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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且看斯人垂 ...

  •   詹姆做梦都没想到他能在对角巷碰见斯内普,斯内普依旧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袍子,油腻腻的头发散披着,他动作迅速的从街道的拐角转了过去。

      “尖头叉子,你选好了吗?”

      彼得的余光扫到正在和老板攀谈的西里斯,他从商店新推出的那些号称吃了会流彩虹色鼻血的怪味糖里抬起头,推了推詹姆的手臂。“大脚板要去结账了。”

      “等我一下。”

      这一推,詹姆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他把夹在腋下的东西全部塞给了彼得,本就矮胖的彼得直接被那堆乱七八糟的玩意挡住了视线。“我马上回来。”詹姆急急的说。

      “你去哪?!”彼得手忙脚乱的搂住东西,徒劳的大喊。

      “我们得早点回去!”

      詹姆已经跑出去老远了,他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但是彼得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门口的花仙子们正在和弗洛林冷饮店的老板说话,叽叽喳喳的实在是太吵了。

      詹姆在大路上横冲直撞了好几个巫师以后,才找到斯内普,进了小巷,斯内普走得并不快,他戴起了长袍的兜帽,推开了斯拉格&吉格斯药房的门,门口的猫头鹰嘎嘎的叫着。

      透过玻璃和柔和的烛光,詹姆看到他递了几个药剂给斯拉格。

      “嘿,斯内普。”

      斯内普从斯拉格手里接过了一个麻袋,他准备出来时,詹姆退到了不远处,等斯内普离他更近一些时,他叫了一声斯内普。

      “波特?”斯内普眯起了眼睛,他没有取下兜帽,斯拉格&吉格斯药房的烛光还不足以照亮整条小巷,斯内普黑漆漆的长袍和黑漆漆的夜色融合在一起。

      “你怎么出来的?”詹姆靠在小巷青苔斑斓的墙壁上,抬高下巴问他。“居然一个人。”

      “和你有关系吗?”斯内普冷冷的看着他。

      “当然有。”

      詹姆把魔杖从长袍里拿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个时期晚上有多不安全。”

      “昏昏倒地—”他射了一个魔咒,险险的擦过斯内普的衣袖,不远处,一个黑影倒了下去,砸在青石的路上发出大声的响动,药房门口的猫头鹰叫得更凶了。

      “快跑。”他跳过去,拉住了斯内普的手腕,像条鱼似的带着对方从小巷里跑了出去,斯内普被他猛然带了一个踉跄,本能的跟着他跑。

      “放手,波特。”直到停下来,双方都喘够了粗气,斯内普阴沉着脸,只差一秒就要发作时,詹姆才松开了他的手腕。

      “一起回去?”到了亮堂的主街,詹姆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他松了一口气,笑意盈盈没皮没脸的问斯内普。

      “尖!头!叉!子!!!”

      西里斯的声音简直堪比韦斯莱夫人的吼叫信。“你!在!干!嘛!!!”

      他提着一口袋的东西叮叮当当的跑过来,甩起口袋给了詹姆一个爆头。

      “你要是丢了!月亮脸会把我杀了!!”

      斯内普毫不留情的在旁边讽笑了那条狗一声。

      “白痴。”他口唇轻启的点评西里斯,被他打断了,他也没打算再多对詹姆·波特吐一个滚字。

      “这是谁?”听到那声呵气才注意到詹姆旁边还有个人的西里斯目光刚刚集中就拉下了脸。“该死的,鼻涕精?”

      “你居然也会违反校规。”西里斯也毫不留情的扯起嘴角嘲笑对方。“我以为你比马尔福家的狗还听话呢。”

      “至少比起同类来,马尔福家的狗还有可取之处。”斯内普没有取下兜帽,他冷漠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小小的喷气。

      “九点二十四分,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不会像个傻子似的拎着一堆—”他小小的停顿了一下,盯着西里斯口袋里那堆挤得满满当当快溢出来的小玩意似乎在找形容词。

      “破烂—站在这里挡路。”

      “我真该直接给你脸上一拳。”西里斯腾出手来想掏出魔杖给斯内普一顿教训。

      “大脚板。”詹姆制止了他。“我们说好的。”

      尽量不和鼻涕精起冲突?!

      天知道,尖头叉子绝对是脑子坏掉了,凭对方说话的欠揍程度来看,除非他变成聋子,鼻涕精变成哑巴,否则,他至少得过上他妈一百年到死的时候才有可能做到。

      “算你走运,鼻涕精。”

      他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因为詹姆最近就像中了爱情魔药,说起鼻涕精时眼睛里的星星都快喷洒出来了,他不想因为一个鼻涕精和自己的朋友有隔阂,西里斯瞪了斯内普一眼又气恼又无奈的看了下詹姆,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他。“我去叫彼得,你别乱跑,就在这里等我们。”

      “我收回刚才的话。”

      斯内普把他的瞪眼无视了,他在西里斯走出两步但是依旧能听清楚他说话的距离里轻飘飘的说。“有关于同类的可取之处。”

      “操!”

      西里斯干脆的拔出了自己的魔杖。

      从傲罗部领会学生的戈德里克教授以往脸上和善的笑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严厉的目光让彼得胆颤不已的把自己缩在詹姆和西里斯的身后。

      作为同寝室和年级级长却对此毫无察觉的卢平也因为失职被叫进了办公室。

      戈德里克教授给出了处罚,在放假之前他们所有人都得帮弗尔奇做清洁和巡逻,而且还得交上一份反省得足够深刻的检讨,回家之后,学校会随成绩单一起发给他们的父母,并且还要求他们阅读过后在上面签上名字。

      地窖里的斯内普也不好过,萨拉查教授把他被傲罗部暂时扣留的口袋从桌子底下拎出来,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血淋淋的龙爪。

      “不得不说,非常少见的新鲜。”他把龙爪提到了眼前,惊叹了一下还是树蜂的。

      “斯拉格还是吉格斯搞到的?我猜是斯拉格,他一向比较大胆。”他打量着龙爪上的鳞片,继续对斯内普说着话。“虽然这不违法,但,我比较惊奇他选的买家是你。”

      他在龙血即将滴到自己桌子上时把龙爪又塞回了口袋里,去傲罗部领东西时,他的学生记录在案的是新鲜龙爪而戈德里克的学生记录在案的是一堆莫名其妙玩物丧志的小玩意这件事让他心情不错,但他还是板着脸,态度严厉又冷漠的在领物告知书上签了字。

      “为什么,西弗勒斯。”

      萨拉查坐回了椅子上,一只手摸着下巴问斯内普。

      “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这并不怪萨拉查如此起疑,谁都知道,在魔药里,龙爪有多难搞,更何况,是从一头凶暴的树蜂身上砍下来的新鲜龙爪,它不像龙血和龙鳞,危害不了龙的生命,想要得到龙爪,你必须成功猎杀掉那头龙。

      过程很辛苦,也很持久,所以很少有巫师愿意去干这个,他们更愿意花金加隆来节约自己的时间。

      如果斯拉格或者吉格斯在翻倒巷放出消息,他们猎杀了一头龙,很快,大把的金加隆都会捧到他们面前,龙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有可用之处,就连龙血都有十二种用途。

      但是他们没有,就连斯莱特林家和马尔福家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应该去问斯拉格或者吉格斯,教授。”斯内普烦躁的说。“如果你坚持认为这里面有什么不正当交易的话。”

      萨拉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确实很疑惑为什么斯拉格会在秘密杀死一头龙之后把龙爪给斯内普,在得不到足够金加隆的情况下,但很快,他收回了目光,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封信。

      “那只猫头鹰死了。”

      他把信推过桌子,递给斯内普。“弗尔奇捡到的,寄给你的。”

      来自他的母亲,艾琳·普林斯。

      得益于斯内普魔药学的天赋,萨拉查对她还有那么一点记忆,那个脸色灰黄,干瘦乖戾的女孩,曾经做过高布石的队长,她同样有着比别人出众的天赋,但畏畏缩缩的自卑挡住了她,毕业以后她迅速嫁给了一个低贱的麻瓜,这在纯血统的巫师家族里引起过一波讨论和反感。

      尽管早在之前,他们就知道普林斯家族已经没落,但,好歹也是纯血不是吗。

      那个低贱的麻瓜并没有因此珍惜她,根据前不久斯莱特林家的调查显示那个麻瓜认为魔法是毫无价值并且令人厌恶的,他强势,酗酒,家暴,把本就糟糕的家境搞得更糟,艾琳拿他毫无办法,糟糕的婚姻和童年时就刻进骨子里的自卑让她的魔法不再稳定(参考原著里德尔的妈妈爱情失败后的落魄潦倒。)大多时候,她的魔杖只能在半夜,不想点灯惊醒那个醉酒的疯子时维持一个荧光闪烁,好在,她曾经在魔药上的天赋被她的儿子完美继承。

      尽管生活糟糕,但它并不是毫无希望,她一直在引导斯内普成为一个巫师,直到他能真正的彻底的逃离这里。

      “我已经和过去的生活牢牢拴在一起了,我现在讨厌它、憎恨它,却又离不开它。我陷得太深,想必已经无法回头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取自——南希《雾都孤儿》)

      当他去那条恶臭肮脏,杂乱无章的小巷拜访艾琳·普林斯时,那双毫无光亮的眼睛镶嵌在灰黄凸起的颧骨上像一张凝固了的相片般看着他。

      “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我的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尊敬你,萨拉查教授....我知道你来拜访我的原因。”

      他甚至没有被引进家门,喝上一杯不怎么样的热茶,当里面响起一阵嘈杂时,艾琳·普林斯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别的情绪,她悲哀又歉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关上了门。

      “没有谁在外面...”

      他听到一些细碎的解释,然后屋子里传来一阵怒骂和玻璃制品破裂的声音。

      西里斯泡在浴缸里已经让水流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大脚板,你洗好了吗?”

      詹姆在外面敲了敲门。“我们得去帮弗尔奇巡逻了。”

      “你们先走...噢不!!等等,我马上出来。”

      他从浴缸里跳起来,关了水,胡乱的用毛巾擦了两下头发,裹着浴巾跌跌撞撞的撞开了门,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让他的血液回流得不那么顺畅,他整条腿都麻了。

      “我得换套衣服。”

      他扶着床沿表情拧巴着,又想笑又痛苦的对不远处明显正在看他热闹的詹姆说。“操,别笑,我腿麻了。”

      “他跟我一起巡逻吧。”卢平指了指挂钟,还差五分钟就十一点了。

      “也行。”詹姆往前跨了两步踹了撅着屁股正在床底下抓巧克力蛙的彼得一脚。“走了,虫尾巴,弗尔奇可不好说话。”

      “我不跟他一起巡逻!”西里斯挣扎着去够自己的衣服,手指还没抓到衣袖走在后面的彼得就已经带上了门。“嘿!你们太无情无义了吧!”

      梅林知道卢平现在有多可怕,他们瞒着他溜出去逛了一圈,这本来不算什么事,前提是巫师界的现况没有那么紧张,魔法部没有那么犹如惊弓之鸟,学校外面也没有什么该死的摄魂怪。

      和鼻涕精打个架都能被傲罗抓,这运气,也真是绝了。

      “大脚板。”

      “嗯...”西里斯紧了紧自己的浴巾,咽了一口唾沫,尖头叉子和虫尾巴都不在,他感觉月亮脸下一秒有可能冲上来掐住他的脖子。

      “把衣服穿上,走了。”卢平从椅子上站起来,出乎西里斯意料的平静。

      他从来没觉得格兰芬多的宿舍这么小过,管风琴的声音悠扬又动听,12号星系的光芒照射在地板上,但西里斯的内心一点没有得到安宁,它狂躁不安得像被困在这个躯壳里。

      卢平把休息室里的两个低年级学生送回了寝室,声音严肃的警告他们不许再出来。

      “月亮脸。”

      当他们再一次走过休息室的走廊时,西里斯那颗躁动的心终于因为卢平一路上都没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而被迫开口。

      “嗯?”卢平转过头面露询问的看向他。

      西里斯倒宁愿他掐着他的脖子劈头盖脸的骂上他们一顿更好,现在这样让他觉得太难受了,就像有人拿着针对着一个胀满了气却被捆在树桩上飞不起来的氢气球迟迟不肯扎下去一样。

      “你到底想怎样。”他自暴自弃的说。“你干脆打我一顿算了。”

      “我为什么要打你?”卢平眯着眼睛。

      “因为我他妈故意瞒着你。”西里斯内心的憋屈无处发泄,干脆踢了一脚墙壁。“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我,但我他妈就想试试我的车。”

      “所以?”他冷漠的反问。

      “所以我求你他妈打我一顿。”

      他把自己的魔杖塞进卢平手里。“别他妈这样折磨我。”

      西里斯低垂着头,手掌撑在墙壁上,这绝不是他第一次挨揍,布莱克家和所有家族一样有着复杂又繁琐的族规,而他绝对是布莱克家最不守规矩的孩子,上学以后他的反逆越来越明显,在家里他开始不愿意参加那些纯血和掌权者们高雅的宴会,总是偷溜出门去酒吧喝酒,和那些自己母亲口中低贱的泥巴种们混在一起唱一些下流的歌,有时候玩得太出格,被人拍到小报上去了,布莱克夫人会用私底下的体罚让他乖上几天,出席几场宴会,结交几位漂亮的女性,好找回一点布莱克家的脸面。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了,现在,他被自己的母亲从布莱克家族除名了,没有谁能管他和谁一起喝酒了。

      他敏感的神经能感觉到月亮脸的手搭在他的背上。

      羞耻的,紧张的,雀跃的?

      他的耳朵看起来像喝醉了酒一样红,因为他居然在雀跃对方的动作,甚至希望能得到一些抚摸,该死的,他肯定是昏头了,月亮脸是个男的!!

      他的眼神越来越飘忽,卢平给了他措不及防的一巴掌,部位居然是他的...屁股?!

      “别走神。”

      西里斯脖子涨得通红,他站直起来,整个人都快炸毛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我以为我们达成一致了。”

      卢平像是料到他的动作一样,他早就收回了手,两只手交叉抱着胳膊,靠在桌子上。

      “我们达成一致了。”西里斯瞪着眼睛。“但是你不能这么打我。”

      “为什么?”

      卢平反问他。

      为什么?!还能他妈的为什么!开什么玩笑,难道他明天要瘸瘸拐拐的跟其他人说自己夜巡不慎摔伤了腿吗。

      而且明天还有考试!他要坐一整天!

      西里斯脸色不佳的咬着牙,该死的,他觉得自己跳进了月亮脸的圈套,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早就设计好了要怎么惩罚自己。

      “你故意的!”他咬牙切齿的说。

      “扯平了。”卢平抬着下巴看他,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气得跺了地板一脚,西里斯的手重新撑回了墙上。

      “别让尖头叉子他们知道。”太丢脸了!!
      他埋着头嘟囔。

      卢平没说话,他直接用一棍子回应了他。

      西里斯捂着屁股嗷了一声。

      “你丫拿什么东西打我!”他瞪着眼睛回头去看“凶器”,结果只看到了自己的魔杖。

      头一次恨自己魔杖太长的西里斯给了卢平一个算你狠的眼神。

      他从来没有发现这玩意除了用来甩咒语之外还能用来打人,而且还那么疼!!几乎是卢平抽他一下,他嚎一嗓子,手时不时的还得挡上一会,死命的揉搓自己的臀瓣。

      卢平丝毫没有放水,最后干脆把他整个人怼在墙壁上,手扣住了他反扭的胳膊,他感觉自己身后像被施了熊熊烈火一样剧烈的烧起来了,而他只能哑着嗓子喊疼。

      “莱姆斯...莱姆斯。”他一个劲的叫对方的名字,祈求他能够稍微轻一点,哪怕让他放松那么一下。

      这些落在身上连成串的声音疼得他简直丧失了理智,他竭尽全力的拧巴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够了!够了!!”当他的腿彻底发软时,他带着变了调的哭腔试图让卢平停下来。“我再也不瞒着你了,我发誓。 ”这很有效,卢平的动作停了,但之前层层叠加的疼痛还在继续折磨着他,卢平松开了他,又在他跌倒之前扶住了他,他的嗓音听起来没比西里斯好到哪里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似的。

      “猜想,恐慌,害怕。”

      “这就是我的感觉,西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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