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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应恨篇 ...


  •   李柔焉话一出,满堂哗然,还留下来的百姓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高。

      “难不成那个流言是真的?说胡府的后院乱得很。”

      “有人说胡秉仁膝下无子就是坏事做多了,没想到是真的。”

      “我一开始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乱编的。”

      “这李柔焉过门有一年吗?”

      “半年左右吧,好像?”

      “才半年?”

      “惨呐…”

      “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

      “肃静!”丁大人问胡秉仁,“李柔焉所诉之事可有反驳?”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胡秉仁连连磕头,“大人不要被这厉鬼三言两语骗了!她是病死的,与我胡家无关呐!”

      丁大人怒问:“在你胡家病死,还与你无关!?”

      胡秉仁颤抖弧度变小,说话变得有条理:“大人有所不知啊。”咽一口唾沫道,“李柔焉嫁进胡家之前身体本来就不好。干活不小心从从高处把腿摔断了,要不是我们胡家心善,不忍心看她一个女子,年纪轻轻早早地不能行动,替她寻医就诊,李柔焉根本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如今死后含血喷人,还想占我们胡家的便宜!”

      胡秉仁的情绪很激动,抬头面目狰狞地看着李柔焉,“你父母早亡,没有我们胡家,哪儿来的后面的你!如果不是看在秉礼的面上,我当初是不会让你进胡家的门,浪费药材不说,如今还倒打我们家一耙!”

      李柔焉冷哼一声:“对,我的腿是你胡家治的,我也一直心怀感激,但为了报恩我为你守住秘密,这还不够?”

      “什么秘密!”胡秉仁有些慌,“我胡秉仁行得正坐得端,哪儿来的什么秘密!你若是敢胡编乱造,两位仙君在这里,容不得你造次。”

      胡秉礼似乎忘了,正是他口中的仙君把李柔焉带来此处。

      “哼!”李柔焉面带鄙夷,“自己的夫人和弟弟厮混,你这个做兄长的知道,却不阻止,默认他们通奸,我该说你大度还是说你天真!”

      胡秉仁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引起轩然大波。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

      “看来绿帽子戴着也舒服啊。”

      “你们懂什么,万一胡秉仁就喜欢这种,晚上说不定和方晓干得很起劲儿呢。”

      胡秉仁气急攻心:“你……!”竟是气得吐血。

      堂上说出污言秽语,丁大人发怒:“肃静!”他问胡秉礼,“胡秉礼,李柔焉所说之事可是事实?你有何辩解?”

      胡秉礼还是头贴在地上,纹理清晰:“回大人,我与大哥从小兄弟情深,父母西去之后感情更是感情深厚,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胡秉礼说完又是几个响头,“定是李柔焉命短不甘,想害我胡家,来此乱说话,请大人明察!”

      李柔焉看着胡秉礼,像是只被主人丢弃的猫:“胡秉礼,你敢看着我说刚才的话吗?”

      胡秉礼头贴在地上,脑袋向右微微转动,余光瞟见李柔焉之后立刻摆正身体跪好,更加贴近对面。

      李柔焉看他偷偷摸摸的作态,哪里还有一副翩翩公子的修养?似哭似笑:“看着我感觉如何?”

      胡秉礼没说话。

      丁大人道:“李柔焉,你保证你所说的都是实话?有何证据?”

      “要说证据,我没有。”李柔焉深吸一口气,压住眼泪,“但是大老爷,我一个弱女子,活着不敢报官,死了才敢在堂上对峙,这还不是证据吗?”

      “生前有苦不敢言,死后公道难道还要弃我于不顾吗!?”

      李柔焉说得掷地有声,肝肠寸断,门口的百姓一时间感慨良多。

      百姓叹气声四起:“唉,可怜…”

      “是啊,好端端一个人,突然间就没了。”

      “她一个女子,真的有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前没办法,死后才敢讨公道,命苦。”

      “我看就是胡家杀的人,不然好端端人家不投胎做人,在人间受什么气?”

      讨论之声加重,丁老爷下意识想拿起惊堂木让百姓安静,但是现在是在胡府的大厅,只能把手掌狠拍在桌子上:“真相如何,本官自有定夺,容不得尔等胡言乱语!”

      丁老爷问,“胡秉仁,我再问你,李柔焉所说你强迫她,可是真的?”

      胡秉仁直起腰行了一个大大的跪拜礼:“大人明鉴!我胡家虽然经商,但好歹还是读过几本书的,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再者我与夫人伉俪情深,怎么可能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方晓还没有清醒,李柔焉淡淡看方晓一眼:“这话待会儿等方晓醒了你再说一遍,我真的很好奇她会是什么反应。”

      胡秉礼这时候反倒抬头行了一个跪拜礼,对着丁大人就是一个响头:“大人,我兄长为人府中之人最是清楚。兄长心善,府里有什么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生怕谁为了什么受了点委屈,平时做善事也是兄长带头,领着我们做。他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

      堂下百姓这时候附和起来:“对啊,平日胡家做善事,出面最多的就是胡老爷了,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是啊,为人兄长竟然去欺辱弟媳,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做的。”

      丁大人再次拍桌子:“肃静!”丁大人问李柔焉,“李柔焉,你所说的可是事实?”

      “是事实,大人!”李柔焉磕了一个响头,“我用我下辈子起誓,”

      “下辈子?”胡秉仁道,“你这番血口喷人,下辈子做不了人,用下辈子起誓有什么用!”

      “我看你们下辈子才做不了人!”李柔焉爬向前,响头一个接一个拜丁大人,“大人,他们杀我我没有证据,但是胡秉仁强迫于我,我有证据!天大的证据!”

      “呈上来。”

      李柔焉盯着自己的肚子,魔物钻出,出来的一瞬间,阴冷之气霎时覆盖整个胡府,所有的人都在颤抖。

      魔气将光线遮挡,胡府犹如黑夜,阴风阵阵。

      魔物似乎对胡秉仁有好感,出来就对着胡秉仁转圈。胡秉仁却害怕得不得了,怕被碰到,只能使劲儿地缩住身体。

      魔物看胡秉仁不理他,在大厅四周到处乱跑,如孩童般不知疲倦,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笑声,只不过在众人耳中,笑声听起来有几分恐怖。

      丁老爷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软下来:“这是何物!?李柔焉,快!收回你的妖法!”

      李柔焉温柔地笑着,看着奔跑的魔物:“大人莫怕,这便是我要呈上来的证据,他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她把魔物招回放在腰侧,魔物缠绕着她的腰,犹如稚子般依赖李柔焉,李柔焉轻拍着魔物,“乖,不怕,很快娘就让你回娘的怀里啊。”

      魔物不动了,胡府中的阴气散去,光线重新照进胡府。

      李柔焉盯着胡秉仁:“大人,这是胡秉仁的儿子!”

      四周瞬间安静,率先被胡秉仁打破:“大人,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说谎!这不是我的儿子,绝对不是!”

      胡秉礼也道:“大人,这不可能是大哥的孩子!李柔焉在污蔑,在陷害!”

      方晓悠悠醒来,看见李柔焉的脸,尖叫着朝胡秉仁爬去,抓住胡秉仁的衣袖:“夫君!夫君救我!”

      胡秉仁甩开方晓,本就惊恐难安的他,对方晓脸色非常不好:“夫人冷静,莫要再叫了!”

      丁大人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拍得震起:“肃静!”

      方晓被丁大人的官威吓得发抖。

      李柔焉满目疯狂:“既然兄嫂醒了,我问兄嫂,你知道胡秉仁有一个儿子的事情吗?”

      方晓害怕得不敢大声说话,都得不成样子“儿…儿子?”

      “是啊。”她把魔物抱起来给方晓看,“看,就是他,长得是不是很像胡秉仁?”

      魔物是一团黑气,根本看不出样貌,方晓被魔物和李柔焉吓到,忍不住发抖往胡秉仁身上靠,但是胡秉仁把她甩开,砸在地上,方晓爬起来,抓着胡秉仁的袖子,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的蛛丝,不敢放手。

      “怎么可能!夫君他…他不可能有孩子!”

      “是啊,你们都觉得不可能,可是你们怎么能这么确定?”

      李柔焉看着丁大人,“大人,我无意中知道胡秉仁原来身体有问题,根本不能让女子受孕,所以他才会没有任何顾虑,一直强迫与我!”

      胡秉仁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握拳瘫在地上发抖。

      “大人!”李柔焉的眼泪在眼中打撺,她死撑着不让这颗泪珠掉下去,“胡秉仁原本不可能有儿子,但是偏偏上天在他作恶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孩子,这孩子是胡秉仁在有一次强迫我之后有的。我当时非常害怕,胡秉礼与我成亲之后就出门谈生意,好几月没有回家,我根本不可能有身孕。”

      “胡秉礼发现我有孕之后硬生生将孩子打死的!”

      “胡秉礼打我的时候胡秉仁来了,他们关上门,把我扔在一边,我怎么哀求都没用,让他们救我。但是…但是…”

      “胡秉礼这个畜生,他竟然早就知道胡秉仁强迫我一事,他是故意让胡秉仁强迫我的!”

      “我原本以为就这样死了,但是这两个畜生竟然…竟然生生将我折磨致死!”

      “连一个草席都不给我,套个麻袋就把我扔进了乱葬岗,我不甘心!我恨!”

      “我安分守己,从未做一件伤天害理之事,上天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我变成了厉鬼,就是想有一天手刃他们!”

      “胡秉礼你知不知道啊。”李柔焉突然温声细语,“张文君有孕了,但是我让胡秉仁的孩子把你的孩子吃了。”

      “我要让你们痛不欲生,悔恨终生!!”

      胡秉礼却对李柔焉的话无动于衷,此刻竟然不抖了,冷静道:“你要怎么证明这个孩子是我大哥的,既然我大哥身体有问题,怎么可能到你这儿就有了?”

      他看向胡秉仁,“是吧,大哥,你根本没有做过此等事情,她也证明不了,李柔焉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胡秉仁一语被胡秉礼惊醒,这个时候不是证明他身体有问题的时候,这个时候是要证明他胡家的清白,证明他们根本没有对李柔焉做出这种事情。

      不然胡府完了。

      他颤抖道:“是…正是,我承认我的身体有问题,不能让女子有孕,这也是我唯一对不住夫人的地方,不能给她一个孩子。”胡秉仁把方晓抱进怀里,方晓垂首在他怀中哭泣,好一副深情款款,相濡以沫的场景。

      “但是我真的没有做过李柔焉说的这种事情!”

      丁老爷审理过很多案件,但是这件案子让他太震惊了。

      看胡秉礼冷静的样子,与李柔焉的情感迸发形成对比,丁老爷的情感天平已经慢慢偏向李柔焉了。

      李柔焉就是那个受害者。然而理性告诉丁老爷,没有证据,李柔焉所说的一切全没有证据。

      李柔焉简直要被他们这番夫妻情深的样貌给恶心吐了:“胡秉仁,你可真是个人才,喜欢上自己兄弟的夫人,还喜欢自己的夫人被别人糟蹋。”

      “哈哈哈哈哈哈!”李柔焉咬牙切齿,“伪君子!一家子的伪君子!”

      “方晓,你也是有病。”李柔焉忽然平静下来,像是疯狂前孕育的平静,“一女侍二夫,还是兄弟,你好本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厅前的百姓完全无法想象胡府后院竟是如此混乱。

      “简直畜生!”

      “猪狗不如!”

      “这种人不死还留着干什么!”

      丁老爷看场面逐渐超出掌控,道:“肃静!肃静!肃静!李柔焉,本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李柔焉安静下来,厅前也安静下来。

      李柔焉双眼满怀期望地看着丁大人:“丁大人,你说这几项罪名,不对,那么多项罪名,是不是要处死他们才可以啊?是不是要让他们陪我成为孤魂野鬼才可以啊?”

      丁老爷的理性和感性在纠缠,不忍道:“尚且缺乏证据,不能定罪。”

      “证据?”李柔焉的眼泪沿着眼睛流下来,停在笑着的嘴角,“我就是受害者啊,我在这里难道不是证据吗?”

      “我已经变成鬼再来讨公道了,还不是证据吗?”

      丁老爷没说话。

      胡秉礼自以为胜券在握,站起来大声道:“听见没有,没有证据你就是捏造事实,胡言乱语,企图坏我胡家安宁!毁我胡家名声!”

      胡秉礼看着李柔焉,“枉我以前那么爱你,你就这样对我?”

      李柔焉大笑:“爱我?你说你爱我?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心不会痛吗!?”

      儿时的玩闹,年少的无知,初开的情窦,深情的爱慕就是脚下的尘土,一文不值。

      须臾,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柔焉把胡秉礼杀了。

      掏心捏碎,血溅当场!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破网,肿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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