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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孟言昭正喝了药,就看见陶陶猛的冲进屋,明明看上去有什么急事儿,却硬生生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孟言昭问。
      陶陶笑着,慢慢走向床边,装作为孟言昭整理被子:“没,没事儿。”摸索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他一边看着孟言昭,一边又把手臂伸向床的里侧。恨不得将整个被子都捋了一遍,急出一头汗也没找到。
      孟言昭自然知道他在找什么,默不作声得看着他急急忙忙的翻,偏头偷笑,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找什么呢?”
      陶陶尴尬住手:“没……没什么。”说着转身慌忙要离开。
      “是这个吗?”孟言昭从怀里拿出了大雁,“不怀好意”地问,仿佛在调戏。
      陶陶看到后大惊,飞身扑过去:“给我!我…”
      孟言昭手臂一闪,让陶陶扑了个空:“送人了的东西,怎么还能往回要呢?”
      “谁,谁说送给公子了,这是我不小心落在这里的!”陶陶慌张的辩解,显然是苍白无力的。
      陶陶见孟言昭把东西攥在手里,没有还的意思,急得脸都红了:“公子快还给我吧~这…这大雁是一对儿,少了一只不好!”
      孟言昭装作打量大雁,笑了笑:“我知道是一对儿啊,另一只不是在你那儿吗?何曾少了?”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让陶陶呆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本来红红的脸,更是熟透了,目光到处游走,无处安放。
      “公…公子说什么呢…我…”陶陶语无伦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孟言昭拉着他的胳膊,让他转过身来:“怎么?说了一辈子陪着我,想反悔?”
      陶陶猛地摇头:“不!不会!”可是说完这一句,再也憋不出什么,只得磕磕巴巴的说了句:“我,我去厨房看看药煎好没…”,说完六神无主的往外走着,一头撞在了门上,不禁哎呦一声,也没回头赶忙出去了。
      孟言昭忍俊不禁,无奈摇头,又看了看手里的大雁,小心翼翼地捂在手里。
      后些日子,刘瑾常常往孟府里送些东西。陶陶也精心照料着孟言昭,生怕再有闪失。孟言昭也恢复的很快,已经能坐在椅子上了。
      十月末,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早晨陶陶一推开窗户,小风裹挟着雪花就吹了进来,外边的枝丫上一层薄薄的雪,地上也一块一块的白。
      孟言昭倚在窗下的榻上,又把火炉挪近了,开窗看着零散的雪花自天空飘下。
      陶陶终于裹上了厚厚的斗篷,手里拿着几枝刚刚有小骨朵的梅花。孟言昭看着他从后园跑来,推开了房间的门。
      “公子!你看!”进了门,陶陶欣喜的将手中的梅枝给孟言昭看。
      孟言昭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他:“快掸掸身上的雪,这么冷还往出跑。”
      陶陶解了斗篷,将梅枝插在一旁的白瓷瓶中。这个白瓷瓶每年冬天都会给陶陶备好,他每年都会插几枝梅进去。
      桌上有热姜茶,陶陶捧了一杯,便窝到了孟言昭身边,一边吹着热气一边瞟着孟言昭手里的书:“公子,你想吃些什么吗?我让厨房去做。”
      孟言昭一笑:“这还没到晌午,就想着吃。”
      陶陶喝了热茶,把自己往毯子里缩了缩:“公子,这是今年的初雪,可以吃暖锅了。”
      所谓暖锅,便是铜锅将水煮沸,肉菜一烫,蘸酱料来吃。
      “好啊,那咱们中午吃。”孟言昭放下手中的书,偏头看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陶陶不好意思的避开目光。
      “公子,怎么…怎么着这么看我?”陶陶拽着被子角,不知所措。
      孟言昭依旧打量他:“没事儿,这身儿衣服挺好看。”
      陶陶低头看了看,扯了扯袖子:“这布料还是公子给挑的。”
      本来以为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可是陶陶看了看孟言昭,猛然发现,他衣服的纹样,竟同自己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孟言昭看陶陶打量自己,便知道他已经发现其中的关窍,便又看起书来。陶陶竟然不知道自家公子藏了这么深的心思,这可是去年冬天选的布料。想到这不禁将头扭过去,也不知是笑还是恼,只顾看着窗外飘的雪。
      身边的炉子暖暖的,炭火时不时的爆出一两声的响动。雪也越下雪大,一会儿没看着,就如同鹅毛般了。风也停了,一片片的雪就这么洋洋洒洒的从天空飘下。
      陶陶趴在窗前,指着不远处的山石说:“公子你看,那石头上盖了雪,像一只狗。”
      孟言昭轻应了一声,偏头看着他。仿佛眼前的人比外边的雪景还要俏色几分。
      漫天飞雪,两人倚在窗边,把山石草木化作万态指来看。等又起了风,就关了窗户,围炉取暖,捧书讲尽古今奇谈。如此一来,一年到头,便也没了凛冽的寒冬。
      一直到第二日,雪才停了。阳光洒下来,近处远处一片晶莹剔透。偶尔一阵风过来,吹落了枝头的残雪,便在空中闪亮亮的一片。
      太阳升起来,稍暖些时候,刘瑾敲了孟府的大门,带了许多补品。
      “陈公子踏雪而来,有失远迎。”孟言昭看着他进门,笑了笑。
      刘瑾回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接过了陶陶递来的茶:“前几日着实有些忙,不得脱身,故而过了这么久才来,如今一看,孟公子恢复的不错。”
      孟言昭道:“托陈公子的福,好的快些。”
      两人聊着,陶陶无事站在一边,正出神。刘瑾投来目光:“之扬,我从欢味楼给你带了芙蓉糕和鸡蓉卷,待会儿记得吃。”
      陶陶眼神一亮:“哇,陈公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两样。”
      “哪个月你不去欢味楼十趟八趟,伙计都认得你了,”刘瑾打趣道。
      陶陶咽了咽口水看着孟言昭,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孟言昭无奈一笑,示意他可以出去。
      陶陶得了准许,只听得一句:“谢谢陈公子。”便已经不见了人影。
      “亏你还想着他。”孟言昭对刘瑾说,想到陶陶的身世,又不禁有些心酸。
      刘瑾喝了口茶:“看着他可爱。那日你受伤回府的时候,他可急坏了,哭了好久,全然不是现在这般孩子气。”
      孟言昭似在出神,没有言语,刘瑾又开口:“当真......不能告诉玉牌的下落吗?”
      “玉牌之事刚有苗头便遇截杀,若我同你讲了,他今后的祸事可还能少几分。”孟言昭虽然觉得刘瑾不是恶人,却也不忍心陶陶再涉险境。这是他的私心。
      刘瑾无言以对,愣了片刻:“我只想远远的看着他。”
      “他是你的...兄弟?”孟言昭问,因为当初他看到玉牌的纹样是棠棣。
      刘瑾这次回答的很直接:“是,我的弟弟。出生时遭遇变故,故此分离。”
      “他现在生活的很好,我不希望他被当初的事情困扰。在今后可以循序渐进的向他透露,但是如果他不愿意面对,还请不要强迫。”孟言昭说。
      刘瑾点头:“我本没打算与他相认,只希望他有一个平静的生活。”
      孟言昭抬头看着刘瑾,说:“我现在,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刘瑾实在是有口难言,把头偏向一边。此时陶陶推门进来,嘴唇上还有些油亮亮的,笑的很开心。
      孟言昭话锋一转:“介绍一下,陶之扬,今年十七岁。陈公子如果觉得闷得慌,可以让他陪公子聊聊。”
      “我们早认识了。”陶陶不明所以,看了看两人。
      刘瑾本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后知后觉的听到了十七岁,猛的抬起头看向陶陶,打量了一番,惊愕的看向孟言昭。
      “他......”刘瑾不确定孟言昭是不是在向他传达什么,但是他弟弟今年应是十七岁的。
      “陶陶,茶没有味道了,去换一壶来。”孟言昭找了个借口支开陶陶。
      刘瑾急切的朝孟言昭看过去,心里好多疑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孟言昭说:“你若觉得他可爱,便可以多来看看他。余下的我也帮不了你。”
      “他真是......”刘瑾还没有缓过神来,又往门外看了看。
      孟言昭一如既往的从容:“他是个好孩子,心思单纯,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陶陶已经换了一壶新的茶水,他进门后,刘瑾就一直盯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陈公子为何这样看着我?”陶陶以为自己吃完东西身上沾了油渍,急忙低头查看。
      刘瑾轻轻摇头,眼里闪亮亮的:“没,你......很可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陶陶总能把身边的人都变得很可爱。这一句无厘头的话,说的三人都不知所措。刘瑾这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快到午饭的时候,刘瑾要回宫了,他并不能在外边停留太久。孟言昭特意让陶陶送他出去。
      雪被踩的嘎吱嘎吱响,刘瑾试探着问道:“孟公子对你很好?”
      “嗯!公子对我可好了,给我好多好吃的,什么事情都想着我。”陶陶兴致勃勃的说。
      刘瑾看着他的样子,欣慰的笑了笑,孟言昭把他养成了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着实是可爱。
      “不用送了,你回去吧。”刘瑾出了门,看着陶陶,眼里满是欢喜。
      陶陶点头:“好,陈公子慢走。”
      这件事情之后,陶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那位“陈公子”到孟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来都会给自己待好多好吃的,孟言昭也会留他吃个饭。
      慢慢的陶陶倒是觉得孟言昭跟陈公子倒是更聊得来些,冷落了自己,所以闹了好几次小脾气。
      不过每次刘瑾一带吃的来,他就又把这些怨念抛到九霄云外了。总之,陶陶觉得陈公子这个人,人不错,而且应该还是个大户人家。
      深夜,陶陶正在拨弄蜡烛,孟言昭问道:“陶陶,你觉得陈公子是个什么人啊。”
      “嗯......应该是个好人,是个可交的朋友。公子若是想和他有商业上的往来倒也可以,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不知底细,还是谨慎些好。”陶陶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孟言昭一笑,伸手揽住陶陶的腰,将他带到身边,一起坐在榻上:“今后遇到什么危险,都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如果有什么想法也要告诉我,我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孟言昭生怕万一某一天陶陶知道了实情,把想法闷在肚子里,闷坏了自己。
      陶陶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说,蒙蒙的点了点头:“嗯,那公子早些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房间里的灯灭了,孟言昭却辗转反侧,甚至从陶陶小时候,想到了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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