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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王娴 ...

  •   电梯上行,楼层数字不断跳动。穆阳背靠着电梯墙,出神的看着。王晨阳的脸色很难看。19年的岁月里,他与父母关系虽然不是十分亲厚,但也没有多恶劣。
      因为修道他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从小到大他从未曾对父母撒娇卖乖过。母亲为了他,毅然替他领了出马仙。他继承人的身份在父亲那里从未被撼动过。他们虽然不像普通家庭的父母那样宠溺他,但对他的爱并不比其他人少。
      王晨阳不想把事情搞的这么难堪。他也想心平气和的与父亲见面。但只要一想到这些年被出马仙折磨的母亲,他心底不免升起一股怨气。
      没有母亲的付出,哪会有王家这些年富可敌国的财富。可男人一旦有钱就变坏。父亲断断续续的桃花没断过,以前都是些露水情缘,过一段时间便散了。可三年前出现的这个叫王娴的女人,颇有手段,三年来父亲身边的其他女人都消失不见了,只剩她。两人过着有实无名的夫妻生活。
      “叮”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门缓缓打开。穆阳跟在王晨阳的身后走出电梯。一整个大平层只有一户人家。倒也不用担心一会儿有什么动静打扰到邻居。
      “叮咚”
      门铃响了许久没有人开门。王晨阳面沉如水,又按了下去。穆阳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表情,确实像来寻仇,难怪人家不开门。
      “不开门怎么办?”穆阳挠挠头,苦恼的开口。
      “呵。”王晨阳冷笑一声,手掌贴在电子锁上。
      “咔哒”门锁应声开启。王晨阳打开门,看见门后站着脸色难看的王娴。
      王晨阳看了她一眼,周末的早晨,她在自己家里居然妆容精致,一丝不苟。
      “你!”王娴似乎没料到他能直接把门打开,惊诧的瞪着他。
      王晨阳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女人,自顾自的进了门。穆阳脚步一顿,不太好意思跟着登堂入室。好在王娴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
      “我要报警告你私闯民宅。”一边说一边追在王晨阳身后。
      宽敞的大客厅里,王典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看报纸。带着一副琥珀眼镜,听到声音抬起头,正看见自己的儿子走了进来。
      “晨阳,你。。。。。。”随即想到,只要他真的想上来,物业根本拦不住他。
      良好的教养让王晨阳不习惯在长辈面前造次。站定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穿着灰色格子的睡袍,灰白的头发好像刚洗过,微微带着湿气。
      “父亲。”王晨阳看着与他酷似的脸庞,开口唤道。
      穆阳尴尬的站在玄关,没往里头走。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家事。他一个外人不便掺和。
      “你刚才打电话说有事问王娴,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一时半刻都等不了?”王典久居高位,见到儿子虽然有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是很重要,毕竟关乎人命。”王晨阳站了片刻,“父亲不请我坐?”
      王娴气得脸色涨红,“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
      王晨阳转头,定定的盯着她看。
      王娴让他盯的心慌,“你看什么?”
      王晨阳忽然笑了起来。“初听说有你这么个人存在,我曾想过要不要见一面。后来我母亲说,让我不要管。”
      王娴对于王典家里那个黄脸婆恨的不行,听见他提起,脸色立马变得更加难看。
      “我曾十分不解,毕竟我父亲能有现如今的成就,与我母亲的付出是分不开的。”
      坐在沙发上的王典脸色一沉,“晨阳,你!”
      王晨阳恍若未闻,“现如今看见你,我忽然懂了我母亲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王娴看了眼虽然脸色难看,却到底没有说什么的王典,恨意更炽。
      “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报应已经来了。”说完不屑再与她浪费口舌。
      “父亲可知道这个女人去过家里打开了家里的保险柜?”中午的阳光当头照下来,王典坐在窗边,半张脸在阴影下。王晨阳可惜的想,父亲被那个女人影响了运势。
      “什么?”王典大吃一惊,“你居然去开我的保险柜?”
      王娴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快败露,在她的计划里,事情根本没有败露的可能性。
      “我。。。。。。我。。。。。。”
      “她偷拿了我的符,拿去害了人。”王晨阳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眼眶微微刺痛。
      “害人?”王典站起身,“你说的是真的?”
      王晨阳冷笑一声。
      “王娴,你害了谁?”王典厉声质问。
      “她害了我实习公司里的一位同事”王晨阳替她回答。
      王典惊讶的看向王晨阳,又不敢置信的看向王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娴双目赤红,一声不吭。
      “王娴。”王典大声质问。
      王晨阳冷眼旁观。王典真正发火的样子他见过。现在这副样子只不过是演给他看的。看来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
      王晨阳不由得想起母亲。为了伺候好仙家,她需要不断的进食、抽烟、喝酒。吃的身材臃肿,被人嫌弃。又因为烟酒不断,毁了她原本天生的好嗓子。记得小时候,母亲的声音悦耳动听,经常在哄他睡觉的时候哼歌。现如今再也听不到母亲唱歌,平日里连话都变的少了。
      “你想做什么?”王典直视着她,质问。
      “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见他不见丝毫心软,王娴固执的擦掉眼泪,反问道。
      王典一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疯了?”
      “我是疯了。”王娴冷笑一声,“你逼的。这一切都怪你。”
      王晨阳冷漠的看着两人对吵,王娴的怨怼夹杂着无尽的恨意,让王典看的心惊。
      “我跟你这么多年,已经不期盼你离婚娶我。”王娴声泪俱下的控诉,“马上我就要三十岁,我还得这样跟你过到什么时候?”
      王典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颤抖的举起手指着她,“你。。。。。。你什么意思?”
      “你有儿子有老婆。有朝一日转身就可以离开我。我已经不奢求婚姻,可你居然连孩子都不肯给我一个。”王娴怨恨地说。
      王晨阳听的想笑。有些女人对男人实在不够了解。情爱或者很重要,但在他们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金钱和地位。
      王典看一眼站在一旁的王晨阳,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你害人的理由?”王典疾言厉色的质问。
      王晨阳不愿看他继续表演下去。“你想害的不是别人,是我吧?”
      因为与穆阳吵了一架,他三天没去公司,所以团建活动没能参加。这也是为什么用的是转换符而不是替身符。
      浅显的解释的话,替身符是单体对单体,而转换符没有这个要求。如果是替身符,被召来的恶鬼杀了贴着替身符的人便会离开。而贴着转换符,恶鬼会把符咒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杀掉。
      王娴没办法确定替身符一定会被贴在他身上。但转换符不一样,他只要跟贴着转换符的人在一起,那便也会成为恶鬼猎杀的目标。
      只不过不知道期间出了什么问题。只有赵蔚然一人坠楼。而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穆阳他们只是遇到了鬼打墙,恶鬼并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
      王典看了眼王晨阳,“晨阳,你不要多想。王娴她本性并不坏。。。。。。”
      王晨阳笑起来,“您是真的喜爱她。”
      王典面上一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父亲,我请求您同我母亲离婚。”
      王娴惊诧的看向王晨阳,她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胡说什么,我与你母亲怎么会离婚。”王典脸色一沉,断然拒绝。
      王娴震惊的看向王典。早先他一直说抛妻弃子有损阴德,他没办法。她勉强可以理解。毕竟她才是第三者。可如今,他儿子站在他面前恳求他离婚,他居然想都没想就拒绝。
      “王典!”王娴尖叫一声。
      王晨阳不悦的皱起眉头,甩出一道符咒,贴在她额头上。
      “晨阳,你这是?”
      “太吵。”王晨阳并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我与父亲说完自会给她解开。”
      王典心下稍定。见他是真的动了怒,不得不放缓态度。
      “儿子,我与你母亲同甘共苦这许多年,爱情虽然早已消耗殆尽,但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却不是假的。”
      王典还想说什么,却被王晨阳打断。
      “父亲,这女人已经影响了您的运势。而且您与我母亲的姻缘线也断了。所以即使您今日不同意,用不了多久也得离。”
      王典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晨阳不欲与他多言,抬手,贴在王娴额头上的符落下。
      王典还想说什么,王晨阳将手里的符举起,王典大惊:“你敢!”
      “没有什么我不敢。”王晨阳见他执迷不悟,将符甩到他额头贴牢。王典瞬间僵立原地,不能言语。
      “你。。。。。。”王娴张口欲骂,王晨阳又一抬手,王娴怒睁的双眼瞬间变得迷离。
      “袭击人的恶鬼是如何召唤来的?”王晨阳沉声问道。
      穆阳站在玄关,看着不久之前大言不惭不可对普通人用法术的某人,甚是无语。
      “我不知道。”王娴一脸呆滞,缓缓开口。
      “恶鬼不是你召来的?”王晨阳问道。
      “不是。”王娴回答。
      王晨阳沉吟片刻,换了种问法,“你为何要偷转换符给阎威?”
      王娴开口:“我带她去算命,算命师父说她近期有血光之灾。有人召了恶鬼要害她。。。。。。”
      后面的话王晨阳不想听,也没什么必要听。“你们在哪算命?转换符的作用是他告诉你的?”
      从未接触符咒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符咒的作用。王娴更不应该知道他的符咒放在保险柜里。
      中了法术的王娴忽然全身陷入痉挛,“唔。。。。。。”王娴手脚不受控制的抖动,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变得狰狞。尖利的虎牙深深刺入嘴唇,鲜血渗了出来。
      王晨阳解开法术,王娴像一团被人抽筋拔骨的肉团一般瘫软在地,
      穆阳担心他失去理智伤了人,赶忙奔过去。“她怎么了?”
      “被人下了禁制。”王晨阳蹲下身,伸手探查她一番,“无大碍。”
      癸亥凑了过去,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从她鼻息间抽出一条白色的烟气。烟气被他拿在手上,似是受到惊吓一般扭动不停。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穆阳吓了一跳,伸手想把他手上的东西打掉。孩子这么小,胡乱碰脏东西还得了。
      癸亥眼疾手快躲开穆阳的手,将手里的白烟团成一个小球握在掌心。
      “怎么了?”王晨阳看不到癸亥,自然也看不到他手里的东西。因此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熊孩子。”穆阳弹他脑门,“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动。”
      癸亥笑着揉揉不痛不痒的脑门,用没有拿东西的手握住穆阳的手掌。
      “别生气,这个东西没有危险。”癸亥解释道。
      “这是什么?”穆阳见他说没有危险,不由得松口气。
      “这是禁制。”癸亥展开手掌,给穆阳看掌心里的小白球。白色的球体中一缕烟气左突右进,似乎想逃跑。
      “这玩意有什么用?”穆阳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名堂。
      “可以看出是谁下的禁制。”癸亥两只短手指捏碎白球,球里的白烟寻到一丝生机刚想逃脱,被癸亥一把逮住,在指间碾成碎末。
      半空中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出现。留着山羊胡子的嘴唇开开合合:“我黄阗在D市这么多年有口皆碑。。。。。。”
      “我知道是谁下的禁制了。”穆阳看着半空中逐渐消散的画面开口。
      “谁?”王晨阳站起身。
      “黄阗,长得一脸皱纹,留个山羊胡子,梳了个道士的发髻。”穆阳将他看见的东西描述给王晨阳。
      “居然是他?”
      黄阗在D市算是个有口皆碑的命理大师。王晨阳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你认识他?”癸亥手里的东西消失殆尽,穆阳赶紧将孩子抱起,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以后不要什么东西都上手,多脏。”想给他洗个手,但毕竟在别人家,实在不好用洗手间。穆阳忍着难受,捏住他抓过东西的那只手的手腕,举在半空。
      “见过几回。”王晨阳将王典额头上的符撤下。
      王典回神,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王娴。
      “晨阳,你。。。。。。”
      王晨阳不想解释。收拢好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王典看着他的背影,久久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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