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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合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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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日,无人造访,在段祁恩快把事情遗忘之际,有趣之人却送上门来,自投罗网。
“小姐,冒昧问一下你隔壁那家人最近是不是办丧?”赵正敲开一户人家的门,门只开了一道很小的缝隙,有双眼睛向外扫视,见门外的人穿着得体,眼神无害,便放松了些警惕,听完赵正的话后那人稍有思索才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对于丧事,人们往往是忌讳的。得到答案后赵正不禁挑了挑眉,看来那小子果然没骗他,真是死了人。
赵正这人有疑心病,自己是骗子就总觉得全世界都是骗子,这几日他跟踪过段祁恩,发现段祁恩完全是“三点一线”,学校、兼职的便利店、偶尔回家,生活是寡淡无趣。
人确实是x大的高材生,且生活规律,作息良好。在学校里很有人气的样子,身边总围绕着不少男男女女,有崇拜他的、仰慕他的,追随者是不计其数,但那人的目光却从未在谁身上停留半分,至始至终都是孤立独行。
“出来。”
过道的声控灯随着声音的发出而亮了起来,段祁恩手中揣着钥匙,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拐角处,一颗脑袋探了出来,是赵正。
这人跟了自己一路,段祁恩厌烦的想着。
转动钥匙,打开防盗门,在玄关处将屋内的灯打开,段祁恩敞开大门对赵正道:“进来吧。”
玄关处没有被换下的鞋,见青年也是踩着鞋就径直走入屋内,赵正更是大大方方的跟了进去,顺手便将门带上。
映入眼帘,是几十平方两房一厅的小公寓,赵正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到红木椅上,双臂撑在膝盖上,气定神闲,一副主人翁的模样。
赵正环顾四周,白色的瓷砖地板被擦的发亮,屋里没有多余的杂物,他看了一圈,屋里连个花瓶都没有,更别说一尊玉佛。
“呵呵,你这屋…挺好。”赵正尴尬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们风水学上有个说法…”他眼珠一转,开始夸夸其谈。
屋内有些闷热潮湿,段祁恩没搭理他,来到窗前把屋内的窗户全部打开,微风送凉,轻柔地抚摸过青年的脸庞,窗外灯火通明,窗里却一席落寞。
“喝水。”段祁恩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水,给赵正递了一瓶,“凉的,别介意。”语罢,便见他暴力地扭开瓶盖,一仰头,透亮的水流缓缓没入青年性感的薄唇,喉结因水的到来,滑动着,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赵正接过瓶子没说什么,手摸上瓶口,一不留神轻碰一下,瓶盖就掉到了地上,没想到青年已经帮他打开了,他满意的抿了两口,冰凉却又甘甜。
抬眸间瞄了一眼,就见一个相架倒扣着覆在桌面上,赵正把水瓶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揭开相架。
是一位老人和孩子的合影,相片中的孩子留着一头柔顺的黑发,黑曜石般漂亮的大眼睛隐隐约约闪现出不符年纪的沉稳,肤色白皙,巧嫩的鼻子高高耸起,嘴边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赵正看了眼相片,再看了看站着的青年,那刚棱冷硬的容颜,怎么都看不出这人与相片上的男孩有哪里相像。
在男孩身旁,有位老人,嘴角含笑,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
“你爷爷?”
“嗯。”
“节哀顺变。”
“嗯。”
段祁恩的脸上无波无澜,看不出情绪,他闷头喝尽最后一口水,塑料瓶盖被空气挤压到爆开,一拧一压,塑料瓶被挤空所有的气体,而后迅速缩紧,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干瘪的塑料瓶被手的主人熟练地投进垃圾桶内。
“东西呢?”这才是赵正最关心的事情。
段祁恩沉默着,用下巴指了指房门。
在赵正想起身进去看看时,却被段祁恩拦下,他自己竟率先步入了房间,进去后也不打开灯,房门虚掩着,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赵正脸上写满了不解,随即,人已经来到房门前,正当他伸手探向那虚掩着的门时,门却被打开了。
段祁恩高大的身材出现在赵正面前,没等他回神房门就被重重的关上,“这…?”赵正疑惑,话都还未说完,却瞬间注意到青年手上竟拿着把匕/手!
青年虽是笑着,但幽深的黑眸却宛如寒潭,整个人迸发出深渊般的恐怖气场,四周凝结的空气仿佛能闻出血腥的味道。
“你…你什么意思?”赵正极力的想让自己看上去冷静平和,可无论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抖动着的下巴无一不在出卖着他。
段祁恩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也被逼着一步一步往后退,不一会,背抵到了墙上。
“你为难我一个老头做什么?”赵正的手指紧抓着墙角,指甲狠狠地抠出了一道痕。
听了他的话,段祁恩嘴角弯起,一脸鄙夷,“我看起来很好骗?”他道。
冰冷的刀刃一下一下地拍打在赵正脸上,一滴汗珠在刀尖滑落,拉出细长的水痕,他闭上眼,不敢看那在灯光下泛着冷厉的物件。
“你是杀人犯?”
“你想要什么?”
“我没钱。”
赵正吐出一连串问题,手脚钻心的冷,两条哆嗦的腿几乎站不稳,像弱不禁风的干树枝。
少时,感觉到冰冷的刀刃好像离开了他的脸。
就在赵正以为对方已有动容时,却不料,这次刀刃竟是更干脆利落地横在了他的喉结处,吓得他连唾沫都不敢下咽,心快提到嗓子眼上。
“我想要个答案,但不是这些。”青年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低沉浑厚,富有磁性,连平日里看起来有些轻蔑的眼角都沉敛了下来。
“这样吧年轻人…我们谈谈…或许…我们能合作…”赵正眼神沉了沉,诚挚的、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复以往虚与委蛇的模样。
段祁恩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人,黑眸闪烁似在解读着什么,一抹寒光在他眸中转瞬即逝。
骤然,段祁恩手臂施力,刀刃一拉,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地映出一张惊白的脸,赵正阖紧双眼,脑里一片混沌,只觉有道冰凉划开了他的喉咙。
过了好一会,赵正才颤颤巍巍地睁开一只眼来,他的额头早已沁满汗滴。
脖颈处没有一丝痛感,他上手摸了摸,也没有伤口更没有血迹。
“玩具也怕?”
段祁恩狡猾的看着他,放开压在他肩膀上的手。
“老实点,合伙人。”说罢,段祁恩便自顾自的坐到红木椅上按开了电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