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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入狱 ...

  •   “被告人涉嫌触犯法律第二百六十六条诈骗罪,因态度良好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法庭内鸦雀无声,只是时不时能听到衣物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在被告人脸上看不出一丝徬徨迷茫,更没有什么悲痛忏悔;默然无声,仿佛置身事外。

      “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没做…”

      赵正在段祁恩经过自己身边时终于把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说了出口,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段祁恩被领着走出法庭,经过赵正时连目光都不曾停留,冷酷到底,似是并不认识说话的人。

      段祁恩对赵正的到来感到意外,也正如他所说他确实什么都没做,却又什么都做了;当然,这些都只有他自己知道。

      手铐即使是金铸的,也没有人会喜欢,更别说去往监狱的路上是两人一副手铐;段祁恩都能感觉到身旁那人的手臂传来了热度,他往旁边挪了挪,偏过头去,他并不习惯与陌生人靠的这般近。

      城西监狱就像一间巨大的厂房,整个建筑被涂成白色,即使是暗夜里也无处躲藏;楼房周围的墙修筑的很高,是最高的爬梯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墙上隐隐约约看得见电网的支架,缠的紧实、像刺刀般锋利坚韧。

      段祁恩被分到四人一间的牢房,长方形的牢房放着两张双层床,墙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开得极高、在踮着脚举起手也够不到的地方。牢房里没有灯光仅有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中午时分,也是若有若无。

      段祁恩被分在下铺,他的上铺是位三十出头的男人没有贼眉鼠眼又或是凶神恶煞,但看起来尖酸刻薄不太友善;他的狱友并没有给他好脸色,他好像被排外了。

      监狱里就像是军营制的管理,他们被要求早晨五点起床,将内务整理好后便洗漱去吃早饭,早饭要在十五分钟内解决,之后便是一天的劳动改造一直进行到深夜。

      都是些流水线上的工作,段祁恩多看几眼教官的操作便能学会,他被分到制作玩偶的车间,也是巧的很上铺的男人就坐在他旁边,男人见到来人是他竟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还伸脚把他的椅子踹歪到一边。

      段祁恩看在眼里,却置若罔闻,把椅子扶正便开始手头的工作;眼下身不由己,太引入注目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若是换作平时他早就把椅子扣人脑门上了。

      专心致志工作的话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十二点整就到收工吃饭的时间;食堂供小炒,一份十元到二十元不等,不用吃大锅菜。段祁恩盛了许多,要吃得饱才能支撑高强度的工作量,万一晚上饿了的话,只能泡方便面吃,牢房里是绝对不许生火做饭的。

      段祁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安静的快速解决着面前的饭食,所谓冤家路窄,迎面又见着了那男人,又或许是男人故意来找他麻烦的。

      男人坐到他身旁,手里拿着餐碟和一个大号的不锈钢碗,碗里装着滚烫的热汤,汤面上还冒着白烟;男人放下餐碟和碗,碗还向段祁恩手边推了推,却不料汤装的太满,男人的动作又极为粗暴,热汤倾泄而出洒到了段祁恩的手背上。

      他立马把手抽出,甩掉上面油腻的汤水,手背上火烧火燎的,疼得难受,灼烧的感觉钻心而来皮肤红了一大片甚至蔓延到了手指;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阵忿恨的烈焰在他心头直冒起来,他怒形于色,极不满男人对他的挑衅。

      可眼下更重要的是去处理伤口,险是一度烫伤,医生用凉水给段祁恩冲洗了二十分钟后涂上了药膏,包扎都不需要,一两天创面就能消红。

      他看着手上的伤口有些恍惚,眼神稍有没落,一双眸子阴晴不定;有一瞬间他感觉回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段任人欺负还不敢还手的日子。

      段祁恩摇了摇头,暗暗腹诽自己的胡思乱想,把手插进兜里,目不斜视骄傲地转身离开。

      *

      步入吸烟区,烟雾缭绕,空气中全是尼古丁的味道;临近落锁熄灯的时间,区内人很少,也站得稀疏,大多是背对着背独自作业,互不干扰。

      一个男人倚在墙边得意的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那人见段祁恩走到点烟器前掏出烟并将其点燃,他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被弹落的烟灰是如此的寂寞。

      男人看得入了神,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手已经搭上了青年的肩膀,他不是故意的,他想为今天的事情道歉,他只是用了最愚笨的方式想吸引那人的注意。

      段祁恩眼尖的发现了那人的靠近,眸中闪过一丝暴戾,他错开身一脚就踹上男人的腘窝,抓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用力一拧,随着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男人的惨叫声这才响起。

      事不过三,恩可以不报,但他有仇必报。

      男人吃疼的跪倒在地,段祁恩从后方一把扣住男人的后脑勺将人的脸按到地上,随即一屁股便坐上男人的脊背,男人发出刺耳的惊叫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伸到背后私图将身上纹丝不动的人推开。

      段祁恩厌烦的将扒拉着自己的手扔了出去,提起脚把人的手,掌心朝下也钉到了地板上;脸被狠狠的压着男人连话都吐不出,只能垂死挣扎的瞪着双腿。

      段祁恩吞吐了几个烟圈,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烟头直楞楞地便向男人的手背扎去,疼得男人五指握成拳,青筋条条绽出。

      一个怎么够,段祁恩还不解瘾似的在周围连续烫出四五道口。

      直至狱警冲了进来强行将两人分开,这场单方面的施暴才得已制止。

      段祁恩是毫无疑问被关进了禁闭室,禁闭室里的空间非常狭小,只有一张仅够平躺的床,和一张小桌子,根本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但门上有个密闭透明的玻璃窗,他能透过这扇窗看到外面的人在他门前经过。

      他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十天、二十天甚至一个月,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一个人还落得清净。

      段祁恩在梦中仿佛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他不以为意的翻了个身面向墙面,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模样。

      狱警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背,好一会过去竟一点动静都没有,狱警不耐烦的上手摇了把青年的肩膀,青年的身体轻微地抽动了一下才坐起身来,半眯着眼纳闷的看向来人。

      “跟我来。”

      狱警朝他招了招手让青年跟在自己身后,段祁恩懒散的拖着身子便跟了上去。

      他被带到了一间干净敞亮的单间,说是牢房但称之为套房都不过分;他的出班时间被大幅度缩短,每天还有专人给他送餐送书甚至送烟,是缺啥补啥;除了不能离开监狱以外,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服刑人员。

      上铺的男人自从那天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遇见过,像凭空消失了那般。

      被带到单间后,每隔一个月都会有狱警告诉他有人来探视,段祁恩每一次都拒绝了。他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朋友根本不清楚他的情况;谁知道来探视的人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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