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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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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下的突兀又细碎，轻飘飘的，积攒不出什么分量，没等落地就化了。但过境的冷锋却没有停止作威作福，气温连续骤降，天气愈发的冷了，A城提前供了暖。
等雪消的时候，汤子圆还是被肆虐的寒风压垮，之前受伤买的感冒药倒是物尽其用，一点也没浪费。
病情来势汹汹，再次在电梯和司暗相遇的时候，情况仿佛掉了个，明明被表白的人是他，但他却觉得浑身别扭。汤子圆揉了揉通红的鼻尖，还没说话就先打了个喷嚏。
有点丢脸，汤子圆默默的别开视线，假装整理着方才出门已经戴好的帽子。司暗手里提着两个保温饭桶，试图一本正经地开口，却因憋着笑，字句间里满是上扬的语调：“你是要出门吗？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吃个饭吧？”
他穿戴整齐，一目了然的事实，汤子圆知道对方只是想为他的尴尬凿出几节台阶来，汤子圆顺势点点头：“好。”汤子圆鼻子堵塞的厉害，囔囔的，又怕发出一些奇怪的断句，说话几乎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像极了第一次学习说话那样，生涩又可爱。
司暗开车，一路上几乎都是一问一答的方式。汤子圆极不愿开口，无奈司暗反常的话多了起来。两人交谈中竟也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和谐来。
终于到了目的地餐厅，汤子圆长吁了一口气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车里的暖气开的太足了，他耳尖都透出一股子热气来。“这是新开的餐厅吗？”汤子圆问。
“对，带你来尝尝味道。”司暗如有所思的弯起嘴角，将手里的保温盒递给汤子圆，“你先进去，我订好了位置，我去停下车。”说完他又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围在了汤子圆身上。
动作自然又迅速。汤子圆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餐厅坐落在临江的商业街附近，距离上次的DES只隔了一条街。或许是刚下过雪的原因，街上的行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不过周围的店铺倒是都开着，零星的有几位顾客进进出出。
只有新开的这家餐厅牌匾还没挂上，更没有顾客进出，隐隐透着几分冷清。汤子圆刚走进餐厅，就被一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先生您好，本店还没有开业，暂时不开放对外服务。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啊，这样啊。但我朋友说他在你们这里预定了位置。”
“能麻烦您透露一下，朋友的姓名吗？”
汤子圆正要开口，听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司先生好！”服务生朝来人鞠躬道。
“进去吧！”醇郁的声线从耳边飘过来，汤子圆视线微微偏移一些就能看见男人自然低垂的指节，修长干净的，离他只有短短几厘米的距离。围巾又重新回到了他手上。
汤子圆仿佛是对男人的荷尔蒙过敏，他鼻腔一痒，打了见面后的第二个喷嚏。他赶忙捂住了嘴，身子往旁边缩了缩：“你站远一点。”
“没事，我们家一半人都感冒了，感冒源不差你一个。”他可没说谎，老头子最近确实感冒了。司暗误解了对方的意思，兀自靠近了些，胳膊十分自然地抬起半圈住了对方的肩头，半晌想起什么，又不动声色地撤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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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包间，电子菜单被放置在桌案上。司暗故意勾着头去看，两人很亲密地站在一起。明明隔着冬季厚重的衣物，汤子圆却能感觉到男人半个身子都和他若有似无地相贴。
汤子圆窥见电子屏上星点透明的光，是刚刚进包厢时那个来不及遮掩的喷嚏，唾液从指尖喷溅出来，沾到了屏幕上，像一根钉子一样刺进眼球里，牢牢地驻扎在视野里。
太丢脸了，汤子圆从未像现在这样无措，可下一秒，男人的手指如无其事地划过，竟用指腹将那一小滴液体悄无声息地抹掉了。
司暗点菜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和停顿，毫无察觉似的，可汤子圆知道他看见了，甚至知道对方是有意的，试图缓解自己发现这个之前带来的尴尬，像是某种理所当然的善意和体贴。
他看着那个已经重归干燥的指腹，心里闷闷地发烫，再没半点点餐的心思。
“这些可以吗？”男人征询着他的看法，可汤子圆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努力地盯着显示屏看，头脑里却乱成一片，像是导游迷路了一样可笑。
“我……我都可以……”汤子圆支支吾吾道，脸颊不可自抑地红了一块。司暗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他笑了笑，有点了几道热炒才提交菜单。
汤子圆有些窘迫地低着头，下巴尖埋在厚实的白色高领毛衣里面，偏被室温热出了一头细汗来，可唇瓣却是干涩的，微微起着皮。
司暗瞥见他抬起的手，稍稍蹙起眉。急忙拉住了他。“别撕，会流血的！”汤子圆有些意外，看着对方打开保温盒，熟练地从里面盛出一碗汤来。神色逐渐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前几天想和我说什么？”司暗看着他躲闪的眼神，也不拆穿，“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坦白一件事。”
汤子圆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来了……来了，他终于要说了吗？为什么我心跳的这么快？淡定，我要淡定。’
汤子圆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装着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嗯，你说……”只是用力过猛地语调稍微暴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其实，这家店是我开的。”
“好……，什，什么？”司暗勉强压下了上扬的嘴角继续解释道：“其实，我不是实习厨师，目前我是司南居的法人。”
“法人？你是说，你是司南居这个品牌的老板？包括所有的酒店和餐饮？”汤子圆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你岂不是……？”汤子圆眼看着对方点了下头，那你早就知道我是饕餮了？
“嗯。”
“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你。”
“你是说在菜市场？”
“嗯，确切的说是我回去之后才反应过来。”
汤子圆一时还没有从这个惊吓中缓过神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马甲竟然也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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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太过震惊，还是身体感冒的原因，这顿饭汤子圆是吃的一点滋味儿都无。
走出餐厅时才发现外面竟然又下起雪来了，纷飞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一大片一大片的，这才应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初雪。
汤子圆一回头，就被一条带着温度的驼色围巾包住了。
“下雪了，这是今年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雪。”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司暗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哈气。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雪花依旧飘落着，积了两人满头。
身后的餐厅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牌匾‘司家汤圆’。
原来是一家糖水铺子。
作者有话要说： 皮那么一下很开心是吧？！
#司暗：“嗯。”
#汤子圆：“爪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