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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爷来寻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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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不愿骗他?”
“那倒也不是,只要骗人不为害人,那便情有可原,我知他表面无欲无求,心思却深沉,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他这心思是善意的。”
“何以见得?”
“如若他不善,又怎会在我这个,素未谋面之人负伤之时,愿施以援手将我救治,伤人后又怎会偷偷跑来为我疗伤。”
“嗯呵呵…”陶辛草凝然一笑,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又似乎有些意想不到,道:“看来这水岸夜也并非那般狠毒,居然还偷偷为您疗伤了。”脸上浮起若有若无的不屑,但更多的是不以为然。
“既然如此,晚辈便不多说什么了,不过还是提醒大人谨慎之!还有,我这桃谷篱别的没有,唯有风景独好,大人若想游,随时随地欢迎。天快亮了,晚辈不打扰了,告辞!”
江帘淡淡回应,陶辛草略微行礼,随即便转身离开,江帘突然想起什么,便冲着离去的陶辛草道:“下次叫我齐天”。
“知道了!”他回应,边走边挥手以表应答。
目送他离开,目光划过房檐再次凝视天空,星星基本上都消失了,天的确快蒙蒙亮了。
“我只是不知该怎么做,原本是来还债的,现下却不知是该还债还是该追债了。”
朦胧的天空微微变亮,江帘静静的坐在房檐感受着天际的变化以及黑白的交替。这便是昼夜之变,还没有感受夜晚的星云流转,便迎来了白昼的莹莹雾光。
天真的亮了,晨间的空气格外清醒,她昨日负伤甚重,经过诊疗后已然恢复,今日似乎已大好,感觉筋骨变得格外舒爽轻巧,许是仙界的原因,这所谓重伤治疗半日便已痊愈,令人称奇。
断音音睡醒到楼上找江帘,没找到,又跑到院儿里,这才看到房顶上的江帘,她还是坐在房檐上一动不动,断音音在底下朝着她大吼:“齐天!你怎的还在上面?快下来,我饿了,我们去找吃的!”
这声音唤醒了放空的江帘,她起身,随即飞下房顶,“齐天,你一晚上都没睡吗?”断音音问。
“昨天睡太久了,晚上不困。”
“我看你在上面沉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也算不上心事,就是在怀疑人生而已,顺便网抑云一下。”
“嗯?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是你现在没事儿了是吗?”断音音兴奋道。
江帘不太明白她这种莫名的兴奋是怎么搞的,只悠悠然开口道:“那是自然,走吧”
对着兴奋的断音音泯然一笑,随即两人便走出宅子,微风吹过,身体异常轻松舒服,感受着体波静静的流动,江帘心里暗暗浮现一个想法,是开解了,我还是欠他的多一点,不过那又怎样,等把他送回去了,再打他一顿也不迟。
“无耻小人!哪里走!”两人正走在路上相谈甚欢间,突然从后方传来这大煞风景的喊话,回头一看,原是昨日被迫,跑去蹲了一天厕所的那位牙温同志。
只见这人正用食指指着江帘,怒容满面。可能昨夜没睡好,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此时还用牙齿咬着下嘴唇,嘴角还不时发抖,也可能是气极所致。
“哎呦,牙温同志昨晚熬夜了?神色很是虚弱呀!”江帘玩笑道。
“无耻之徒,人家一世英名都要被你给毁了,一介女流怎可如此猥琐,你对人家使的那是什么邪术,害的人家在守门大哥的茅房里待了一夜,你怎么可以如此可恶!”牙温气得发抖,说的甚是委屈,江帘略感无奈。
她心里暗暗想,这货貌似有点单纯啊!同样是被自己师父利用了的小可怜啊,现在看看,果真越看越惨,似乎他脑门儿上就写些一个惨字,不对,自己也很惨,该不会现在别人看我,也是如此?
江帘表示心累,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被这牙温同志给误会了,她昨天让他去蹲坑,纯粹是觉得为了拯救他呀!如果他没去蹲坑,现在受重伤的可就不止她一个了,况且他只是个小仙,更大的可能是离开这美丽的世界。
但是看他的样子,他应该不能明白,解释了也不会明白的那种。
所以,江帘不想浪费力气跟他解释。她认为,若有机缘,他以后自然会懂,于是转身向前,朝牙温径直而去。
牙温看她走过来了,以为又要将自己锁喉还是怎样,吓得连忙双手抱臂,像姑娘一样护住胸口,江帘看到这举动,一阵恶寒,嘴角一抽。
然后突然深鞠躬,郑重其事道:“牙温同志,对不起,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相信本姑娘,你看本姑娘这般面善,一定不会害你,你说对吧!”
牙温似乎没想到她会向自己道歉,也没仔细体会她的话语,仍在那里懵逼。
“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那样,你昨日用膳之时给我施了邪术让我出丑,还锁我喉!”
“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不过看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我请你吃饭吧!”
“啊哈,就这么定了!”这时一旁的断音音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到牙温跟前,想拉住他以示友好,牙温却依旧扭扭捏捏的躲闪。
江帘看着这一幕欣然一笑,道:“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音音,我们便一起走。”
“求之不得,嘿嘿。”说完便不顾牙温的抗拒,强行抱住他胳膊,拉着他往前走。
“看来音音你爹只给你说不能让男子靠近,却没跟你说不能靠近男子,哈哈”江帘边看着二人,一边哈哈大笑。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不管它。”断音音说的义正言辞,让一旁被拉扯着的牙温一阵抖擞,吓得大气不敢出。
江帘被这搞笑的场景,以及牙温的扭曲表情逗笑了,于是边走边捧腹大笑。
三人刚走几步,突然又一次听到后面有人大喊,“无耻小人!哪里走?!”
江帘:“……这一天,我这是惹了多少大爷啊!”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医仙大爷,江帘转身,无奈一笑。
于是桃谷篱外一条街市“桃谷深深”酒楼二楼隔间,桌前坐了四个人,分别是,江帘,断音音,牙温,以及最后加入的,正一脸嫌弃的怒视江帘的医仙。
没错,她又将医仙拉入了群聊。
气氛凝结,面对正气势汹瞪着自己的医仙,以及旁边正扭扭捏捏挪动着椅子,试图与正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看的断音音拉开距离的牙温,江帘感觉到有点要出大问题的节奏。
没想到才这么一天,自己就得罪了俩人,这要是在欠揍一界,自己同样是大神一般的人物啊。起初江帘没多在意,只是尴尬的笑着,装作没看到医仙的怒视,到处转移眼神试图蒙蔽自己,也试图躲过医仙的怒火。
只是这医仙不是一般的难缠,都半个时辰了,菜还一样没上,他倒是一动不动一直瞪眼并恶狠狠的盯着江帘,可以说用眼神杀了江帘好多次。
“咳…”她尴尬的咳嗽,“请问医仙贵姓啊…”
“现在是问老夫姓名的时候吗?”
“当我没问…我只是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哼!老夫懒得和你这种无耻小儿计较,废话不多说,你把那张欠条烧了,也算给老夫个解脱。”
“医仙消消气,那欠条保质期还没过呢,现在可销毁不了!”
“什么保质不保质的,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你把它毁掉就行。”
“不行,您听我的,这东西对您没害处,反而有很多不可多得的好处。况且我给他设了一个契约期限,再过个几十年它才会自我了结,现在还不行…我想您肯定想问自我了结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几十年后它寿命完结,便会扶摇直上九万里,一头投进长江里。而且契约一旦达成便不可撤销,所以我们都无法决定它的生死,只有它自己寿命到了,它才会自己去死…”
“一张破纸事儿还挺多!”
“所以您消气,暂且等等,等它几十年,你所等待的光阴也是一种机缘。”
“哼!老夫不需要机缘,无知小辈,简直莫名其妙!”
“您说的是!”江帘附和的笑笑,接着菜就上齐了,她便招呼被自己得罪的两位大爷以及断音音吃饭,一切都进展的很是顺利。
看起来好像就是这样,江帘仅仅通过一顿饭,就解决了关于这两位“大爷”寻仇的难题。并没有再做多余的解释,只算是给予了一次实质性的封口费。
江帘想的明白,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她自知事情并非他二人所想,但过多解释也无大用。只因对象是医仙和牙温,他二人有个共同点,就是心思透明。医仙直白透彻,牙温则是单纯里边带点傻,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这便足够。
因为他们更相信表面所看到的,所以比起苍白的解释,倒不如用实际行动去打消误会,或者表达歉意。
谈话间,江帘突然感到一股自楼下传来的熟悉气息,正所谓上神才有的清源波动的气息,正向他们几人的位置靠近,试着悄无声息的用灵力感知,突觉有点大事不妙。
来人必定是她那挂名师父水岸夜,这感觉太熟悉了,江帘不知他此时来这儿有何目的,只知如果继续待下去碰到他,她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捶死他,然后导致六界从此再无水岸夜这人。
轻点来说,她之后的做法,会让他俩师徒从此恩断义绝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她确实在自控力这一方面有些许欠缺,虽说她相信水岸夜伤她并不是为害她,但心口这口气实在很难压下去,她得给自己点时间缓解缓解,不然待会儿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于是乎,她朝牙温和医仙两人匆匆别过后就拉着断音音从窗口跳到楼下,回头再看,水岸夜可能已经到二楼了,没来得及多想,就匆忙给小二仙丢过去一锭仙银,便继续拽着断音音溜进集市上奔涌的人流之中。
在人群中奔跑了一会儿,已经快到桃谷集市的出口了,江帘才慢慢停了下来。
断音音跟医仙他们一样,此时还不知水岸夜的到来,所以一脸茫然,不太清楚齐天怎么突然就拉着她跑了,只是任由她拉着自己狂奔,见她终于停了下来,才气喘吁吁的问道:“齐天这是怎么了,为何拉着我跑?”
“我看到水岸夜了,怕自己待会儿,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所以先跑为上,毕竟以我这实力,分分钟打死他也不是没可能!”江帘大言不惭的说道。
断音音十分震惊,连忙追问道:“你是说翎岸星神,他不是你师父吗,为何要跑?为何要打死他?”
“因为他差点打死我,所以我也想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