“伙计们的饭厨房已经做了，马上送到后院去。”老掌柜道。
　　“我也到后院一起吃，不用麻烦了。”焦遂道。
　　“这怎么行！”老掌柜道。
　　“行的行的，这么多客人，您去忙吧，我自己下去。”焦遂说着自行下楼去了。
　　老掌柜困惑的看着焦遂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怎么转了性了？”

　　院子里伙计们已经搬完了货，安顿好牲口，聚在水缸边洗手洗脸，厨房将几大盆菜端出来放到院中长桌上，大伙围桌大吃起来。焦遂也凑过去一起吃，伙计们纷纷跟他开起玩笑，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大伙忙了一天，都去休息了。赵管事道：“少东家也早点休息吧，阿泉，带少东家去房间。”
　　“是。”阿泉应道。
　　“好。”焦遂说着站起身来，忽然眼前一黑，向前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